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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火散尽+番外篇——by鹔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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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没有人告诉您今夜是七夕?不带姓只唤名字可是带有暗示意味的行为哦。”

“我是柳渊的未婚妻。我想约你出来,说个时间吧。”

“……现在可以吗。柳渊不在你那里吧。”

“……不在。你到星巴克来吧。就在你对面。”她听起来有些生气。

“能不能换个地方?我……现在钱包不在我手里。”

“我请客。”

“啊,谢谢。对了您可别生他的气啊,柳渊是国外归来的留学生,连中秋元宵都不清楚自然也不会记得七夕咯。”

“你可真了解他。”

……好吧,说多错多。她挂了电话,我只好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随手拿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套上。理了理头发,才发现头发已经长过了后领。找个时间去剪吧,现在来不及了。

我抓过钥匙出了门,临走前看了一眼镜子。我不想在柳渊的未婚妻面前难堪,大概也算是我小心眼的一种表现。

穿过长街,我想了半天星巴克是往哪边走。广场上火树银花,繁华晃眼。直到看见那个招牌以及招牌底下一个一看就与众不同的女人。她背着闪着亮片的包,戴着时髦的墨镜,长发披肩,连发尾的卷曲也恰到好处,连衣裙与高跟鞋的颜色内敛而淑女,是那种会让不少男人拜倒于石榴裙下的类型,可惜不是我的茶。不过,想来柳渊要结婚也只会选这样的女子吧,在时下的风气中还保留了一点含蓄优雅的形象,算是难得。

我向她招手,她取下墨镜,打量了我半天,我被她耳垂胸前腕上成套的饰品晃得眼花。近看发现她只画了淡妆,又是一项,咳,美德。“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第一次看见真的同性恋?”

“我和柳渊是同行,同性恋和双性恋并不少见。”

“……哦。”难怪穿得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我非常讨厌同性恋和双性恋。先不说你们滥交的问题,首要的一点,我们在对同性恋越来越宽容的同时,对性的传统也越来越开放,传统道德中对伴侣忠诚的那一部分也渐趋淡漠。”

“我们还是坐下慢慢谈吧。”我自认不是优雅的骑士,因此对女性仅限于不动手,而母亲的记忆更让我对她们敬而远之。我想我摆出的难得笑脸已经快要僵硬,从她旁若无人地发表她对同性恋与双性恋的看法开始。

有时候喝杯冰咖啡是很好的办法,用于降火。

“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去找柳渊的麻烦了。”

我可以想见她对柳渊的在乎。即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总会有很多女人在第一时间爱上将嫁的男人。

何况是柳渊。

“恕我直言,女士。您是柳渊的什么人?”

“我是柳渊的未婚妻。”

她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权,无可厚非。然而如此强势的方式真是讨人厌。

“还不是妻子吧?您有对柳渊说过喜欢他吗?他呢?喜不喜欢你?”

她看了我一眼,带着怨毒的眼神。

我并不知道她清不清楚我和柳渊的事,只是柳渊恐怕不会隐瞒自己的性向。“女士不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可不行,坦诚一点才可爱啊。何况,请您注意一点。即使是夫妻之间也会有隐私吧,如果不是通过柳渊来介绍的,就代表他不想让您了解他这一块社交的圈子。”

“冠冕堂皇。”

“随您怎么说吧。您太无礼了,太过盛气凌人柳渊会不高兴的。还有你大可不必担心他,我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至少柳渊不是那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如果你真的有心做那个伴侣,就不该老埋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好想想自己是怎样的人。”

柳渊是个很负责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会坚持到底,哪怕这段婚姻会让他不幸,他也不会抛弃自己名义上的发妻。

我不由得有些心疼柳渊。然而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以语冰,他以后的路又与我有什么相关?

第十一章

“你知道什么?柳渊倒是把你瞒得死死的,他那些事稍有点亲近的朋友都听说了。”

“我在这四年里和他根本没有联络,何况您似乎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过去?你知道你什么过去?你以为我和柳渊是什么关系!我们在学院就认识了,都在一起十年了,你才是插足的人!”

我看着她,衣着光鲜年轻靓丽。为什么要来与我这样的人纠缠过去?我有些埋怨柳渊。

“我和柳渊并没有特殊的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希望您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该说些什么?我与柳渊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而我正在否认它。这无关自私,只是过去的事情的太过隐晦暧昧,算是我自己种下的果。

“退一步说,即使我和柳渊真有什么,我相信柳渊也在之前和你说明白了,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您说您和柳渊在一起十年了,真要说也算老夫老妻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柳渊他确实曾经跟我说过分手,”她似乎心有不甘地承认,“是在八年前。可是他还是很正常,没有染上社会上不良的风气,还是我很欣赏的人。但是几年前他完全变了,我曾经拍到过他一天跟两三个男妓出入风尘场所。有一段时间,他差点染上毒瘾,还好只是的轻微,是我把他重新变成现在这样的人,要不然他哪还能那么风光地来见你。”

我看着咖啡里的冰块一点点消融。离开那些只以自我为中心的年月太久,即使我强迫自己去相信柳渊一点未变,也无法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只是他保留了太多让人怀念的东西,一笑一动,让跨越七年的记忆更加模糊又清晰,以至我认为柳渊从来都是那个优雅内敛中带有点张扬的设计师,而忽略了他的苍老。

他若刻意掩饰,便是个很好的演员,而我若刻意忽略,便是个很好的故人。

“他不是坐在偏阴影的地方么?那是怕你看清他的脸色。他家人要我跟他结婚,他不肯,结果被关在家里将近半月,还是被他逃出来了。最后我去找他谈了条件,不干涉他的生活,他才答应订婚。”

别说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听。

人的心思总是很奇妙,纵使你不爱一个人,他变心了你会失落,见到他的新情人你会生气,听到他并非只爱自己一个时会无来由地难过,而听见他离开自己后过得并不好,除了心疼,还会窃喜。

与其说是不愿意听见一个与自己所想反差太大的柳渊,不如说是不愿看见自己如此卑劣的一面。

我看着她自嘲的笑,带点自怜自伤的味道。

这时候无论男女,都有种另类的迷人。如果柳渊看到这种表情,也许还会对她更好一点。然而我也确信,她一刻都不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示弱。

“你……跟踪他?”

“我只是爱他而已。”

我无语,为她的偏激与控制欲。对于某些人而言,所谓婚姻其实只是生活的某一方面,然而一旦涉及到情爱,却无人可以不为之疯狂迷失。

我握着冰凉的咖啡杯,想起那句诗: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无论如何女人总是比男人感性一点,付出的情感也更多,像她这般偏激的倒也是少数。既然执着了十年都不能放开,她今生怕是都要纠缠于此。

执念比爱情更深。

“我不会放弃的。柳渊他是双性恋,心也很软,只要你别再去打搅他,他一定会再爱上我。我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也会是他为唯一的妻子。”

我看着她坚定而充满希望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真不知是我太过颓废还是她太过乐观。柳渊告诉过我他只喜欢男人,而我现在已无心去分辨真假。

我们都已经改变太多,于他而言的峥嵘岁月,于我而言的停滞时光。再次见面,既然他决定了仍旧做那个能洞悉一切好友,我也就不再追究我们的自欺抑或欺人。十丈软红,众生芸芸,无所谓是最清醒还是最沉溺的那一个。

我只是有些伤心而已,为了唯一一段带着久远的青涩味道的回忆也染上尘埃。其实如同他的歌声一般,他未必是全能的强大,只是我们都对他这样的人赋予了过高的期待。这对他而言也许是沉重的负担,正如我以往每一次与他见面的郑重,期待的同时必然存着自卑。

将心比心。

我们从店里走出来,咖啡的香味渐渐飘散。夜风微凉,可惜我身上并无一件外套来表现一下绅士风度。

她在风里微微颤抖,手抓紧了包,长卷发如柳枝一般拂动。即使刚才的对话实在算不上愉快,我依旧不能否认她是一个迷人的女人。不过即使柳渊喜欢女人,相信也不会是她。

“我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不,不用了。”她昂着头,“我会让他爱上我。何况婚礼的喜帖还没有发出去。我会和他走进教堂的,到时候我会让你死心。”

我反感她的口气,就像我上赶着凑什么热闹一样。

何必呢,柳渊已经三十五了,她也不年轻了吧。几年的纠纠缠缠,将婚姻当成爱情的归宿,却始终不过一场空。现在还不抓紧,又要等到什么时候?让柳渊爱上她,让我死心?

我想要高声嘲笑这样的荒唐。

广场上的喷泉已经停止工作,行人三三两两,情侣相拥告别。转瞬欢娱,浮火散尽。只剩下一家店铺的音乐在大声的响着,是柳渊当初唱给我的那首《一叶知秋》。

其实我清楚地记得,他走上酒吧的舞台,翻开作为装饰的三角钢琴盖,修长的手指,明灭的笑靥。忧伤苍凉又绵长悠远的琴声从弱渐强,虽是并不高明的歌技,一句句歌词流落在旋律中却令人分外伤感。

你想我吧在某一个刹那

你正面对一杯青涩的茶

你已老去了吧不再为爱疯狂

你平静了吧像海上的花

曾经牵着手说的以后那个普通路口

如今月如钩海棠消瘦一叶知秋

流星只听见一句誓言就落在你背后

下雪的冬天树梢上挂满流年

那时我想不透他为何要在求婚之前唱这首歌,后来闲时无聊一遍遍回忆才记起我告诉过他一句喜欢这首歌,言出无心,却从未想过他会记得。他果真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只是能真心爱他的人极少,大多不过贪恋这种温柔。

若他能喜欢上面前的女子,再好不过。只是世事又有什么如果?我站在广场上目送女子走远,才发觉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又有什么所谓呢,我轻笑自己的愚拙。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第十二章

之后我果然没有收到柳渊婚礼的喜帖。再过了大约半月,凔濂说他们已在国外。我也无心再问凔濂怎会与柳渊有太多交集。

他依旧仓促地离开,仍旧没有与我知会一声,于是我总以为下次见面,形如陌路。

短暂得如一场闹剧,而我是只有一句台词的配角。

人事易变,我只叹自己直到现在才发觉,无论是刘奕还是柳渊,都从我的舞台上渐渐退场。

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无论如何总比我精彩,就像载歌载舞的剧目与打着暗光的独白,对比鲜明。

我想我是羡慕又嫉妒的,因为自己的不成器。母亲在我幼年时总说我是不成器的孩子,当时我怨恨愤怒又痛苦,现在想想才觉得她说得真准。

而此刻我正坐在凔濂家中。

七夕那天晚上我半夜才回家,直感叹没有手机没有牵挂的妙处,在广场的喷泉旁坐了几个小时,直到那小店的音乐声停了,面前再无人迹,用作装饰的花圃被风吹过,落金满地。

大街上的高楼一侧打出霓虹的七夕二字还在闪烁,空旷的人行道偶尔有几束飘落了或是被遗弃的玫瑰,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可怜。

脚步踏过残瓣,无心避开。我笑,中国情人节的玫瑰?真不值钱。

走回大楼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到家里亮着的灯火。一瞬间以为凔濂终于回来了,下一刻又不确定地想自己临走时有没有关灯。我厌恶自己的这个习惯,因为凔濂常常晚归,才常年留着客厅的灯,以防他碰撞摔倒。

走廊的灯一直没亮,大概是坏了。我磕碰着走到家门前,按响门铃,听着叮叮咚咚的声音。等了半天果然没有人来开门,我掏出钥匙抹黑插进锁孔。

推门,客厅冷清得没有人气,饭厅里摆着被我倒空了的瓷碗和放得整齐的筷子。我躺回卧室,开了空调,窝进被子里磨蹭着细软的绒毛。

如同被拥抱的感觉,让人安心。

不知睡了多久,电话铃突然疯狂地响起来。爬到床脚按了免提,是凔濂的声音:“霂生,下午的时候我爸妈来找我,姐姐把你的事说了,我跟他们谈到现在。他们想见见你。”

“霂生?霂生?”

“知道了,你别吵。”

“好,明天有人来接你,我暂时走不开了。”

“知道了。”

我躺在床上却再无睡意,干脆蹭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热水淋下来,浸湿了头发,头脑变得清醒。我看着雾气弥漫的镜子,五官全不分明。

凔濂他发疯了吗,我狠狠地捶着镜子,尖锐的边角划破了手背,被水一泡痛的厉害。擦干了身体,推开窗子,凉风将镜子的雾气渐渐吹散。我望着自己长出来的胡茬,一时间觉得碍眼无比。

如果是个女人,即使是被包养的情妇也没什么人去指责,两个男人在一起却只能让人联想到金钱,肮脏,肉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代表长久的婚姻注定是异性间的事,因为他们不怕容颜老去,喜新厌旧。结婚,离婚,光明正大;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子嗣,而不必战战兢兢违心隐瞒;无论做了多肮脏的事情,都可以在明里暗里用不堪的言语指责被多数人认为更不道德的同性恋。

凔濂。太可笑了。

想着事情,剃须刀就在脸上划了一下。一开始以为没出血,还庆幸无事,结果转头血就迸了出来,才知道是刀片太过锋利,以至开始没有发觉伤口很深。

我对着镜子叹气,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去柜子里翻出两个创口贴,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彼时仍是稚嫩的中学时期,刘奕臭美地对着自己的小镜子皱眉,看着影响他“美观”的胡子。他说,帅哥是不应该长胡子的,长胡子的是张飞。我哭笑不得地说,什么歪理。结果他急着反驳,手一歪,划了一道口子。我看那伤口没有流血,以为划得轻,还取笑了他一番,第二天他贴了两个创口贴,隔壁寝室一哥们见了说,刘奕,土匪风不流行了啊。刘奕说,滚,帅哥无论做什么都是帅的。我说,留胡子呗。

他瞪我一眼,脸红成一片,悻悻走了。

对着镜子,我把两个创口贴贴成他当初的造型,只觉得好笑又莫名地自厌。很多伤口就像刮胡刀造成的一样,这一刻不觉伤痛流血,下一刻血肉模糊,痛入骨髓。母亲于我,刘奕于我,柳渊于我,还有凔濂。当局者迷,我看不清那道伤口,更分不清伤人的底线。很多时候,失败与失去才让人变得清醒。

穿上白衬衫黑裤子,取了黑琉璃的耳钉,丢在桌子上。想了半天,又收进柜子里。顺手拿了钱包,戴上柳渊送的玉。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见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点了点头,说:“我是来接您的。”

汽车行在路上,开得平稳舒坦。我打开车窗,窗外的空气混杂着清新的湿冷。郊区的早上仍是清凉又舒适,大概凔濂父母的住处是城郊靠山水的高级小区。

果然是有钱人。

汽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繁复精致的铁围栏上攀着软藤,院内是大理石铺就的小道,道旁摆满了盆景。姹紫嫣红,从来是世人最爱。凔濂当初问我,怎么布置新居?我说,随便。他就买了很多好兆头的盆景来,在阳台上摆了一排,引得蜜蜂整日来顾。最后我烦得将花盆全摔了,凔濂也就没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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