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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故人——by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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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尘转头,只见从另一个高大华丽的帐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量高挑苗条,生得一副高鼻深目的西域人样子。一身火红的衣裳外罩着一件黑色的马甲,火红的长裙上用金银线绣了繁复细致的花纹,越发的显得明艳无匹。那女子大步走过来,一扫来人,抿嘴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元守将来了!元二,你又说什么坏话呢?”

说着弯弯的眉眼一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望了一下元二。浥尘看了不由得一声赞叹:当真是眼波欲流!

热比古大笑道:“元二哪里敢说我们乌斯曼的坏话?不怕我们敕勒部男儿的拳头么?是我说的!”他说着往元二身后看了一眼,道:“元二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出色了,看那一位白衣的公子,怕是能把你比下去。”

元二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笑道:“热比古你说什么呢,浥尘是个男儿,怎么能和乌斯曼比?也不知道是谁不怕敕勒部男儿的拳头!”

说着示意浥尘下了坐骑,将他拉了过来,笑道:“这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叫做浥尘,才来阳关不久,现在是阳关大营里的文书。”又转头对浥尘道:“浥尘,这位是敕勒部的族长热比古,旁边的是他的女儿乌斯曼。”

浥尘微微一笑,抱拳行礼道:“见过热比古族长,乌斯曼姑娘。在下浥尘。”

乌斯曼笑了一下,嗔怪地看了一眼热比古,道:“阿爸你居然拿我跟个男子比美,嫌弃我就直接说嘛!”说着不理热比古,对元二等人笑道:“看我阿爸糊涂的,天寒地冻的,这位浥尘公子看着就是个身体单薄的,受了风寒可怎么好?快到帐子里去,我们备了热酒!”

元二闻言皱了皱眉,却被浥尘暗中扯了扯

衣袖,只能一边客套着一边跟众人进了族长的大帐。

敕勒部是狄族在阳关附近最大的部族,族长的帐子里自然也是极尽富丽的。波斯地毯,鎏金酒壶,中原的丝绸幔子,金碧辉煌,眼花缭乱。

众人在地毯上按次序坐下,便有娇美的侍女斟上热热的奶茶。浥尘没见过这东西,却也不好推辞。喝了一口,一股浓重的奶味直冲而来,惹得胸口一阵泛酸欲呕。

乌斯曼在一旁看着,笑道:“这位浥尘公子可是刚到西域?怕是喝不惯奶茶,要不要另叫人烧些热水来?”

浥尘闻言摇摇头,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吐了出来。

元二见他如此,不由得靠过去道:“不喝也没关系的,等等叫他们送些葡萄酒上来。那葡萄酒跟从前我们喝的一样,淡得跟水似的,不会醉人。”

浥尘好容易才压下了那股子恶心,刚摇摇头说了声不要紧,就听那头乌斯曼笑道:“阿爸你听听,元二这哪有客人的样子?都把这里当做他家了!”

热比古笑道:“元二与我们相识都多少年了?算起来都是看着你怎么从个孩子长成这么个大美人儿的,怎么会把自己当外人?”说着又看了一眼元二,道:“我们又几时拿他当过外人?”

乌斯曼会心一笑,住了嘴不再说话,只是喝着自己手里的奶茶。

元二隐约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起身道:“热比古,你看我们一来就进了你的帐子,但我们的行李都还在骆驼上呢。”

热比古会意,道:“也是。”扬手叫来随侍,道:“带元将军等人到帐子里好好休息。”

元二右手按在胸前,躬身道:“那元二就先去了。”

浥尘等人也跟着行了礼,与元二一同退出了帐子,随着引路的随侍往别的帐子走。

那引路的随侍叫做阿拉提,也是认得元二的,边走边笑道:“元将军住的还是那顶帐子,族长特意交代的。”

元二道:“是么?那便好。”说着抬了一眼,叫道:“哎,那些东西要搬去哪里?”

阿拉提看了一眼,笑道:“将军,那是浥尘公子的行李,自然是要搬去浥尘公子的帐子的。”

元二“哦”了一声,道:“把他的东西放到我的帐子里。”

浥尘闻言脚步一顿,张嘴就想说话,却被阿拉提抢了先:“这……这怎么可以?恐怕不妥吧?”

元二握住了浥尘的手,捏紧了示意他不要说话,道:“有何不妥?浥尘一直都是同我住的,从前是,在阳关也是。”

阿拉提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握紧的双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交代下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元二的帐子,阿拉提躬身请两人进去,又道:“我去叫人把浥尘公子的东西搬来。”

浥尘看着阿拉提走远了,才皱着眉

毛问元二道:“你做什么啊?不知道避嫌么?”

元二往大木床上一躺,懒洋洋地道:“避什么嫌?难道我还能让你跟别人住在一个帐子里么?”

元二说着,一滚而起抱住了浥尘,贴着他的耳朵说:“不管男的女的,我可都不放心!”

浥尘挣扎,恼声道:“你做什么?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很好看么?”

元二抱着他又滚倒在床上,笑嘻嘻地说:“有什么关系?你再不抓紧,那乌斯曼盯了我好几年了,总得让人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吧?”

浥尘听他越说越不像样,忍不住给了他一拳,道:“满嘴胡说!还不放开?”

元二吃准了浥尘不会用力气打他的,抱着他侧躺着,忍不住亲了他一口,在他生气挣扎前抱紧了,口中道:“别恼,别闹!赶了一天的路困死了,晚上还有宴席,就让我抱着睡一觉么!”

语气里竟然带着撒娇的意味,就像当年在王府里的日子。那夏日炎炎,蝉儿高噪,熏风飘飘,一阵阵的叫人困乏。两人看书累了,就一起躺在床上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真是情意切切如暖玉生香。

浥尘微微地叹一口气,回抱了他,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只是一同沉沉睡去。

15.女有意族长有心纵容 子有心元二挑明狠话

当晚,敕勒部的宴会开始。一盘盘的馕和烤羊肉,一壶壶的美酒端上来后,便是客人入座。

浥尘跟着元二走着,却被阿拉提叫住了。阿拉提笑得温和有礼,道:“浥尘公子,你的位置在这里。”

元二和浥尘回头一看,那拉提指着的,却是个最末尾的位置。

浥尘暗恼,心道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呢还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元二便对热比古笑道:“敕勒部终于弃了那回鹘的礼数,要按尊卑坐人了么?”

敕勒部是从前回鹘的一支,还保留着一些回鹘的习惯。比如说,宴会上不是按照尊卑,而是按照年龄的大小安排位置的。

元二笑摇摇头借着道:“你们也真是欺负人。从前我年纪小,你们就说要按照年纪坐,害得我离热比古那么远,灌不了他的酒。现在好容易我年纪大了,你们又要按照尊卑坐。”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浥尘在最末的位置坐下,道:“热比古,坐这么远我一样灌醉你!”

热比古看着两人携手坐下,脸色微微的有些不悦。笑道:“什么叫做欺负你?这里自然还是按照年纪坐的,你一个老男人,坐人家少年郎身边干什么?还不过来跟我一起喝酒?”

元二重复了一遍道:“少年郎……”忍不住拍着浥尘的肩大笑道:“阿尘,看你一张脸骗了多少人!”

浥尘一把拍开他的手,恼声道:“难道我不愿长得英俊威武么?”

元二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热比古,你别看他长得跟十七八的少年郎一样,其实他不过比我小了两个月而已。这人十几年了一直都没变过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热比古不动声色,只是道:“哦?浥尘公子与你是旧识么?”

元二道:“何止旧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一点也不为过。”

浥尘从前在王府里便是学着应付人的,这场面这暗潮,他又怎么不明白?本来他是不想元二为难,所以才忍着不发。如今元二都不在意,他还顾忌什么?当下便笑骂道:“什么青梅竹马,我是女的么?你就欺负族长不懂成语吧!”

热比古见状,像是颇为好奇,道:“原来是一起长大的,但从前都没有见过浥尘公子啊。”

乌斯曼就坐在热比古的身边,闻言也轻轻一笑,道:“难道是从前元二一直藏着?”

浥尘闻言扫了一眼众人,见着各式各样的神色眼光,不由得冷笑---不过是住一个帐子,话就传得这样快,可见流言蜚语并非是长舌妇的拿手好戏。浥尘自己是不在意这些名声的,但他也不愿元二难堪,只装作什么都听不出来,笑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不错,只是十六岁的时候失散了,前段时间才重逢的,所以族长和乌斯曼姑

娘都没有见过。”

元二接口道:“是啊,所以你们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手下的将士那么多,除了一直跟着我的管席,你们不认得其他人也是正常。”

热比古点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

元二也点点头,大声道:“今天是喝酒的日子,总说我和浥尘干什么?热比古,你难道是老了,想逃?”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男儿们热血沸腾,立刻吆喝着开始切羊肉倒酒。大漠上的儿女从来都是拿酒当水喝的,虽然夜里要提防着狼群,却也总要灌上几碗,喝到七八醉。若不喝到八分醉,怎么挽得起百斤的铁胎硬弓?怎么有胆子对着绿油油的狼眼挥刀?

酒过三巡,不仅元二有几分醉意,连乌斯曼的脸上都是醉人的酡红。只有浥尘,因为元二关照过他受了伤只能喝葡萄酒,所以一点醉意都没有。

浥尘看着元二跟人红着脸大声干杯拼烈酒,自己却坐在这个角落喝果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明知他这是护着自己,自己受他爱护自然也是欢喜的。可一个大男人坐在角落里喝果酒,实在是有些窝囊。

正想着,忽然眼前微微的一暗。浥尘抬头,只见乌斯曼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提着一大袋酒。

浥尘心中暗自不快,脸上却堆着笑,道:“乌斯曼姑娘。”

乌斯曼满面酡红,人也有了好几分醉意,说话也大声了起来,道:“浥、浥尘公子,怎么坐在这里喝葡萄酒?大男人的!来,与我一同饮了这一碗!”

西域的酒杯不同于中原那小小不过一口的瓷杯,那是几乎半斛的鎏金铜杯。浥尘看她二话不说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又闻着那酒里一股浓重的奶味,心中暗自叫了一声苦。这哪里是待客?这分明是要给一个下马威!

乌斯曼见浥尘嘴上虽笑着,眼神却有些迟疑,手上也没有动作,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声道:“浥尘公子是怕我诳你么?也罢,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着头一仰,端着杯子咕噜咕噜就灌了起来,一口气不换地将那半斛酒给喝了下去。末了还干脆地倒了杯子,边用手背抹着嘴角边道:“浥尘公子,请了!”

浥尘转着心思想,自己不喝她就要不甘休了,这可难办了。

要是自己喝了,确实是圆了热比古族长的面子,免得宴会闹僵。只是这未免涨了这女娃儿的气焰,她还当自己怕了她呢,以后再纠缠元二,那可不是麻烦不断么?

不喝吧,固然能惹出这娇宠公主的一身怒气,针尖对一下麦芒,说不定以后就再不会有人敢觊觎元二了。只是这样一来,却伤了与敕勒族的和气。毕竟还是做客的人,惹得主人不痛快了总还是要费些心思收拾的。

正头痛着,忽听乌斯曼一声冷笑。

原来

乌斯曼见他未曾立即动作,便当他怕了,不由得大笑道:“什么浥尘公子,原来不过是个不如女人的囊货!连杯酒都不敢喝!元二哪里会有你这样的兄弟?我看……”乌斯曼嘴角浮起一道清晰的蔑笑,“你其实是军中的小倌儿吧?”

话音才落,众人眼前一花,只听“啪”的一声,乌斯曼一声惊叫已经倒在了地上。

“女儿!”热比古大吼一声从座位上奔下来,只见在乌斯曼边上,元二怒着一双眼,捏紧了拳头站着,浥尘正双手抱着他。

热比古心中明白方才众人眼前的一花便是元二飞掠过来,若不是浥尘拦着,恐怕自己女儿已经吃了他一记耳光了。心中恼怒,不由得沉声道:“元二……”

他才起了个话头便被元二冷冷截下,道:“热比古,我当你是朋友才没拔的刀!你心疼你儿女,难道我不心疼我媳妇儿么?叫你女儿……”

浥尘知道这人在气头上可说不出什么好话,忙喝道:“阿诺!闭嘴!”

元二瞪着一双眼看他,停下了话,只是眼中熊熊怒火仍未消散。浥尘拍拍他的背,转身对热比古不痛不痒的一笑,道:“热比古族长,乌斯曼貌美无匹,还是敕勒族的勇士才配得上。元二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是我的。十二年前就是了,今后也会一直是。”

元二按捺不住冷声接口道:“我家阿尘不过是长得俊美些,哪里妨碍他是个铮铮的汉子!此后西域各部谁敢说他一个不是,就等着我元二提刀拜访好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重了,在场众人无不变了颜色。乌斯曼更是“呜”的一声哭了起来,站起来“啪”地甩了元二一个巴掌,捂着脸跑出了帐子。

浥尘原来还想息事宁人,所以才拦着元二不让他动手。这下一见元二挨打,原来温和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抿紧了嘴唇冷冷地看着热比古。那眼神真是比天山口的北风还利上三分,饶是热比古纵横大漠多年,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元二见浥尘要为自己出头,担心热比古对他不利,一下子将原先的怒气跑到身后了。想想这宴会是没法子继续下去了,便抱了抱拳,道:“热比古,这次闹成这样我也不是成心的。只是我们是来帮你们敕勒族打狼群的,不是来做你家女婿的。你方才也听到阿尘的话了,我是他的,从来是,一直是。虽说两个男子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们既然认定,那便是无可更改。您若是还要我们一同打狼群,那就与我喝了这碗酒,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我不怪你女儿侮辱我家阿尘,你也莫怪我方才失礼。若是你心中气不过,要赶我们走,我们这便立马回阳关去。若是你们敕勒族的勇士要与我们打一架,那就等我们取兵器来,一同在这雪地上好好打一场,

看是你敕勒族的勇士厉害,还是我阳关的精兵强!”

热比古一听,哪里还能为他们是两个男人多作他想?

雪天的狼群有多厉害,他们祖祖辈辈都吃尽了苦头。这些年来若不是有阳关护着,他们一年要丢掉多少牛羊牲口?且不说这次是自己女儿不对,就是他们先对不住自己,自己也是要看在往年的恩情上不能计较的。

再说了,真的要打起来,胜负还真是不敢说。自己虽是地头蛇,但敕勒族的勇士不比阳关的精兵,他们那在血地上上练出来的本事,不说以一敌十,但一对二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个元二,何况还有个浥尘。

这浥尘公子看着文弱不堪,但方才元二动作快如闪电,在场除他之外没一人能看清元二的动作。他竟然能拦下元二而不伤乌斯曼半分,那种判断与功力,又岂是“深不可测”可以形容的?

想到此处,热比古也只能说道:“元二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今晚是乌斯曼不对在先,你们不责怪乌斯曼不懂事,不怪我敕勒族招呼不周,我就已经心中感激了。”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这宴席是不成了,就散了吧,回头我叫人把吃的喝的送到诸位帐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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