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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欲孽中——by红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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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胤祥这样说,胤禛就知道自己这弟弟是如愿了,等他转头再朝另外两个弟弟看去,就见挨在胤禌身边坐着的胤祹,望向胤祥的目光中满是羡慕,胤禛眉头轻皱就问:“十二弟?”

胤祹听到胤禛问自己,眼底写满了落寞说:“皇祖母为我指了伯爵马齐的幼女。”

胤禛之前就听胤祥说过,胤祹当时看中的轻车都尉车尔特之女李佳氏,就好比胤祥那样,他相信一定曾有人,把胤祹心中所思,回到他们的皇祖母跟前,可为什么最后被指给的会是马齐之女?屋里的气氛一下压抑起来,胤祹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露出个自嘲的笑容轻声说:“苏麻喇姑说娶妻当娶贤。”

这话当然在凝春堂后,胤祥他们就听胤祹说过,只是那是听到,与此时再提,便完全是两种心情。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谁又知道她是否真的贤惠,只是作为米思翰之子的马齐在朝堂上,拥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这点倒是大家都清楚的,苏麻喇姑为胤祹走的这步棋,对胤祹来说是得是失,便只胤祹自己才能掂量明白。

与胤祹坐在一块的胤禌,不等胤禛问就自己说:“我的那位是额娘擅作主张给指的,我才不管她是谁呢,反正我是不会娶的,你们也甭劝我了,谁敢劝我,谁就去把那女孩给娶了!”

这话听得屋里所有人都乐了,胤祥更是一本正经的摇头摆脑道:“怪不得九哥是十一哥你孩子气。”

胤禌听了几乎要老羞成怒,不过他知道如果这会接胤祥的嘴仗,最后挨批的多半是自己,他干脆以退为进,指着坐在床上的胤祯说:“我孩子气倒没什么,与其说我,你们不如帮十四弟想想法子吧,哪里能这样,就凭那钦天监监正几句话,这次便不给十四弟指婚,这是不是太轻率了些。”

“什么!这次皇祖母没有给十四弟指婚?”胤禛惊讶地,坐直身子问。

胤禌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谁开口才合适,反倒是依旧坐在床上的胤祯,语气平淡道:“钦天监监正董大人日前上书皇父,说按我八字批算,我若早婚必会招致杀身之祸,如今年纪尚幼,就连指婚最好不要,要不是会有无妄之灾,就像这次无故病倒,皇祖母疼惜我,所以这次便不为我指婚。”

胤禛听说了原因,顿时是火冒三丈,他们又不是几岁小儿,那钦天监监正说的话,毫无凭证,要按他看那人分明是受了他人指使,来陷害自己弟弟的,谁不知道,皇子是否成年是以大婚为限,而宫中上下又是无人不知,皇父办事喜欢分批凑堆,弟弟错过这次指婚,便只能等到下面的十五、十六阿哥等人长大,可单是十五阿哥就比弟弟小上五岁,也就说等到他们长大,弟弟早已错过结婚的年岁,这怎么能不叫胤禛心急。

胤禛所想的,胤祯并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一来原就不愿成婚,如今平白无故有人把机会送上门来,他当然要把握,二来让对方这无伤大雅的奸计得逞,也能迷惑对方一阵子,让他们错估自己这边的势力,所以他非但没有反对那董大人所谓的建言,还私底下推波助澜,要不是那些人又怎会阻挠得如此顺利,毕竟无论是在仁宪皇太后心里,还是皇帝心中,他们还是很疼胤祯的,当然这些事,胤祯是不会告诉自己四哥。

他摆出副不清楚其中阴谋的样子说:“四哥,我觉得董大人那批算还是很准的,自从皇祖母决定不给我指婚后,我看觉得身体一日比一日好。”

胤禛困惑的望着自己弟弟,若那董大人所说的的确是真,那迟些成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对他们来说,弟弟的健康比一切重要。

光阴似箭,指婚过后,这一年转眼便过去。

康熙三十八年,春,元月初八,扑天盖地的大雪,让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因为仍在大年里,夜里不再宵禁,黄昏时分大街上仍然是人来人往,数驾油壁马车,被前后数十名骑马上的侍卫拥着,停在外城最富盛名的酒楼—富春楼前,京城中权贵不知凡几,富春楼的小厮个个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没这阵仗吓着,就想上前去迎客,可刚靠近就被马车外围的侍卫拦下:“不必你伺候,一会带路就成。”

小厮刚上来就撞到个这样的大白眼,虽然不至于敢顶撞客人,但也在心里痛骂这家人不知好歹,也不想想他们富春楼是什么地方,等马车上的人陆续下来,小厮引着他们往楼内走,小厮不觉回头偷偷去打量身后跟着那几个,全身都裹在裘皮大衣中的男子,他们一个个无不是唇红齿白,步伐轻盈,单是看外表就知道他们定是出身大户人家,听伺候他们下车的侍卫们的称呼,这些人似乎是兄弟,可这京城里可没听说过,谁家有过十几位阿哥。

跟在小厮身后的胤祥等人,当然不知道小厮心中的疑惑,他们这次能够这样微服出宫,全是仗着比他们皇父还要疼他们的伯王福全,而十二阿哥未过门的嫡妻之父伯爵马齐,则是这次宴席的东家,原本马齐是没资格宴请身为天皇贵胄的皇子们,这次是因为裕亲王福全,经不起胤祯几兄弟央求,要来这富春楼听戏,自己身为皇帝亲兄,无法出面,便托了马齐,这事当然也曾请旨,皇帝明面上只当不知,虽底下倒是答应的,虽说皇子与外臣不得结交,但马齐不同,他是十二阿哥的岳父,既然是亲戚,那年节中互相走动也无妨。

等胤祥几个进到包厢时,做东的马齐早已来到,已经到了的还有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他们旁边还坐了个胤祥他们觉得有些陌生的男人,经胤禩引见过后,才知道原来是老八的妻舅安郡王玛尔珲。

一席坐满,做东的马齐不敢上座,只陪坐在末席,又命人用屏风将包厢隔断,外面送菜进来的小厮,只能送到屏风外两席,由侍卫们试过菜无毒后,再送进里面席上,坐下不久胤祥就拉了拉胤祯的衣袖轻声遗憾道:“可惜四哥不能来。”

没等胤祯回答,坐他们对面的胤禟,不知道为何笑开的对他们说:“若四哥来了,咱们今晚可就看不成齐老板那压箱底的好戏了。”

胤禟这话叫一席人听得莫名其妙,只有曾经看过胤禟口中所说的齐老板戏的马齐,憋了一脸的笑意,但又想笑不敢笑。这夜富春楼里,戏台上演的依旧是近来响彻京师的昆腔新剧《霸王卸甲》(1)开席不久,下面的戏台也开始开戏,众人由包厢里的内窗往下看,当所有人的目光还停留在浓艳的虞姬身上时,胤祯的目光仅仅盯着的,是出场后便一手扶桌,背对着观众的霸王,仅仅是一个背影,已经叫胤祯忍不住想叫出声来,这世间上怎么会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不是知道四哥不会对他们开这样的玩笑,现在应该身在乾清宫,胤祯会忍不住想,现在台下那霸王,会不会是自己四哥。

这道身影叫胤祯心绪不宁了一个晚上,台上演的到底是什么戏,他根本没有注意,他的目光一直仅随那道身影,直到戏完,马齐命人将戏班的人传来,明知道隔着屏风,胤祯依旧觉得有些惴惴不安,透过屏风的缝隙,不过一眼,胤祯就看出这个演霸王的男人,与自己四哥无半分相似之处,可为什么刚才在台上,他与四哥的身影又这般相似。

包厢内众人这时已经明白,开席前胤禟那话的意思,先是胤禌忍不住笑出来,接着开始哄堂大笑,惟有胤祯笑得勉强,他的不对劲很快给胤禟看出来,胤禟还以为他是对四哥过于胆怯,便将演霸王的齐白叫进屏风,走到胤祯身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头贴到胤祯耳边轻声说:“十四弟别怕,这人不是四哥。”

他们不知道在齐白眼里,他们兄弟间的普通对话被解读成了别的,齐白向来不喜欢胤禟这位客人,虽然胤禟一直出手阔绰,可齐白看得出来,胤禟眼里他们这些人不值一提,胤禟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与不可一世,叫齐白讨厌之极,不过因为不能开罪客人,平时也就敷衍过去罢了。

今日下戏后,又有小厮来传话,他也就勉为其难的来了,一见包厢就见三扇亮晃晃的屏风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他顿时不悦得腹诽,直到从屏风里传出那道善意的目光,被传进屏风后,齐白就发现中,屏风里坐着的众人,不少人发辫中辫有东珠,这类泛着淡黄光芒的珍珠,在这个时代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见到胤禟贴在胤祯耳边说话,胤祯全身一僵的样子,还有胤祯发辫上并无东珠,齐白对胤祯的身份有了误解,在齐白认出胤祯,便是朝自己投来目光的人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对胤祯看似弱质芊芊的少年,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感情。

1.这处是捭的,明代昆曲便有《千金记》,不过主角是韩信和他的娘子。

第六十八章:阴错阳差

对胤祯这些仍居于宫闱当中的皇子来说,出宫看戏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那个在台上酷似胤禛的戏子齐白,则不过是那日遇见的趣事,几兄弟回到宫中后,很快就把这个人丢于脑后,就连胤祯也渐渐将他忘记。

元月才过十五,皇帝突然在乾清宫召见胤祯,接到旨意时,胤祯正在永和宫陪德妃闲话。数月难得真正见上一次面的皇父突然召见自己,胤祯第一反应是想想自己最近是否又做了什么出格之举,他想了又想,只想到自己以身体不适为由,已经多日不出宁寿宫读书这事,他的皇父对皇子教育格外严厉,他平时仗着有皇祖母仁宪皇太后撑腰,对读书是向来不上心,但皇父之对自己也是一忍再忍,难道如今皇父要来个突然发难?一想到这里,胤祯心中不觉有些忐忑。

德妃显然也想到这点,让太监们伺候胤祯离开时,不忘小声安慰胤祯,告诉小儿子自己这就过宁寿宫求见仁宪皇太后,出了永和宫后,也不用胤祯吩咐,王伯益已经让小太监去找胤禛,由乾清宫来接人的太监,见到如此不觉暗自摇头,之前他们也听说过十四阿哥得额娘、胞兄疼爱,可就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胤祯进到乾清宫西暖阁,就见到自己皇父坐在东墙炕上,靠在个引枕上,十三哥胤祥就站在炕边,看见自己进来,抬头就朝自己做了个鬼脸,还有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人身穿从七品文官袍子,以从七品官衔,能进乾清宫来,应是赐了南书房行走的庶吉士。进来后见到胤祥也在,胤祯不觉放下来,知道皇父这次传自己来,并非为了训示自己,只是为何会有个庶吉士在。

玄烨望了眼,神色松了下来的胤祯,心里是气得牙齿痒痒的,他从来重视对儿子们的教育,从大阿哥到现在最小的十七阿哥,哪一个不是三岁便开始从学,一年到头孜孜不倦的学习,惟有自己这十四阿哥,幼年失语担搁了开蒙,后来虽然开了书房,却又因先天羸弱,经常缺课,别的阿哥学习上不敢有一丝懈怠,可十四阿哥就是能逃便逃,时不时便让伺候的太医,开出个需要静养的方子,好方便他逃课疯玩,要不是他前些日子,出于担心,经常瞒着众人,偷溜到兆祥所探病,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以为经年卧病的儿子,其实健康得活泼乱跳,他可以不怪德妃等人的隐瞒,可就是不能容忍儿子荒废学业。

“十四阿哥过来,和你十三哥一起见过你们新的师傅吧。渊吝不但是你们的师傅,还你们是舅公的次子,你们可要好好跟随他学习汉学。”玄烨叫起胤祯从容道。玄烨口中的舅舅,便是佟国纲,而渊吝是他的次子佟法海的字。

站直身子的胤祯,动作不觉得一凝,抬头就朝一直背对着自己那男人望去,再度入眼背影,让胤祯看得两眼发酸,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认出来,虽然已经多年不见,可这人上辈子可是陪伴自己走过大半生的师傅。

胤祥不知道胤祯心中所想,还以为向来不高兴读书的弟弟,不乐意拜师,如今可是在皇父跟前,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胤祥马上走上前来,拉着胤祯站到法海身前,向法海行礼,法海侧身避开,又还了一礼,这才微微抬起头,打量自己这两个天皇贵胄学生,看到胤祥时,法海就明白,为何人人都说十三阿哥自从受皇帝疼爱,而当他的目光移到胤祯身上时,不觉得屏住了呼吸。

怎么可能?那一年在神医刘壬家中,被他亲手掐死的孩子,怎么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永远忘不了,这个间接害死自己额娘孩子的容貌,这些年来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死在自己手下那孩子回来找他索命,可如今他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法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胤祯注意到法海脸上,突然血色尽褪,身子遥遥欲坠,胤祯伸手就想去扶自己师傅,他才碰到法海的手,法海已经强自站定,避来胤祯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接下去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只是在反复问自己,为何这个害死自己额娘的人还没死,他竟然还是皇子,算起来与自己还有血缘关系,自己竟差点就把表兄的孩子给杀了,法海一想到这里不觉头皮发麻。

胤祥、胤祯和法海三人一起退出乾清宫后,法海转身就朝外走,也不管自己是否失仪,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在胤祯身边多呆一刻,胤祥愕然的望着法海冲进雨帘中的背影,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弟弟胤祯从太监手中抢过油布雨伞,跨步追出廊下。

这个季节,京城一向很少下雨,可不知道为何今日下起了滂沱大雨,胤祯拿着雨伞边追边喊道:“师傅,等等我,师傅,是我啊。”前世是法海师傅陪着他走过大半生,师傅见证了他的辉煌,陪着他一步步落败。到了今生,年幼的时候,在宫外见的那次,他狠下心肠,没有理会师傅,可如今,既然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师徒,他就没办法丢下这个男人。

法海没想到胤祯竟会拿着雨伞追上自己,他只是赶紧远离胤祯,可胤祯就这样追了上来,喊自己师傅喊得如此自然,这叫法海不觉得羞愧难当。

被王伯益找来的胤禛,不可思议的望着雨幕中这一幕,弟弟胤祯只顾得给法海挡雨,却任凭大雨把自己淋湿,从小到大除了对自己,弟弟何时对旁人如此体贴过,这让胤禛不觉感到妒忌,弟弟出生到现在,胤禛还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妒忌的滋味。

第六十九章:展翅高飞

乾清宫西廊庑,小阿哥们读书处,法海亦步亦随跟在胤祯身旁,往乾清门方向走,自从法海开始为胤祥、胤祯两人授课,每日法海退出乾清宫时,胤祯总是坚持亲送他出乾清门,这叫法海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自己这学生这样做的原因何在,只能默默忍住内心的不安,领受学生的好意。那些亲贵大臣见到,法海竟能让阿哥对自己如此敬重,开始慢慢改变对法海的态度,对这个佟家弃子另眼相看。

这日午后,胤祥、胤祯两人下课,胤祯也不管书房里其他人,转身就往外跑,原本在外头伺候的李佳正要进来为他收拾课本文具,胤祯把李佳拦下说:“不必急着收拾,早上爷让你拿着的包袱呢,快去拿来给爷。”

李佳转身匆匆回一旁的茶房把个包袱拿来,胤祯一手接过包袱,起步就往外跑去,后面出来的胤祥对着胤祯的背影疑惑地问李佳:“你主子他急着去做什么?”

“回阿哥的话,奴才也不知道。”李佳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就不知道那包袱里到底包了些什么,自家主子拿起就往外走。

胤祯跑得是气喘吁吁,才在回廊追上正要退出去的法海,被叫停下的法海,一脸莫名的回头看着自己学生,胤祯看了看左右,匆匆把手中的包袱递出说:“师傅,过几日便到夏至,这些衣裳是学生命嬷嬷为师傅您做的,请师傅笑纳。”

法海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包袱,不觉抓了下自己那已是过厚的衣袍,从小到大他身边就没有人,对他如此关切备至过,不会有人管他冬天是否穿得暖,夏天是不是该添置些夏衣,唯一关怀他的生母,在府中仅仅是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因为主母的故意刁难,连她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更谈不上为他张罗这些。等他有了功名,生母却患上重病,佟府虽然也有延医请药,可也不过草草了事,他把所有的俸禄都花到了生母的病上,就不曾想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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