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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之重生碧空——by酒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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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青丘虽然是兽人,可是也只有几个月大,完全挡不了事。如果我们在林子里高呼求救,有一半机率会引来自己部落的兽人,另外一半很有可能招来敌人。

所以现在,只能来什么挡什么了。

嘱咐小狐狸守在奥西里斯身边,一有什么动静立马尖叫。我选了个地方,把刚才战斗时被压倒的树想办法撑起来,挡成一个三角柱,捡了很多树枝架在上面,并覆上长草,搞成一个遮蔽的临时棚子。经过重复的努力,渗过棚顶的雨水越来越少,慢慢滴答下来。

在地上铺上些叶子,把奥西里斯拖进来放在里面,这样至少他的伤口不会再泡在水里。

小狐狸很是喜欢这个棚子,钻进来后,拼命抖开身上的水,我捉过半干的它,“吐火。”

显然是受了刚才我那狰狞表情的影响,青丘麻利地从嘴里吐出一颗颗火球来,虽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多,但对专门捡出来的半干枯树叶子来说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没经过多久,那些叶子便燃烧起来。

我一点一点地烤着叶子和草茎,不禁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引火。那样的情景,现在想起来,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像水里的画一样模糊,不可辨析。

小狐狸很是惊奇地看着我把那些草燃起来,冲出去扒拉了一根树枝就往里面扔,我连忙按住它,告诉它去找些掩在树下或岩石下半枯的枝叶。小狐狸抖着一身毛屁颠屁颠地冲进雨里。

经过我们俩的共同努力,在天黑以前,火堆终于烧起来,小狐狸的毛也烤得蓬松蓬松,孩子习惯性地往我怀里蹦,我把它拎起来,看了几眼,然后开始拿它在奥西里斯身上蹭。

小狐狸哀哀地挣扎起来,我边蹭去奥西里斯身上的水,边随手指了下躺在不远处的犰狳,“你打得过它们的话,我们就不用管奥西里斯。”

小狐狸一听,黑巴巴的眼睛怔住,哀怨地垂下脑袋,任我把它在奥西里斯身上揉来揉去。

等奥西里斯身上全干时,小狐狸眼睛里全是泪,肚子“咕咕”叫着。

我把它放到火堆旁烤毛,说:“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分开,那么只能就地取材了。

我站在犰狳的身边,寒牙露出来。

不知道中国人的胃是很厉害的吗!

吃得下元素周期表,还啃不了你这穿山甲了吗?

至于小狐狸青丘的胃,兽人的胃,还用得着考虑吗。

拎着切下来的犰狳肉,走进棚子里,小狐狸正蔫不拉叽地躺在奥西里斯的肚子上,见我进来,肚子叫得更响,“噌”一下抬头,黑亮的眼睛瞪向我手上的肉,睁得滚圆。

我扔给它几个地上捡来的果子。

它撇撇嘴,“嚓嚓嚓”啃起来,啃到一半,抬头,尖细地叫道:“兽兽兽兽人,烤烤烤……”

我边给嘴里塞果子边转着架在火上的肉块,“你要不要吃肉?”

转头向它一笑。

狐狸“唰”跳起来,站到奥西里斯胸口,毛炸蓬蓬了一圈。

我回过头,继续翻烤肉,“你记得你父亲回来时,你阿爸问怎么回事时,你父亲怎么回答的?”

小狐狸想了下,“波科曼今年来了新兽人。”

“错,是新兽——人!”我加重‘兽’音,“这说明你父亲也没办法判断它是兽还是兽人?估计他从来没有见过犰狳化成兽人,所以会这么说。但体型这么庞大战斗力又很强,从来也没有见过,所以会犹豫。”

“犰狳?”小狐狸偏着脑袋,“父亲没说过。没见过,没见过。阿尔怎么知道?阿尔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它的名字,我还知道,它的肉很鲜美。”

小狐狸支着短短的四肢,站着看了我一会,又趴回奥西里斯身上,偶尔扇一下耳朵。

当烤肉上的油开始滴落,溅出火苗来,并散发出种种肉香,那双耳朵一下子竖得老高,黑眼睛直直盯过来。

我把肉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没有盐,但对饿了一天的肚子来说,简直美味到无比。

“吃不吃?”我冲小狐狸摇了摇手中的肉,“很美味噢!”

小狐狸咽了咽口水,“嗖”一下窜过来,蹲到我脚边,前肢趴到我的膝盖上,九条尾巴在屁股后面摇呀摇,“阿尔,阿尔,阿尔。”

我扔了半块给它,小狐狸“吱”一声叨起来,蹲到奥西里斯身上。

“去,到旁边吃,别弄脏了。”

小狐狸嘀咕了几声,拖着肉靠近火堆。

我摸了摸奥西里斯的额头,还好,是那种微微的凉。

捏碎了些果子,将汁液淌进他的嘴巴里,希望明天尽快有部落的兽人出现。如果半夜发起烧来就比较麻烦了。

填饱肚子有力气后,继续工作。

将犰狳肩部两个肩甲割下来,盖在棚子上面,雨很快向两边溅去。

继续烤肉。肉油滴在枝干上,火越发旺盛。棚子里暖暖的。我将火堆移开,把奥西里斯拖到那片烤得已经发热的地面上。小狐狸睁了几下眼,又继续盘在奥西里斯的身体上香睡。

半夜的时候,听到狐狸“吱吱”的叫声,我连忙睁开眼,握紧手中的树枝。

夜是黑色的,倾耳细听什么都没有。

小狐狸把我往后拉,我转过头,“奥西里斯,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睁开眼睛的他看起来有些迷糊,缓慢地眨着眼睛,然后看到我,露出一个笑,“阿尔。”

“我没事,我很好。”我连忙靠近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好,怎么摸起来是温热的感觉。赶紧看他的脸,比之前看起来还要苍白些。

这可怎么办?

奥西里斯的眉头有点皱,他捉住我的手。

我赶紧把手伸过去,“你要什么?奥西里斯?啊,是不是要吃东西?”

另一只手拿过窝在火堆石头上保持着温度的烤犰狳,“你慢点吃,很好吃。”

奥西里斯显然有点怀疑,看那肉了半天。把我的手放到他嘴边,然后细细地舔起来。

凉凉的感觉沁在手上。

“错了,这是肉。”我把手抽出来,他却握住,继续舔,从手指到手臂。

“你难道想吃我吗?”我轻声问,鼻子很难过,难道奥西里斯烧昏头了吗?还是他需要人血来恢复体力?想到这个可能,我掂起放在旁边的骨刀。

小狐狸抬起头,“蛇涎治伤的,阿尔你为什么哭?父亲说不疼的啊。”说着把自己的小爪子凑到奥西里斯嘴边,“奥……奥,舔舔。”

我一把把它抓起来,恶狠狠说:“去一边。”

小狐狸委屈地窝到火堆前,看着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尾巴。

火光折射在的奥西里斯眼里,泛起桔色的光芒。

“你没事,真好。”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

“别怕,我马上醒过来。”

黎明的时候,部落的兽人找到我们。

在大家的惊呼声里,我安心地闭上眼睛。

醒来时,奥西里斯躺在旁边,灰色的光线铺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文艺复兴时雕成的神祗像。

我伸手摸他的鼻息,触到他的脸,比在林子时的情况好多了。

向周围看看,是自己的房间。

门开了,医师进来,尼纳跟在后面。

“哟,阿尔醒了?”尼纳眼睛一亮,“感觉怎么样?”

“还好。”除去身体累点,我坐起来下了床,“医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就回来了。”医师麻利地从皮袋里取药,俯身去看奥西里斯。

“你醒来就好,大家担心死了。”尼纳亲热地拥住我的肩膀,眼圈微红,“都睡了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吗?睡了这么长时间?

“这两天是你在照顾我吗?”我问尼纳。

“当然,嘿嘿嘿,不过,你醒来我也该回去了。”

“对了,马尼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他伴随柯卡特之神去了。”医师轻声答到。

半晌后,医师直起身子,“奥西里斯的伤很重,需要好好照顾。”

“噢。”我答道。

“他现在不是兽形,恢复起来非常慢。”医师眉头皱起来,“得想……”

尼纳连忙说:“奥西里斯没有地方住,就算是兽形,这么大的雨也没地方躲。等雨季结束前,就让他暂时呆在阿尔这里吧。而且……”

尼纳附到医师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医师赞同地点点头,“好吧,奥西里斯醒之前,就暂时住在阿尔这里吧。”

“噢。”

“阿尔,你要好好照顾他。”

“嗯。”

送走医师,我坐到床边。

奥西里斯身上浅一些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深一些的伤口上糊着绿色的草药,面部平静。

听尼纳说奥西里斯在回部落途中醒来过一次,然后又陷入沉睡。

波科曼人在那一夜也迅速地退了回去,雨季的部落战争暂时结束。

“不过,阿尔,青丘说你认识波科曼那些……叫犰狳的……野兽?”尼纳在隔壁的房子边做饭边嚷嚷。

“嗯。”

“真的,奥西里斯真厉害,打倒了三只呢。不过,更厉害的是你,”尼纳从门边探出头来,“你居然烤了它吃!”

“嗯,因为它很好吃。”

“呃呃,真冷啊。”尼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钻回隔壁屋子,过了会,从帘子那边传过话来,“阿尔,很恨吗?”

我盯着奥西里斯,没有回答。

“呵呵,算是件好事呢。”尼纳笑了声,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尼纳,我出去一下。”

“啊,你去哪?别乱跑啊。喂——”

青空之色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深蓝色的一片。

我坐在那片蓝色里,缩起脚,头上顶着的大叶子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我,想了很久。

第27章:对不起,我醒来了。

帮奥西里斯涂药,喂药,擦身体,翻床。

雨开始慢慢小起来,偶尔有了阳光,射在他一直没有睁开的眼皮上。

单单的眼皮,浅浅的弧线,光阴在上面流走,却看不到那片蓝色。

经过这一场战争,不知为何大家突然都对我亲热起来,兽人的眼里甚至闪着一种敬佩的光芒。

族长费舍尔曾经把我叫过去一次。

“阿尔,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

四只犰狳躺在广场上,像四座小山。其中一个失去了两个肩部铠甲。

“嗯,犰狳。”

“你在哪里见到的?”

我看着那失去了生命但依然坚强的鳞甲,“很远的地方。”

“那你还能活着回来?”

费舍尔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嗯。”

……

“阿尔,部落很多兽人都受了伤,包括我。”费舍尔转过身,指了指身上五道伤疤,“波科曼这种怪兽杀伤力很大,我们必须做好冬天迎战的准备。”

我转过头看他,“那是旧伤?”

“是的,上次雨季。”费舍尔双手抱臂,“当时我在森林巡视,地面突然倾斜,冒出一个脑袋,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怪兽,爪子碰到身体上根本一点伤都留不下,最后是福克帮我。我们当时根本无法判断它是兽人还是野兽。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阿尔,你在哪里见到的?”

“啊—,你不用担心,它们不会在冬天出现。”

“为什么?”费舍尔转过头盯着我。

“对了,你当时见到,是不是体型比它们,”我比划了一下广场上的犰狳尸体,“都要大上好多。”

费舍尔回头,“嗯。

“那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后它们暂时不会出现的。”

“我需要明白的解释。”

我叹口气,“解释的话,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我惟一能明确告诉你的,它们的肉很鲜美。”

“难道……”费舍尔震惊地指着我说,“上次雨季里那只,是你……是你吃掉了???”

当然不可能!

我眨了下眼,没有否认。

“你……你真有勇气!”

“你也可以尝尝的。”

至此,我很感激以前阿尔经常跑到森林里行为,让别人有了很好的自我心理揣测,不用去解释太多。

“但是,为什么会说它们暂时不会出现了?”费舍尔弃而不舍地追问。

“因为,上次你们杀的,估计是它们的父亲或母亲。”

“母——气?”费舍尔发出奇怪的声音。

“噢,是它们的父亲或阿爸吧。”

犰狳一家子算是完了。

这种物种一胎往往是四只。部落所处的地带有冬天,证明并不适合犰狳这种物种存在。估计是波科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窝吧。去年死了老的,今年小的过来报仇,结果一窝端了。

“肉真的很好吃,尤其是烤起来的时候。”我认真地向费舍尔建议,“而且,族长您一定知道这么做的意义。”

对于兽来说,最恐怖直接的威慑就是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肚子。我相信波科曼部落会安稳一阵子的。

地里的普拉在漫长的雨季里吸足了水份,长得又圆又大,紫红色的外皮露出地面来。

尼纳说这是普拉熟了的象征,便吆喝着堤和琼还有加斯来帮忙收庄稼。

我有幸见识了普拉是怎么食用的。

尼纳和琼把普拉洗干净,放在太阳下晾干表皮,然后收进屋子。随便挑了几个出来,剥开皮,切下里面白色的馕,放在火上烤到两面焦黄,然后——开吃。

吃起来,很像土豆,但明显比土豆要粗糙很多。

我掂了一片生吃,发现其实味觉上是淀粉的感觉,看来根茎类的植物到哪都是这个样子吧。于是萌发了一系列用淀粉做东西的想法,也尝试着实践了一下。最受尼纳他们欢迎的,是把普拉粉细细过滤后用蒸出来的厚饼子,软软的,里面放着盐和肉馅,或者有蜜和野果。他们说这是焦饼。

其实他们把一切圆扁的粮食食物都叫焦饼。以致于对于蒸出来的普拉糕也号称焦饼。

我尝试让他们理解这是某种蒸食,属于糕一类,与烧烤类有种天地之差,可惜没敌过强大的传统俗称。

也试过用普拉做粉条,但它的黏性比较差,最关键是没有明矾。

接着尼纳他们又帮我出主意,说收割之后的田地里要种什么。毕竟离冬天还有四五个维纳尔,要提前准备过冬的食物,兽人世界的每次冬日都很难熬,顺便嘲笑一下躺在床上的奥西里斯,说他要再不起来,我就会被其他兽人抢走了,或者雌兽也会抢走,因为阿尔真是一个胆大又会做奇怪美食的好雌兽啊等等之类的。

屋子里吵成一团,声音会传出很远,有时震地树上的叶子沙沙沙地响。

但是,奥西里斯没有睁开过眼睛。

他一直沉睡,不停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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