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旅游吧，带着小昕，还有三个小家伙，一起去。”
“太麻烦了。”带一群小鬼，玩什么啊，尼文杰道，“我还有公司的事，也去不了。”
“你要不去，我带着他们去也行。”
“这样也好。”
这么说定后，第二天乔耒就带着尼柯昕，还有孩子，和保姆们去了三亚，没过几天就回来了。
“玩的怎么样？”尼文杰看着乔耒，“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白了尼文杰一眼，乔耒疲累地倒在了尼文杰的床上，“累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两个保姆未婚？”
“怎么？被纠缠了？”尼文杰哈哈笑了起来，“有一个不是很赞吗？反正她们以为你很有钱，才靠近你的，只是玩玩，到时候腻了，花点钱摆平不就好了。”
“别把我当成你。”乔耒伸出手，“我跟这个戒指做了约定，除非是喜欢的人，不然我不会碰任何人，也不会让人碰我。”
“李梦琦吗？”尼文杰问道，“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乔耒回道，“你知道等待一个人的心情吗？她写给我的第一百二十三封信里，有一句话是：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但我会等着你……”
“她给你写信？”
“我在她家里看到的，一共一百七十七封信。”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如果是我，我会连看都看都扔了。”
“我是都给烧了。”
尼文杰深深地看了乔耒一眼，勾了勾唇角。
乔耒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道：“我要在这里过年。”
“随便你。”尼文杰道，突然走到床边，压住乔耒，“但这里的过夜费很贵哦。”
乔耒侧过头看他，低声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付不起吧。”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尼文杰凑近乔耒的耳边，“告诉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你说等一个人的滋味。”
“这个啊……”乔耒拖长了声音，压下尼文杰的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样就想敷衍我？”尼文杰低声笑了一下，“不过算了。”
乔耒确实长时间没有跟人有过关系，但也因此，身体比以前更加紧致，痛苦让他用力抓着被单，尼文杰毫不留情地压住他，蛮横地冲撞。
“痛的话，就叫出来。”
“才，不会。”乔耒咬牙回道，尼文杰扳过他的头，用力亲了下去。
“是吗？”尼文杰勾起了唇角，猛地一用力，乔耒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为了防止再吐出声音，乔耒用力咬住枕头，痛感和快澸都被埋在了枕头里，尼文杰无奈，只好随他了。
尼文杰不知道乔耒在想些什么，刚说完除非是喜欢的人，否则就不会做爱，但却不拒绝他的求欢，还是说他的喜欢，指的仅仅是不讨厌的人？
床头突然传来声音，尼文杰伸手拿过来是乔耒的手机在响，是乔叡尧打过来的，他接了一起来，还没说话，就传来对方的声音：“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尼文杰疑惑地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你哥他不在。”
“……”乔叡尧顿了一下，才迟疑地开口，“尼文杰？你怎么拿着我哥的手机？”
如果说他在洗澡会让人觉得奇怪吧，尼文杰随口扯谎道，“他把手机忘在这了。”
“这样啊。”乔叡尧道，“你能不能告诉他一下，让他回家来过年。”
“他现在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来。”尼文杰道，他也不想扯谎，但是也不能照实说，是乔耒不愿意回去。
“……”乔叡尧沉默了下，“我知道了，你就让他尽量抽出时间来吧，爸妈也很想他。”
“我会的，那拜拜。”尼文杰挂了电话，如果真的是像乔叡尧说的那样那样，他父母很想他，乔耒也不会不想回家，不过他还是帮忙转达了。
乔耒擦着头发，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后天就要过年了。”尼文杰叹息般地念着，烟花爆竹声，即使这里也听得到。
“不想我陪你？”乔耒拿了一瓶饮料，坐在尼文杰身边，“刚做完就赶人走，你也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尼文杰道，“就算和家里关系不好，大过年的也该去回去看看。”
“回去干什么。”乔耒慢慢摩擦着手里的瓶子，“回去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还不如呆在这里。”
“那我替你回去。”尼文杰提议道。
“……”乔耒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
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认为尼文杰真的回去，但没想到尼文杰第二天就走了，既然他都答应了，也不好阻拦他。
“过年啊……”乔耒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不论是什么节日，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始终无法融入热闹的氛围里，与其说是无法融入，不如说是他根本不想融入，像那样笑哈哈地和人说话对他来说很困难，即使是和父母也一样，他无法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久而久之大家都孤立了他，虽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偶尔还是会从心底冒出一点点无法和人分享的寂寞。
不过他都习惯了，也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想法，乔耒从床上起来，拉上了窗帘，眼底闪过一丝烟花的灿烂，又很快归于黑暗。
第三十八章
乔耒的家尼文杰是第一次来，但对于乔耒的家人他都不是很陌生，毕竟在小玫出生的时候，在医院里见过了。
“你怎么来了？”乔叡尧对尼文杰的到来很惊讶。
“该怎么说呢。”尼文杰笑了笑，递上来时候买的礼物，“我只是替你哥来看看。”
“他真的那么忙？”乔叡尧边问，边接过尼文杰递过来的礼物。
“是啊，因为我有很多事都拜托给他了。”尼文杰回答道，又对正在包饺子的乔父和乔母打招呼，“阿姨，伯父，我要来打扰两天。”
乔母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叫道：“哎呀，你是小耒的朋友吗？”上次在医院里只见了一面，所以一时认不清。
“是啊。”尼文杰笑着点了点头。
乔父客气地道：“来就来呗，还拿什么礼物。”
“应该的。”尼文杰道，“乔耒因为我拜托给他的工作很忙，所以暂时回不来，我代他来看看你们。”
“忙忙，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忙什么，不就是个幼儿园的老师吗，原来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吗？工作也轻松，干什么辞职！还当幼儿园的老师！”乔母不停滴念叨着，尼文杰一头雾水，他是不知道乔母说的原来的工作是指什么，但不可能指的是当他保镖的事。
“就是啊，那个公司很难进的。”一提起来乔父也愤然道，“成绩那么好，非要念个三流大学，好不容易进了家好公司，却突然辞职，当起了幼儿园的老师……”
尼文杰微微惊愕地看着他们，难道他们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就仅限于他从毕业后的公司辞职，到之前幼儿园的事？对乔耒之前当过他的保镖，做过贵族学院的老师，交了女朋友，现在是数一数二的幼儿园的园长，甚至被人掳走的事都一无所知？！
“爸，妈！”乔叡尧急忙打断他们，又对尼文杰道，“不好意思，我爸妈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没关系，我爸妈都很少和我说话。”尼文杰笑道，“我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而我爸爸忙于工作，常常不在家，我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乔父乔母都愣愣地看着尼文杰，尼文杰看他们都停下了下来，就道，“真热闹啊，我都没吃过我爸妈包的饺子。”
乔父乔母这才回过神，急忙道：“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你先等着。”
“好。”尼文杰笑盈盈地回着，到了吃饭的时候，又有人来了，是住在不远处的邻居，在乔叡尧五岁的时候，对方就搬了过来，一直到现在，两家关系一直十分的融洽。
“这是杨叔叔，这是他的女儿，鸸淑。”乔叡尧介绍着，招呼杨家路和杨鸸淑坐下。
鸸淑？好奇怪的名字。尼文杰盯着杨鸸淑，刚刚十岁的杨鸸淑害怕地躲在了杨家路的身后。
“这是尼文杰，我哥的好朋友。”乔叡尧又道，“我哥今年回不来了，他就代替我哥回来看看。”
“好朋友？”杨家路紧紧地盯着他，“你是他的什么朋友？”
“什么什么朋友？”尼文杰奇怪地看着他，这个人的态度很奇怪啊。
“一般的朋友。”乔叡尧突然道，“小玫出生的时候，他也来过。”
“是吗？”杨家路念着。
“饺子好了。”安夏虹叫道，“赶紧把桌子收拾一下。”
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就上来了，尼文杰和他们笑闹着吃饺子，也时不时地讲点关于小孩子的事，好加入谈论小玫的话题。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过去了，尼文杰发现两点不寻常的事，第一，乔父乔母几乎不问他关于乔耒的事，第二，那个叫杨家路的人看他的眼光总带着刺。
尼文杰睡在原来乔耒的房间，安夏虹已经好好收拾过了，虽然对他来说房间小的可怜，但还不至于难于忍受。
“我进来了。”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听声音是乔叡尧，尼文杰从床上坐起来，应道，“进来。”
乔叡尧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本小册子之类的东西，递给了尼文杰，尼文杰翻开看看，是相簿。
“这是哥哥的相簿，你拿回去带给他。”
尼文杰疑惑地看着乔叡尧，乔叡尧示意他看相片，尼文杰不停地翻着，照片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排放的，第一张就是乔耒和乔叡尧的合影，往后也有全家福，单人照，和爸妈的合影，甚至还有和杨家路的合影，但渐渐的乔耒的照片就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几乎没有了。
乔叡尧在尼文杰旁边坐下，“感觉到了吧，哥的照片到了最后几乎没有了。”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尼文杰合上相簿，“这只能说他渐渐长大后，就越来越不合群了。”
“是这样。”乔叡尧道，“我哥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和父母相处，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尼文杰看着乔叡尧，很奇怪他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
“我哥他……”乔叡尧迟疑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完全不知道，但我想你肯定知道。”
“还好吧，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和人接触了。”尼文杰道，“毕竟发生了那种事，他也身不由己……”
“我想他一定很痛苦。”
尼文杰看的出来，比起父母，这个做弟弟的反而更关心乔耒。
“呐，我告诉一些关于我哥的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哦。”乔叡尧突然道，“其实是放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想告诉你应该没关系。”
“什么？”
“我哥他讨厌和人接触是因为差点被人强暴的关系。”乔叡尧道。
尼文杰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
“而那个人……”乔叡尧低声道，“就是杨叔叔。”
尼文杰一振，惊愕地看着乔叡尧，难道那个人用这种眼光看他，是因为……
“杨叔叔比我哥大了十五岁，从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很好，我哥也很信任他，但没想到……”乔叡尧陷入了回忆里，“那个时候我才七岁，有一天爸妈都出去了，我在院子里的树上玩，正对着我哥的窗子，他在睡觉，杨叔叔就在他旁边，突然就偷偷亲了我哥，还摸他，脱了他衣服，然后我哥突然就醒了，挣扎的十分厉害，我当时太过于震惊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我哥很痛苦，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我哥抓到了放在床头的台灯，打跑了杨叔叔……”
尼文杰愕然的听着，乔叡尧接着道：“从那以后，我哥再也不靠近杨叔叔了，甚至还住到了学校，我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爸妈，只是觉得杨叔叔好可怕，但没过多久杨叔叔就结婚了，不过只要我哥回家，他一定会过来，虽然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乔叡尧停顿了一下，苦涩地笑了一下，“虽然是杨叔叔不对，但我觉得他很可怜，我想他一定很爱我哥，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才会对我哥做出那种事。”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尼文杰问道，“他可是想要强暴你哥诶。”
“因为他看着我哥的眼神很痛苦……”乔叡尧双手撑住身体，仰头看着屋顶，“我从小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看我哥的眼神很不一样，发生了那件事后，我也很讨厌他，但是我夏虹恋爱后，我就逐渐明白了，那眼神的含义是，得不到的痛苦……”
乔叡尧瞥了尼文杰一眼，自顾自地说道：“他爱我哥，很爱很爱，我看的懂，也明白，但是我哥是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的。”
“努力就会有回报，是骗小孩的。”尼文杰露齿一笑，他很清楚，虽然有些东西可以，但有些东西是不论付出多少都无法得到的。
“即使是这样，杨叔叔也没放弃我哥。”乔叡尧道，“他的女儿叫鸸淑，你知道为什么吗？”
鸸淑……尼文杰皱着眉，突然灵光一现，鸸淑，二树，树就是木，二木就是……耒！
“而且他老婆还因为这样和他离婚了。”乔叡尧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傻？得不到，却又放不下，我暗示过他很多次，他和我哥是不可能，但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到现在只要有我哥可能会回来的消息，他都要过来看一看。”
“……”尼文杰沉默了下，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吗？”乔叡尧念着，“可能是因为压在我心里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因为，你和我哥的关系！”
尼文杰心头一跳，就听乔叡尧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哥，他是不会交朋友的人，因为他很讨厌麻烦，也觉得朋友就是麻烦，加上他过于出色，想要和他交往的人多过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所以我哥一律都拒之门外，不理睬任何人。”乔叡尧叹口气，“我是不清楚你到底和我哥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他现在很需要人陪在他身边，即使你是个男人，我也接受。”
“我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尼文杰笑道，“我会和你哥是朋友是因为，我曾经是他的上司，而且他会被人带走，跟我也有一点关系，所以我才会格外地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