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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欲孽下——by红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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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跟着也点头说:“是啊,我觉得八哥说得是,即便三哥府上那太监听来的不是谣言,十四弟在宫外养了个男宠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哥哥你们就没尝男宠的滋味,那些小孩儿细皮嫩肉,和姑娘家有什么区别,玩起来又不像姑娘们那般爱哭,我倒是觉得滋味不错。”这话到最后,在场脸皮最厚的胤禔也不免听得面红,当下咳了几声。

见胤禔矫情,胤禟还想开口再说,胤禩已经受不了,陪着胤禔发狠地狂咳,胤禟这才住了嘴,不过想了想又拉了下胤禩的衣袖说:“八哥你府上那位凶巴巴的,待哪日我找个由头出宫,下帖给那几个角儿,咱们兄弟……”

“好了!”胤禩再也受不了开口喝停胤禟。

与胤禔、明珠分开后,胤禩叫住胤禟说:“有机会就和十四弟多来往来往。”

胤禟不是不明白胤禩的心思,可又觉得犯得着这样吗,对着胤禩就不满道:“八哥……”

胤禩望着还带了分孩子气的胤禟摇头就说:“不许任性,我也会好好了解了解十四弟的。”

谣言爆发之初,胤禛就从苏培盛口里得知。只是这次胤禛与以往不同,既未雷厉风行去查谣言的散播者,也未气急败坏去质问胤祯。苏培盛觉得自家主子这几日有些怪,每日都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终于到了一日午后,胤禛难得早回府,可胤禛人才下轿,就有神情匆匆的侍卫上前,等胤禛听了侍卫附耳说了几句后,脸色一下变黑,全身散发出襂人的寒气命令道:“你带侍卫十人并二十家丁前后包抄,抓不到人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侍卫领命而出。胤禛捻紧胸前的朝珠,只觉得怒气当胸,直想把那敢于勾引自己弟弟的男宠碎尸万段。

胤祯近来过得很不如意,虽然母妃对四哥有所改观,可四哥心里对母妃的结却一直解不开,又因为他坚决拒绝接受指婚,这段日子胤禛对他极为冷落,以至于胤祯终日郁郁寡欢,无论做这什么都觉得有些厌厌,更没心思理会周遭发生的事情,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刘壬等人,几日前终于看不下去,由刘壬出了个主意,将胤祯诱出宫。

去到齐白置办的新宅,里面的戏班早已候着,胤祯一到,随即鸣锣开戏,胤祯愕然的望着院落里的戏台,愣了好一会才失笑指着身旁的刘壬说:“是你的鬼主意吧。”

“主子明察,奴才不过是想主子乐乐,主子再想先前那样闷下去,迟早可得闷出病来。”刘壬躬身认错道。

胤祯回头望着台上霸王的背影,想起把自己冷落多日的胤禛,不觉叹了口气,见不到正主,那看看看这个替身也不失是种安慰,便没再责怪刘壬,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到戏台前,唯一的一张桌旁,又指了指身旁的空地,对刘壬说:“命人摆上两桌,你和玉柱他们也入座。”

“谢主子。”刘壬当下谢过。

台上霸王英雄盖世,虞姬婀娜多姿,看得刘壬等人大声叫好,胤祯看到乌江自刎一节,不觉联想起自己前世,眼眶发热,就连戏完了,刘壬等人跪在台上也未察觉,还是刘壬在旁提了他,他才命人赏钱,又令齐白不必卸妆,直接入屋见他。

一身行头的齐白,入屋见到胤祯半身坐在阴影里,面上的神色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喜,只听到胤祯命他把屋门带上,然后背对着他站着,接着一个温热的怀抱把他搂住,齐白大吃一惊,就想转身,可搂着他的胤祯却把他抱紧说:“不要动,不要说话。”

明知道是替身,胤祯还是忍不住想搂住这道背影,也因为明知道是替身,所以他敢于这样抱紧齐白,合眼想到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冷落自己哥哥,胤祯难过得喃喃说:“怎么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坚持,我也会累会想退缩,会想让自己好过些,可我又放不下,怎么办,有时候我真想把心挖出来,把它给了你,那我是不是就会解脱了。”

齐白听了全身一震,因为胤祯不让他转身,他也不敢乱动,只好用手握紧胤祯的手说:“如果累了,来我这边,你受的委屈,可以和我说,你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再折磨你自己。”

胤祯听了不禁苦笑,自己深陷漩涡,不自觉地把其他人也拉下了这个漩涡。齐白还想说话安慰胤祯,可门外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过后,刘壬慌乱的声音响起道:“主子不好了,四爷府上的侍卫,把这里团团围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胤祯当下松开齐白,打开房门震惊地望着屋外的刘壬,玉柱这时也从外快步走到廊下跪在地上说:“奴才该死,竟没发现被人跟踪了。”

“你刚才说是四哥府上的侍卫?”胤祯不死心地问道。

“回主子是四爷府上的侍卫,他们把前后门都堵住了,我们被他们困在这里了。”跪在地上的玉柱回道。

胤祯脸上血色尽褪,先望了望玉柱,再看了看刘壬,蹬蹬的连退两步,要不是齐白从后把他扶稳,只怕他就这样软到在地,四哥知道他在这里,也就是说四哥也知道了齐白的事,四哥会如何想他?胤祯根本不敢去想!

第一百一十四章:道是无情

面对屋外的重重围困,刘壬等人是吓得哆嗦,如能硬闯出去,玉柱等侍卫却是不怕,可外头全是自家主子兄长的人,他们难道还能真的动刀动枪,因此对如何解围,玉柱也是束手无策。

屋里,胤祯坐在上首,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直到被打发去卸妆的齐白回来,胤祯突然站起就命齐白去把戏班的人叫到院中。

将院落前后包围的侍卫,听到庭院内丝竹声再起,还以为胤祯等人还未曾发现他们。庭院内玉柱按胤祯的吩咐将马牵来,刘壬在一旁愁眉苦脸,不死心的劝胤祯:“主子您这样做……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胤祯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吸了口气说:“的确有些冒险,玉柱一会要好生护着刘大夫。”

原本在为马匹上鞍的玉柱,即刻转头就应道:“是,主子。”

刘壬给胤祯这分明装傻的态度气个半死说:“我……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担心主子您,要一会有奴才不长眼伤了您,那四爷还不把我们通通扒皮!”

胤祯听了,只笑了笑没说话,刘壬知道自己这时劝了也白劝,也就住了嘴憋了一肚子气,让侍卫搀着骑上了马背后,他身前的玉柱回头,叮嘱他说:“刘大夫一会记得抱紧我别放手。”

另一边胤祯骑在马上,伸手把齐白也拉上马背,等齐白坐稳,胤祯亦侧头低声说:“搂紧我的腰。”

齐白忐忑地把手轻轻放到胤祯腰间,能与胤祯贴得如此近,他只觉得自己如在梦中,胤祯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腰前用力压紧说:“你要这样两只手牢牢的抱紧我,一会冲出去,我们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状况。”

齐白一下惊醒过来,当下点头说:“奴才晓得。”

胤祯拍马缓缓去到门边,问着即将要被打开门,胤祯突然问齐白:“你怕不怕。”

“有主子在,奴才不怕。”齐白理所当然道。

“你应该要害怕,外头的人是我四哥派来的,他们要抓的热是你,若你被带到我四哥跟前,我也未必能保你周全。”虽然看不到胤祯的表情,可胤祯语气中透出的冷意,叫齐白忍不住发抖。

“主子的四哥是个很可怕的人?”齐白忍不住问道。

胤祯想了想才说:“的确,很多人对我的四哥是又畏又惧。”

“那他对您也是?”齐白话到一半就醒悟过来,自己这样问是僭越了,所以并没有说下去。

胤祯小声笑了笑说:“不,四哥待我极好,只是对我期望太大,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主子何必妄自菲薄,奴才虽见识不广,可也知道主子您绝非池中物,若真的碌碌无为,怕是主子您自个不愿罢了。”齐白望着禁闭的大门默默道。今日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胤祯,也就大着胆,说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蛟便是蛟,任你再殚心竭虑,也永远成不了龙。”胤祯说完,拉起斗篷的兜帽,整张脸被掩在帽中。齐白在胤祯淡淡的语气中听出莫名的沧桑,而叫他更为惊心的是,胤祯竟自比作蛟,龙生九子,虽子子不同,可蛟终究还是龙子。自己这主子自比龙子,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其实当初胤祯插手科举弊案时,他就应该猜到,胤祯的身份绝不简单,而当时他说自己是为四贝勒办事。现在外头重重围困了这里的人是主子四哥派的。

四哥?四贝勒?没等齐白惊心完,胤祯微微点头,大门被家丁骤然拉开,胤祯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侍卫,根本没料到胤祯等人会突然冲出,而且是前后两门,同时有人骑马冲出,并且马上的人无一不是身着斗篷,仅凭外表他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好在这批侍卫跟随胤禛日久,之前就知胤祯没就范,来到就在巷道两侧设障,他们怕冲撞间伤到胤祯,便将佩刀换成了棍棒,见胤祯等人冲出,堵在巷口路障处的侍卫提起棍棒,想将胤祯等人拦下,齐白从胤祯身后探头,竟见胤祯打马朝那些侍卫径直冲去,那些侍卫眼看就要被马撞上,也不曾后退半步。

齐白吓得几乎失声叫出,眼看就要撞上那些侍卫,胤祯突然夹紧马腹,身下的黑马前蹄当下跃起,跃过侍卫头顶,手里提着棍棒的侍卫几乎全被吓个半傻,一旁指挥的侍卫首领见到大声就指挥道:“还不上马!通通上马给我追!”

虽然冲出了巷道重围,可骑马追上的侍卫,在后面紧紧咬住胤祯一行,任胤祯他们在外城中横冲直撞,左闪右躲,还是无法摆脱追兵,无奈之下,胤祯把心一横,下令道:“进内城。”

护在胤祯两侧的侍卫,当下调转马头,沿大街朝崇文门方向去,崇文门东西两旁门前,排满了准备入城的酒车与赶车的百姓,守城门的兵丁见到胤祯等人骑马已经快要来到城门前,也不下马只直朝城门冲来,见到不对兵丁连忙回到领班校卫处,这些守城门的校卫平日里是趾高气扬惯了的,如今见竟有人想硬闯城门,指着胤祯的方向就骂道:“哪来的大胆狂徒,还不给本军爷下马!”

骑在前面的两名侍卫,一人拿出令牌,一人举鞭就朝喝人的校卫抽去道:“放肆!”

被抽一鞭的校卫,并未看清令牌,平白被人给抽了一鞭还想拔刀,站他旁边的兵丁是看清楚令牌的,几人连忙上前把他按住。齐白见胤祯的侍卫,对守城门的兵丁是说抽就抽,心里越加惊骇,过了崇门门沿着大街不远,开路的两个侍卫朝西拐入台基厂二条。

后面的追兵知道若进了二条,他们这会是绝不可能再抓住齐白,所以打马发狠地追了上来,侍卫首领更是大声朝胤祯方向道:“求十四爷不要为难奴才。”

胤祯根本不理会,侍卫首领见了,惟有告过声罪,与手下围成半圈,这时他们人多,形成个半包围圈后,只要合拢胤祯他们便被困住,就在齐白以为必然会被拦下只时,一队护军由不远处的牌坊下冲出,在护军与追赶他们的追兵形成对峙的同时,胤祯骑马过了牌坊,越下马桩与行马,来到座面阔五间,单檐歇山顶,上覆绿色琉璃瓦的大门前,这时两扇镶有36枚大铜钉的正门,已经被人由内打开,门殿台阶下,两只大石狮内侧跪着守门护军,后面的追兵仍未死心,胤祯也顾不得更多,打马就从正门进入王府。

齐白坐在胤祯身后,抬头望到高悬于大门上方的牌匾,虽然一闪而过,不过他还是看清楚了裕亲王府几字,牌匾左侧还有用印,恐怕这牌匾还是皇帝御笔,裕亲王乃是当今天子亲兄,而胤祯小小年纪,便能裕亲王让大开中门相迎,胤祯到底是何身份。

银安殿前,王府内侍小心翼翼地伺候胤祯下马,从后头匆匆赶出来的裕亲王见了胤祯,也不问胤祯为何如此狼藉,只问他可有受伤,然后牵着胤祯就往里走,自始至终未朝齐白望过半眼,王府的内侍大都随主子离开,胤祯骑来的马也被侍从牵走,转眼间银安殿前,偌大的一个广场上就只剩下齐白一人。

王府的侍从既没问他是谁,也没告诉他该往去,所有人对他都是视而不见,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齐白到了这时,才明白胤祯为何说他应该害怕,他现在面对的人,已经远超他的想象。齐白觉得等候了漫长的时间,其实不过才是一会,换过身衣袍的胤祯重新从后面出了来。

胤祯原想走过齐白身边,告诉齐白不必担心,他已求得伯王帮忙,裕亲王答应不让贝勒府的侍卫把齐白带走,可才举步就被裕亲王拉住。

“四阿哥在府里怕也已经等急,十四阿哥若你真的不想叫四阿哥为你担心,你就应该赶紧让伯父送你到贝勒府,好让你向你四哥认错。”裕亲王轻轻一句就令胤祯自己停了步,只是站住后胤祯仍不放心地朝齐白的方向望了眼。

裕亲王见了不觉叹气说:“阿哥重情意不是不对,可身为皇子时时刻刻都有千百只眼盯着,我们警惕自己的身份,为身边众人做个表率。”说完,裕亲王知道胤祯不放心齐白,转头就命侍卫道:“传我的话,命人好好安置那位齐相公。”

有了裕亲王这话,胤祯也就放心下来,其实裕亲王刚才说的这番道理胤祯何尝不知,只是没想到这次出宫,会惹出这样番轩然大波,胤祯低头就惭愧道:“伯王教训得是。”

“阿哥记着就好,日后阿哥若再烦闷,大可来伯王府里走走,往后有什么喜欢的玩意,也尽可以告诉伯王,伯王给你备着。”裕亲王没有教训胤祯,反倒是用体贴令胤祯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在胤祯幼年时,裕亲王就曾想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抚养,这些年来裕亲王对胤祯是爱护有加,所以当胤祯听到裕亲王这番话后,更觉羞愧难当说:“侄子实在该死,让伯王担心。”

“你这话伯父不爱听,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你们这些孩子健康长寿,才是我们这些作长辈的福气。”裕亲王将胤祯扶上马道。

贝勒府中,胤禛听了侍卫的回禀,怒不可遏。等见到由裕亲王送回的胤祯,当着伯父裕亲王的面,还勉强忍耐着不发作,裕亲王以为以胤禛疼爱弟弟的性格,不会真的把胤祯怎么样,所以把胤祯送到以后,自己便回去了。

胤禛望着裕亲王的背影走远,阴下脸便命奴才们全都退出去,还命人把殿门关上,胤祯见到胤禛阴沉的脸色就知道,胤禛这会是气得不轻,本着先认错不用挨打的认知,想到没想就跪到胤禛跟前说:“四哥别生气,弟弟这会的确是错了!”

望着仰起头的胤祯,胤禛不自觉就注意到胤祯殷红的唇色,不禁就想这唇是不是被别人尝过,等胤禛意识过来时,他已经双手捧着胤祯的面,深深浅浅地吻上了。

胤祯被胤禛吻得发僵,他怎么也没想到,胤禛竟会吻上自己,而胤禛就把他的发僵理解成不能接受,只觉得这次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与弟弟如此亲密的接触,不觉吻得更深,更是悲哀地仅仅抱实胤祯,就怕弟弟由自己怀里争脱。

第一百一十五章:立下约誓

胤祯觉得自己被胤禛吻得几乎要窒息,原应充满甜蜜的深吻,为何哥哥要把它变得近乎酷刑?既然是两情相悦,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胤祯想个清楚,所以硬是用力把胤禛推了开去。

胤禛被推得连退两步才勉强停住,此时他心乱如麻,脑海里全是胤祯从小到大的片段,一想到刚才冲动的行为会失去这个弟弟,胤禛就恨不得把刚才那个自己给杀了,一直以来皇父说他浮躁,他从来不曾真正承认过,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有时的一时冲动会令你失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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