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象在做爱的时候一样。感觉是那么的舒服,只差一点点就要高潮了,根本无法停手。
就在这时,手中抓着的手臂忽然失去了力量。正觉得奇怪,晓就脸色苍白地向前倒了下去。"晓……?"就算摇他,他也毫无反应。血液仍然在从阿尔刚才吸的针孔里涌出来。阿尔慌忙抓起一条毛巾按住了伤口。血虽然很快就止住了,可是
晓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也没有睁开眼睛。连呼吸都非常虚弱。
一想到他也许要死了,全身的血液就瞬间从头上退了下去,两只手簌簌地颤抖着。他对自己那么温柔,还把血分给了自己,可是却因为
自己吸得过多而要死掉了。阿尔好想哭,他紧紧地咬往了牙齿忍耐着。
还是先叫救护车,必须要叫救护车来才行。可是日本要怎么叫呢。阿尔拿下电话的话筒,不知道要拨哪个号码。对了,打电话给忽滑谷
就好了。上次他把电话号码告诉自己了。但是那张纸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记不起来了。阿尔放下话筒,又跑到了晓的身边。他的脸色
还是没有恢复,也还是摇不起来。阿尔只得冲出门去,咣咣地敲着邻居家的门。
"干什么啊,吵死人了!"走出来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他的脸孔没有凸凹,也是一身亚洲人特有的黄皮肤,可是头发却是金色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阿尔发生了动摇,觉得他应该是外国人,也是美国人才对。
「救人啊!!快救人!他快要死了,快叫救护车来啊!」
"你、你说什么啊。你哗啦哗啦说英语我也听不懂啊。"金发男人作出预测以上的惊愕反应。原来阿尔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嘴边还沾着血迹,还完全赤裸着身体。
敏锐地感觉到他要关门,阿尔慌忙把右脚抵在了门缝中间,承受了剧烈的冲击。
「OUCH!」
骨头碎裂的感触让他发出了惨叫。男人慌忙放开门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在门口坐了个屁股蹲。
"饶、饶了我吧。"「你干什么要关门啊!不要这么过分,叫救护车啊。我朋友要死掉了。快点啊!」
"跟你说我听不懂英语了。"日语单词进入了头脑里,就好象闪电一样,他明白男人在说什么了。
"救护车,叫,来。"阿尔说着日语。
"朋友,救命,求求你,求求你。"在虽然是两人的房间,但现在只住了晓一个人的病房里,阿尔在躺在白色床铺上、背向着自己的男人身边,坐在折叠椅上深深地垂着头
。晓在打了点滴之后醒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在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阿尔的脑袋上狠揍了一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混蛋!"那之后
不管阿尔怎么道歉,他也一言不发。
阿尔抬起右脚来看了看,被邻居用门夹到的时候肿得很厉害,也非常疼,但是现在已经都治好了,恢复得难以置信的快。一想到这也是
因为晓的血,就觉得好难过。
阿尔带着晓一起上了邻居叫来的救护车。被送到医院之后,诊断晓是"贫血"、"脱水".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因为阿尔只会说简单的
日语,也听不懂别人的话,一个四十多岁的细瘦医生就用英语对他说:「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阿尔立刻回答「是朋友」。
「那你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阿尔的两眼顿时"哗"地涌出了泪水来。既然已经糟糕到必须要叫家人来的程度,那晓的情况一定是相当的不妙了。
「他,晓会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
「要是晓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怎么办啊。」
阿尔跪倒在了医院的地板上,深深地垂下了头。
「他都说让我住手了,可是我怎么都忍耐不住……停不下来,也没想到会给他的身体造成负担……」
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俯视着自己的医生的脸颊发生了微妙的抽搐。
「他没事的。虽然情况是有点危险,但是输了液之后脱水症状已经得到了改善。不过贫血挺厉害的,必须要输血才行。而输血是必须要
经过家人或者本人同意才能进行的,可是他本人现在昏迷不醒……」
这个时候,传来了开门的咔嚓声,一个护士向走廊上叫了一声:"伊藤大夫,那个贫血的患者醒过来了,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医生回过头去看看阿尔。
「他恢复意识了。太好了呢。」
阿尔把双手交叉在一起,低声说着「神啊,感谢你」闭上了眼睛。
「对了,你的朋友贫血得很厉害,但是却没有外伤。检查的结果也只有贫血而已。虽然所有的内脏都没有异常,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体
内出血的可能性。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听到这意味深长的问题,阿尔的胸口扑通地大跳了一声。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难道说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是吸血鬼,吸血吸得过头
了?那这么说,他是同类?可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啊……因为掌握不住对方的意图,阿尔保持着沉默。
「我倒也不是要勉强问出来的。」
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状态,阿尔说着「拜托您了」向医生鞠了个躬。
而那之后发生在诊疗室角落中的一段对活,阿尔自然是无从得知了。
"渡嘉敷小姐,你准备肛门镜了吗?"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向护士发出了指示。
"肛门镜?" "他贫血得那么厉害,有可能是直肠出血啊。" "可我看他也没有糟到那个程度的痔疮啊?"护士不解。医生有点尴尬地苦笑了起来。
"不是……怎么说呢,那个人好象是个GAY.他的男朋友在外面等着他……那个,他们好象进行了相当激烈的游戏的样子……"被阿尔拜托的那位医生说着"这都是为了治疗",强行说服了拼死抵抗的晓,用肛门镜彻底检查了他的直肠。面对着第一次被他人看到自
己的内部,因为羞耻和屈辱而悔恨得流出眼泪来的晓,医生微笑着说:"没关系的。这边没什么出血。"接着又说了句:"下次你可要跟外
面等着的那个人说,让他温柔一点啊。"咚咚咚,有人在敲病房的门,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晓,晓在吗?"是忽滑谷的声音。阿尔立刻站起身来,向着门边扑过去。身穿西服的忽滑谷啪地拍了拍通红着脸掉眼泪的阿尔的肩膀,走近晓的病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是那边的那个白痴跟你联系的吗?"他口中的白痴一定是在说自己了。阿尔在房间的角落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我一下班就到你那里去了。结果房门锁都没锁,房间里乱七八糟,还扔着带血的毛巾什么的。你的手机也没放在屋里,两个人都不在。
我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结果你邻居说你被救护车带走了。我都吓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恶的根源就是这个白痴。"晓恶狠狠地指着阿尔,阿尔无法辩解地低下了头。
"我把自己的血分给那边那个白痴,结果他吸个没完没了,害我贫血差点死掉。" "血?" "对不……起……"阿尔哆哆嗦嗦地道了歉。
"停不……下来,脑袋,知道,身体,不知道。对不起。" "我看他身体不好,觉得他可怜就同情了他一下,结果变成这个德行。你以为只要道歉就什么都能原谅吗!都是那个没节操的家伙,把我
扛进医院里,还害医生误会是同性恋做得太凶了,看了我的屁股里面。你到底跟那个医生都说什么了!" "我,我……没,说,什么。" "不是你说的那还能是谁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忽滑谷用困惑的表情看着两个人,走近低着头不断道歉的阿尔,摸了摸他的头。
"那个,我大概搞清是怎么回事啦。虽然阿尔也太疏忽大意了,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也在反省了……"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把我吸死了可怎么办啊!别以为用这点理由就能混过去。疏忽大意也是犯罪来的。"在机关枪一样狠狠训了一顿之后,他又向忽滑谷狠狠地吼了一声:"把这个白痴给我带回去!碍眼死了!"阿尔坚持"我想留下来",可是
他却说"看见你的脸就不舒服",干净利索地拒绝了阿尔。无奈之下,阿尔只得走上了回家的路。
「不管怎么说,住一天院就可以了,还好不严重啊。」
忽滑谷安慰着哭兮兮的阿尔,开着车子送他回去。回到公寓之后怕他一直哭下去,还陪了他一会儿。
「这段时间我忙工作,都没过来。阿尔你身体不舒服吗?」
忽滑谷一问,阿尔点了点头。
"我,起,不来。"「跟我说话的时候用英语就行了。晓对你也有点太严格了。」
忽滑谷很体贴。和他说起话来,心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安稳下来。
「我三天前被匕首刺了。」
「你说什么!」
忽滑谷忽然大叫起来,把阿尔吓了一跳。
「是晓剌你的吗!」
阿尔慌忙摇头。
「晓才没有做那种事情。我在公园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背后刺伤了。」
「不认识的男人?」
「因为我是吸血鬼,所以不会死,可是他刺了我三刀,还是疼得要命。平时的话伤口都会自然愈合的,但是最近一直都只吃鸡肝,没有
好好吸血,要治好自己还需要很多力量,所以等伤治好了,我也就爬不起来了。晓同情我,把他自己的血给了我,可是我肚子饿得太厉
害,一下压抑不住,结果就一直喝到他昏过去……」
忽滑谷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眉头间也堆起了皱纹。
「这一星期里我没和晓联络,都不知道阿尔遭刺这么大的事情。虽然阿尔你是吸血鬼才没有死,换了是普通人,绝对已经不得了了啊。
」
「我想,普通人肯定会死的。现在伤口已经消失了,可是他当时刺了我两回,还割断了我脖子上的大血管。」
忽滑谷紧紧地抓住了阿尔的双肩,抓到他生疼的地步。
「最近这附近发生了杀人事件,就是用匕首把人刺死的。你知道吗?」
「我看过新闻,但是……知道得并不清楚。」
是吗,忽滑谷垂下了眼睛。
「上个月到这个月,就已经有两个人被用同样的手段杀害了。两件案子的凶器都是匕首,受害人后背或腹部被刺,脖子也被割开。」
阿尔的后背窜过一阵寒气。
「袭击阿尔的犯人也许就是那个无差别杀人犯。如果阿尔你不是吸血鬼,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第三个受害人了。」
阿尔在美国的时候也被杀害过。他恨那些伤害自己的家伙,伤口非常深,剧烈地作痛。但是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而这已经消失得不留
痕迹的过去的伤害,如今他已经忘却了。
可是自己被刺……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阿尔从来没有深入考虑过。是啊,既然他刺伤了自己,那么之后做出同样的勾当的可
能性也很高啊。
「我认为很可能是同一个犯人。阿尔,能请你协助警方调查吗?如果不抓住那个人,说不定会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啊。」
阿尔的胸口一阵骚动。以前一直都只会被人说碍事,讨厌,被人怒吼,被人赶来赶去,不管在哪里都只会被当垃圾一样对于。但原来这
样的自己,也还是可以帮上别人的忙的吗?也许能够抓出罪恶的犯人,帮助警察逮捕他呢。
「我帮忙。那家伙绝对就是杀人犯。」
忽滑谷立刻取出了记录手册和圆珠笔。
「你记不记得他的年龄、服装,还有长相呢?」
阿尔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个笑着男人的脸孔。
「岁数大概是二十几岁,非常瘦。头发很短。戴着眼镜。还有衣服是黑色的,上面下面都是黑色。」
男人的眼镜是什么式样的来着?忽滑谷问得很详细。在回忆着男人的脸孔的时候,想起了他奇妙地歪斜着的嘴巴。
「怎么了,阿尔?」
「那家伙刺我之后笑了。还说……快点死掉吧……这类的话……」
他看向忽滑谷的脸。
忽滑谷做笔录的手忽然停下了。
「明天我希望你能做个模拟画像。我会在入夜的时候过来,能请你帮忙吗?」
「嗯,不管什么我都会帮忙。」
忽滑谷回去之后,阿尔躺在了沙发上。虽然对面的床上并没有人在,可是自己已经好起来了,不能再睡在那里。晓倒下了,而袭击自己
的男人可能就是连续杀人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都是这个缘故吧,使得精神极度亢奋。
晓住在医院里,应该不用担心,可是心里这么想,却无法不去在意。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而这都是晓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就更觉
得对不起他了。
虽然吸血吸到他昏倒是太过分了,可是晓把血给自己的行为让自己非常高兴。
等明天晓回到公寓来,一定要让他过得更舒服。自己来打扫,洗衣服,为他做饭……想着想着,阿尔就沉入睡眠中去了。
第二天,阿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朝阳普照,他也当然地变成了蝙蝠。因为变成蝙蝠之后不能转动门把手,所以也不能象做人的时候一样
外出,一般就是睡上一整天。这样也不能去晓住的医院,在想去又不能去的焦躁中,阿尔扑腾扑腾地四下乱飞着,后来得出了再怎么想
去也不知道场所在哪里的结论,气呼呼地趴在了桌子上。
心想着至少整理一下房间,可是也不能象人类的时候一样得心应手。光是把散落下来的衣服用嘴叼着放到房间角落去就用尽全力了。
在什么也做不到的忧郁之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下午过了两点,听到门那里传来咔嚓的开锁声。阿尔慌忙飞向玄关,门一开就大声地"
吱,吱!"叫着表示欢迎。
"闭嘴!吵得我头疼!"被他一吼,阿尔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晓的眉头带着皱纹,一脸厌烦地脱下鞋子一扔,径直向着浴室走去。阿尔想至少把他脱下的衣
服整理起来,用嘴巴叼起了晓的衬衣,可是衣服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刚想用力地拉拉看,可是布料却发出嘶啦啦的刺耳声音。
难、难道是,破了?额头哗地一下冒出了冷汗。正想着怎么办,怎么办四下乱转的时候,浴室的门啪嗒一声,晓走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阿尔嘴巴里咬着的衣服扑地摔在地上。
"不要玩我的衣服啊。"晓捡起衬衫,"嗯?"地歪了歪头,衬衫的肩膀破了一个大口子。看着看着,那张不悦的脸就冒出了追加的青筋,还一抽一抽的。
"你这只臭蝙蝠!干什么啊!"晓一把抓起匍匐在地上的阿尔,在他耳边怒喝:"我会碰到这么多倒霉事,都是你害的,你就不要再做让我更生气的事了!"虽然他把阿尔用力地扔了出去,但阿尔在途中张开翅膀,避免了正面撞在墙壁上。晓赤裸着身体穿过房间,从壁橱中取出了家居服。
他也不等头发干,就这么直接上了床。阿尔很担心,看来他身体还是不好。晓并不是大白天就怠惰地睡懒觉的人。
阿尔飞到窗帘旁边,找个比较低的位置倒吊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晓的脸孔。半分被床单埋没的脸,看着十分苍白。要增加血色,只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