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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葬黄花+番外篇——by月夜桥下闻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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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香阁的一行人进了梅园,在听过了晋王府管家的吩咐之后,便匆匆散开了。原来,这梅园并不属晋王产下,只是京城一位富商的私有财产。而这位富商平素也喜热闹,便在每年梅开之际,开放梅园,以供各地游人欣赏。今年正好赶上晋王进京,晋王妃又恰逢生辰,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地方借给晋王府一用。晋王府的管家说:

“此处本是开放之地,各位既然早来了,便大可以四处游玩一番。只是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叫殿下难堪便好。”

琅嬛由小童云儿扶着,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在前面的锦释和侍画。那两人倒是神清气爽、兴致盎然的赏着满园的梅花,叫他看着心里恨恨的。

“哎,侍画,”锦释一面摆弄着一根开满深红色梅花的枝条,一面说道:“琅嬛身边一直都有云儿呢,怎么,陈婆子没再给你派个小童来侍候着?”

侍画踩着脚下的冻土,“咯啦”一声响:“自打霖儿独立了门户之后,小童倒是给我派了不少,不过全被我轰走了。”

“哎?这是为什么?”锦释疑惑道。

侍画摇头,道:“不用看也知道,以后定是一个个的小白眼狼。等本事学到了手,还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人?干我们这行的,虽说‘婊子无情’吧,但做些个忘恩负义的事,到底还是不招人待见的不是?”

锦释笑了:“‘干我们这行的’……你说话倒是越来越像琅嬛了。只可惜,霖儿出去的早,不然定是还能在你身边留几年的。”

“霖儿这孩子是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个好师傅……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比我成熟懂事多了。”

“那倒是,你到现在都还是那小孩子心性儿。”锦释笑着摇摇头,“哎,你说,是不是侍候的师傅不懂事儿,小童就会格外成熟些?不然,那师徒二人还不得在藏香阁饿死了?”

“哦?您这是哪儿来的道理?”侍画笑他。

“呵呵,没什么,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锦释淡淡道。

“阿嚏!”走在他们后面,正在开小差的琅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哟,相公别是感冒了吧?”云儿连忙伸手摸向琅嬛的额头。

“没事儿。”琅嬛躲开了云儿的手,恨恨地望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定是有人在说我的不是呢!”

无奈云儿不依,转头向着前面嚷道:“锦释师傅!侍画相公!我家相公累了,我们还是先到前面的亭子里去坐会儿吧!”

“哎,真没意思,好容易出来一趟,还带着个病秧子。”侍画皱了皱眉,冲着锦释撇了撇嘴。

“别怪他,这孩子从小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锦释说着,往回走去。

“来吧,师傅搀着你,免得咱们的红牌再摔着了,可怎么是好?”锦释向琅嬛伸过一只手。

琅嬛抬头望了望他,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一行四人便坐在了梅林中央的凉亭里。

“可惜梅花未全开,不然此景入画一定漂亮得很。”侍画坐在亭子的围栏上,摇晃着双腿,扭着头,打量着四周。

“是啊,一定很美。”锦释赞同道:“如今已然入冬,而梅园的气候……我看着却比旁处还要冷上几分。你可以到园子后面看看,估计那里的梅花开的会更多些。”

“真的?”侍画从栏杆上跳了下来,“那我去看看!”说着,就往亭子外面跑。

“云儿,跟着侍画相公,别让他跑丢了。”锦释吩咐云儿。

“这……”云儿犹豫着,看向琅嬛。琅嬛对着他点了点头。

“哎!”云儿快赶两步,跟了上去。

“呵呵,你瞧瞧,这主子也有亲的疏的之分呢!”望着云儿园区的身影,锦释对着琅嬛打趣道。

“那是自然。”

“怎么?胃还是不舒服吗?”锦释靠了过去。

“没,已经好多了。”看着锦释一点点的靠近,琅嬛忽然觉得有点不自然。已经多少年了呢?自己没跟师傅如此亲密自然的相处……

“我来帮你揉揉吧。”锦释的手伸向琅嬛。

“啊,不用,慢慢会好的。”琅嬛开始慢慢坐着向后退。

“没事儿,你怕什么?师傅又不是豺狼,还会吃了你不成?”锦释毫不在意,“侍画那小子不知受了多少回那么重的伤?养病期间还不都是我照顾着?洗洗擦擦的,哪一样我没来过?”

“您还给他洗洗擦擦?”琅嬛不自觉抬高了音量,随即吃痛的捂住了肚子。刚才吐得太厉害,胃里什么都没剩下,如今一阵阵的泛着难受。

“哎!就这样你还说没事儿?骗谁呢!”锦释赶紧一步冲上去,就要给他检查。不料琅嬛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锦释脚下一打滑,便扑在了琅嬛身上。

“砰——”二人随即摔倒了地上。

锦释趴在琅嬛身上,半天撑不起身子:“哎哟……我这老腰喂……”

“锦……锦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

琅嬛感觉到锦释趴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蓦地一僵。

锦释和弈书并排走在梅园深处的梅林里。一路无话。大丛大丛盛开的梅花掩荫了他们的身影,犹如火焰一般绚烂而妖冶。

终于,弈书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

“你……还好吧……”

“郡马爷问的哪方面?”锦释恭敬的答道,尽量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

“那天……你掉进了湖里……”

“哦,你指的是那天。说来,锦释还没谢谢您呢。郡马爷的救命之恩,锦释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我们,”弈书打断了他不断冒出的说辞,“真的一定要这样相处吗?”

锦释怔了怔,随即开口道:“哪能啊,郡马爷如果再到我们藏香阁,锦释定会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只是好久都没人点奴家的牌子了,奴家还怕侍候不周呢!哦,对了,也要郡主她不反对才是啊……”

弈书难以置信的望向锦释的脸:“十年……你竟然变了这么多……”

“是啊,人老珠黄了不是……”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还能是哪个?郡马爷你又了解了锦释什么?”

“锦释!”再也忍受不了从一开始相见时就涌藏在心底的冲动,弈书突然抓住了锦释的双肩,迫他看向自己。那双眼睛太过美丽,太过灵动,仿佛从来就没在什么地方停留过。

锦释抬头,望进了弈书如点了漆般的眸子里。

“你告诉我,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么?”

万没想到弈书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锦释的脑内忽地一片空白。半晌:

“我说过了,只要郡马爷来我们藏香阁,而郡主又不反对的话……”

“这话我不要听!”弈书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他,“难道我们就只是这种关系吗?我对于你来说难道就仅仅只是个恩客而已吗?”

锦释突然十分想发狠的告诉他:是的,我们就是这种关系。毕竟……

十年,整整十年过去了。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十年的时光可以将最明亮的珍珠磨得暗沉不已;十年的时光可以将最美的画卷浸得昏黄无光;十年,十年的时光也可以将当年的青葱少年变成现在的明日黄花……弈书啊弈书,你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吗?你就这么笃定,我锦释还在原地等着你吗?弈书你……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凭什么……

“哼……”锦释冷笑出了声,“不然能怎样?郡马爷还打算给我赎身,收我做男宠不成?你就不怕家中娇妻……”

“隆昌她……死了六年了。”弈书放下了按着锦释双肩的手,“难产。她和孩子,一个都没留下。”

原来,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两行清泪突如其来的划过锦释的脸庞,他闭上了眼睛。

“当年离开你,我是迫不得已。”弈书说着,靠一棵着梅树,缓缓坐到了地上。

“我和她,是在那年元宵的花灯会上认识的。当时她穿着男装,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晋王殿下的妹妹隆昌郡主,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兄弟一般护着。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家父忽然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晋王殿下亲自来给他说媒,想叫隆昌郡主下嫁与我。”

一阵风吹来,扫落了几簇枝头开的正盛的梅花。深红色的花瓣打着旋儿飞扬起,降落到弈书肩头。

“我根本就不相信,还以为是他们朝中官员闲聊时的玩笑。更何况我们家和晋王府并无交情,和身居闺中的隆昌郡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也就没当真。可是当家父硬拉着我上门提亲时,我才发现一切早已成定局。我们小门小院的,根本得罪不起手握重权的晋王殿下。那时候,如果让人知道了我和你的交往,不仅是我,就连你也会遭受灭顶之灾。思前想后,也为了我们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我妥协了。”

锦释上前一步,轻轻的探出手,将弈书肩头的花瓣拂了下来,依旧安静地听着。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婚前的十几天,我被父亲关在家里禁止出门。我努力过,我抗争过,我甚至绝食到晕倒过去……但是,依旧无法通过任何渠道送信给你。只在出发去兖州的那天早上,打马路过荣华街,我才通过嬛儿联系到你……”

弈书说到这里,哽咽了,也沉默了。

半晌。

颤颤巍巍的走进,锦释在他身后慢慢地蹲下了身,伸出手,轻轻的拥住了他。

“弈书……你可知,锦释虽怨过你、恨过你、骂过你,也咒过你……却从没怀疑过我们在一起时,你的真心啊……”

弈书的双手无声地抓住了锦释的胳膊,再出声时,已有了十足的哭腔:

“锦释……锦释……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为什么你还会听我这无力的辩白?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锦释……为什么……”

锦释的前额贴着弈书的后脖颈,不住地摇头,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花了脸上的妆,如绝了堤般的流入弈书的衣襟。

“锦释……你怨我吧,你恨我吧,你骂我吧也咒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质问我这些年来都干了什么、为何不回去找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你还……”

锦释依旧死命地摇着头,痴癫的、狂躁的……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到弈书的身体里:

“我不想了!我不问了!我不关心了!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了,真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锦释哭道,“我只知道,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倘若我一直被你记着,那么,我就还是存在的。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再见你,我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沦陷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去它的藏香阁!去它的晋王府!十年的韶华又怎样?无尽的等待又怎样?终抵不上眼前人一个温暖的怀抱……

弈书你赌赢了。我真的很傻,对不对?

弈书转过了身子,环抱住锦释,将他紧紧的、紧紧的按在怀里。两个泪人哭倒在一处……

阴沉沉的天,阴沉沉的云彩,将梅园上空掩盖得密不透风。忽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了一只没来得及飞往南方过冬的鸟儿,停在了弈书身后的梅树梢头;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没意思,忽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只摇落了一树花瓣,飘散在树下的二人身上,美得那么不真实。

把头深深的埋在弈书的怀里,锦释脸上还带着尚未干去的泪痕:“呵,弄了一身呢。”

“可不是,”弈书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尖儿,抬头:“这梅花开得可真——啊,下雪了。”

锦释也跟着抬起了头:

“哟,真的下雪了……”

09.分道异行

琅嬛等在凉亭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侍画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知道带着云儿去哪儿了,而师傅……

没错,他最担心的是锦释。上次在晋王府的画舫上,侍画不过是离了他一小会儿,他便可以举身掉到冰冷的湖水里。说自己是不小心滑进去的?这话虽有道理,但不见得是全部原因。而这次……

不行,绝不能放他们俩单独相处!刚才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了呢?

侍画勉强撑起了身子,准备往外走。谁知脚下刚一着地,便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呼”的一下又坐了回去。

“该死!”琅嬛恨着自己的不争气,用手捶打着凉亭周围的木桩。

忽然,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凉亭不远处的梅林里响起:“你是什么人?”

琅嬛正恼着,也没看清来人,开口便没了好脾气:

“不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里的主人。”一个身着蓝衣,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从梅树后面冒出了头。

琅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啧啧,这家伙要是身在藏香阁,可真是个好苗子。

那公子显然也看呆了。穿着白色的狐皮小袄,围着同样色系的狐毛围脖儿,脸色又微微有些苍白的琅嬛在他眼里……活像个瓷娃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可真有意思!

“是……吗?”琅嬛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眼睛却在一旁滴溜溜的转。

“你不相信?”那年轻的公子又往凉亭这边走了几步。细看一眼,这公子虽然个头挺高,年龄倒是与琅嬛不相上下。不,可能比他还要小些。

据说这梅园的主人石老爷命中克妻,娶了四房妻子,熬到四十出头才好容易有了个独生的儿子。而那传说中的小石公子又被传天生的一副好皮囊。莫不是……

“哪里……在下琅嬛,见过石渊公子。”琅嬛毕恭毕敬的冲他一点头。

“哎?你居然认识我?”石渊来了兴致,干脆快走了几步,赶在凉亭里坐下。

“自然。有这产业敢把自家园子借给晋王殿下办寿宴的,就是京城之外,也别无二家。”废话,你都说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

“哎……又提这些个,真没意思……”石渊别过了头。

“那石公子想说什么?”赶快说完,让我快走。

“如果本公子相中你了,要你陪我玩,你如何回答?”石渊笑着又望向琅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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