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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之重生碧空——by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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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但是,他不敢走上去。

或者说,他不能走上去。

总觉得今天的雌兽看起来就像当初在悬崖上看到的一样,带着勿近的气息。

无声地拒绝着他,拒绝着他。

奥西里斯说不上心里的难受。

他把雪王花放在脚下,看了看头依然埋在狐狸身上的阿尔,转身离开。

斯莱尼看到他时,表情僵了一下:“阿尔,跟你说什么了?”

奥西里斯摇摇头。

“什么都没说?”斯莱尼皱眉,“那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想自己呆会。”奥西里斯说,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到,脑袋里装的都是阿尔抬头望了他半晌后,埋下脑袋那种拒绝的姿态。

心乱的奥西里斯在森子里无意识地游走,抬头时,他到了第一次对阿尔心动的地方,那片悬崖。

他化出人形来,站在悬崖底下,看那处白色的凹陷。

突然觉得阿尔的距离,就像现在他站在悬崖下,望着悬崖上一样。

第24章: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甚至包括我的存在(上)

医师找到我,眉头紧皱,神情里含着歉意。

“阿尔,我知道这个时候很危险,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林子。”

“伤药已经用完了,战争还要持续。我需要有个帮手跟我到林子里找草药,整个部落雌兽里,就你对林子熟悉一些。”

“兽人因为战争的原因,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我只能求助你。趁着今天雨停,需要赶紧进山。”

“好。”内心乱嘈嘈的我点头。

医师很是高兴,立即拿出几棵草药教我辩认,并强调这是最重要的,能采多少就采多少。然后从保护部落的兽人里抽了一位出来,陪着我们进了北边的林子。

我一看,这个兽人是个熟脸,就是前几天问我问题,并拦过斯莱尼的那只。

当他化出兽身时,我终于想起来,他是姆恩节上费舍尔为我选伴侣时打败了几位对手的那只老虎。

我很歉意地看着他,兽人却一脸平静,居然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耳边时不时传来吼叫声。

兽人带着医师和我,往北边林子跑去。医师一边指着方向,一边向我解释因为附近的药草挖完了,所以不得不深入林子一些。

“阿尔,让你冒险了。马尼,呆会有什么事一定保护好阿尔。”

兽人点了下头,脚步放轻,跑了一段路后,在医师的指示下,将我们放下来。

“就在这附近。”医师率先溜下兽背,我也紧跟着下去,留下马尼警戒着四周。

“啊,医师,是不是这个?”我叫了一声。

“嘘!小声低。“马尼转过头凶狠地说。

四周的兽吼越发大起来,可以听到耳边有重物压上去后树木断裂的嘎吱声。

医师凑过来:“是这个。继续找。”

我们俩迅速而沉默地挖起来。

脑海里那片雪王花开得好盛。

一朵一朵。

到最后变成奥西里斯的长发,他那长长的月华般的长发。

“嗷——”一声长啸。

风刮起来,直接打到脸上。我趴到地上才发现,马尼挡在医师和我前方,尾巴上的毛根根竖着。在它对面,是一只巨大的……犰狳?

那只老鼠般的脑袋上,露出两排锐利的尖牙来。它眼睛瞄向我们,半立起身,伸出两只钩形尖爪扑了过来。

马尼迎上去,两只兽扑成一团。

“快跑!”医师拉起我,向隐蔽的地方跑去。

我们俩躲在一片岩石后面,离战场远了些,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战况。

“米叔,,怎么会出现这种动物?”我问医师。自从姆恩节医师解开心结后,我们俩的相处融洽了不少,叫米叔的话他也能接受了。

“波科曼部落的新兽……人。”医师皱着眉头,“很不好打发,许多兽人都受了伤。”

当然不好打发,犰狳这种生物,全身都包裹着鳞甲,硬得可以跟岩石有得一拼,只有下腹部和四肢连接那处的鳞甲能柔软些,算是弱点吧。

医师的眉皱得越来越紧,战场上马尼显然落了下风,斑斓毛皮上开始浸染上血色,齿牙也掉下几颗。

哥们,那东西不能用啃的,牙啃完都没用。

我一边内心吐槽,一边纳闷,犰狳的性子都是极胆小而且昼伏夜出,怎么会这么凶猛?难道兽人世界的犰狳不一样么?它化成人形会是个啥样子啊?

“阿尔,呆会自己逃。”

“?”我被迫接过医师塞到我手上的背萎。

“回部落去。”医师说,“要小心。”说完就往外冲。

我一把将他拉回来。

“米叔你干什么?”

医师咬着牙,“雌兽一般是不会被杀的,我引开它,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逃回来的。你一定要逃回去。”

战场上,马尼已经被压到犰狳身下,挣扎的力劲慢慢小起来。

我回头大喊:“马尼,划它的肚子!划它的肚子!”

犰狳听到我的叫声,显然惊了一下,从马尼身上跳开,还是被虎爪子抓到,它一声惨叫,两只拳头大的眼睛瞪过来。

马尼翻身向它扑去,犰狳一下子钻到地下。

“快躲!”马尼冲过来叨起我们往背上一甩,直接往山边奔去,“听说它会打洞!比隆隆兽还狡猾。”

“扑!”地面一个凹陷,马尼连忙向旁边跃去,那只犰狳从坑里露出脑袋来,又钻进坑里,紧紧跟在我们背后。

马尼连跳了几次,眼看着就要靠近山了,突然身子一歪,向旁边摔去。

我和医师被甩到半空,瞧见犰狳的前爪正从马尼的后腿上划过,空中溅出五道血来。

“呃——”强烈的撞击几乎让五脏六腑错位,疼痛还没过去,一只手把我拉起来,“阿尔,快跑!”

医师拉着我往山奔去,叶子划在两人的脸上,刺拉地疼。

“马……马尼,没……没事吧?”我气喘吁吁地边跑边问。

医师紧闭着嘴,只有沉默。

忽然,后方传来一阵长长的虎啸,极其悲怆。

我们俩被这样的声音吓到,停住脚步,往马尼的方向看去。

森林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几片叶子掉落的声音。

“啊!”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陷洞。

我尖叫起来,医师在我眼前向下栽去。

在栽下去那刻,他放开了我的手,大喊:“跑!”

那只犰狳把医师捉到了两个爪子之间,眨着老鼠般灰色的眼睛看向我。

“快跑,阿尔!”

我汗毛全竖起来,看着犰狳直起半个身子,慢慢从坑里爬出来,覆着鳞片的尾巴在背后一甩一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医师在两只铁爪间挣扎叫道:“阿尔快跑!!快跑!!!”

我根本无法动弹。

“啪!”一条绿色的鞭子狠狠抽到犰狳颈上,从它眼睛拉过去,犰狳疼得一缩,退了半步。又一鞭子抽了过去,打在举着医师的前肢上。

医生掉到地上,立即迅速顺势滚到一边。

犰狳向医师扑去,它们俩同时滚下山坡。

“米叔——”我扑到山坡上,犰狳将自己蜷了起来,像个钢球一样向医师方向冲去。

一定会被碾得粉身碎骨地!!!

我转头对趴在树上的巨兽大叫,“斯莱尼,快救米叔!他会被压扁的!”

斯莱尼转动着它金绿边的黑眼睛,看了我一眼,迅速朝医师的方向追去。

我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这就是战争,转眼不知所踪,转眼不知生死。

斯莱尼一直没有回来,光线开始变暗,我把草药搂好在背蒌里,看了眼天空,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具体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走。

摸着树干,勉强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我向意识判断出来的南方移动。

天很快黯淡下来,还没有看见部落,甚至连任何熟悉的地方都没有经过,雨又开始下起来,除了滴嗒声,兽吼声,只有自己的足音和心跳,恐惧一层层深起来。

踩着越来越看不清的野草,我快速跑起来,喘气声越来越粗。

内心的惧怕在看见一个影子时终于化成高声尖叫。

“啊——”

影子转过头,脸上还有未褪却的伤感,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掩饰,看向我。

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心底的声音冲出口来,我向他扑过去,难以抑自地哭起来。

作为从小就活在平安时代,未经历任何战争,更未经历野兽追捕的现代人,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会承受什么限度。

我伏在奥西里斯的胸口痛哭,为刚才的情景后怕无比,为终于能见到一个熟悉的人而安心庆幸。

“米叔……米叔他……,斯莱尼去救……救他了。”渲泄了一阵后,我抽噎着抬头看奥西里斯,他的脸在夜间已经模糊,看不清楚。

“我……我看不清楚你的脸。”我抽泣着说,心里不安,这个人是奥西里斯吗?会不会是我看岔了眼。

“喔。”奥西里斯低声答了下,俯下身,将头埋在我的脖子上。

凉凉的体温。

血腥味绕在鼻尖。

“米叔米叔掉下山坡去了,犰狳,好大一只犰狳的东西追我们……”,想到那只犰狳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我忍不住地哆嗦,“马尼,马尼……好像战死了。他,他为了保护我和米叔……马尼……”

“我们出来,出来找草药的,米叔说……药不多了……,可是我们出来就遇到犰狳……,米叔拉着我逃……一直逃……”

我断断续续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感觉热乎乎的泪盖着整个脸。

“斯莱尼……斯莱尼一直不回来……,我一个人,一个人坐在森林里……”

泪水就像海一样,不停地涌到眼眶上,掉下去。

有柔软冰凉的东西碰触到嘴巴,堵住我的抽泣声。

我被拥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紧紧的,一只手摸去我的眼泪。

“别害怕,我在这里。”

“奥……奥西里斯……”

柔软冰凉的东西又碰触上来,渐渐地越来越侵入,细细地从唇边溜进来。我下意识地舔了舔,耳边听到一声吸气,那东西在我嘴巴里开始乱窜。

“唔唔。”

我不能呼吸。

“唔唔唔。”

口水都流下来了。

“唔唔唔唔。”

你这个混蛋给我停下来啊!我正在伤感啊!

我拼命地捶打着奥西里斯,只感觉手碰到好硬的肉!!!

“咻……咻,你!”

奥西里斯抱着我,脑袋抵住我的额头,稍微灼热的气息吐拂到我的脸上。

“怎么了?”他如此温柔地问我。

“我,我看不到你的脸。”我结结巴巴地说,手习惯性地想再攥住眼前男人的衣服,一捏却捏到了两把热乎乎的肌肉,连忙脱手,虽然知道奥西里斯可能看不见,可脸上还是红了个遍。

“呀,你在发光……”从胳膊上收回惊讶的目光,转过头,后面的话消音在我的嘴里。

奥西里斯的身体发出淡淡的月华般的光芒,参差不齐的头发轻轻地在空中拂动着,像被微风吹动一般。那片月华般的光芒里,如神祗般英俊的男人,睁着一双天空般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嘴唇有点小小的肿起。

我陷在那片光芒里,只能仰视,接受他的笑、拥抱,还有再次亲吻。

当沉沦到已经不知今夕何夕时,风声在耳边响起,奥西里斯离开了我的嘴巴。

我,我红了脸,低头。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呆在这里别动。”

“噢。”我,我不敢抬头看他,戳着自己的食指,感觉很害羞。

随后传来的震动声却使我猛地从那片暧昧里清醒过来。

爬到崖边,向山下望去。

奥西里斯把我送到了悬崖的凹陷处。

黑乎乎的夜,灰色天空落下的雨滴在树叶树干上,露出些朦朦的光。

只能听到耳边“嘶嘶”的响声,视网膜上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侧耳听了一阵,底下翻滚的声音很大,野兽喘着粗气,什么都看不到。

很害怕。

“奥西里斯,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喃喃地说,越说越大声,忍不住向下面大声叫道:“奥西里斯,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啊——,我看不见你。看…吸…看不见你。”

一道光带神奇地出现在眼前,我连忙揉揉眼睛,擦去脸上的雨水泪水。

那是奥西里斯,像姆恩节上一样,全身发出淡淡的月华光芒来。

它正蜷着身体试图将一只巨兽勒住,但是巨兽的速度很快,一会消失在地面下,一会从其它地方钻出来,爪子在奥西里斯的鳞片上划过,闪出一片火星子来。

犰狳!

这生物怎么到处都是!

“咬它的肚子!咬它肚子那块!”我向奥西里斯大声叫,“那是它身体最脆弱的地方!”

奥西里斯盘到一棵树上,看了我一眼,蛇信子动了两下,又蹿到另一棵树上。

犰狳紧紧咬在奥西里斯的身后,无论它在那里,犰狳总会在下一刻从地面下钻出来袭向它。

有好几次奥西里斯的尾巴被抓到,火花闪得我心惊胆颤。

战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奥西里斯的蛇鳞一直在悬崖下发出淡淡的光来,像引路的灯火一样让我知道它在那里。

等等?

犰狳是夜行动物,这种晨曦般的光芒对它们来说是很刺眼的焦点存在。

我站起来,大叫道:“奥西里斯,不要发光了!它会看到你在哪里!”

“快点,别发光了,它就看不到你在哪里了。”

“奥西里斯——”

“你会没命地,别发光了——,啊你怎么不听我的话?!!!”我恼怒地嚷起来。

奥西里斯摇着脑袋,尾巴被犰狳一下子深深勾进爪子里。

“你别走神啊——!”

趁着这个机会,奥西里斯尾巴猛地甩向半空,将那只犰狳从土里吊起来,身子一卷,将它的四肢死死封住,蛇头向暴露在外面的犰狳肚皮咬去。

犰狳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奥西里斯确认那只兽彻底死去后,慢慢爬过来。

巨大的蛇头,冰棱般美丽的角冠,在耳朵后面张开的深蓝色的耳翼。两颗露出嘴巴的尖牙上,残留着些血迹。

“阿尔,怎么了?”它吐着蛇信子,停在悬崖边。

“没……没什么。”我贴着崖壁回答。

奥西里斯的眼睛变了好几番颜色,从墨蓝到海蓝到灰蓝,“你怕我的兽身?”

我抽了抽脸皮,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就好像一个女人问男人:“你害怕我是女人?”

不……不是。显然这不是目前的正确答案。

是的。要是回答是的话,我怎么回答当初为什么会选它的问题。

不……不太适应?部落人人都知道奥西里斯是蛇身啊,既然都选了做伴侣,为何还会出现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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