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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墨——by蒟蒻蒟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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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筱缓缓站起身,却听太子又道:“不知纪大人带了那方珍奇古墨来没有,也好让小王见识见识。”

纪筱忙道:“寻常古墨罢了,算不上珍奇,请殿下过目。”一面说一面将匣子从袖中取了出来,却有些不愿就这样递过去。

左右立刻上来了近侍,将那匣子打开,而后捧到了太子面前,延襄垂眼看向匣内,唇角显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来:“父皇近日龙体抱恙,不能在殿前与诸位大人同乐,我且取这墨去内宫给父皇赏玩片刻,”他说完,便转身道,“来人,带纪大人入席。”

纪筱目光追随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行走间都心不在焉,没走几步便撞上一个人,却是喝得醺然的三驸马浚仪。

“玉砚兄?”浚仪看清是他,立刻笑了起来,“今日你可是挣足了颜面了,太子爷亲自去门口迎你,还夸你字画双绝,真是羡煞我等。”

“浚仪,”纪筱蹙眉看他,“我与贵人们不相熟,依你之见,这太子殿下若是看上那墨,会不会夺人所好?”

浚仪看他满面愁色,也不再玩笑,想了想道:“真喜欢便送了他就是,改日我再寻个好的给你。”他又压低了声音耳语道,“皇上现今卧病,若是真有个不好,太子可就是……总之讨好他再没有坏处。”

纪筱心里一紧:“这……我可否用别的藏墨同太子爷换回那龙墨?那墨……”

浚仪正了脸色,立刻道:“青阑,你可千万别动这个心思,当真与太子爷起了争执,岂是可以轻易化解的?一锭墨而已,犯不着为了它得罪这位贵人,眼下漕运那桩案子还在太子爷手里,满朝文武谁不怕被这事扫下马去,你还要去往刀口上撞么?”

纪筱睁大眼睛:“漕运贪污之案虽然牵连甚广,但与我何干?我为官三年,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自是坦坦荡荡,又有何畏惧。”

“唉,”知道他钻牛角尖的脾气又上来了,浚仪只得叹了口气,劝道,“是我多话了,你且别想那么多,入席喝酒吧,宫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太子他未必会看上你的旧墨。”

纪筱犹犹豫豫地走入席中,却对饮酒玩乐都提不起兴致,扬起脖子只是看着殿后空荡荡的走廊。过了半天,那个秋香色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在殿上,身后的近侍依然捧着那小匣子,纪筱刚要抒出一口气,却发觉延襄并未令近侍送还龙墨,反而是下令让身边近臣们挨个传阅起墨锭来。

墨黑微紫的墨被从匣子里取出,描金龙纹在琉璃灯火中灼灼泛光,如同活物流转,众臣子无论懂墨抑或不懂墨的都搜肠刮肚地称赞起来,挨个抚摸着那冰冷的墨身。纪筱只得远远站着,紧紧咬住了下唇,看着那些沾着汗水酒渍的手指一一抚过龙墨,心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第三章

宫宴的陈年佳酿自是醉人,加上明帝未曾出席,诸人更是没了拘束,宴刚过半,纪筱身旁的同僚就醉了大半。他并未多饮,正满腹琢磨着如何去开口讨回龙墨,偶一抬眼,却见上座的延襄也酒意酣然,正被几名内侍搀扶着,似乎要退席而去。

纪筱心中一急,提起衣摆就出席追了上去,走到一半,一名老内监满面笑意地拦住了他:“纪大人这是要往哪去?”

“我……我有事要找太子殿下。”

“哟,这可不巧,殿下有些醉了,这不,正要回宫休息呢,纪大人有事明日再说吧。”

纪筱顿了顿脚,眼看着那群人已入了后殿,又总不能在这太子的寿宴上嚷叫起来,只得悻悻退后两步,向那内监道:“劳烦公公向东宫禀告一声,那枚龙墨若是殿下鉴赏完了,着人通知下官即可,下官自会来取。”

老内监依旧满面笑意,笑纹如同僵在眼角一般,纹丝不动:“大人放心,咱家理会的。”

自从浚仪送了那龙墨来,纪筱的床榻夜夜都被男人占着,就连纪筱忙于案牍公文的时候,他也是姿态撩人地倚在一旁,偌大的府院,竟是无处不在。而这夜,纪筱独自回府,却是安静得不见半点声息,加上夜间微凉的晚风,更添寂寥。待熄了烛火,躺到榻上时,少了耳边那些调笑的轻言碎语,一时竟不能入睡,纪筱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翰林院里数不清的编修书卷相伴,太子那边却连一个还墨的音讯都没有,纪筱也曾想干脆豁出去上门讨要,却被浚仪好一通教训,说是如今多少人想给太子送礼还苦无门路,你还前去讨东西,未免太不给殿下留颜面了,又说当年你那么些珍藏也没有这么小气,如今竟这样小心在意,难不成那墨是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对着这一番问话,纪筱也只得苦笑支吾了过去,自己暗忖道,那龙墨也不过是缠着人胡闹罢了,着实没有益处,再说等他到了东宫,才算真正开了眼界,说不准寻到别的新奇玩意,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小翰林了。

浚仪倒是守信,很快又寻了成色不错的墨锭送了来,纪筱却全然没有品评的兴致,晚间坐在桌案前执着新墨,心里徘徊不去的只是那雪白额头上淡淡的描金龙纹。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烛火忽然被风吹得一阵闪动,再抬眼时,书桌前已多了个人影。

“你……”纪筱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玉砚没想到我会回来?”龙墨的口气很有些冷意,似乎不太高兴,“看来,玉砚是真的厌恶我,才把我送人了。”

“不……不是的,”纪筱慌着站了起来,想要解释,“是太子他非要了你去。”

龙墨这才抬起眼睛,脸色却是更加不好看:“那么,是你惧怕太子的权势,才把我送出去了么?”他长长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没想到人间也是这么无情无义。”

他说完便垂了眼睑,满面的黯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纪筱愈发自责,连忙走到他面前,有些无措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我没想把你送出去,只是……我以为太子那里更加奢华,说不准你会喜欢……”

“喜欢?”龙墨冷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来了兴致想瞧瞧墨色,却磨不出墨来,可不会像你那样小心猜度,说不准一怒之下就把墨摔了。”

纪筱一惊,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连声道:“对不住,我不曾想到这个,我……我再不会把你送出去了。”

龙墨凝视了他半晌,眼眶里忽然有些湿意,喃喃道:“玉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纪筱见他这样,几乎要哭出来,“是我错了,我可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赔罪才好。”

龙墨闻言一怔,随即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直发亮,仿佛刚才那个伤心难过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很有些兴奋地说道:“玉砚可是诚心要赔罪么?”

纪筱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然体会到他的意思,面上大窘,想要退开去:“我……”

“玉砚……”龙墨略加大了手上力气,倾身向他凑近了些,“我可等着你赔罪呢。”

他说完,便轻轻阖上眼皮,单薄挺翘的唇瓣在烛火中线条极美,纪筱看着他,只觉得汗都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意识也混沌了,被蛊惑似的向前一步,与他近得几乎鼻息相溶。鼻间又是隐约的墨香,闻着让人身体发热,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对着一个男人……不,甚至不算是人的一个精怪,竟产生了莫名的祈望。

在几乎要触到那嘴唇之前,抱着男人肩膀的手臂不自觉勾上了他的颈项,男人的身体立刻一震,眼睛猛地睁开,双瞳里尽是血红杀气,吓得纪筱低呼一声,直坐到地上。

龙墨怔了片刻,忽然掩住脸,再转过来时,依旧是素日白皙俊雅的面容,他对着惶然的纪筱,很有些歉意地苦笑道:“……对不住,吓着你了……”

纪筱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颤声道:“你刚刚……是怎么了……”

龙墨伸手想拉他,却被惊魂甫定的纪筱推开了,只好蹲下来,低声向他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碰我的脖子,不是故意吓你。”

纪筱又缓了缓,才摇头道:“是我触了你的忌讳,原该我向你道歉才是。”他从方才那一瞬里清醒过来,仿佛此时才认识到龙墨并非人类,心里一时有些发空。

龙墨的手忽而伸手摸上他的头发,纪筱又想挣开,却被紧紧抱住,然后是噬咬般的啃吻,挣扎间已被抱上了书桌。

“玉砚……你不要嫌我,”龙墨有些突兀地说了这句话,慢慢将头抵在他肩上,“别再把我送给别人,也不要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被这么一说,纪筱竟有些对不起他的感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好,不过……你别再做那些荒唐事了。”

“荒唐?”龙墨用额角轻轻蹭着他的下巴,“我们既然互有爱意,欢好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为什么要说荒唐?”

“爱意?”纪筱几乎被呛到,“你初入凡尘,不懂人间之事,爱意乃是男女之间的私情蜜语,并非你我这种……”

他的话湮灭在了口中,龙墨的舌尖已经触上了他的喉结,在那敏感之地来回舔弄,然后又逡巡向下,解开衣结之后,衔住了一边绯色的乳珠。

“唔……你……”纪筱奋力推他,却是毫无用处,反而被制住双手按在了书桌上。

龙墨置若罔闻地吸吮着那里,听他渐渐发出略带压抑的喘息,才抬头轻声笑道:“玉砚明明喜欢的,为何要口是心非,就是因为这么个脸皮薄的性子才会一直没有妻房吧?”他俯身看着纪筱涨红的脸,又道,“我来做玉砚的妻室可好?”

纪筱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半天才道:“你又不是女子。”

龙墨似乎有些不快,一手褪了他的裤子,用那炙热的性器轻轻戳弄着他的股间:“女子怎能让你这般快活。”

被那东西一顶,纪筱觉得头皮都发麻,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行的。”

“确实不行,”龙墨竟点了点头,抽出身去,“好些时日没弄,太紧了。”

纪筱略松了口气:“那你还不放我起来。”

他话音未落,便倒抽了一口冷气,抵在桌边的足趾猛地绷直了,龙墨竟拉开了他的腿,掰开臀瓣低头舔上了那紧窒的入口。

“不……啊……别……”破碎的字连同喘息几乎连不成句,纪筱眼角上溅的不知是汗还是被逼出的泪水,全身都在书桌上细细颤抖了起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龙墨的舌头捅进谷道内似乎长了一倍,搅弄得纪筱魂都散了,却他究竟是哪里学会的这些奇淫技巧,纪筱在意识模糊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很快丢了开去。

第四章

书桌上的零星纸笺纷纷散落在地上,原本堆放它们的地方现在却是赤裸的两条长腿,随着站着的男人的动作而不停晃动。

被反复亵弄的地方湿润而柔软,紧紧地包裹着龙墨的器物,在抽插间发出淫靡的水声,纪筱上身被牢牢地抱着,只能半闭着眼睛咬住下唇。龙墨的手掌又抚上了他腿间的性器,不紧不慢地搓弄,身下的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呻吟。

“你不要……不要这样……”纪筱眼角微红地喘息道,“我受不住……”

他却不知道这幅模样只能更激起男人的欲望,龙墨笑容里渐渐有了些邪意,抓着纪筱的手去摸结合之处:“玉砚既被称作墨痴,可喜欢我的这支墨么?”

“胡说……八道……”纪筱被他顶弄得吟哦连连,挣扎着斥了一句,却被股间滚烫的东西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去。

龙墨低低一笑,忽然抽出身去,很快又挤了进去,却不急着深入,只在浅出打转,一寸寸地向谷道内探入,到了某一处时,纪筱忽然猛地一颤,短促地叫了一声、

“玉砚还说不喜欢这墨,含得这么紧。”

“别……啊……”体内要命的地方被磨个不停,根本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短暂的空白之后,便将点点白浊洒在自己的小腹上。

龙墨忽然一顿,微微低了头,纪筱抬起迷蒙的眼睛去看,却见他嘴角上竟也被自己溅了一滴,而后那淡红的舌尖一舔,便将液体吞入口中。

“玉砚的东西真好喝。”他笑了笑。

纪筱的脸烫得厉害,稍稍别过脸去,胸脯起伏着道:“你别再说了……”

龙墨便不再说笑,忽然俯身将他抱了起来,就着交合的姿势压在了墙上,重重向上顶去。纪筱觉得自己在摇晃中随时会坠下去,不由得紧绷了身体,却觉得下处含的那硬物愈加灼热,逼得他毫无退路。

对于上一次情事的记忆很有些模糊了,因为那时尚未结束他便已晕了过去,而这次虽然脑中一片混沌,却仍是意识清醒。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手指渐渐连龙墨的肩膀也抓不住,而他竟还没有结束的征兆,纪筱在他怀里软得连告饶的力气都没有,鼻腔里都带出哭音来。

最后泄精的时候,竟更是惊人,纪筱觉得腹腔内都要被那热液充满了,却又挣扎不开,只得呜咽着忍了。最后,龙墨终于抱着他回了卧房,纪筱躺在温软的床榻上时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龙墨竟真的在他体内留了墨汁么?

这个念头一动,他便觉得后穴内有些发痒,似乎有什么正要流出来,他偷偷睁开眼睛去看龙墨的动静,见他已安静地阖了眼皮睡在一旁,便大着胆子伸手向身下摸去。撑开自己身体的感觉有些怪异,但手指确实沾到了粘腻的液体,触觉并不像是墨。

纪筱微闭着眼,悉悉索索地伸手到眼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看,手指上果然不是黑色,却是奇异的有些光晕流转的液体。

“玉砚在看我的东西?”龙墨不知何时转了过来,懒懒地撑着头,眼睛里全是笑意,“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要多少都给你。”

“你……你……”纪筱窘迫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突然道,“你不是墨妖。”

龙墨面色没有什么波动,依旧是笑:“为何这么说?”

“我查过典籍,古物虽有成精的典故,却并无笔墨之类,况且……况且墨本是辟邪之物,又怎会修成精怪。”纪筱对鬼神之说并不清楚,现在看他脸上笑意渐浓,更是没了底气,却还是道,“就算……成了精怪,也该是一身浩然正气,怎会像你这样……”

“我这样?”龙墨眯着眼睛笑了很久,才道,“玉砚,我不是凡间之物,你若真想知道我的来历,何不去问问那个呱噪的驸马,是从哪里得的墨。”

纪筱当真去寻了浚仪,这位三驸马挂了个羽林卫统领的差事,平日无事就在宫墙内外闲逛,十分好找。这时刚逢下朝,文武百官陆陆续续从离朱殿出来,浚仪高大的身影站在十来阶台阶上很是显眼,正和户部尚书李见初低头说着什么,看见纪筱才抬了眼,笑道:“玉砚兄怎么上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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