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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续 下——by堂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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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与未知的忐忑折磨着心灵,而激烈的交欢引爆着肉体的本能,在这双重刺激下的勒满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只觉得已经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掉下万丈深渊的可能。就在他头晕脑胀的觉得就要自暴自弃的跳下去时,姗姗来迟的亲吻终于落到了身上。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应该一口咬在了脖子上。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瞬间绷紧了身体,然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发泄了,然后,有滚烫的液体浇进了他快要沸腾的身体,然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高潮了……

到达顶点的那一刻,勒满只觉圆满的可以即刻死去了。

只是下一刻,光明的到来却让他又无比留恋起人间。摘下他眼前快被湿透的腰带,江陵用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舒服了么?”

舒服,从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那些不好的,恐惧的,令人忐忑的东西全随着汗液体液流走了,现在的勒满,舒服得只想就此睡去。

眼前的男人也不多问,抱着他去洗沐。回到侯府就有这点好,只要你想洗澡了,永远都有干净的热水。

小心的把很快睡着的勒满洗干净,把他抱回重新整理干净后的床上。江陵放下了帐幔,觉得自己今晚又明白了些东西。

勒满在向他寻求依靠了,如寻常夫妻一般,在外头受了气或是什么不好的情绪,就会在自己伴侣身上找安慰,这很简单,却是勒满和他的第一次。

所以江陵会不好意思,会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也会觉得受宠若惊,但庆幸的是,他到底还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也成功的以勒满想要的方式安慰到了他。

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大叔,江陵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骄傲了,而且很得意。

他已经觉得不用三年时间,大叔就会在他面前俯首称臣,爱他爱得要生要死。

可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49.

虽然太子中的毒已经解了,皇上也放勒满回了家,但为了确保无事,江陵一家还是在永安侯府里多住了两日,确认没什么动静,才准备回靠山村去。

勒满说笑,要是再不回去,只怕村里人都得以为他们出事了。

这日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喝茶闲话,江陵就把明日要走的话说了。

这个早在意料之中,寿春也不留他们了,只是殷殷叮嘱,“下个月就是中秋了,到时你们可得回来多住几天,知道么?”

江陵满口应下,到时尉迟鼎也快生了,是得回来多住几日。

庄净榆又问起他们东西打点齐当没有,需不需要帮忙。勒满摇头,他们下山一趟,最主要就是采购药材,只要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其他日用之物,自己就可以想办法了。

只是尉迟睿又提到一事,“你们养这头小豹子挺辛苦的吧,要不就留在府上算了,你们山里头,哪来那么多的肉来喂它?”

小侄女杨双喜顿时蹦出来道,“好啊,把包包留给我,我一定好好喂它!”

这倒是个问题,俩夫夫看一眼趴地下大口香甜的吃着牛肉的家伙一眼,都在盘算着是否把它留下得了。

他们家穷,只喂得起猪肉。但象这种猛兽,要想长得好,还是得吃牛羊肉,再适当补充点鸡鸭兔子什么的,才是正理。可在山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可怜的小豹子,只能跟人一样吃起了杂粮,拿切碎的猪肉丁拌了米饭做成的菜团子喂它,不管喜不喜欢,不想饿肚子,就只有吃那个了。

这几天在侯府,小豹子算是享了福了,成天吃的净是纯牛羊肉,眼看着长了不少肉出来。那这个问题就等明天走时解决得了,只要这家伙愿意留下,勒满夫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寿春一直听他们东扯西拉的,有些不满,有件事情她不好开口,只是不住的拿眼对着江陵一瞟一瞟的,看得江陵莫名其妙,“母亲,您眼睛怎么了?”

桌子底下,勒满一脚踩了过去。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果然,庄净榆已经会过意来,绷起脸了。

江陵瞬间明白了过来,小榆钱儿和小铜钱儿还在关禁闭受罚呢!寿春肯定是想让他求情来着,可是眼下这个时节再说什么都不好了,他低头佯装不知,只等着晚些时候再私下去求求情了。

勒满左右瞧瞧,突然出人意料的开了口,“庄大哥,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不知可不可以。”

庄净榆一愣,“你说。”

勒满指着正在一旁调皮捣蛋,不停的拿起玩具又扔出去的俩儿子道,“你看他们两个,现在不知道怎么养成这种习惯,所有只要他们手边能够得着的东西一定要抓起来乱扔,扔完了也不收。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们怎么也不改,成天跟在后头收拾都收拾不过来,你说能有什么法子治一治么?”

庄净榆笑了,“这能有什么法子?小孩子都这样,从前小铜钱儿也是这样,顽皮得很,侯爷又总是惯着他,有一回把他自个儿的官印都给砸了,至今那上头还缺个角,是镶了块金子补起来的。”

这话说得一家人都笑了,纷纷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

连一贯沉稳的杨商都道,“孩子们太小,哪里懂这些?象我们家大阿福算是听话的,可象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淘气,成天拣到什么就往家里的酒缸里扔,有一回还把自己弄得整个掉了下去,差点淹死,可捞起来时,到底灌一肚子酒,醉了整整两天两夜,我们就两天没合眼,一直盯着他,生怕他醒不来。”

这话说得杨大福很不好意思的掉头跑了,寿春笑着总结了句,“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别说这会子还小了,就是大了,成亲了,到了二十三十了,只怕有时也是要做点错事的。其实做错了也并不可怕,怕的是知错不改,或者说,想改的时候已经没了机会,那个才是真正让人后悔的。都不用别人去罚了,自己都能把自己折磨得够呛。”

勒满扫过去一眼,心中暗暗佩服,这老太太真是活成人精了,已经明白他那么问的意思,曲向在替俩孙子说好话了。

他知道庄净榆是聪明人,也不点破,只笑着收了一句,“既如此,看来我也只好忍下去了。阿昙阿泰,别扔啦,咱们跟奶奶道别,去洗澡了。”

好啊,听见自家老爹召唤,小哥俩很欢快的把手里刚抓到的玩具又立即扔了,摇摇摆摆的起身要走。跟小鸭子一样的步伐,自然逗得大家又乐了一场。

勒满夫夫俩抱着孩子走了,尉迟睿跟庄净榆也要回房。路上,见尉迟睿半天不吭声,庄净榆忍不住问起来,“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没有啊。”尉迟睿装傻,可是看庄净榆把脸一沈,顿时狗腿的赔笑起来,“我知道,你罚俩孩子也是给吓着了,要是这回出事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们怎么办?我这个当爹的身子骨差,可比不得皇上自幼习武。要让我给那俩臭小子去推宫换血,绝对是肉包子打狗了。所以你罚他们练武也是对的,我坚决支持啊!”

吹捧完了,他才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那伙食上能不能好一点?也别成天就给青菜豆腐的了,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他们之前在外头流浪了那么长时候,已经瘦了一大圈,现在又天天那么刻苦,身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万一病了,岂不是全家跟着着急?你看……”

庄净榆睃了他一眼,悻悻的道,“我说了这一个月之内,一日三餐只给他们送素的去就只会送素的去。”

哈哈,尉迟睿明白了,他只会送素的,但自己可以送点荦的啊?有他这句话,他赶紧点了几个儿子爱吃的好菜,吩咐厨房送去给他们补补。

然后迅速追上孩子他爹,继续探讨为人父的话题。

“你说养孩子多不容易?象江陵他们现在,小时候呢有小时候的麻烦,大了又有大的烦恼,咱们这得操多少心才够啊!”

“有人可说还想再生几个的,如果是你生,我没意见。”

“我那不就一说嘛……”

浴池里温度刚好,阿昙阿泰一人给一个爹抱着,在水里手舞足蹈扑腾得很开心。旁边还有小豹子,它已经给先洗过一遍了,此时眯着眼惬意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勒满有点惋惜,“可惜咱们靠山村里没有河,他们都没地方游水。”

“那怕什么?”江陵信口就道,“三年后咱们总是要回来的,到时我带他们到家后面的湖里学游泳。净榆哥游得最好,从前也是他说没地方游泳,特意把那湖收拾出来,教我们的。”

勒满瞥他一眼,“三年后你回来了,就成天教孩子游泳?”

江陵还没明白过来,没心没肺的道,“那肯定不止了。除了游泳,还得教他们我们尉迟家的祖传枪法,还要读书识字,你要愿意,也可以教他们药术啊。你看啊,你和我都这么厉害,以后咱们儿子学了我们两个的本事,肯定就更加厉害了。”

勒满现在不跟他兜圈子了,瞟他一眼,就把话直接说明白了,“那你不做正经事了?”

江陵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你是怕我们在家里吃闲饭啊?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如果我不当官,家里还有不少生意可以帮着打理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自己出去开个铺子,做点小生意也行。咱们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勒满听到此处,才算满意,也不多话,继续摆弄着儿子学游水了。

一时阿泰淘气,蹬开了爹的手,整个人如小秤砣般,咕嘟咕嘟喝着水掉了下去。

勒满吓坏了,一把将他从池底捞起,半晌阿泰还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然后在家长们一脸紧张和严肃里,没心没肺的哈哈笑了起来。似是觉得很有趣,又想往水里再掉一回。这还传染了阿昙,也想试试自由落水的滋味

可两夫夫心脏都快给他吓得跳出来了,哪里肯再陪他们玩这些刺激?见阿泰无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却打了他肉肉的小屁股两记,以示惩戒,再唠唠叨叨的讲着不管他们懂不懂的道理,把二人收拾干净,连小豹子一起都抱出来了。

阿泰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水池一眼,怎么不给他多玩会儿的?真是小气。

天明了。

一家子换上来时的布衣,准备上路。

别的都没什么,只有小豹子是个变数。无论杨双喜怎么拿牛羊肉诱惑它,它就是蹲在独轮车上,不肯下来。实在诱惑得狠了,它就跳下来,叼上一块肉,又爬回车上去了。

原来这小家伙还挺讲有良心的,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家狗窝,再穷也要跟阿昙阿泰守在一起。

大人们都看着乐了,尉迟睿索性让人弄了一筐牛羊肉给他们带上,“这个就别客气了,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小东西吃的,拿着吧。”

江陵看看勒满,见大叔点了点头才拿上。勒满想得通透,养豹子本来就不是穷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事,不过是点肉,也实在没必要这么矫情的去撇清。

于是,小豹子心满意足的守着自己的口粮,在眯眼继续装狗狗中回家罗!

重回靠山村,还没等进家门,他们在村口就被遇见的乡亲们扯着,听说了一件大事。

50.

秀珠跑了。

她临走之前,到江陵家的鸡羊食槽里下了毒,毒死了他家那头劳苦功高的奶羊和好不容易养大,才开始下蛋的小鸡们。

但这还不算最恶毒的,最恶毒的是,她做了几个有毒的菜粑粑留在家里,赵二嘎先在集市上找了一圈没见着人,以为她回家了,可回家之后也没见着人,一时腹中饥饿便把那几个菜粑粑吃了,却差点给毒死。

幸好那天方少红担心家里老人无人伺候,催着李淮山回了家。否则大山里头连个大夫都没有,赵二嘎这条命可就算是交待了。

但饶是如此,赵二嘎那么一个铁牛般的汉子也给折腾去了半条命。瘦得脱了相,看着几乎都快不认得了。

李淮山很不好意思的告诉勒满,“全怨我医术不精,当时虽然知道他中了毒,却不知道怎么解,只好照着书上的方子,抓了些师父您这儿有的药给他服下,命是保住了,却还起不来。您要再不回来,我只好下山去找你们了。”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勒满宽慰了几句,给赵二嘎把了个脉,重新开了方子,让秀才去配了,再给他送来。

赵大嫂气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骂那秀珠,“她就算是不愿意跟咱们过了,走了就是,何必要害人呢?咱家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样?”

勒满微微挑眉,却是不语。

赵二嘎惭愧之极,他心里头明白,要不是自己强暴了秀珠,逼得她不得不跟自己过日子,秀珠也不会这样心狠手辣。虽然这其中也有秀珠的过错,但说到底,也是他自己想占便宜才惹的祸。

因此反倒劝起大嫂,让她别再生气。又谢过勒满,并主动表示,“秀珠虽然跑了,毕竟是我的媳妇,她害死了你家的鸡和羊,我一时也赔不起那么多。不过家里还有些鸡,就先给你吧,还请勒大夫你不要见气。”

勒满连连说不必了,但赵大嫂却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早已经数齐了赵二嘎家的鸡,不够的她又从自己家里抓了来补足,让赵大给他们家送了去。又留下一点钱,说清楚这不够的医药费和羊的钱他们慢慢攒了再还。

几天没回,家里倒还很干净,这是方少红小两口勤快,天天来帮忙打扫所致。江陵先一步回来,烧水泡茶给勒满递上,感慨不已,“这真是越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啊,当然不包括你。嗳,你说秀珠还大着肚子,她能跑到哪儿去?”

勒满白他一眼,“你可真是杞人忧天了,她哪里还会要二嘎的小孩?只怕都已经打掉了。她一个年轻女人,长得又有几分姿色,去到哪里会没有活路?你把笤!给我一下。”

他一面说,一面小小心心的在屋里屋外的检查,生怕秀珠还遗留了什么有毒物质,祸害了鸡羊是小,万一祸害了他两个宝贝儿子可就不得了。那俩小子不懂事,成天在地上不管捡了什么都往嘴里塞,可不能不仔细。

江陵瞧他这样却笑了,“你放心,我回来时已经查看过一回了。秀才做事挺细心的,当时来咱家看到那些毒死的鸡羊,就全拿到外头烧了。连咱们缸里的水都倒了,重新涮洗过,没什么问题。”

勒满还是不放心,一定要自己检查一遍才行。

忽听阿昙阿泰在前头咿咿呀呀叫了起来,伸头一瞧,是李淮山牵着他家的那头奶羊来了,“师父,少红已经好多了,孩子还小,这羊还是给你们吧。”

勒满不肯,山里人穷,吃不起多少好东西,方少红正在调养身体的关键时候,怎么能断了羊奶?自家两个小子已经会走路了,再不喝奶也没什么。

双方正拉扯着,却见长贵也牵着头奶头来了。见了他们啥话也不说,放下奶羊就走。江陵追出去,他便臭着脸道,“我爹是没脸来见你们了,你们要是不收,他老人家只好从此再不回靠山村了。”

江陵哈哈笑了,拍拍他肩,“我只是要来跟你道个谢的,你慌什么?对了,村长叔不在?”

提起此事,长贵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秀珠闯了这么大祸,身为舅舅的村长气得整整一天没吃饭,直到看着赵二嘎脱离了险境,他就收拾包袱下山去寻人了,至今还没回来。临走前只交待儿子,一定要赔只奶羊给江陵他们。

江陵劝了长贵几句,让他过两天下山去把村长接回来算了,秀珠是铁了心要走,怎么可能给人找到?

长贵也是这个意思,他都懒得去找这个给全家惹来无数麻烦的丢脸表妹了,“连我奶都说了,咱家只当白养了这个丫头!”

过了几日,村长终于给找回来了,秀珠还是没有消息。但赵二嘎身子已经渐好,可以下地走路了。他想找村长,把婚约解除算了,但哥嫂却不同意,“那丫头做出这样事情就跑,咱们要是解除了婚约,日后连管教她的资格都没有。就是要解除婚约,也得等找到人,出了这口恶气再说!你要想娶媳妇,哥嫂也给你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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