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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中人+番外篇——by子慕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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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很久,他脊背上的肌肉从紧绷变得舒展,陈洲轻轻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氧气。

高潮来临时伴随着窒息,他有一个刹那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种灭顶的快感中。

周围安静极了,陈洲无力地靠在墙边,忽然想吸烟。

他其实没有烟瘾,也因为内心对烟雾的抵触而不愿接触香烟。可基本没有哪个男人是不会吸烟的,就像现在,高潮后的空虚让他不得不寻觅一点东西填塞空白的部分。

这种想法一旦有了,就缠绵不绝地在脑海中浮现,陈洲在水中辗转了很久,决定还是去吸一根。

把按摩器拿出来,随意丢在洗手台上,然后就直接光着身体走出浴室。

在床头柜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香烟。他想了想,应该是在茶几的柜子里,刚想直接开门走出去,才恍然想到现在家里不是他一个了,裸奔这种行为不合适,便只好穿上睡衣才出去。

邹明池已经洗完了,他完全遵从了协定上苛刻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洗刷干净,然后顺着地毯到了沙发,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上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的姿势有多么的不舒服。

落地灯还开着,他拿着平板还在处理工作,幽幽的荧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猪头显得更加滑稽。

陈洲冷眼看了他一眼,绕过地毯,从柜子里找出香烟。

“还不睡?”邹明池抬起头,看到他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

他刚刚从水里出来,身上的水珠子都没擦,头发乱蓬蓬的,还往下滴水。水珠子从他赤裸的脖颈往下淌,一直流到丝质的睡衣上。

偏偏他身上也是湿漉漉的,睡衣调皮地黏在他身上,把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大半夜的一下子看到活色生香的湿身秀,即便是第二回看,也足够让人脸红心跳了。

邹明池目不转睛地打量他,让陈洲很不舒服,冷哼一声就要走。邹明池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问道:“你抽烟?”

陈洲扬了扬烟盒,道:“偶尔来一根,你要不要尝尝?”

邹明池欣然从命,放下平板站起来,道:“好。”

抽烟这档子事,跟喝酒一样,一个人抽,抽的是寂寞,两个人抽,抽的是情调。

香烟还没开封,薄荷味的登喜路一人一根,居然还找到了盒装的火柴。

陈洲拈起一根,划着了,先给邹明池点上,然后自己点了一根,叼在嘴里吸了一口。

“呵,我一直觉得这种烟是女人才抽的。”邹明池嗅了嗅烟的味道,不满地说:“不够劲。”

陈洲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慵懒地在沙发上蹭了蹭,低声道:“你懂什么。”

邹明池微笑道:“我可是老烟民,后来戒了,以前一天一包烟。”

陈洲嗤笑:“看不出来。”

“后来吧,我觉得对什么东西有瘾不是好事,就戒了,现在抽一根,还觉得挺怀念的。”

陈洲含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嗯,有瘾是不好,我基本不抽。”

“那今晚为什么想抽烟?”邹明池看向他。

男人斜倚在沙发上,一张脸都藏在阴影中,只有香烟忽明忽暗,淡淡的烟雾环绕在他的脸庞上,幽暗不清。

黑色的睡衣令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加白皙,又被落地灯昏黄的暖光照射着,显出一种暧昧的色彩。

邹明池的视线停留在他露出的一小段脖子上。

陈洲笑了笑,淡淡道:“就是想了,没什么为什么。”

喉结随着他的话音浅浅起伏,恰似一种无形的诱惑。

第十三章

邹明池忽然很想尝一尝他嘴里的烟头,一定比自己嘴里这一支,味道要好得多。

他也第一次,行动先于头脑,慢慢地俯身上去,流泄下一片阴影,从陈洲的唇角伸出了舌头,卷住那根烟,从他嘴里蛮横地抢过了过来。

“你……”陈洲不悦,微微侧开头,食指不安地抿过唇角,薄怒道:“你属狗的吗?”

邹明池把手指尖夹着的,属于自己的那根递到他嘴边:“吸我的。”

“恶心不恶心?”陈洲半撑起身体,往后挪了挪,邹明池得寸进尺,居然顺着他的动作也陷进了沙发里,与他紧紧地靠着。

陈洲退无可退,便想翻身下沙发,竟然被邹明池牢牢地固定住腰际,两具肉体契合在一起,呼吸的起伏都能感到,只要稍微一摩擦,皮肤的热度就好像可以起火。

“滚开……”陈洲到底还是不习惯。

“亲也亲过了……”邹明池猥亵地把烟头在嘴里转了一圈:“上也……”

“闭嘴!”陈洲大怒。

“还这么羞涩,可不想你的风格。”邹明池拿掉烟头,在烟灰缸里熄灭。

“穿成这样,半夜孤男寡男的,明摆了是想勾引我,还装得一本正经……”邹明池低低哑笑,鼻息带着强烈的强烈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

陈洲挣扎道:“少自作多情,我是想出来抽烟。”

“好好,我也想抽烟。”邹明池盯着他那张薄薄的红唇,垂涎道:“更想你这张抽烟的嘴……”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埋下头,强势地亲了上去。陈洲一直在戒备中,怎会让他轻易得逞,张嘴就咬,谁知牙齿还没合上,下体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刺激,让他登时软了骨头,咬下去的狠劲也变成了呻吟的浪劲儿,动听悦耳,让人脸红。

他刚刚享受过极致的深入的快感的下体,被邹明池攥在手心里,不轻不重地玩弄着。这姿势倒是不像亵渎,反而是把玩一样,修长刚劲的灵活地把那块不软不硬的肉拨弄过来拨弄过去,虽然没有被人明眼看着,可也有一种让人完全掌控住的羞耻感。

邹明池摸着摸着,忽然一笑:“你怎么不硬?”

陈洲半合着眼,下体几乎僵直了,嘲讽道:“我刚爽过,怎么硬?你给我吸一下?”

邹明池笑道:“为什么不行呢?”他作势要撩开他的睡袍,低下头,把陈洲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他,讪笑着说:“得了,别闹。”

邹明池笑而不语,下半身蹭了蹭陈洲,陈洲脸色大变。

他一直撩拨着邹明池,本意是想让他欲火焚身,最后干瞪眼吃不着——他可是不想再被吃一次,结果挑逗得有点点过了,邹明池真的精虫上脑。

我勒个去……真要打起来,他们铁定还得挂彩。

再挂彩,怎么见人啊……

陈洲英明地站起身,刷刷迈开大长腿往自己屋里溜,邹明池也不示弱,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你只负责点火不灭火?”邹明池揪住他的衣角,委委屈屈地问。

“滚犊子,我对你没兴趣!”陈洲头也不回地推开卧室门。

“你阳痿?”邹明池冷笑:“我弄了半天你都不硬。”

陈洲冷哼:“我宁肯对着我的手发情……”他鄙夷地把衣角揪出来,掸了掸上头的褶皱:“也不想对着你,犯恶心。”

说完,门砰地砸了过来。

邹明池站在那里,越想越好笑,越想越生气。

且不说他选择性伙伴或者是伴侣的要求有多苛刻,之前他交往过的几个没一个条件比陈洲差的,也喜欢耍小性子,可邹明池哄一哄也就好了。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好聚好散,他何苦上赶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可转念一想,男人与男人,追求的不就是征服。

如果把陈洲这种刺头都拿下了,那基本情场上就攻无不克了,退一万步说,邹明池那点小洁癖,也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

什么滥交的不要,生活习惯不好的不要,不好看的不要,毛病忒多,能忍受得了他的凤毛麟角。好容易叫他碰上一个超级大洁癖,比他自个儿还龟毛。

邹明池忽然理解了前面几位跟他分手的男友的心情。

不好搞啊不好搞啊!

他慢慢坐回沙发上,手掌抚过陈洲坐过的地方,还留着他淡淡的体温和沐浴露的清香,小兄弟被弄醒后就一直叫嚣着要解放。

难道真得用手?邹明池苦笑地张开手掌,解开了裤子,俯身压在沙发上,在那块温香的皮面上蹭来蹭去……

如果有人看到他在操沙发,一定会觉得这人疯了。

邹明池也这样认为,但他觉得性致尚可,于是操了一会儿就射在上头了。

漆黑的沙发皮面上一小滩白色的精液,配着掉在地上的毛毯,怎么看怎么像刚野战过的。

邹明池欣赏着自己的战绩,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掉,然后就睡在上头。

这一晚睡得是超级满足,连鼻梁的痛苦仿佛也不见了。

堪称香梦沉酣。

第十四章

既然工作上没了合作关系,邹明池还是伤员,早晨陈洲爬起来的时候就也没想别的,加上他昨晚发泄得太爽,睡得略沉,早晨起晚了一点点,全副武装好后就忙不迭地往外跑,到门口了才记得家里还有一个人,忍不住警告道:“不许乱碰我的东西,不然我褪了你的毛!”

邹明池神龙见首不见尾地钻出来,塞给他一只小巧的饭盒:“到公司吃。”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陈洲目瞪口呆了半天,抬头看了眼表,随口咒骂一声,也顾不得其他了,手忙脚乱下楼,启动了车子才松口气。

阵阵淡淡的豆浆香气从饭盒里飘出来,里面应该还有煎蛋和馒头片……

鼻子不受控制地开始辨别里面食物的味道,这一走神差点闯了红灯。

陈洲险险地擦着线停下来,等红灯的功夫与面前的毛绒兔子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白就了不起,毛毛里才最容易藏污纳垢了。”

邹明池一直信奉一条真理,征服了男人的胃才能征服男人的心。所以他大早晨起来辛苦地去买了豆浆煎了蛋烤了馒头干。

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中式的早点,邹明池倒在沙发上,往手机的记事本里打字,列上等会儿去超市要采购的东西。

吃人嘴短,他住在陈洲家里,总得负责把人喂饱吧。

邹明池想到了猥琐的地方,嘿嘿偷笑,定好闹钟睡了回笼觉,然后戴上口罩去超市买东西。

大夏天戴口罩的人绝对是怪胎,可他要是不戴,那脸比车祸现场好看不了多少,于是在接受了无数个白眼之后,邹明池成功地拎着两袋东西赶回家。

中午陈洲不回家,邹明池也不打算去公司给他送饭,这种小女孩才用的追人伎俩实在是拿不出门面,所以他中午休息过后,就在厨房忙活开了,使尽浑身解数做了六菜一汤,卡着时间等在门口,从猫眼看到陈洲上楼,就笑脸迎上去,就差递拖鞋了。

他的脸挂上笑容,尤其诡异,笑得陈洲心里发毛,忍不住退了一步,警备地问道:“你哪根神经错位了?”

邹明池笑容不变,和蔼道:“饿了吧,快来吃饭。”

他闪开身体,只见身后的茶几上铺着雪白的餐布,七道菜都是盛在精致的盘子里,摆成花朵的样式。一瓶百利甜放在一边,两只高脚杯一人一个。

“……你在哪里做的饭?”陈洲的脸上没有半分惊喜,沉沉问道。

“当然是你家厨房,不过你放心,我都收拾的很干净。”邹明池连忙道,如果说做饭用了两个小时,那他打扫卫生也用了两个小时,才让厨房重新变成一尘不染的模样。

说实话,他一边打扫一边心里嘀咕,陈洲在家是怎么吃饭的,为什么厨房里半点灰尘都没有。

陈洲不语,径自去厨房转了一圈。

除了多了一种饭菜的香气,看起来还是干净的,这才脸色稍霁。

“来来,尝尝我的手艺。”邹明池拉着他坐下,殷勤地倒上酒。

陈洲低眼一看,把酒杯推到一旁:“我不喝百利甜。”

邹明池微笑道:“那是谁,在钱柜整整喝掉了两瓶?”

陈洲扬了扬眉头不说话,这回没拒绝这杯酒,大大方方地拿起来喝了一口。

“来吃菜。”邹明池拿起布菜的筷子,替他挟了一口:“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做了几个家常的,早晨的东西吃了没?你放心,我洗干净手才做的,绝对干干净净,最起码比外面买的干净对不对?”

陈洲没有理会他挟过来的菜,自己吃了一口,不置可否。

邹明池颇有点紧张地等他的评价,陈洲沉默地把每个菜尝了一遍,客观地评价。

“一般吧。”

“……”

“早晨的煎蛋焦了,馒头干太硬,这个素三鲜里辣椒不够……”陈洲把所有的菜都损了个彻底后,下了定论:“厨艺不及格,打回重练。”

邹明池顿时被打击到了,要知道现在社会能下厨的男人本来就少,手艺好的更是凤毛麟角,当然专业厨师除外。邹明池这一手功夫吓唬过不少人,替他加分不少,时间久了也就自以为是地飘飘然起来,他本来是不准备从陈洲这里听到几句好话,可没想到会被损得这么惨。

他恹恹地拨着筷子,等陈洲终于住了嘴,才小声说:“真的那么难吃?”

陈洲拿起筷子,挟了一筷鱼香肉丝放在嘴里:“填肚子还是可以的,至于口味,我也不奢求你了。”

他其实也是真饿了,头天晚上运动量过大,早晨饿得够呛,早晨吃的那点根本不够,中午又不喜欢在外面乱吃,只等着回家自己做了,只是他没想到进家门就有人做好了饭。

尽管被侵犯的愤怒犹在,但是不得不说,人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是十分容易向食物投降的。陈洲就这么没骨气地耍了一通威风,然后就文雅不失风度地开始了扫荡。

最后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又加了一碗饭,把被他说成猪食的菜消灭了大半。

邹明池心里偷笑,让你嘴硬,我看是你脾气倔还是你的嘴软。

他们的同居生活,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两个人的底线都明摆着放那儿,谁也不肯越雷池一步,可相处久了,双方又不可避免地相互感染着。

比如他们对洁净这一目标永无止境的追求,比如他们对蒙特祖玛不可遏制的热情,比如他们在感情观上诡异的一致。

相处久了,这点点滴滴的相似之处就被无限制地放大了,尽管陈洲对邹明池的第一第二第三印象都很差,但是在食物的供给和保持洁净上,还是让陈洲很满意的,于是加分不少。所以无形中他们的关系也在一个诡异的结合点上不断升温。

对于这种变化,他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避而不见,从这一点就能察觉到,第一印象的好坏,实在太重要了,直接影响人一辈子的三观啊……

邹明池请了年假,在陈洲家里赖了半个月,脸终于能见人了。他对着镜子刮胡须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摸着鼻子。

这根脆弱的小骨头再也经不起二次蹂躏了,有机会他一定要跟陈洲强调这个问题,打人不打脸,毁容这种事情实在太恶毒了。

此时陈洲正烦恼着,他这烦恼也不算新鲜事,老生常谈了——相亲的问题。

陈洲从高中发现自己是基佬,就义无反顾地跟家长出了柜,然后在家长的目瞪口呆中一个人考去了遥远的B城,然后经历过跟家庭的无数次斗争后,才在毕业后重新回到W城。持久战让陈家爹妈疲惫不堪,基本对儿子丧失信心了,随他便,只是要求他洁身自好,因为他们也从媒体上得知了不少同性恋滥交的消息,生怕自家儿子也走上不归路。

陈洲安慰他们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也不是看什么人都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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