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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行天下——by耳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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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展昭他大哥还有这么离奇的一段身世。

随后,展昭坐在房中拿着匣子发呆,小四子和箫良倒头休息,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洗澡。

他这两天为了找展昭一直日夜守候,还真怕错过了,展昭知道这人向来爱干净至极,还真难为他了。

房中安静,唯独哗哗的水声传来,小四子在床上趴着睡不着,见石头在身边犯迷糊,就对它呲牙做了个鬼脸,石头像是领会错了意思,转身就往屏风那儿跑……

“彭”一声,屏风让石头撞翻了……直接倒向了里头……

白玉堂正在屏风后洗澡呢,就听到“轰”一声,屏风当着自个儿的面倒了下来,赶紧伸手一挡……屏风往一旁倒下了,摔到在地。

石头看到自己闯祸了,赶紧钻进了一旁小四子他们的床底下。

箫良也醒过来了,展昭更是一愣,唯独小四子也和石头一样知道闯祸了,蒙头钻进被子。

“怎么了?”展昭问。

白玉堂叹气,“你手边的包袱里头有衣服,帮我再拿一件,这件落地上了。”

“哦。”展昭去翻白玉堂的包袱,他也不知道小四子和箫良醒了没有,站起来拿着包袱过去,“我给你拿过来你自己挑。”

“嗯。”白玉堂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水在浴桶壁上趴着等待。

见展昭过来了,提醒他小心脚下。

展昭小心探了几步,顺利走到浴桶旁边,将手伸过去,白玉堂接过,拿衣服。

展昭想去扶屏风,白玉堂将里衣往身上一披系上腰带,“我来!”

“哦。”

展昭听到出水声知道白玉堂出来了,就往后退……他看不见也没方向感,就往白玉堂跟前退。

白玉堂想让他吧,他肯定得撞上浴桶……于是只好站着不动还提醒他一句,“要撞上了。”边想去扶他。

展昭一惊,赶紧一回头,换了个方向,回转得也猛了些……

展昭回头,白玉堂正往前,刚刚好撞了个满怀……展昭就感觉前胸湿漉漉……湿漉漉。

白玉堂挺尴尬,赶紧扶起了原地打转的展昭,“别动!”

展昭也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可能不对,僵在原地不动。

白玉堂先扶起了一旁的屏风,伸手拉着展昭到床边坐下,尴尬地穿了外衣,却见展昭突然侧着耳朵问,“是不是有老鼠?”

白玉堂先想到了自己,觉得展昭应该不是在说笑,就又看了看,石头眨眨眼--不是它叫。

“没……”白玉堂似乎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嘘。”展昭皱起了眉头,问,“什么声音啊?”

白玉堂正纳闷,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尖叫声。他赶紧到窗户边推开窗一看,皱眉……

“啊!”箫良和小四子都吓了一跳,就见街上行人四散奔逃,成千上万的灰色水耗子铺天盖地跑过……从北街往南街冲过去。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喊,“水鼠出河啊,大灾要来了,大灾要来了!”

06.猴儿精

上万只湿漉漉的耗子铺了一地往前爬的样子实在很难看,白玉堂最厌恶污秽之物,看得直皱眉。

小四子吓着了,箫良赶紧将他拉回来,让他别看。

展昭问白玉堂,“是不是老鼠?”

“嗯。”白玉堂点头。

展昭微微一笑,“你总算承认了啊?”

白玉堂一愣……有些无力,展昭这时候还有空调侃他。

“什么是水鼠出河啊?”箫良不解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头,没有听说过。

“我好听爹爹说过。”小四子抬起头,“水鼠出河、鸟不归巢、群蛇出洞、鸡上树梢。这些都是有大灾难的前兆。”

白玉堂低头再看……此时群鼠已经过境,吱吱叫着往远处跑,楼前站着个老头儿,正扯着嗓子喊让大家留神小心。

白玉堂一跃下去,落到了他身边。

老头原本就吓得够呛,一回头瞅见一白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楚了是个俊美白衣公子,才定了定神。

“老人家,什么是水鼠出河?”白玉堂问他。

“哦……”老头顺了顺气,道,“你们年轻人没听说过也不奇怪,不是本地人吧?”

白玉堂点头。

“见刚刚那群耗子了没?”老汉指了指远去的鼠群,“从水里出来的耗子那就是水鼠。”

白玉堂有些纳闷了,“耗子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

“是这么回事儿,其实不是水里头的耗子出来,而是四面八方的耗子都从洞里头钻出来跳进了河里,然后游到了岸边集中起来,再一起上岸往同一个方向跑,这就叫水鼠出河。”老人给白玉堂解释,“这种事情很少见,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没几天就开始打地滚雷,后山都塌了一半。”

白玉堂皱眉,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远处一座高山塌了近一半,现在是一个古怪的牛角形。

“唉,一会儿看看刘真人儿说什么吧,希望别是马腹大神发怒了,到时候啊,就怕蕖山县都没了!”说着,嘟嘟囔囔地走了。

白玉堂回到了客房,将大致的情况跟展昭说了一遍。

“预示着大灾难?”展昭也皱眉。

“也有可能骗人哦。”小四子嘀咕了一句。

“怎么说?”白玉堂伸手将还在蹭自己裤腿的石头提起来,放到一旁。

“以前我们村子里就来了个骗人的道士,他用药把蛇都引出来,骗大家说有大灾,让大家给他银子他来消灾。”

“后来呢?”展昭问。

“当然是爹爹戳穿了他,然后他被村里人乱棍打出去了!后来有一次,真的来风灾,爹爹看星象发现了,就通知大家都去避难,村里虽然塌了好些房子,但是人畜一个都没有受伤。”

展昭笑了笑,在小四子心目中,他爹爹公孙策永远是最聪明的人。

“吃了晚饭去看那刘真人怎么降妖除魔吧。”白玉堂说着站起来,问展昭,“出去吃还是送过来。”

“出去吃吧。”展昭也起身,“还能打听打听。“

白玉堂点头,众人出门,上蕖山县最热闹的酒楼吃饭去了。

蕖山县南街的这座酒楼很有意思,名曰飞鸽楼,这里的乳鸽据说是一绝。白玉堂等上了二楼要了个雅座。

伙计过来给奉茶,就见楼下闹哄哄,扶老携幼地往渡头跑。

“唉,都去看刘真人祈福去了。”伙计摇头,“不知道这次轮到谁倒霉。”

展昭听了不明白,问,“刘真人是祈福,为什么会有人倒霉?”

“客官您不知道,您想,马腹大仙儿多久才发作一次,必然是有人惹到它了,找到那人,投入河中,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伙计笑呵呵地给众人上了茶,问要吃些什么。

展昭他们还没点菜,就听邻桌有人气哼哼叫了一声,“伙计!怎么没人来倒茶?”

“诶。”伙计赶紧答应,“爷您稍等会儿,马上来,人手不够了。”

“人手不够为什么让爷等,不能让他们等?!”

展昭听着这人说话很是蛮横,而且还有些耳熟。小四子拽了拽他袖子,低声说,“喵喵,就是刚刚假扮白白的那个人。”

展昭一愣。

白玉堂坐的位置,侧脸就能看到那一桌人……只见一桌四个人,那个白衣男子、两个年轻的白衣女子,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展昭他们并不理会那白衣男子的挑衅,点完了菜,就等着吃饭。

很快,乳鸽上来,众人吃饭。

这时候,身后那白头老翁转回头看了看展昭,站起身走过来问,“这位公子,老夫能否给你把把脉?”

展昭微微一愣,白玉堂抬眼看了看他。

老头自我介绍说,“在下姓冯,叫冯博远。”

白玉堂和展昭听到名字后都吃了一惊--怪医冯博远?

“我家少宫主初入江湖,有冒犯之处,两位见谅。”老头很是客气,“我代宫主给赔个不是。”

“……你们是二月宫的人?”白玉堂问。

“正是。”老头说着,伸手,展昭也没避让,让他给自己把脉。

这冯博远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是二月宫的左护法,算是神医只是性子极古怪,要找他看病那是难上加难。

给展昭把了脉之后,老头点头,“这毒倒是没多大危害,易解,就是炼制解药需要时日。”

展昭微微一笑,“多谢冯老,解药已有好友在炼制,不妨事。”

“哦……那就好!”老头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吃饭去了,就听到那少宫主还抱怨呢,像是不满老头给展昭他们赔礼。

箫良问白玉堂,“白大哥,二月宫是什么地方?” “二月宫是江湖十大宫之一,势力遍布中原,他们信二月神不信佛祖,也是异术门派之一,善用邪术,宫主叫罗怀月。”

“都是异术的门派啊,他们也来抓马腹的么?”箫良自言自语。

小四子吃着乳鸽突然说,“喵喵嘴角有酱油。”

展昭一愣,凑过去,“小四子,给我擦了。”

小四子笑眯眯说,“够不到,白白来!”

展昭有些尴尬,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就见他嘴角真的有汤渍,就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去帮忙擦。

展昭觉得大庭广众的,白玉堂应该不会给他擦……那就自己舔掉吧。

说来也巧,白玉堂刚伸手过去想要将展昭嘴角的汤渍擦掉,手指头挨上还没碰着那会儿……展昭舌头一舔……不偏不倚,舔在了白玉堂的手指上。

“咳咳。”白玉堂收回手指,咳嗽了一声,展昭还闹不大明白,刚刚舔到什么了。

白玉堂只觉手指上还有温热和湿润残留,轻轻搓了搓,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喝茶,掩饰尴尬。

展昭舔了两下,又用手擦了擦,问小四子,“还有没?”

小四子笑嘻嘻地摇头,“没有了!”

原本好好一顿饭,吃下来又是别有滋味。

白玉堂已经不知道乳鸽什么味儿了,就觉得手指头上那温热湿润的感觉一直都在。

展昭倒是觉得乳鸽很美味,只是不知道刚刚自己舔到什么了……

吃过饭后,众人下楼,随着人流一起往渡头的方向走。

小四子发现人多,就将展昭往白玉堂身边推了推,“白白看紧喵喵哦,嫑弄丢了。”

白玉堂见前方的确人不少,就挨近了一些,单手轻轻放在展昭腰侧虚扶着,他一起往前走。

正往前走着,突然,就见前头众人一片大乱,纷纷往两边跑。

“怎么了?”展昭不解。

“乞丐。”白玉堂皱眉,“那些行人见了乞丐就四散逃走,跟见了鬼似的。”

展昭想想也是,大概都是被那马腹吓坏了。

不多会儿,那群乞丐就跑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身边,举着破碗嚷嚷,“爷给钱啊。”

白玉堂冷眼看了看自己身边一人。

那人让白玉堂的眼神吓了一跳,道,“你凶什么凶,不准欺负弱小啊,小心马腹大仙收了你。”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淡道,“下次装乞丐,记得换双旧鞋。”

周围不少人正准备掏银子呢,听了白玉堂的话低头一看,就见那几个乞丐穿着新鞋子呢--假扮的!

这时候,后头走上来了冯博远他们,那少宫主看到了那群乞丐,抬脚就踹,“少在这儿装乞丐,哪儿有那么肥的乞丐!”

那些乞丐还真就是当地的小地痞假扮的,他们被打得四散奔逃,嘴里不停咒骂,说马夫大仙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可人跑光了,也没见少宫主七窍流血什么的。

行人们也纷纷议论,说是自从那三个小乞丐的尸体丢了之后,乞丐就成了蕖山县人人惧怕的人物了。再加上今早捕快打乞丐让马腹大仙收了去,那些乞丐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一些镇上的地痞全换了破衣裳装乞丐,一来二去,整个县城都能看见乞丐追人,追上了就要给银子,不给银子不走,你还真不敢打他。

那少宫主似乎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主,高声道,“你们怕什么?马腹再厉害,有我二月宫来收了它!叫他再危害一方百姓!”说着,带着冯博远他们往渡头走去了。

展晧凑过去自己左手边,“唉。”

右手边,白玉堂戳戳他,“我在这儿。”

展昭耳朵微红,咳嗽一声,又凑过来右手边,还伸手抓泪一把,成功地抓住了白玉堂胸前的一缕黑发,摸着了肩膀靠过去。

白玉堂无奈,就听展昭在耳边问,“之前死的是乞丐,乞丐之间多少会有些消息往来,为什么不知道死去乞丐的身份?”

白玉堂想了想,问,马腹之说如果在蕖山县古已有之,那么假扮乞丐的人,应该也不会今天才有吧……

“对啊!”展昭一下明白过来,“那三个小乞丐,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乞丐,知识为了讨生活而假扮的。

“刚刚那群地痞可能知道。”白玉堂对展昭道,“我去看看,你小心些在这儿等。”

“唉。”展昭也想去。

“那刘真人快要捉妖了,咱们分头行动。”白玉堂说完,对箫良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好展昭和小四子,箫良点头,白玉堂已经随着刚刚那些逃跑的假乞丐,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展昭担心,可此时,就听到“当当当”三声锣响,有人扯着尖利的嗓子嚷嚷,“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就是祭祀马腹大仙儿的日子!”

人群一个劲往渡头涌了过去。

展昭站在原地又看不到,就伸手将小四子抱起来,“小四子,跟我说说,四周围有什么?”

话问完了,没听到人回答,展昭就觉有人拽拽他的衣裳角,“喵喵,你干嘛抱别人家的小孩?”

展昭一愣,箫良在一旁忍笑,展昭抱起的是一个和小四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着粗布的衣服,有些瘦小也有些黑。

“哦……抱歉。”展昭脸上尴尬,心说还好白玉堂不在,就将小孩儿放下了。

那小孩儿也不说话,感觉阴测测的,展昭心中疑惑,怎么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出门,身边还没个家人陪着?莫非家就住在附近,出来看热闹的么?

正想着,就听到台上刘真人开始叽里咕噜念咒,都是一些赞扬马夫大仙的话,意思是他公正廉明、爱护百姓嫉恶如仇……

展昭正听得仔细,身旁那小孩儿突然阴森森来了一句,“去死吧!”

展昭一愣。

同时,人群一阵骚乱……刘真人的说话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群中传出来的尖叫声,和人们四散奔逃脚步声。

箫良赶紧护住小四子,想要拉着展昭走,展昭则是伸手想拉身边的那孩子一起跑,可是一抓去抓了个空……孩子没了!

“小良子……刚刚那孩子?”展昭想问,可是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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