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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交汇之完全变态+番外篇——by猫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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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言笑语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的勾起嘴唇,鲜艳的红色薄唇镰刀一般,弯出刀锋样凛冽的弧度。

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戴着白色的手套,指尖的部分被血液染得斑驳,他笑的畅快,左边鬓角眼边的暗色花纹因此而微微扭曲。

“感想如何?”他开口,嗓音低沉,华丽如同大提琴震颤的低音,天鹅绒样的质地划过唇舌,慢慢散落在空气里。

然而被他问话的对象却无话回答,他的下颚被一柄银质的餐刀刺穿了,从下颚刺穿到舌头,鲜血肆无忌惮的顺着他的颈项划入胸口,那里同样插着一把叉子,插在胸骨的正中央——极为刁钻的角度,却不是致命伤。

那是个年轻人,年龄介于青年和少年过渡的阶段,如果不是那柄餐刀,他一定是个美少年——他有着白金色的大卷发和翠绿的眼睛,美丽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少年王子,虽然很容易看出他的俄罗斯血统。

言笑语蹲了下来,讽刺而冷淡的笑意从他狷丽眼睛深处弥漫开来,鸦羽似的黑发从肩头倾泻而下,发梢带着小小的弧度。造物主一定用尽了心思来塑造他的美丽,力求尽善尽美。然而这美丽不属于上帝——他是恶魔的杰作,无论内在外在。

他慢慢把玩手中的最后一把餐刀。半个小时前,他的手里有三套刀叉,但是现在,其余的已经作为凶器或者刑具被他充分利用。下颚,胸骨,手肘,腹股沟,膝盖。

白金发色的年轻人被刀叉活生生的钉在墙上,血液从各个不致命的创口奔涌,他迟早死于失血过多。这是一种极为残忍而磨人的酷刑。

他惊恐的瞪着眼,有些迷茫,绝望和极度的恐惧从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溢出,混合着朦胧的不真实感和认命。

“我是来自地狱的复仇者。”言笑语勾起唇角,一双线条细致流畅的眼睛惬意的眯起,手中的餐刀抵上年轻人的胸口,那里的皮肤白皙细腻,纹着一只精致的翘首昂尾的毒蝎,刀尖抵着蝎子,言笑语用力慢而均匀,刀锋很钝,因此穿透皮肉的声音似乎格外响亮。“招惹我,就必须有死的觉悟。”

刀锋缓慢向下,割破皮肉。柔软的肺泡直接接触空气,年轻人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呻吟,他大口喘息,却发现自己呼吸不到一口氧气。

被钉在破旧砖墙上的美少年,鲜血染红了他白金色的头发,而那双翡翠色的眸子里溢满恐惧与绝望,他大睁着眼,看着死亡步步逼近——如同献祭。

紫蝎子军团——这是我的战书。

雾都伦敦,大本钟发出沉闷的一响,这座古老而现代的都市正值午间,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泰晤士河右岸。

泰晤士河几乎是伦敦乃至英国的标志,在景色静谧的河边分布着许多小店铺。咖啡馆NO.11就是其中之一,供应各种品质优秀的咖啡以及一些简餐,和其他店铺一样,门前摆着几张铁艺的桌椅和太阳伞,相比之下顾客更愿意坐在室外,品尝美味的同时享受泰晤士河的微风——以及远处的伦敦桥和点点帆影。

很少人注意到,一个全身黑色的青年男子背着琴箱从咖啡店后面的窄巷里走出,他偶然露出的侧脸,弧度美好的令人窒息。

他背着琴箱,大小看上去像是大提琴,手指苍白而纤长,典型的艺术家的手。他惬意的沿着泰晤士河散步,风吹起他的衣角,他撩开额发,眯着眼睛,视线定在不知名处,像一幅风景。

停留片刻走向电话亭,有一个女孩子微笑着问他需不需要硬币,他微笑着拒绝了好意,后者红着脸离开,他才投下硬币,懒散的放下琴箱,拨通了一个号码。

陡变突生,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尖叫和烟雾升腾,河边广场上的鸽子腾空而起,所有的路人一致回头去看,唯独除了他——他背上琴箱,在哭叫和惊慌中,伴着咖啡馆冒出的浓烟,悠闲的步去。

苑锦抱着书上楼梯。自从那场他永远不愿回忆的劫难结束后,他就离开了香港。英国已经足够远。他如今一边打工一边读预科,准备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一片上了年纪的二层住宅。房东收拾的花园很漂亮,有一大片木棉花,粉红色的,开得暧昧而热闹。

楼梯采光不太好,他怀里的书摞的又高,看脚下非常费力。苑锦一步步走着,小心翼翼。只注视着自己的脚尖,却在视线尽头看到一双做工精良的男士皮鞋。

他慢慢抬头,只看到一个逆光的剪影,修长的手脚懒散的摊开,一个男子坐在楼梯上,身边放着一个琴箱,微微低头注视着他,黑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

狷丽的五官精致动人,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上弦月一般的弧度如同锋利的镰刀,剐下了苑锦心头的一块肉。

苑锦怀里的书散落一地,沉闷的响。他转身要逃,却被一把扣住了肩膀。

“苑锦……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那艳丽的异常妖冶的薄唇凑到苑锦耳边,他的拇指却按住了苑锦的颈动脉,苑锦不敢动,他不止一次见过他用这样的手法扭断敌人的颈椎。

“不……言先生……”苑锦吞下口水,感觉那带着薄茧的拇指在他的喉结上滑动,“我我……我只是太紧张……”

他似乎冷哼了一下,嗓音依旧的轻柔而动听,“那么,我正式通知你,我回来了。重新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要试着忤逆我。”

“不然……我就让历史重演。我不会介意的。”

噩梦归来。

言笑语无疑可以称为噩梦,而且是很多人的噩梦。苑锦也许不算受害最深的人,但是他受的伤害永远无法抹平。

他第一次见言笑语是在香港,苑锦还是个普通的酒吧侍者,而言笑语还是青门的言老大。他只是在酒吧里懒散的坐着,周身围绕着入骨的孤寂,而狷丽的眉眼却带着冰冷的邪气。

他俯下身,看着苑锦的眼神无聊的像是盯着一件物品,“被我上,还是轮奸,你自己选一个。”

苑锦在那天被轮奸,他不记得有几个大汉享用过自己,只记得疼痛,身下冰冷的地板,破碎的切入皮肤的玻璃碴,以及耳边众人的喧嚣。

而言笑语,依旧百无聊赖的坐着,狭长狷丽的眼睛偶尔扫一下,提不起兴致的看着少年白蛇般的躯体,以及嘶哑的喊叫呻吟。

这之后是囚禁,苑锦被豢养在言笑语身边,像只宠物。大约一个月后,他恢复自由,快的难以相信。

他以为自己回复了正常的生活。然而言笑语再次打破了他的人生。

言笑语在苑锦的客厅里转了一圈,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歪着头,“还不错。”

他的姿态很美,像一幅曼妙的人物剪影,他并不是很高,手脚修长,肩颈的弧度流畅优美,身材甚至比一般男性还要单薄,从侧面看过去荏苒的如同要折断。

“你好像高了一点。”言笑语微微眯了眯眼,眼里的狠戾邪意消散了不少,他的眉毛细长,显得五官越发精致,用手指比出大约二三厘米的距离。

“你看的很准。”苑锦小声的说。“你想要做什么?”

言笑语似乎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意态阑珊的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黑色,黑色的丝质衬衣和黑色的皮裤,这显得他更瘦,肤色也更白,然而却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我的行李一会儿就送到。现在,”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绢丝般的的黑发倾泻而下,“苑锦,给我放洗澡水。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他的嗓音柔软低沉,带着一点沙哑。然而和他的人一样,外表有多美,内心有多狠。

苑锦打了个寒战,飞快的走入浴室。

他深切的明白,自己也许再次坠入了深渊。

言笑语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半长的头发撩在脑后,露出洁白的额头,他皮肤近乎苍白,因此鬓角脸颊的紫色刺青格外显眼。

苑锦吓了一跳。飞快递上一杯鲜榨好的西瓜汁,过去的记忆在言笑语洗浴的半小时内飞快复苏,他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宠物,仆人,或者性伴侣。

言笑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上挑,如同有读心术一般回答了苑锦的疑问,“被某个疯子盖了个戳。”

那个刺青很漂亮,苑锦不敢说,但是非常适合言笑语,无限度的放大了他魔性的狷丽。线条华丽而流畅,蝶形的花纹中心,一个花体的英文字母L,仿佛一切线条的源头。

言笑语把杯子放在一边,裸着的腰部比一年前多了处弹孔。他的行李送到了,包括三台高性能的笔记本电脑和路由器。

苑锦绝对不敢问。

他只是个弱者,服从,才是唯一的出路。

言笑语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翘起的一条腿从浴衣中伸出,细腻的皮肤白的耀眼。

他舒服的伸长手脚,百无聊赖的换台,精致的眉眼间充满寂寥和无趣,微微勾起的嘴唇带着一点嘲弄的弧度。

频道定格在新闻播报上,棕色头发的女主持人用标准的伦敦音念着: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日下午一时五分,一家位于泰晤士河畔的咖啡馆发生爆炸事故,目前已经发现五位遇难者,另有数位伤者送往医院急救,其中包含重伤员三例。警察还没有对事故原因做出说明,但现场目击者疑为煤气爆炸,请看本台记者的采访……

苑锦也被这则新闻吸引,看着电视画面上不断被抬出的担架和纷乱的人群,记者在警戒线外拍到了一片焦黑的废墟,转世瓦砾下一角招牌还隐约看得出NO.11的字样。

苑锦心里有点酸,他好几次路过这家咖啡馆,隐约有些印象,只记得门前的阳伞和服务生深蓝色的制服,老板是个有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卷发的年轻人……

“真可怕……”他轻轻的说。

言笑语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转换到了电视剧频道,“灾难时刻都在发生,而我们的生活得继续。伤春悲秋不适合你,小锦。”

苑锦被他那一声“小锦”吓得打了个冷战,而言笑语漂亮的眼睛还看着电视屏幕,百无聊赖而兴趣寡然。

他微微勾着嘴角,兴趣不在电视上,但显然心情很不错。

煤气爆炸……当空气中的瓦斯浓度足够,一个火花都可以引发爆炸——例如电话接通的瞬间。

真是不错的结局,言笑语给自己打了及格分。杀手界不需要明星,而意外事故,是最完美的谋杀。

第二章

真是不错的结局,言笑语给自己打了及格分。杀手界不需要明星,而意外事故,是最完美的谋杀。

言笑语就这么任性的住下来,他霸道的征用了书房,而苑锦完全没有抗议的余地,只得乖乖的收拾了等候大驾。自己待在客厅做作业。

言笑语生活安静,生活规律深居简出,一般就是对着三台并排的电脑,工作的时候总会抿着嘴唇,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眉头皱着,寂寞入骨。

苑锦保持着静默,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无限趋近于零。快到午夜的时候,言笑语打开门。眼睛周围浮现一圈灰黑,看上去很疲惫。苑锦还在和作业奋斗,他语言不好,要付出是别人的好几倍。

似乎是略有眩晕,言笑语扶着门框靠了一下。他看上去心情愉悦,鲜艳的薄唇勾起一个惬意的弧度。半长的黑发胡乱的扎着,左边脸颊上的刺青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异常醒目。

苑锦抬头看着他,乖乖的问,“你饿了吗,要吃宵夜吗?还是要洗澡?热水器开着呢。”

做一个日本女人——是苑锦悄悄告诫自己的警言。

言笑语笑了一声,微微垂着眼皮,再抬头时眉眼光彩,“吃宵夜?你做的宵夜我能入口么?”

他向前走了两步,伸了个懒腰。低头看看苑锦扑在桌子上的作业,“嗯,这个时态不对。还有这里的说法错误了。这个单词少了个y。”

苑锦手忙脚乱的修改。

言笑语看着他,眉梢眼角带了点些许的暖意,他的指尖抚过苑锦的眼角,轻声,“苑锦,你知道吗?你的这里……长的有点像我爱的那个人。”

苑锦一愣,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被你爱,他一定很倒霉。”

这一句话说出,两个人都愣了。

苑锦背后出了一片冷汗——这次,一定死的很难看。

言笑语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就在苑锦快要被恐惧逼死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是,被我爱着,是很倒霉的一件事。”

言笑语在一周后离去。走的干干净净,一张纸都没有留下。

他就像一缕孤魂,在旧人身边盘桓一圈,便烟消云散。

那是苑锦最后一次见言笑语,也是第一次知道——言笑语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那是一双悲伤的眼,邪意流转,勾魂摄魄,然而脆弱到了骨子里,寂寞到了骨子里。

那个无人的凉台,无人擦去你眼角的一滴泪。

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懂

只是我选择不说

刻意的低调不代表

我允许谁来招惹我

冷漠我懂哦哦

虚伪我懂

了解游戏规则后

就努力别让自己犯错

——黄义达《我懂》

其实,我什么都懂——你早已离我远去。而我,不过抓着一个残像,寂寞的不肯放手。

第三章

言笑语在噩梦中惊醒。

他大张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单调的天花板,胸口痛的要炸开,漆黑一片的夜空怪兽一般,吞噬了一切。

多久没做这个梦了?

高大的热带乔木,如同伸展着四肢的鬼怪,潮热的空气,扭曲蠕动的爬虫。那个手脚细瘦的少年,捂着溃烂的伤口,抓着仅有的一把小刀,跑,跑,跑!

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踩入蛇窟,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变成碎肉。昨日在爬树时伸出手拉一把的搭档,今日就捅了你一刀,因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无尽的饥饿,无尽的杀戮。

言笑语扬起手,轻轻的盖在自己眼睛上。

如果大脑也有开关,“咔哒”一声停止工作,多好?

他努力的不去想,努力的忘却。

《简爱》里,罗切斯特说,记忆是污秽的,我已被污染,而你还纯洁着。

言笑语,你早已彻底堕落。

言笑语大口大口的喘息,胸部剧烈的起伏着,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他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冷汗湿透了后背。

“我这是怎么了……”他轻声低喃,揉着太阳穴,手指颤抖的打开床头灯,摸索着旁边的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才略微觉得好过一点。

十几年前的烙印,犹如烧红的烙铁,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尖上,如同无时不在的恶灵冤鬼,在暗中窥伺着,想要冲出来狠狠的咬上一口。

那个潮热粘腻的热带雨林,是他一生的梦魇。

清晨的时候,爱兹哈儿过来敲门。帝王诺森和君烨去非洲自然保护区度蜜月,而他则被送到LANKESTER公爵这里,美其名曰:排解言笑语的心结。其实不过是照顾言笑语的起居。

他青灰色的眼睛像是晨曦遮住朝阳的薄雾,明亮又朦胧。总是用一种柔顺而温婉的眼光看着四周,无害的如同初生的幼仔——无害,而具有玩赏价值。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自然开了,没锁。爱兹哈儿有点迟疑,但还是推开了门。

通过玄关就是卧室,柔软的大床上被褥凌乱,空无一人。

爱兹哈儿犹豫的向前探索,他微微皱着眉,黑玉一般的长发梳着发辫,披在一边的肩膀上。

他环顾四周,一股细微的冷风撩上面孔,露台的玻璃门咧开一道缝,凛冽的海风如同窄而薄的刀锋,穿透了室内温暖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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