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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葬黄花+番外篇——by月夜桥下闻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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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反正顺路嘛!”石渊也笑了。

那一瞬间,石渊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竟让锦释觉得他是个天真无邪的人。虽然,很明显不是。

翌日一早,锦释跟着石家押运粮草的人马上路了。琅嬛坚持要送,石渊尽心地陪着。

一行人,一路无话。

不知道昨晚石渊是怎么说服琅嬛留在京城的,关于这一点,锦释对这位年轻的大家公子哥儿感到由衷的佩服。

碧云天,北风萧瑟。城郊十里亭,继续再无理。送别十里,再行二十,二十里外三十依旧。行行停停,一里一里重里不间断。

千里相思,无奈路长。

“就送到这儿吧。”锦释对从石家跟来的一行人如是说。

没有告别的话,什么都没有。

琅嬛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似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地印在眼里,刻在心上。

运送粮草的队伍渐行渐远,锦释回头望着伫立在高高山坡上的十里亭。琅嬛白净的影子和石渊蓝色锦缎的袍子依稀可辨。

锦释忽然直想哭。到头来,他还是没敢去确认。

这个谜,就让它永远成谜好了。

23.变故天降

待到再也看不见琅嬛和石渊那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影子时,天上忽然飘起了雪。层层叠叠的雪花飞扬而下,仿佛整筐整筐从九重天上泼下的冰棉絮。不一会儿,就连绵延山路上的十里亭也掩埋在了大雪之中。

天地间一片苍茫。

锦释不禁莞尔:又下雪了。

大雪一下就是三天。运送粮草的队伍渐渐远离了京城喧嚣之地,沿途的市镇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山区丘陵。叫人不敢相信兖州居然会在这么荒凉而又远离人烟的地方。

这天一早,大伙照例早起烧火做饭。匆匆吃过之后,长长的队伍继续前行。

运粮队的头头叫赵航。这人说是管着朝廷粮草运送的小官员,但因着石家世代皇商,负责下的朝廷粮食采办数不胜数,所以那赵航实际上和石家私人的镖头差不了多少。走之前,石渊跟运粮队的众人交代过,对于锦释要厚待,所以赵航和他的一众手下对锦释客气得不得了。更何况锦释本就长得招人喜爱,一张巧嘴在人前更像是抹了蜜似的甜,以故与大家相处得很是融洽。

太阳尚未升上正当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裂的寒冷。锦释坐在运粮的马车前端,双脚伸出车外晃荡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赵航闲聊。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队伍顿时停止了前行。大伙瞬间慌乱了。

“怎么回事?”赵航冲着走在前方的手下大吼。

“头!咱们遇到劫匪了!”

“什——”赵航的“么”字还没说出口,一旁茂盛的草丛里忽然窜出六七个人个人将他与锦释所乘的这辆马车团团围住。回头再看前面的几辆车,无一不遭到了这样的命运。

“敢打劫老子的车!你们胆子不小!”赵航气势汹汹。

这时,从队伍的前头慢慢踱过来一个前呼后拥的人,看样子似乎是这群人的头目。待走近了再一瞧,却是个面相相当年轻的后生。宽额大眼,一脸福相。

“这位兄弟,刚上道的吧?也不学人拜拜山头就敢打我的地盘路过?”土匪头子有模似样地开口,一脸得意。

“哼!刚上道的是你吧?老子年年打这儿送货,过往的地头蛇们哪个遇见了老子不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个主儿?”赵航信誓旦旦,一副看笑话的嘴脸,一点看不出害怕。

锦释在一旁看看那土匪头子,转头又看看身边的赵航,心下里几分了然,便也不像方才那么忐忑了。

赵航不愧是老在道上混的,这一年三百六十天风里来雨里去,要是没个身份罩着,哪能如此横行天下。管它是黑路子也好白路子也好,总之,能保人货平安,这就是他的本事。

果然被赵航戳中了要点,只见那土匪头子面带难色,脸上冷汗直淌,却还不忘嘴硬,“你爷爷我刚刚自立山头,那又怎地?总之你今天不给我把货留下,就休想跨过这道坎!”

“哟!名气不大,口气倒不小!老子这可是皇家的粮食,运到兖州打仗用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来抢,通缉不死你!”

土匪头子听了这话,脸色随即煞白,半天嗫嚅出一句:“你们……真是运官粮到兖州的队伍?”

“那还能有假?”赵航见此情形愈发的趾高气昂。

不料那土匪却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一招手,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啰啰便猝不及防地抄着兵器围了上来。

“那就对不起了!”说时迟那时快,土匪们成群结队地向着运粮队伍发起了进攻。

赵航显然没有防着他们一拥而上。没有想到这群新起的土匪装备居然会如此精良,再加上他和锦释所在的马车处于队伍的正当中,是看护人手最少的地方,而锦释又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们这一辆车最为势单力薄。

土匪们好似受过训练一般的身手矫健,赵航那群人居然毫无还击之力。身边的刀光剑影晃得锦释几乎睁不开眼,车辆的耸动、兵器的撞击……巨大的恐惧使得他只能愣在原地做任人宰割状。却没想到,土匪们似乎对于运粮队的人并无半分留恋的兴趣,他们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盯着那满车满车的粮食。

没过多久,运粮队伍全军覆没。锦释和赵航以及他的一帮子手下被双手反绑着赶到一起坐下。土匪们几乎是看都没看他们的手下败将一眼,便着急忙慌地就地生火煮起了米饭。

“妈的!这帮混账王八羔子是多少年没见过粮食了?”赵航被绑在锦释一旁,嘴里不干不净地啐了一口。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锦释这时却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对着运粮队的一伙人们道:“有人受伤了吗?”

即刻,大伙闹闹哄哄地高声谈论着刚才的战斗,到最后才发现除了青瘀等外伤之外,就连刀伤都没人受着。

“他们不想伤人……”锦释又转头望望那些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白米饭的土匪。“或许,他们不是土匪呢……”

“什么?”赵航不满的冲着锦释大嚷,“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说他们不是土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话声调太高,声音太大,结果被靠近他们的几个土匪听了去。一阵耳语般的窸窣响声过后,先前那个宽额大眼的土匪头子端着一碗米饭走了过来。

只见他理也没理赵航,居然直接朝着锦释递过饭碗:“小兄弟饿了吧?”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两分温柔。

众人登时就傻眼了。

锦释笑笑,抬头望他:“被你这么绑着,我也吃不了啊。”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那知那土匪头子竟然真的伸手过来给锦释松了绑。

“谢谢,”锦释接过了盛着白米饭的碗,“最后几辆马车上还有些瓜果蔬菜,你们怎么没拿?”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身后的人一片唏嘘。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墙头草!”

“我们只求能填饱这该死的五脏庙,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土匪头子冲他真诚的笑。

锦释手里捧着饭碗,道:“你们果然不是土匪?”

“不是。”

虽然早就猜到,但是当真的确认之后,锦释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乱世之下,良妇为娼、良民为匪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同是穷苦人,谁又比谁高贵得了多少呢?

“我们是被派遣到兖州打仗的士兵。”

“什么?”锦释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又补充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什么?”一直在后面旁听的赵航也狠狠地吃了一惊。

“没错,我们是最后一批被送过来的。但是途中遭遇了劫匪,粮食被切断了,辜负了皇命没能按时到达兖州,又不能就这样回京送死,弟兄们不得已才干起了这鬼行当。”

然而锦释关心的还远远不止这个:“魏侍郎大人不是跟你们一路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侍郎大人?”眼前的男人轻叹一声,“我们当然要保他周全,遇到劫匪的时候早被另外一批弟兄护送出去了。”

锦释的心霎时放下了一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那……那你知不知道在他身边有一个姓姜的军医,他怎么样了?”

“姓姜的军医?没听过!整个队伍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一个一个全知道?”男人不屑道。

闻言,锦释低下了头。镜瑜……会跟着弈书一起逃出去了吗?

“你指的可是姜镜瑜?”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凑了过来。

“你竟然知道?”土匪头子惊叹。

“老大,你记不记得我几乎是刚上路就病倒了一回?”

“是啊,那又怎样?”

“当时给我看病的大夫就是姜镜瑜啊。”

“你认识镜瑜?你那可知道他境况如何?”锦释着急切断他们的对话。

“我觉得他应该也一起被护送走了,因为他不是一直跟着侍郎大人的嘛!”瘦小男人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口齿不清道。

“但愿如此……”

“怎么?你跟他们认识?”

“嗯……算熟人吧……”

“认识一下吧,我叫张全。”宽额大眼的男人对着锦释说道。

“锦释。”

“锦释?”张全愣了愣,“这名字耳熟啊……”

瘦小个子的男人笑他:“老大,你这一招对付对付那帮娘儿们还行,对着个大男人还是免了吧。”

“保不齐咱们以前就见过面呢!”锦释也跟着笑。

张全侧过头,认真的打量着锦释的脸。锦释这才觉出了难堪:遭了,万一真的以前见过……

“小兄弟你生得唇红齿白,若不是个男人,倒真是个绝世的美人胚子啊。”张全由衷赞叹。

锦释登时红了脸。赞美的话他听过很多,但这么直白而坦率的还真不多见,尤其是自己在藏香阁摘了牌后,就更是少有人夸他了。

“那么,张全大哥,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锦释忽然话锋一转,把焦点从自己身上引开。

“我们哥几个已然落草为寇,还能怎么办?”张全低着头,语气里无波无绪。

“我是说……”锦释扭头看身后的一伙人。他们中间有很多都是依附在石家的人,实在不想叫石渊公子为难。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么多粮食我们也拿不完,而且你们也需要回去复命。待会儿我们会自行离去,我们走后,你就去解开他们的绳子。”

不怕被通缉?当然,这话锦释没说,但是却在心里打鼓。在他看来,张全一伙绝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如果被通缉、上了皇榜,可就真的一辈子都要居无定所了。

奈何这也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锦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全他们拿走了足够多的粮食之后扬长而去。

双手刚恢复了自由,赵航就又骂骂咧咧起来:“妈的,把老子绑得这么紧!”

“现在怎么办?丢了这么多粮食……”锦释担心地看着他。

“多?”赵航几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锦释,“他们拿的那些还不够沿路孝敬那些土财主的。”

“啊?”锦释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实告诉你吧,朝廷每次运到军营的粮草都不会是十成十的。沿路要经过那么多关塞,少不了要被搜刮点。待到运到目的地,能省下七成就不错了。这是公开的秘密,也不会有人傻到来追究,你就别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受教。

“再加上那些人也没有动我们的人分毫,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上报通缉什么的,就算了吧,毕竟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遇到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锦释抬头望着赵航的侧脸,忽然觉得这男的也不是他看起来的那么不通人情。能在这条路上混得这么风生水起,毕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天晚上,老天又下了一场盛大的雪。锦释知道,兖州位于京城的东北方向。而这越来越干冷的晚风显然正在告诉运粮队伍的人们: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24.前因后缘

“头!快看!是界碑——”这天黄昏时分,穿过纷纷扬扬的大雪,行驶在队伍最前端的马车上飘来一声尖利的欢呼。

“我们到了?”裹着厚厚的毛毯,锦释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

“嗯。”赵航却意外地显得很平静,冲着手下们高喊,“都给我快马加鞭的赶路,今晚要在城中过夜!”

一行运送粮草的队伍一路风驰电掣,不肖一个时辰,便进入了兖州城。

透过皑皑的白雪,看着沿路的民俗风光,锦释这才说服自己相信了兖州是真的处在边塞一带。然而这里却异常的繁华,虽说远比不上京城,却比沿途经过的荒凉城镇要热闹上百倍。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身边的赵航皱着眉头。

“怎么了?”锦释问。

“这里不像兖州了,”赵航驾着马车,四处张望,“这条街应该是最繁华的街道,怎么会只有这点人?”

“这……点人?”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锦释很疑惑。

“一直以来,兖州就被称为边塞上的京城。放在平素里,这条街别说是我们这样的马车队了,就连小推车都挤不动。”

锦释感到有些意外。是因为打仗的关系么?亦或是,晋王下马的关系?

兖州城中的道路很宽阔,纵横交错的街道很有些京城的大气风范,车队拐过了一个弯,进入另一条大道。

“那是什么?”锦释朝着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望去。

“必是有死囚尸首示众了。”赵航见怪不怪的答道。

马车驶近了,锦释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只见几十个一色漆黑的木桩上绑着身穿白衣的囚犯们的尸首,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死状却并不血腥,看样子是被绞死的。尸体上覆盖着层层雪花,应该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那种沉寂而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晋王死后,这里几乎立刻就出了战事。如今兖州城由李厚将军暂管,习武之人治城难免苛政暴戾。这些人都是被绞死的,既然能留下全尸,怕是没犯什么大罪……”

听着赵航安静的陈述,锦释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在非常的时候的非常地带,竟是如此轻贱。

马车擦着绑着死囚尸首木桩而过。虽然觉得恶心,但锦释意外的却没有别过脸。

“是他们!”忽然,他惊叫起来。

“谁?”赵航被锦释突然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那帮劫匪!抢粮食的!”

赵航闻言,稍稍放慢了车速,扭头仔细辨认着那些面目已然青紫而模糊的身体。其中,真的有几个好生熟悉的面孔。

“看来是在这一带被抓住了。”赵航收回视线,旋即一鞭子抽在马匹背后,“从军的人半路做逃,落草为寇,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下场了。”他的语气里半是无奈半是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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