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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reariness——by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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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不适合这块地方。她的目光开始追随着林之彬的身影,看见他的黑发在风中舞的有些凌乱,手指慢慢地合在一起。她无奈地浅笑了一下。

也许,即便争取,也早已没有时间了吧……

徐澈望着林之彬漠然盯着前方的眼,慢慢倾听着自己心中的巨大回响。他不经意地勾起了嘴角,心中是充满愉悦的满足。林之彬从倒车镜中看见徐澈干净而纯粹的笑容,整个人突然有了救赎一般的放松。他笑了笑,随后把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挪开,温柔地揉了揉徐澈的头发,眉宇间是许久不见的温和。

尽管喜悦,但徐澈还是不满地将林之彬地手拿开,如同证明般地对林之彬龇牙,“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再过几个月我就满二十了!”

林之彬浅浅地笑,收回了手没有说话。

徐澈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突然问,“我们去哪儿?”

正在开车的林之彬突然顿了顿,他再次认真地审视了一下身旁这个有着栗色浅发的青年,良久后,慢慢地开口,“愿意去医院看看吗?”

“恩?”

林之彬的语气平静地有些遥远,“想去……看看我妹吗?”

当徐澈走进那干净而简洁的病房时,看见那病床上阖着眼,苍白着脸色的女孩时,他愣了愣,随后安静地走道女孩的床边坐下,小心地将女孩的手抓起放在手心里。他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她平缓地呼吸和那同林之彬一样的长长的睫毛。突然,徐澈问林之彬,“为什么……”

迟疑了一下,徐澈还是蹙着眉问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林之彬闻言,淡淡地笑。他走向窗户,小心得拉开一条缝,风带起了纯白的窗帘,周围用处一股清爽的芳草味。林之彬看了一眼徐澈,慢慢地说,“被人害的。”

“被人害的?”徐澈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将林之彬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再次回过头来看着苍白却又可爱瘦小的女孩,喃喃,“谁会这样……”

林之彬环顾了一下病房,看了一眼挂在墙边的温度计后,又将窗户拉上,没有回答徐澈的问话。他的手不自觉地移到腰间,但动作停了片刻后,又将手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坐在病床边的徐澈,阳光因为没有了窗帘的阻隔直直地射在他的背上,那纯净的光芒像是被镶嵌在了他的肩头,缓缓地停止了流动。

林之彬走上前去,温柔地将女孩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一些,随后轻声低念,“子嫣……”

接着他走出病房,向着医院的外部走去。徐澈看了看林之彬,随后轻轻地将女孩的手放下,塞回被子里,跟着林之彬走了出去。林之彬靠在走道的入口处,用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支烟。自那一夜开始,林之彬就迷恋上了这种淡淡的、可以使人平静而含着些微苦涩的味道。他甚至还喜欢上了用手指摁灭烟头时那细微而又真实的疼痛感、那刹那的恍惚。

徐澈慢慢地走到林之彬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之彬抽烟。朦胧的烟雾顺着风的方向被吹散,留下了轻微的尼古丁的味道。

徐澈看着林之彬脸上渐渐浮现起的淡漠,脑海中闪现徐清柔与陈安远的笑容,突然一把抓住了林之彬的手。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颤动,但在那之后,却有一股无法泯灭的平静。

徐澈盯着林之彬脸上有些错愕的表情,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跳,随后平缓着呼吸又用力握紧了一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接着缓缓松开。

他别开眼,目光投向被阳光染得更加耀眼的树梢上,像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突兀的行为一般地,轻声地说,“对不起……”

林之彬深黑的眼在烟雾后隐隐闪烁,他看着徐澈慢慢垂回身侧的手,然后快速地如同徐澈刚才那样的快速抓住,当对上徐澈惊异的眼时,林之彬平静地笑笑,心中泛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温暖。

林之彬慢慢笑着对徐澈轻声说,“谢谢……”

第二十四章

当林之彬看见在站在大门处的徐清柔时,他楞了一下,随即把手中的烟摁灭,向徐清柔走了过去。

“中午……”他皱着眉思索着该怎么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没了声音。

“没事,我知道这样太突兀了。”徐清柔笑笑,风把她的发丝仰起,露出了白嫩的美丽轮廓。她知道这样的表白太过于迅速和直接,但她同样明白她所拥有的机会根本接近于虚无。徐清柔把手又再次握紧了那小巧的盒子,轻声叹了口气说,“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林之彬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微微平缓了一下呼吸,语气温和地问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徐清柔笑了一下,像是请求一般地开口问道,“能……陪我一会吗?”

徐清柔不清楚这样做是否合理,但她直觉,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林之彬闻言,只是静静地看了徐清柔一会,才缓缓道,“好……”

在走进咖啡厅坐下的时候,林之彬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有着水一样的温柔。

她朝着递给自己咖啡的服务员温和的笑笑,随后泯了一口咖啡对林之彬说,“周似……想在下个月和我结婚。”

林之彬听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徐清柔把目光转向窗外,盯着幽幽的落叶慢慢开口,“他……很爱我。”

徐清柔想起自遇见周似以来,他对于自己专属的温柔。她在咖啡中加入一些方糖,随后把头抬起望着对面的林之彬,笑笑,“可我知道……我并不适合他们的生活。”

林之彬的目光缓缓地沉下来,像是此刻窗外瑟瑟的秋风。他静静地听着,手指却一点一点地握紧了。他看着徐清柔和徐澈一样清秀而纯粹的面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慢慢地端起眼前那杯几乎原封不动的咖啡,手指顺着杯沿转了一个圈,随后像是在斟酌一般地一点点开口,“你可以……拒绝他……”

徐清柔望着对面的清俊男子,觉得自己像是迷失在某个荒漠,如同一个干渴难耐却又没有退路的旅人望向盈溢着清泉的海市蜃楼。明知冲过去也一无所获,却无法抑制那股冲动。她轻声地笑,语气有些无奈,“这样么……”

林之彬缓缓地把头转向靠窗的一旁,久久无言。他想起吴卓,那个曾经一起笑过哭过的兄弟。一辆辆的车子飞驰而过,声音被玻璃阻隔在了外面,偶尔几只黑色的鸟掠过天空,刺破了苍蓝色的天幕。

“你……能带我离开么?”徐清柔的眼睛对上了林之彬的目光,她语调柔软的静静开口。

林之彬和她对视着,眼神越来越深。光线从一侧照了进来,映射在桌在上,时间在上面缓缓地流动。林之彬慢慢调整着呼吸,他又一次看见吴卓的脸晃过眼前。

他把手从被子上挪开,听见自己用礼貌却又稍显冷淡的声音说,“抱歉……”

“你不用道歉……”徐清柔像是早就了然一般地浅笑而过,随口又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太突然了。”她把目光移向咖啡厅里安静的人群,随后安静地问,“婚礼那天,你会来吧?”

林之彬慢慢地点头,漆黑的瞳孔里是无法测量的深。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林之彬将徐清柔送到家的时候,月色依然降临大地。林之彬望着路面上流萤一般的月光,久久没有出声。他靠在车子里,有些烦躁地把衬衫上衣的口子解开。窗外是流水马龙的声音,林之彬径直把车子停下,停靠在路边。

秋天的夜风拂过面颊,带来丝丝的凉意。林之彬突然拿起手机,盯着漆黑的屏幕直直地看着。

突然很想找徐澈。

他默默地看着银色的机身,眯着眼睛用手指摩挲过手机的边缘,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手机在指尖绕了一个圈,林之彬最终把它丢到副驾驶座上,打开车门去买了几瓶啤酒。回到车上时,屏幕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地亮了起来。

林之彬看了看来电显示,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之……之彬吗?”徐澈有些紧张地问着,他想起下午自己突然的举动,手指不安地在膝盖上画着圈。

“恩,什么事?”林之彬把袋子放下,启动了车子。他突然发现,这无尽的黑夜尽头,突然有了一丝的温暖。林之彬浅浅地勾起嘴角,望着前方的目光也变得温和。

“我下午……”徐澈有些懊恼自己的口才,他在电话这头摇头晃脑了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慢慢地说,“我下午……不是故意的……”

林之彬有些好笑的听着徐澈的话,随后却无意识地盯着自己的手,有些走神。直到电话那头的徐澈呼吸变得渐渐不平稳起来,林之彬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自己想不到的话,“你,有空吗?”

“啊?”徐澈有些愣神,但随即笑起来说,“当然有啊!”清朗的笑声透过手机传到林之彬耳边的时候,林之彬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去你那边,行吗?”林之彬的目光扫过副驾驶座上的几厅啤酒,缓缓地开口。

“恩。”直到挂下电话的时候,徐澈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当徐澈把门打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林之彬手上提着啤酒。林之彬将它们拿出来放在桌上,随后有些歉意地对徐澈笑,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找徐澈,只知道,自己的内心很渴望着见到他。

像是……渴望着寻找到某种能像海水一般能包裹住自己的真实的温暖。

徐澈在林之彬地身边坐下,安静地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动,清俊而深邃的面容在灯光底下显得有着不真实,像是泛着淡淡的光。林之彬有些不适应地把酒放下,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点点地灌入他的胃里,徐清柔的话语又慢慢地游荡在他的耳边。

他有些迷离地又拿起一厅打开,随后无意识地重复着第一次的动作,徐澈看着林之彬,皱了皱眉。他说,“之彬……你好像……”但是话没说完,林之彬慢慢紧着眉头眯起眼把头靠在徐澈的肩膀上,缓缓呼出的热气熏得徐澈有些晕眩。

“为什么……”林之彬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哑。淡淡的气息环绕在徐澈的周围,加上浓烈的酒精味,徐澈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烈地跳动了起来。接着林之彬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要直起身子一般,头发不受控制地摩挲过徐澈的耳垂,徐澈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作。

只剩下了最初的心动。

徐澈一个转身用力环住了林之彬,借着林之彬身上的酒气有些晕眩地轻声低喃,“之彬……”林之彬有些混沌的头脑无法辨别出什么,他只知道一股温暖慢慢包裹住了自己,像是自己一直寻找着的光芒。

徐澈柔软的头发磨蹭过林之彬的后颈,林之彬听到耳畔有不断的蜂鸣。

他努力眯着眼想要使自己清晰一些,但是刚刚直起的身子却被后面的人用力地按住,他伸出手想要扶住墙壁,手指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开关,整个屋子就刹那间暗了下来,剩下两个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林之彬整个人倒在地上,徐澈有些慌张地站起来,想要竭力摆脱那种晕眩的感觉。但林之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一个用力就把徐澈按在了身下,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徐澈突然间睁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

第二十五章

林之彬晕眩间吻住了徐澈的唇,那柔软而温暖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靠近这个温暖。恍惚间像是在索取着什么似的紧接着含住了徐澈的耳垂。

徐澈身体一震,双眸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挑开林之彬已经凌乱的衬衫上衣,随后伸了进去,慢慢地摸索到那粒红樱。他颤抖着手不断地抚摸着,把脸一点一点得靠近了那个有些冰凉的躯体,接着一口咬住了它。

林之彬皱皱眉,他忍不住想把身体蜷缩起来,那种刺激的体验让他有些难以呼吸,他重重地喘着气,身体一转倒在了一边。酒精的作用越来越明显,林之彬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却发现眼前是一片阴沉沉的雾,一切似乎都被笼罩而隐藏了起来。

徐澈眯起眼按住了林之彬的肩膀,整个人反过来坐在了他的身上。情欲的冲动在此刻占据了他的大脑,他逐渐地把林之彬的衬衫褪下,在黑暗中裸露出的光滑躯体让他不受控制地把手移到了下方。

徐澈慢慢地把林之彬的双腿分开,林之彬紧紧皱着眉头在抵抗着这个动作,但徐澈温柔地挑逗让原本就已经混沌的意识被快感冲击地支离破碎,背后是抵着地板的冰凉,林之彬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他无意识地想要抓紧在自己上方的那片温暖,手用力地环住了徐澈的背。

“放松点……之彬……”徐澈的脑袋靠在林之彬的脖颈间,那淡淡的、熟悉而美好的味道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喑哑,他的手不断地套弄着林之彬的分身,接着自己也缓缓地推进,最终被一股不同于外面冰冷的温暖所包围。

“啊……”林之彬忍不住呻吟出声,那陌生的感觉让他习惯性地挣脱,似乎是惯性一般地,手紧紧地按住地板,青筋在手背上突出,他用力咬住嘴唇,让那股疼痛不会化作声音而迸溅在空气中。

黑暗中,两个人没有交谈,彼此重重地喘着气,林之彬的意识开始被那股剧烈的不适感而渐渐唤醒,但是身体还是努力地靠近着那股萦绕心间的巨大温暖。

“之彬……”徐澈在释放后把整个人靠在林之彬的身上,不断地喃喃,“我……喜欢你啊……”

林之彬隐约听见那低声却又温和的呼唤,混沌间没有顾及那种诡异的不适感,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徐澈,慢慢地闭上了眼。徐澈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被月光反射出星零的亮光,一点一点像是水面上的鳞波,缓缓地扰动人心。

早晨林之彬醒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到脑袋中浑浑噩噩的恶心感,接着是身体上的痛楚。他直起身子,看着凌乱的客厅,接着是自己手中莫名的浊液,昨晚的记忆开始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

徐澈默不作声地跟着起身,双眼间是不同于林之彬那种最彻底的黑,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林之彬,连呼吸都变得低不可闻。

“我……”过了片刻后,徐澈才慢慢地开口,阳光透过玻璃直直地穿透进来,打在徐澈栗色的头发上,让发梢看起来变得近乎透明。他看着林之彬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渐渐勾起嘴角,心中的温度也随着弯起的弧度开始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是我先开始的?”突然,林之彬把目光从自己的手心中移开,抬起头来盯着徐澈问。

徐澈安静地与林之彬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

散落的酒瓶依旧呈现着昨晚的样子,阳光斜斜的映着,带着莫名的寂静和暧昧。

“算了……”良久,徐澈苦涩地一笑,将散乱的衣服随意地套到身上去,他站起身,把褶皱努力地抚平,却发现始终是徒劳无功。心中是强烈的闷,像是海水包裹着自己,那么柔软、令人贪恋却使人窒息,“抱歉,是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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