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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岛记——by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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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被贵林暗算时,小粉红正在屋里吃东西,它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冯蘅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冯蘅手腕上,真正的走到哪都不离开,这件事冯蘅是庆幸的,如果小粉红当时在,那么贵林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咬一口,小粉红的毒液是剧毒,要不也不能叫剧毒小粉红了,真要那样的话,他去哪给贵林找解药?

黄药师的产业众多,但是冯蘅只见过酒楼这一处,所以本着学习的决心,冯蘅打算去黄药师各处的产业都转转,首先从农副业开始。

和御城相邻的小镇很多,三间果园分别在两个小镇,反正经营范围一样,冯蘅就去了有两间果园的忻镇,小镇的居民收入算是普通,走在街上一派的安静祥和,做生意的人和路过的商客各安其事,其乐融融。

冯蘅在马车上看了一路,很高兴,他喜欢这种情景,从一个城镇的风貌能看出的不单单是治安,还有居民的生活水准和城镇态度,一个城镇的态度代表这个城镇所有人的态度,御城富饶可也浮华,而忻镇的城镇态度是安宁,这个词让人想到很多,比如深秋午后温暖的阳光,比如夏日葡萄架下的凉白开,太寻常,也太难得。

冯蘅陶醉了。

左三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的很清楚,他知道主母陶醉了,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母御城周边有半数的小镇这么安宁。

两间果园的距离几乎横跨了整个镇,一个种着南方水果,另一个比较混杂,南北方水果都有,只要忻镇能长出来,果园就种。

前段时间收获了北方水果,南方水果交替快,树上几乎时时有新结的果子,冯蘅一手拿着一个芭蕉,边吃边看。

果园很大,南方的树不同于北方,棕榈科植物多,从根部开始就是一根直直的树干,直到顶上开花似的长着几片巨大的叶子,果园种的香蕉树很多,普遍不高,经过划分区域以后,果园整整齐齐的分成几大块,香蕉树、芭蕉树、木瓜树、槟榔树、红皮树(就是现代的荔枝)等等分区种植,沿着成片的土地,有一条长长的水渠,不知道从哪引来的水源。

一个类似总管的人把他们带进来就走了,天气晴朗,园子里有不少工人在工作,有几个哼着歌,很热闹向上的氛围。

左三说这些都是附近村子雇的工人,有长工有短工,黄药师从未克扣过工人的工钱,有时候还同意预支,制度很灵活,所以工人们肯干。

看了一会儿,总管把左三叫走了,冯蘅就自己转悠,逛着逛着,不知道怎么就出了果园,外面是一条土路,路边长着野草,有长有短,还夹着野花,古代自然又一次展露了它的原生态美,冯蘅沿着前人走出来的小径信步走,沿路有几棵野果树,刚结了青色的小果子,看不出形态。

原来还注意着不要走远,走着走着就忘了,田间的风微拂,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冯蘅全身心的放松,沉浸在自然风光中走了很久,一回头,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身后苍茫的大地和蓝天在地平线处相接。

“驾!”

本来安静的草地上响起一声惊雷,一个红衣少年骑着一匹白色高鬃大马驰骋而来,天边云卷云舒,少年鲜衣怒马、衣袖恣意飞扬。

此情此景,如同从画中走来,那蓝色的天,舒展的云,那纯白的骏马,眉目俊朗的少年,在冯蘅眼中就是一幅画,这幅画飞驰到他身边停住了,少年歪着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是何人?”

冯蘅瞅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少年的态度很嚣张,他不喜欢。

这一转身,又看到另一幅画,一个老汉赶着一辆牛车徐徐前进,老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冯蘅转头的时候,牛很给面子的哞了一声,这又是一幅乡间赶牛图。

这幅图在冯蘅走近时也停住了,老汉敲了敲烟筒子,把里面的烟沫子抠出来,填上新烟沫点燃吸了一口,“可是冯蘅?”

冯蘅,“老丈好眼力啊。”

老汉,“哪里,来之前遇到果园的管事,叫我一路注意一个穿粉衣服的人,老汉赶巧了。”

冯蘅知道左三一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估计正着急找他,身后的少年喂了一声,见冯蘅不理他,从马上下来走到冯蘅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冯蘅知道他没恶意,大概是被人纵容惯了,性格有点嚣张。

冯蘅,“老丈这是要去哪?”

老汉指指身后那一车水果,“把这些送到先贤村一户人家,办喜事要用的新鲜水果。”

身边的少年听到先贤村,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又听到办喜事,几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冯蘅斜眼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了然,却没有说破,“一车拉的完吗?”

老汉,“拉不完,还得走一趟。”

冯蘅大喜,“那我在这里等,麻烦老丈顺道把我带回果园。”

老汉点点头,驾着车走了。

红衣少年就地坐下,扯了一把草恨恨的拔,冯蘅也坐下,不大赞同的说:“心情不好也不要拿这些草出气,万物有灵。”

红衣少年脸一红,不客气的说:“你懂什么!”

冯蘅,“我懂你是逃婚出来的,再坐在这里不走就快被追到了,当然我还是推荐你自己回去。”这种性格跑得了才怪。

少年一听,立刻跳起来,上马扬鞭,马奔走的一刹,少年回头明媚一笑,“我叫红衣!”

冯蘅,“我没问你叫什么。”

第三十一章:我要坐牛车

红衣走了以后,冯蘅捡起地上的狗尾巴草等老汉,百无聊赖中编了一个蚱蜢,抬头看看,老汉还没来,又拆开编了一只鸟,再抬头看看还是没有牛车的踪影。

牛车往返需要时间,为了打发时间,冯蘅在周围地上寻找那种根可以吃的野草,果不其然,让他找到几株,正要拔时,突然想到他刚才跟红衣说的话,又顿住了,红衣是因为心情不好,他是因为想吃草根,比下来,他还不如红衣,起码草没了叶子还能生长,没了根就什么也别想了。

小时候家里穷,一众玩伴总是一起去野外挖掘零食,这种所谓的零食只有农村的小孩才吃过,草根、野菜、野葡萄、青涩长不大的桃子……以及永远追在身后骂贼娃子的大人们。

那时候环境好,植物也多,天上时常能看到翱翔不去的鹫,也许是鹰,没人知道那是什么,翅膀很大,家乡的方言叫大簸箕,可能是因为翅膀太大看着像簸箕的缘故,后来就再没见过,即使天还是一样的蓝,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人类有些时候并不如动物对环境的敏锐。

上学以后,他不再无故破坏花草,因为他到那时候才知道花草树木也有痛觉,他为自己的无知而惭愧,大千世界,动植物都有生命力,也都有痛觉,不管怎么说,自那以后,除了填饱肚子,冯蘅再没故意破坏过花草树木,那种带点辣味的草根也有十余年没尝过了。

冯蘅拍拍自己的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先前红衣来的方向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男人骑着黑色的马奔驰而来,路过冯蘅身边也停下了,和红衣的冲撞冒失不同,这人长的很书生,笑的很狐狸,看到冯蘅,笑眯眯的就要下马。

冯蘅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一抬手制止了他,“不用下来,有什么想问直接问吧。”

那人也不客气,笑着问,“阁下可是见过红衣了。”

他笑起来也有很深的法令纹,长的好看的男人有法令纹是件很让人气馁的事,他们本来就得天独厚,又有很深法令纹,总能让原本已经很出彩的脸因为一个笑容更加出彩,叫人忍不住嫉妒或者仰慕,冯蘅的表现很平静,盖因他已经习惯了一个比此人还美的人。

冯蘅指指红衣逃走的方向,他心安理得,红衣和面前这个人明显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除非这人故意放人,否则绝对跑不了,何况赶车的老汉一定把他见过红衣的事说了,隐瞒无益。

那人一抱拳,“多谢,我出门的时候寒叔也出发了。”

冯蘅知道这个消息是和他对等交换的,寒叔应该就是老汉,也好,至少他知道老汉快来了。

冯蘅,“不客气。”

那人没跟他客气,一夹马肚走了,走之前冯蘅听到他说:“在下檀风。”

他没什么兴趣的坐下,这两只都喜欢自报家门,报完就走,他明明对他们叫什么不感兴趣,不过无所谓,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没多久,果然来人了,不是老汉,是左三。

左三的马车停在冯蘅身边,左三本人正忧愁的看着他,“主母,跟我回去吧。”

冯蘅看看全封闭的马车,再次重申,“我要坐牛车回去。”

左三,“主母,少爷……”

“我会跟他说的。”冯蘅其实不是那么肯定,他只是不敢听左三说下去,万一黄药师吩咐了什么,他肯定会顺着黄药师的意思回去,这样就一定会错过千载难逢的坐牛车的机会,想想躺在牛车上的感觉,耳边的车轮声,眼中碧蓝的天空和悠悠的白云,冯蘅就觉得自己非坐不可。

左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劝说他,进马车拿出一个毯子递给冯蘅,然后转身上车走了,走之前说:“主母,少爷也到了果园,他是来接你的,主母务必将这毯子垫在身下,以免污了衣物。”

冯蘅抱着毯子一叠声的答应,看着左三的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看不见,他把毯子垫在身下坐着继续等,片刻之后,老汉的牛车也终于到了。

冯蘅喜不自胜,手脚并用的爬上去,还没忘记把毯子铺好。

……

他是坐回去的,没有蓝天没有白云,只有车轮声和缓慢后退的风景,因为老汉这一趟居然还拉了东西,都用麻袋装着,垛了很高,冯蘅只能极其醒目的坐在众多麻袋上看遍沿途的风景。

路很长,如果这么长的路是躺着走的,那么这会是一个惬意的短程旅途,摇晃的车身和寂静的蓝天,很容易让人浑身放松,甚至可能直接入睡,醒了以后,就算还没到目的地,往往也不远了。

可冯蘅这一趟是坐着,因为姿势不同,所以感触也不同,坐着就是坐着,不能像躺着一样频繁变换姿势,更不能放松,因为他得提防自己随时掉下去,总之冯蘅这一路是心酸的,除此之外腰也酸,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是他自己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左三的好意,非要坐牛车回来,这叫自作自受。

到了果园门口,他更加心酸的发现黄药师在门口等他,一如既往的眉目如画引人注目,而他,除了被风吹的有点散乱的头发,他已经腿麻的动不了了。

事实告诉他,不听左三言,吃亏在眼前。

黄药师把他抱下来,礼貌的向老汉道了谢,就抱着他回了屋,说是屋子,其实是工人们的休息室,隔着好几间,每间能住五个人,供给工人午休或者避雨,晚上也可以留宿,黄药师抱着他进去的是左三的休息室,只有一张床。

左三在外面回避,没进来。

冯蘅被公主抱了,偏偏从果园门口到休息间还很远,于是,他被黄药师公主抱着展览了一路,工人们见过黄药师,只当黄药师是左三的客人,又见今早刚来的冯蘅被黄药师公主抱,都一副很明白的笑脸,善意的起哄,冯蘅觉得很丢脸,把脸深埋在黄药师胸口,看起来越发亲密。

一直到黄药师把他放在床上,他还埋在黄药师胸口不肯出来,黄药师扯过他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揉捏,这个动作加大了冯蘅想继续把脸埋着的难度,除非他坐在黄药师腿上,权衡利弊,冯蘅终于把脸拉出来。

黄药师的手劲适度,他很快就不麻了,只是心里还遗憾的很,“下次坐牛车之前一定要搞清楚车上有没有货。”其实他也明白,小家小户,当然是能捎上货就绝不空走一趟。

黄药师拍拍他的腿,“为什么非要坐牛车?”

冯蘅,“到了乡下当然要坐牛车,机会难遇啊。”

黄药师,“确实难遇。”

他这句话说的太正经了,冯蘅已经听不出是不是揶揄。

冯蘅,“……”

窗外的声音闹哄起来,冯蘅借机打开窗户转移注意力,外面停着几辆牛车,工人们正在往车上装货,装水果用的都是大木箱,成本高,所以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买家卸下水果之后再把木箱原封不动的送回来继续拉第二批货,也有不送木箱愿意多付钱的。

窗户下那辆车已经装满了,前面的车开始走,后面也跟着缓慢移动,在天黑之前还能走一趟,这些拉货的人里面有为自家拉的,有被人雇来专门拉货的,对他们来说,拉的次数越多,赚的就越多,所以都在挤时间,有的甚至干脆下车帮工人一起装。

没几下,车就走光了,最后一两车出门以后,左三高声说:“可以了,今天就到这了,各回各家吧。”

工人们大声说笑着进休息室换衣服,左三在外面和没走的人说话。

冯蘅偏头趴在窗户上,“你真厉害,什么都井井有条,工人也愿意干,难怪左三从来不说苦。”

黄药师侧身站在他身边,“是左三的本事。”他的手放在冯蘅肩上,冯蘅趁势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他们兄弟三个都本事,可要不是你让他们心服,他们又怎么愿意帮你,所以还是你厉害。”

黄药师低头理顺他的头发,忽然轻笑,说:“你不是更厉害?”

冯蘅,“我厉害?我厉害吧,你也觉得我厉害吧。”

黄药师,“嗯,你很厉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左三,“主母确实厉害。”

冯蘅得意的笑。

左三,“其实,主母根本没有明白少爷的意思吧。”

冯蘅摇头拒不承认。

左三,“那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冯蘅瞅瞅左三调侃的表情,再瞅瞅黄药师看戏的脸,闭着眼睛把心一横,“闺房秘语,怎么能告诉你。”左三其实你是闷骚吧。

左三,“你太”无耻了。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冯蘅被摇的昏昏欲睡,唇上有人浅浅的亲了他一下,就这个吻,让他突然明白了黄药师那句话的意思,他把脑袋拱进黄药师怀里,轻声说:“药师,我懂了。”

黄药师的怀抱又紧了紧。

第三十二章:抱了一窝蛋

桃花岛。

那两只鸟竟然抱了一窝蛋,冯蘅打小在乡间长大,一看就知道窝里有蛋了,新生命总是伴随着喜悦,他很高兴,桃花岛终于美起来了,虽然原来也美,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想了很多天才想明白桃花岛少的是动物,岛上除了小粉红就只有海鸟,不知道是海鸟不进岛做窝还是做的比较隐蔽他没看到,总之,除非去海边,否则几乎没机会见海鸟,现在飞来两只鸟,很难不让人高兴。

冯蘅看得出来,黄药师也很喜欢这两只鸟,虽然早知道冯蘅会在这个岛上出现,黄药师却没什么浪漫的心思,当初种那么多桃树纯粹只是因为水土合适,后来盖了竹芫斋,又很少过来住,所以桃花岛空有美丽,人气却不足,冯蘅来了以后,岛上这才慢慢有了人气。

越是有灵气的地方,越容易吸引燕子筑窝,这是常识,冯蘅这几天念念叨叨,一直说桃花岛有灵气,地肥水美桃花香,对于灵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时时刻刻存在的东西,冯蘅不敢乱说,可是,他隐约知道这两只燕子的到来和自己有点关系,所以很殷勤。

冯蘅殷勤的敲着钉子,他手里拿着一个从左二那要来的浅木桶,直径大约八厘米,高三厘米,是他特意用来放大米的,以免鸟儿没抓到虫的时候饿肚子。

最后一锤头敲下去,冯蘅拉了拉,很结实,盛水的东西他就不管了,反正这里到处有水,黄药师去屋后摘菜了,冯蘅进屋抓了把米放进去也转到屋后摘菜,左一明天要跑一趟雪山,所以冯蘅和黄药师想给老太爷送点菜,老人家多吃桃花岛的蔬菜一定可以延年益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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