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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对决——by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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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生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他妈的姓陈的有够狠,这个仇我非得报了不可!”忽又道:“听说来了个新的管事的,查防地倒严。”道友明凑过来道:“是,但是整地主要是那边儿,黄哥要不要……和他商量商量?”这是暗示他贿赂裴峻了,黄月生觉着他又靠地太近,嘴里发酵已久的烟臭味蓬勃汹涌,反手又是一推,骂道:“他是半路空降,刚来哪有这个胆子!再等等!不是整陈琛那边嘛,多给他加把劲——到他和陈琛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不得不站到我们这边来了!”

道友明自然大赞其英明神武,又知道他如今是一肚子邪火压抑着,故而早已做好准备,将暗处的一团人影推出来,看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瘦弱白净,看着一团孩气。这是前2天刚刚才分进来的新丁,已被黄帮的人出手“教育”过,此刻拔毛鸡一样地抖,以为今次又要被不明原因地揍地鼻青脸肿了。

黄月生翕动着鼻孔,忽然站起来,提着对方的领子就往地上一砸,在众人的起哄叫好声中刷地拉下自己的裤子。那男孩晕乎乎地回头一看,顿时吓地张大嘴,见鬼一样地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你,你们!”黄月生不耐地擒着他的手腕向后折去,道友明眼明手快地搭手扯下他的裤子,黄月生嗷地一声压了上去,那男孩哭叫地岔了气,嘴里直叫:“人渣!放开我!我要告你们!!若是平常,黄月生或许有耐心好好给他“开个苞”但此刻心里早憋着一肚子暗火,见他反抗地这样激烈,干脆揪着对方的脖子猛地向墙上一砸,看着他的满脸鲜血狞笑道:“再吵我让这牢里的每一个人都上你一次!他吗的尽管去告!我看哪个敢管老子的事!”说罢已是挺身而进,肥厚而创伤未愈的肚皮贴在对方的臀根耸动,很快便带出丝丝缕缕的血迹,那男孩先还能叫骂,没多久就彻底只能发出含糊的惨叫了。

有狱警听见了,远远的敲了敲铁栏,喝道:“都安分点!别闹太大!”道友明抹了抹嘴角的残唾,朝外谄媚一笑:“阿SIR,我们在联络感情!”那狱警兴许是听不下去了,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句便也转身走开——每个地方都有既定的生存准则和规矩,谁也不是上帝。

狱仓的隔音效果都不是太好,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东楼,本是三三两两聚众吹水的犯人都不时地以目示意,兼以淫秽一笑。疤面仔自丁仔死后,算是彻底和佛恩消了隔阂,此时嘿嘿地笑着搭到佛恩肩上:“你要是落到那边儿,啧啧啧——啊!”话没说完就龇牙咧嘴地喊痛——佛恩一脚踢在他的裤裆处,还用力一辗,随即微笑道:“口水擦擦——打的过我,可以试试?”

陈琛则是面色平静地对墙站着——那头疯猪一被放出来,加之裴峻,当真又要天下大乱了。

那倒霉催的年轻人进来之前似乎姓于,中五没毕业便从内地来港一直在夜总会给人趴车,却因为给斗殴致死的太子爷顶包进了这个人间炼狱。初时几乎天天被揍兼以天天被。操,回回反抗激烈高声叫骂,但结果总是伤痕累累被送到医务室,医生嫌恶地掀被一看,连治也不想治,只是给他死命地灌抗生素消炎药,没出一小时就要被人晕晕沉沉地架回狱仓,接下来的遭遇更加不堪。一周以后他学乖了,在监狱里,没实力还要清高,会活地还不如一条狗。于是,他渐渐在黄月生“有需要”的时候开始主动媚笑,在黄月生被伺候舒坦好战兢兢地要点好处,逐渐地变成谁能给他好处他就能一一“伺候”,他不再反抗,也不再挨打,他成了西楼众犯共同的“姐妹”,后来有人按钵兰街的习气给他起了个“姣于”的花名,传来传去,成了“姣鱼”。

在裴峻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上次的事件后,可说是名声在外,黄帮再想报仇也暂时不敢撞到枪口上,除了出操食饭共处一室的时候双方水火不容,平日东西楼分治分管,倒也没出大的岔子。

今日在洗衣工场之时也是如此,双方虽剑拔弩张,但工场外都是荷枪实弹的狱警也只能虎视眈眈,陈琛倒是劳神在在——黄月生还“病假”没来,他不担心余下的那些虾兵蟹将有胆子和他闹事。他把衣服一股脑塞进滚筒洗衣机中,剩下的自有人代劳,他抬头看了接手的老鬼一眼,随口道:“疤面仔呢?”老鬼嘿嘿一笑,道:“我帮琛哥一样的。”

琛哥本是无心一问,见状狠拍了他后脑勺:“少给我弄鬼!”见他还是不答,便起身四处转悠,在拐角储藏室里听见一浪浪他绝不陌生的声响。他啪地反手拍开门,就见疤面光着个大白屁股压着身下的人不住耸动,嘴里叫道:“越南佬就这点手段?啊给老子再叫大声点儿!不是想多要一条烟吗?使劲儿点叫!”

陈琛听着那峰峦迭起的叫,床声,非但一点也没兴奋,只觉得不堪入耳,拉着张脸过去冲忘情的疤面仔的屁股就是一脚,当场让他嗷嗷地一阵乱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翻过身正要发作,见是陈琛赶紧脸色一变。

“琛哥。玩玩而已,您别当真啊。”疤面跳起来忙不迭拉上裤子嬉皮笑脸道:“您老有那泰国小子,咱看的到吃不到,还不许打打外食?”

陈琛依旧皱着眉——他向来不管这些事,但眼前这小子是黄月生那边的人,这种当口疤面仔怎能精虫上脑?!他不屑多说,一指疤面:“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割爱了?”

疤面一愣,忙笑道:“琛哥,折死我了,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陈琛似也想到当年在外面这小子色字头上一把刀胡作胡闹的往事,无奈一摇头,踢了他一脚:“你这小子什么都好,怎么就是好色改不过来。还不快滚!”回头看看瘫在地上,俯趴着露出半个屁股的姣鱼,随口问了句:“能起来吗?”

说完也没耐烦听他回答,顺手扯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起来,姣鱼不禁哆嗦了一下,忽然有点害羞地捂住下摆,偷眼打量这个传说中的“东楼老大”,他听说陈琛和黄月生一样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潜意识中觉得他也该长地如同黄月生一样鬼斧神工望而生畏。然则眼前的人属于年轻时候不显年轻,老的时候也不显老,此时根本看不出年纪,只觉得骨肉匀亭精壮矫捷,略紧的衣服勾勒出一身结实而不贲张的肌肉,再往上一打量他的脸,姣鱼触电似地又垂下了头。

陈琛抽出搭在自己脖上的毛巾丢给他:“擦擦吧。”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冲疤面说:“烟答应给了就要给!别拉上裤子就不认账,什么德性!”疤面嬉皮笑脸地:“是!”陈琛摇了摇头,脚不沾地转身走了。留下姣鱼捧着毛巾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有些恍惚地开始想,为什么分仓的时候他那样倒霉,被分进了黄月生的势力范围——那简直是头猪精!压在他身上的时候像被打了药,发情发狂兼发羊癫疯。他愤愤地如是抱怨,却似乎已忘记最先前的痛苦初衷了。

后来的几天,陈琛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在洗衣工厂是大家一块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了,怎么他走哪内男孩也跟到哪儿,连洗澡也跟着,黄月生再蠢也不会派这么个成事不足的来盯他的梢吧?他甩下脱了一半的衣服,一围浴巾,刷地拉开单人隔间的浴帘,居高临下地道:“怎么了?疤面不肯给还是赖账了?”

姣鱼赶紧摇头,紧张又带点激动地看他,小声道:“陈大哥我知道您有办法,把我弄到东楼成不?”陈琛一愣,这算什么,公然投诚啊?他大概知道眼前这男孩受过什么罪但无心也无义务为他开脱,直截了当地道:“我要你干什么?”

姣鱼似乎就等这句话,顺势前扑,扒住了陈琛赤裸的胸膛:“陈大哥,我比那个泰国小子好……你试试就知道了!”陈琛眨眨眼,有点搞不清状况,待他回过味来,才伸手一挡:“够了。”姣鱼抬起头,有些迷茫有些呆怔地看着他,舔着唇眯着眼,轻声道:“陈大哥……你,你让我伺候你,好么?”——他如今已与刚进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不自觉显出几分媚气,因而才如此“受欢迎”,陈琛亦是心神一荡,但一想到可能前一晚上黄月生还压在他身上登时倒足了胃口,忙攥了他的手腕:“别胡闹,记清自己的身份!”姣鱼听不出他的警告意味,忙把他的浴巾扯开:“陈大哥,你要是嫌我脏,我,我可以用嘴,我口技好……大家都知道的……”陈琛彻底无语,他觉得自己就是没那隐疾,也没法对这么个不幸不争的人起兴,当下反手拂开人:“我无兴趣!还有,别叫什么‘陈大哥’,东施效颦!”

巧在此时,佛恩亦提着水桶进到浴室,掀开帘子的瞬间,陈琛已经重又扯过浴巾围在腰间,一面走一面冲佛恩一瞪:“快点儿洗完出来。”

跌坐在湿淋淋的地板上的人愤恨地瞪向一无所知闯进来的黝黑青年。

佛恩:“?”

姣鱼爬起来:“你有什么好?”黑地简直是像一只野生猴子!咬牙狠推了他一把,佛恩是个练家子,当下擒住他的双手用力一折,怒道:“发什么疯你!?”随即想想方才情景有些回过味来了,不觉得又有些好笑,他的性子也就在死了的颂猜和活着的陈琛面前还能收敛些,当下微微低下头,故意冲他露齿一笑:“因为……我比你紧啊。”登时雷地对方风中凌乱石化当场,才松开手,耸耸肩走了。

第二十六章

姣鱼刚一肚子气地回到西楼,忽见道友明几个簇拥过来,以往他们又想揩油,不耐烦地道:“老娘现在没心情!”

“哟!”道友明阴阳怪气道,“你现在脾气真大呀!黄哥找你你都拿乔?!”姣鱼听了一凛,总算还知道怕,忙忙地赶去见黄月生,但见他面色阴沉地坐在一处,因他一贯地如牛鬼神蛇倒也看不出此时喜怒,姣鱼忙挤出笑容,过去靠在他的膝上:“黄哥。”

黄月生摸摸他的脑袋,忽然拽起他的短发,左右开弓连摔了他十几记巴掌,直把那脸都打地比他还肿如猪头,才啐道:“贱货!这么多男人都喂不饱你?非得到那边去犯贱?!”

“黄,黄哥,我没……”姣鱼大着舌头辩驳,竭力从一脸青紫中挤出一丝谄笑来,“我哪敢啊,我是黄哥的人……”

黄月生哼地一笑:“你不敢?你当我这大哥的位子做假的?你一跑到陈琛那儿一会他妈的就有人告诉我了!”

姣鱼心里一颤,他知道黄月生的手段,此刻忙扒拉住他的脚踝,哀求道:“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人的记性都是打出来的。”黄月生摸着他的脸,“但我也舍不得太打你。”在他还未及欣喜之时一挥手,两个手下上前拖走姣鱼到莲蓬头下。他这才慌乱起来,转过头又哭又叫:“黄哥,不要,不要……求你了!”黄月生走上前拍拍他的屁股:“你只要这儿没事就行了,动手!”一个手下牢牢攥着姣鱼双手的手腕向前伸出,另一个则拿下莲蓬头将水温调至最高,而后转动阀门——“啊!!!!!!!!!!”姣鱼的十指在瞬间通红如血,湿热的空气里隐隐传来一丝熟肉香味。

黄月生在后欣赏着,伸手接过一只燃起的烟,惬意地在惨叫声中吸了几口,而后扬手止了动作,又上前,将烟头轻轻摁在姣鱼的脸颊上,但已经失神脱力的人只能被驾着,空洞地颤抖呓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竟再也觉不出疼来。

黄月生丢掉烟蒂,掐住他的下巴:“对嘛,这才乖。你不是喜欢那个小白脸嘛,放心,以后多的是用的到你的地方。”

黄月生说要“用”,便是立即要用。

十月里因碰着个国假,惩教署抽中了喜灵洲进行“人文”“再造”“关怀”的视察,当天下午就杀了过来,当值的陈再励和顶头上司吴伟达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为惩教署的程专员陪同接受,不料此时恰逢放风,操场上犯人三三两两的群聚一处对着这群高阶警官光明正大地行注目礼,吴伟达不想再此处多待正想把人往办公楼带,忽见远处几个医护人员簇着副担架小跑过来。程专员想装没看见都难,当下手一招,叫人过来。

吴伟达开始偷瞪陈再励,后者更是无辜不解,但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手下的狱警是接到求救赶来的,原因是东楼某犯人趁空强奸新犯,下手太重,造成该犯大量出血受创严重。程专员步到担架前一看,登时狠狠地皱了眉头,一指躺在上面动弹不得的姣鱼道:“太过分了,你们怎么管理的?!得严肃处理!”疤面在后被人押了出来,衣衫不整且一脸憋屈,习惯性地搜寻陈琛的身影,事发突然,陈琛已是愣了,只来得及给了疤面一个警告的眼神,陈再励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忙大喝一声指挥道:“赶紧把人押走!伤犯送医务室,急救!”

黄月生远远站在后方,见那边一阵忙乱,不由地桀桀一笑,道友明见缝插针地赶紧拍马:“黄哥杀人不见血,高明!陈琛手边就要没人了。”

黄月生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把他的爪牙拔光,怎么对付那头狐狸!”

“没得转圜?”陈琛皱着眉头。

“大佬啊,实在是闹地太过分了!”陈再励愁眉苦脸,“吴SIR十天半个月也不会亲自来视察,惩教署的人更是稀客,偏就他们来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事——还是在我当班的时候!怎么转圜?!”心中早窝了一团火,裴峻当班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事,合该他倒霉!“你说你那手下——疤面仔?他吗的是多久没见荤了,你都没见那年轻人被搞成什么样!肠头都给拉出来了!送肛肠科医生都还得清场!也下得了手!”

陈琛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到底还是算了——他也知道这种时机说什么都是白搭,他还真不信就疤面一个人能把“身经百战”的姣鱼弄成那样,这分明就是个局,一个再剪他一只羽翼的局!

裴峻大踏步走进饭堂,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但见水泥地上一片狼藉,蒸饭的大桶歪在地上,餐盘饭粒也撒的一地。他一挑眉,道:“怎么回事?”有狱警道:“本来排队排的好好的,忽然有个犯人插队……插到前面,就闹开了。”裴峻知道在牢里凡是有地位的龙头大哥都有自己的小灶另外开火,不仅先行用餐,吃的喝的和一般犯人不同,他们不是不嫉妒不向往,但是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喽啰要是有非分之想,其下场绝对是吃不完兜着走。可他不认为有哪个新丁会白目到挑战最不能挑战的权威。

“谁先动的手?”他目光如炬,缓缓地扫过眼前噤若寒蝉的众犯,不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举手,指向被簇于人群正中的陈琛。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而他领着陈琛走进保卫科,并反手锁上门后,转身道:“琛哥有事,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这么大阵仗?”他看着他的眼,“就算新丁里真有不知死活的菜鸟,似乎也不必你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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