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满无法形容这一瞬的感觉,他象是又做回了那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又或许是江陵的技术越发娴熟了,那温润而紧窒的口腔,灵活而富有挑逗性的唇舌,在被他狠命吸吮了两三下之后,勒满的十指已经紧紧抠住了身下的床单,而全身已经绷紧了。
知道他已濒临发泄,江陵含着他的欲望抬高他的双腿,快速的旁边抓过一件不知是谁的衣裳垫在他的臀下。他们只有这一块床单,弄脏了可没得换。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叔的羞耻心连同快感一起涌了上来,瞬间便一泻千里。幸好江陵早有准备,从他嘴角溢出的白浊尽数落到衣裳上,并没有沾染到别处。
但勒满已经羞耻得连眼睛也不愿再睁开了。这样敏感的时刻,江陵明智的没有去画蛇添足的安慰。
就着精液的润滑,他努力开拓着闲置许久的后穴。那里还因为主人的羞涩而略显紧窒,但在手指的抚慰下,还是很快就做好了迎合的准备。
就在江陵将自己的分身小心翼翼的往那里刚送了个头时,旁边有人不合时宜的来打岔了。
“嗯嗯。”他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在举手可及的身边,还是瞬间就把两个大人惊出一身冷汗。
是阿泰,似是察觉到了爹爹们不同寻常的举动,皱着小眉头,发出无意识的梦呓。
江陵心中一凉,这没眼色的臭小子,你就是这么来毁你爹的性福吗?
勒满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手也随之伸了过去,但还差那么一点点。他想张嘴哄,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除了暧昧的喘息,发不出一点声音。
尽管江陵心中有千般不满,但他还是伸手去拍哄着那讨厌的小家伙,“乖,爹爹们在,都在。”
得到抚慰的小坏蛋很快就老实了,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但两个大人还能继续吗?
江陵依旧卡在大叔身体里,不上不下的,但浓烈的情欲氛围已经淡去大半,能不能继续?他胆怯的等着勒满的宣判。
只是微微停顿了一瞬,于江陵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大叔低低发话了,“你快些。唔,轻些,别弄醒他们……”
江陵对孩子,对自己的照顾,不能不让大叔感动。都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这种时候被打断有多么的痛苦,仁慈的大叔突然想通了,决定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他了。
呵呵!要不是顾及着两个孩子,江陵简直想要欢呼庆祝了。
但眼下,他只能憋着心中的狂喜,隐忍的小心的进入大叔的身体。深深浅浅的律动着,在他失落已久的乐园里嬉戏。
潮湿而厚实的被子此时成了二人最好的屏障,过滤掉一切不合谐的声音与动作,让身边的两只小娃娃睡得不受半点干扰。
倒是伏神察觉到了帐子里的春意盎然,不过它最近可没心情来看活春宫。这个地方实在太贫瘠了,想找点好吃的得翻几座山头去寻,它每天忙着觅食都累得半死,只希望勒满种的药材能快点成熟,好给它也补一补。
它都瘦了的说!自怜自艾的甩甩尾巴,盘在干燥的箱子上,它继续呼呼大睡了。
天亮了,勒满后悔了。
一夜的纵欲,让他根本无法象平常那样早早的爬起来,腰酸背痛那自不必说,就是勉强站起来,两腿也软得象踩在棉花上,不住的直打哆嗦。
偏偏最要命的是,这一幕还被寿春和庄净榆看到了。
大叔心里那个悔啊,要是早知道,打死他昨晚也不能干那事呀!
8.
为了来看小儿子一家,寿春特意换了身下人的旧衣裳。身上连半点装饰也无,还找了块大帕子把头发包起,要不细看她的手和脸,真有几分农妇的意思。
庄净榆当然也换了身打扮,但他气质清雅,便是青衣布衫,也愣是穿出几分别样气质,不过他素来低调惯了,个性又谦和,看起来如寻常的秀才文士一般,搀扶着寿春进来,二人活脱脱一对至亲母子。
只是一进屋,瞧见家徒四壁的模样,寿春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勒满也不好劝,只有庄净榆跟在身后说好话,“他们身无分文的离开,这才短短一个多月,能置办起这样家业已经不错了,过些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两个孩子呢?江陵上哪儿去了?”
他冲勒满一使眼色,勒满立即会意的撩开卧房的门帘,转移寿春的视线,“孩子们都在睡呢,他们醒得早,每天这会子都得补一会儿眠。江陵应是去挑水了,很快就能回来。”
勒满不过醒来一会儿,恰好赶上他们来了。两个孩子已经喝过羊奶,又睡了。房间里的窗户早已打开通风换气,是以并没有遗留昨晚的痕迹。
勒满知道是江陵早起收拾的,暗暗领情。只是担心他没吃早饭就出去干活,不知撑不撑得住。
江陵这些时于一些家务活学得差不多了,唯有烧饭,简直是惨不忍睹。他自己还兴致勃勃做了几次,但每次都以惨败而告终,勒满可没那么多的粮食给他练手,便再也不准他下厨了。他要不做,江陵就只能饿肚子。
寿春看到摇篮里两个明显长大了些的孙子,未曾张口,眼泪又扑噗扑噗往下掉,“瘦了。瞧这小脸,都没在家时圆了。”
那是孩子在长个子好不好?勒满心里有些不赞同,但面上却不能说。却听寿春又道,“你的脸色也不好,可是不舒服么?”
勒满尴尬的低下头,耳根微红,支支吾吾的道,“没……也没什么。可能昨儿淋了些雨,所以今早多睡了会子……”
“那有没有看大夫?”寿春顿时急了,“肯定还没请吧,净榆,你快去帮忙请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勒满连连摆手,连脖子都红了,“我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就懂医术,昨晚已经喝过姜汤发汗了,今儿起来已经没事了。”
庄净榆瞧出点端倪来,在一旁帮腔,“母亲,您忘啦,勒满自己就是南疆最好的大夫,真有什么他知道看的。”
寿春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拿帕子拭着眼角,“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病得爬不起来,哪有一个肯看大夫的?”
这话说得庄净榆也哑口无言了,和勒满交换一个眼神,兄弟,这可怎么办?
寿春亲亲两个孙子,不打扰他们睡觉了,出来继续检阅这个简陋的家。
一共就那么两三间房,几样家什,不过转个身的工夫就看光光了。
转过身来,春正要细问他们的家计,江陵挑着两桶水回来了。他还没注意到家里来了人,只瞧见正屋的门开了,知道是勒满起来了,在院门外就开始嚷,“满哥,有早饭没?可饿死我了!”
寿春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勒满无语望天。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慌忙出来应了声,“母亲和庄哥来了,我去烧饭,很快就好!”
啥?江陵吓了一跳,两桶水差点给打翻了。再往屋里看,就见寿春已经黑着脸站在门口了,旁边庄净榆也是一脸无奈。
他其实挺能理解这一对的,偶然错过饭点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就是不爱惜身体,足以让她们唠叨不休了。
果然,勒满把早饭都做好端出来了,寿春还在拉着江陵哭诉。一面心疼他干活辛苦,一面指责他不好好照顾自己。
“这都快到晌午了,还不吃早饭,你们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眼见寿春有要他们回家的意思,庄净榆赶紧打断了。
“母亲,江陵都饿一早上了,你先让他吃饭吧。”
“那把饭菜端上来,让我看看你们吃什么。”
勒满窘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吃的?
一碟咸菜,一锅野菜玉米糊,再烙两块饼,还有看寿春来了,才奢侈的煎了一个鸡蛋,摆在江陵的饼面上。
“你们……你们就吃这?”寿春瞪大了眼睛,有点火了。
江陵急忙道,“母亲,这些其实都挺好吃的,真的,要不我吃给你看!”
他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却看得寿春更加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使起性子来了,“不行!你们跟我回去,这日子没法过了!连粒米都没有,这哪叫饭啊?府里下人吃的也比这强!”
她忿忿的看了勒满一眼,“我是同意让你们出来过日子,却不是让你们出来饿肚子的。要这么过下去,人都折腾没了,还谈什么其他?”
“母亲……”庄净榆想上前劝解,却给寿春一个眼神瞪回去。
“你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母亲,就别再劝我。江陵也是你弟弟,阿泰阿昙也是你侄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里受苦么?去把孩子抱出来,这就跟我回去!”
这下可怎么办?连庄净榆也无法了。寿春身体不好,难道真的要惹得她大发雷霆?
9.
就在寿春发脾气,要逼着勒满等人回家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江陵态度强硬的站了出来,拧着脖子问,“母亲,您是真心疼我么?”
寿春被问得倒吸一口气冷气,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并非江陵的生母,从前对江陵的生身父亲,那个老侯爷最爱的男人及其子嗣是颇有几分敌意的。但随着年岁渐大,许多心结早就解开了。
后来还是她作主,为江陵正了尉迟家子孙的名份,这么些年同住一个屋檐下,寿春对江陵那是掏心窝子的疼爱。但此刻江陵却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未免让寿春有些伤心。
“母亲,”江陵又迅速换了一副面孔,象是跟家长赌气的小孩,“我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想起您从前教大哥的时候来。您可还记得,小铜钱儿小的时候最是娇气,到了上学的年龄却怎么也不肯去。抱着您的腿,一直哭。大哥不忍心,说就请私塾老师回来算了。当时您是怎么说的?”
寿春微哽,她怎么能忘记当时的情形?
小铜钱儿和小榆钱儿不一样,他是出生在全家人的宠爱里。年纪最小,最是得宠。难免就养得娇惯许多,到了五岁,庄净榆要送他上学启蒙了,他死活不肯离开家。那个哭得哦,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把全家人的心都哭疼了。
江陵在寿春面前单膝点地,握着她的一双手,放在自己脸上,“我记得母亲当时也是这样抚摸着小铜钱儿的脸,告诉他,‘我们尉迟家的孩子没有这样没用的,连战场都能上得的男儿难道连学堂也不敢去么?’后来,是您亲自送小铜钱儿出门,去上第一堂课的。您还吩咐全家人,要是小铜钱儿不好好上学,就不许他回家了。从那以后,小铜钱儿再不敢因为上学闹事了。您还记得么?”
寿春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江陵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她真心舍不得啊!
提起往事,庄净榆也有许多感慨,“当时送走小铜钱儿,母亲您就把阿睿大骂了一顿,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好管教孩子,日后怎么让孩子成材?”
“我现在,就跟当年的小铜钱儿是一样的情形。”江陵展开手心,让寿春摸他手心新磨出来的老茧。
“您看,我从小爹爹就不在了,但您一直亦父亦母的照顾我,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饭是怎么煮熟的,菜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我连挑水都不会,一烧饭就糊。可我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您觉得,这样的我能当好一个爹么?”
寿春的眼泪下来了,勉强动了几下嘴唇,却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
江陵微笑着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所以母亲,现在我和满哥住在这里,虽然苦了点,但却是让我学着如何做一个有用的人,做两个孩子的爹。我总不能哪天在没人帮忙的时候,就让我的两个孩子没吃没喝的饿肚子吧?”
寿春被他故意说笑逗乐了,但眼中仍含着泪,“我不反对你学好,但这条件,也太苦了些!”
“不苦了。真正穷的,母亲您还没见过呢!”江陵笑得很阳光,显摆的露了露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您看,您儿子这么身强力壮的,难道会一辈子受穷么?您看我们出来时也没带一文钱,现在不一样有房有地,有吃有喝?说不定在这儿呆不上半年,我还成小地主了呢!”
寿春终于噗哧笑了,伸手打了他一记,“你这孩子!”
她叹了口气,知道他们是不会跟她回去了。想想江陵说的也有道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他在这里历练历练也好。
“算了,既然你们愿意在这儿受些挫折,也别说我这当母亲的舍不得。只一条,万一遇上事了,比如生病了,钱不够了,那是一定要回来的,这条你们能答应我么?”
寿春一脸正色的看着勒满,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那我就不在这儿讨人嫌了,你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寿春起身又去亲了亲两个孩子,便要回去了。
庄净榆让他们不必送了,只悄悄回身跟二人交待了句,“回头我再劝劝母亲,你们得空也不时捎个信回来,老人家,没事的。”
等送走了寿春,勒满转过头来看了江陵一眼,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有欣喜,有惊讶,也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搅得大叔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江陵却毫无查觉,他还忙得很,三口两口把迟来的早饭吃掉,“满哥,药材地今儿还得浇水吧,要不要挑担肥去?”
哎呀,这是正事。勒满忙收敛心神,“这个你不会,我去吧。”
但江陵却有些犹豫了,目光落在他的腰上,压低了声音问,“你……能走么?”
勒满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不知怎么就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了,声如蚊蚋,“我,没事。咳咳,我去挑水。”
他慌乱的就要出门。江陵却一把抓着他手,“你怎么能挑水呢?我来吧。你还没吃早饭呢,你赶紧先吃,我先挑桶水送过去,再回头接你,你可千万别自己背孩子来了啊。走了!”
他匆匆挑着空桶又走了。没有注意到,大叔使劲盯着被他抓过的那只手,脸上的红潮一直没有下来。
这是怎么了?大叔自己都很鄙夷自己,心怦怦跳得怎么也静不下来,怎么竟象是……情窦初开了?
从靠山村出来,寿春就一直闷闷不乐,庄净榆的眼角往某处一扫,忽地勒住马车停了下来。今天出门,他谁也没带,就自己充当车夫。
“母亲,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下。”
“你说。”
庄净榆尽力板着脸,眼神里却含着笑,“咱们虽不好出钱帮帮三弟他们,但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过苦日子吧?总算大人捱得住,小孩子可怎么受得了?”
“就是就是。”寿春听得两眼放光,“你有什么主意?”
庄净榆忍笑道,“我方才留意了下,听江陵说,他们两个孩子要喝奶都还是找邻居要的,这老上门麻烦别人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寻两只奶羊,再抓一笼小鸡给他们送去。这样孩子既有羊奶喝,鸡养大了,也有鸡蛋吃了。这些东西都不贵,想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这个主意好。”寿春十分赞同,“那咱们这就办了,赶紧打发人送去?”
庄净榆故意皱眉,“咱们才出来,再回去也未必好意思,不如改日让阿睿来跑这一趟吧。”
呃……寿春心虚的左右瞟瞟,支支吾吾的附合,“那样也好,也好。只是又得多耽误几日了。”
“也不在乎这一两天了,您说是不?”庄净榆也不多说,驾起驴车,慢悠悠的往回走了。
翻过一座山,前方忽地斜刺里冒出一个熟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