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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下——by小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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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道:“他以为仗着皇上宠幸本宫就奈何不了他?别忘了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就连皇上都得对她言听计从……”

“娘娘是说太后?”

“不错,她老人家可是最讨厌后宫圈养的那些男宠,倘若把方才的事告诉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说着直接让步辇调转方向,朝太后寝宫走去。

待这帮人走后,江怀柔表现便不再如先前平静,拿了枕头砸出去,气道:“什么东西,竟然来找我的麻烦?!”

纪宁道:“不如把这事告诉皇上,给他们些教训。”

“告诉他做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他惹来的!”江怀柔对门口内侍道:“以后这女人再来不必通报,直接撵走!”

束青知道这齐妃的手段,心有余悸道:“公子这般得罪她,以奴婢的猜测,她定然不肯就此罢休,万一此事惊动了太后……”

江怀柔道:“惊动了太后又怎样,她还杀了我不成?”

“公子有所不知,”束青担忧道:“太后曾有铁腕天女之称,助皇上坐稳帝位以后就潜心修佛,鲜少理会朝……但是她老人家对……龙阳之好甚是嫌恶,曾经仗毙过几位风头正盛的公子。”

看江怀柔脸色铁青,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江怀柔道:“南烛当时什么反应?”

“回公子,皇上虽然为人不拘小节,但是个极为孝道的人,出事后……他好像没任何反应,依旧每天准时去请安问候。”

江怀柔冷哼,“这一对母子真够极品的。”

“公子慎言……这话在人前千万千万不可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江怀柔道:“怕什么,就算是太后来,本公子也不惧他!”

约等到黄昏传膳时,束青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太后那边派人来请江怀柔,说是请他前去一同用膳。

一共来了四个人,一个太监三个侍卫,这架式摆明是非去不可了。

江怀柔淡淡道:“将我那件紫檀色衣服拿来。”

他不比南烛身材结实,却是腰细腿长,配上这凝重的紫檀色,缺少霸气却也凸现另一种华贵大气。

纪宁束青自请跟随,被来的太监劝退,“干什么哪,不过是太后请吃顿饭而已,多大的荣幸啊!怎么都苦丧着脸跟要去龙潭虎穴似的?”

要真去吃顿饭就好了,众人虽然焦虑却也无可奈何,待他们前面一出门,纪宁立马就溜去了南烛处求救。

江怀柔对这趟鸿门宴也很慎重,怀里甚至带齐了各种毒药。虽然现今只是个落魄无名的活死人,但他拒绝任何污辱看轻。心道如果到时情形不对,大家就索性来个同归于尽,但愿这个老女人不要逼他过甚。

因为从小在江碧瑶庇护下长成,他对女人总是格外敬重,当然前提是在对方不得罪他的情况下。

他耳光极灵,一入太后寝宫就听到梆梆的木鱼声响,这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有些感慨又有些难过。

内侍停住脚,对着珠帘深深一躬,“回太后,奴才把人请来了。”

一个和气的女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内侍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江怀柔一人,木鱼声继续,没有人主动招呼他。

江怀柔打量了下周,墙壁上发现几张有意思的画儿,《八仙祝寿》、《仙鹤望松》、《仙翁醉酒》……好像全都是出自南烛的手笔,比往常见过的画风更加细腻也更加独特,看得出是格外用心之作。

看来束青说的果然不错,南烛对这太后倒是真的孝顺。

他一幅挨一幅看的入神,全然不知木鱼声何时停止,更不知一个中年妇人已经在旁边打量他了许久。

江怀柔冷不丁听到有人出声道:“这些,都是皇儿在往年寿诞时献给哀家的。”

这太后好像有四十岁年纪,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眼白已经有些混浊,脸上却一条皱纹都没有,显然平时是个极严肃的人。虽算不上漂亮却另有一番威严气度,江怀柔在他脸上找不到半点南烛的影子。

依江怀柔路上的打算,本不想跟他行礼,想了想却退让了些,以晚辈子之礼躬身道:“景轩见过太后,太后好福气。”

太后抬了抬手,“坐吧。”

江怀柔依言落座,“不知太后找在下有何事?”

太后道:“没什么事,哀家曾经听说过你的事,再加上齐妃方才过来时说了些,故想见识一下江公子。”

“不敢,”虽未明说江怀柔地能想象得出,想必她所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江公子既然住在永乐宫,应该是皇上的朋友吧?”

谢天谢地她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江怀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不上,在下不是夜池人,他不过请我来做客而已。”

太后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不知江公子的真正身份是……”

江怀柔苦笑,“不瞒太后,如今在下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实在不便说出口。”

太后道:“皇上曾经对哀家提起过江公子。”

“他说我什么?”

“江公子聪慧过人,性格也颇与他合得来。”

江怀柔强笑,“太后过奖。”

太后打量了他一番,让人去传膳,竟然没有刻意刁难为难他。

吃饭时,江怀柔却有些食不下咽,这太后虽然未讲太多话,犀利眼神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两人都吃的不多,饭菜很快撤了去,太后道:“看来是哀家太过担心了,江公子仪表不凡,应该不会与西宫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同流合污。”

江怀柔皱眉,“自然,不过太后若是别有所指的话,恐怕还是要让您失望了。在下虽然与那些人身份不同,却亦有龙阳之好。”

太后目光微寒,“那皇上留宿永乐宫的事也不是传言了?”

“事实。”

“江公子既然出身富贵,何必要自甘堕落?”

“天性如此,跟身份无关,在下并不认为好男风便有辱斯文,不然太后要置当今圣上于何地?”

“牙尖嘴利!”太后怒而拍桌,一串佛珠竟被她击了个粉碎。

这还是个修佛的,先前更不知道凶悍成什么样子!

江怀柔吃惊之余恼道:“太后不能管教皇上何必迁怒于人,天下断袖之人何止千万,您还能将他们纠出来一一正法不成?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在下告辞!”

他将毒丸捏在手中,想就此溜之大吉,心想倘若有人敢来阻止他,就捏破毒丸谁都休想活命。

“站住!”太后果然厉声叫住他,“哀家准你走了么?没规矩!来人……”

江怀柔手中渗出细汗,千钧一发之际,太后却道:“把江公子送回去,哀家请来的人自然人自己送回去,以免有些人多心。”

凶险情势陡转,江怀柔时时担心那人会在途中对自己下手,一直平安回到永乐宫才脚软道:“好险好险,这太后怎么跟死南烛一个德性,做事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纪宁抱住他哭,“公子您终于好好的回来了,皇上当时跟我这么说,我还不信……”

“南烛?他说什么?”

“我见公子跟着太后的人走,就跑去找皇上,结果皇上说不必担心,太后不会把您怎么着的……”

江怀柔怒道:“他说的轻巧,那个老太婆曾经活生生打死过十几个人知不知道?万一她也抽风把我……这个混蛋!”

“……总是欲人守六根绝六尘,而六根六尘之不净者……”被骂为混蛋的人正在太后寝宫端坐着念诵佛经。

太后床榻之上闭着眼道:“中间漏了两句,从头开始……”

南烛面露菜色,“母后,这都已过亥时了……”

太后转着佛珠复道:“从头念。”

初到此间时,南烛被烦乱局势扰的寝食难安,暴躁易怒。太后说他杀戮心重,每天都监督着他念诵佛经,后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平稳心性,便不再强迫他了。

谁知今天又把他叫过来……念吧念吧,反正都已经闭着眼睛会背了,南烛放下书,平静心绪后开始背,“般若,智慧也。波罗蜜,到彼岸也……”

待他背完离开时已经快到子时了,一个人走在路上自语道:“怎么好好的又让念佛,难道她想让我出家不成?”

65.欲言又止

南烛进了永乐宫后,无比自然的掀开窗户翻了进去,谁料刚一落地,背上就重重挨了一棒。

黑暗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神注视着他道:“就知道你会从这里进来。”

南烛将他手里东西夺过来看,竟然是根洗衣服的粗棒槌,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道:“哪来的这种东西……三更半夜还不睡觉,难道就是为了打我?”

江怀柔理所当然道:“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危险,你母后她差点杀了我!”

南烛笑了笑,揽着他肩膀将人推进去,“有话床上说。”

江怀柔赤着脚回到床上,“你为什么跟纪宁说太后不会杀我?”

南烛道:“因为你老公省不得你死。”

江怀柔不屑道:“得了吧,她今天不杀我不代表就会放过我,还有明天、后天呢?”

南烛打着哈欠搂住他,在他额头吻了下,“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会动你的。”

虽然不算是承诺,却从他话语中听出种莫名的安定力,江怀柔渐渐放松,困意也席卷而来,头抵着他下巴安静睡去。

江怀柔在永乐宫静侯了两天,太后竟似当真就此作罢,再也没有了下文。

倒是符离留在宫中,隔三差五的便过来看他。

江怀柔近日夜里被南烛吃的死死的,体力透支严重,对符离也没有太过非份的想法,不过碍于两人之前的关系,亲亲抱抱倒是做的极其自然。

符离依旧不主动不反对,低垂着眼眸任他为所欲为,过后淡然一笑,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日束青新酿了石榴酒,江怀柔来了兴致,让人上几个小菜,欲跟符离对坐着慢慢喝。

符离一改温和个性,执意不肯碰酒,江怀柔给他斟上劝道:“喝一点没什么关系,万一醉了就留宿在这里,怕什么。”

符离只是对着他笑,却不说话。

江怀柔奇道:“你笑什么?”

符离道:“公子可还记得梅林那次?”

“记得,怎么……怎么了?”提到梅林难免想起那个香艳的荒唐梦,江怀柔还未尝酒便已两颊泛红。

符离好像能看到他的紧张一样,“公子想起了什么?”

江怀柔吱唔道:“没,没什么。这跟你今天喝酒又有什么关系……”

符离道:“只因那日公子被强行哺酒,符离才做下冒犯之事。”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那日梅林的事……不是在做梦?!江怀柔忽感晴天霹雳,怔怔然望着他,喃喃道:“阿离,你这不是在逗我玩吧?”

“符离不敢。”

江怀柔反复打量他神情,迟疑道:“这么说,那天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符离点头,“我本不擅饮酒,醉后会迷失本性,做出难以自控的事来,之前一直未敢实说,还请公子见谅。”

江怀柔憋了半天,才挥手尴尬道:“没,没什么关系。”内心却在不住哀号,原来一切都是阿离的无心之失,所以才让自己尝了其中滋味,从此被南烛压在身下,竟似再也没有了翻身之念。

符离手抚着酒杯,道:“不知道现在……这杯酒在下还能不能喝?”

江怀柔道阿离果真是含蓄的人,表面意思是问喝酒,其实蕴含的意思是我还能不能上你……这下倒真把自己给问住了。南烛床上手段的确厉害,也一直照顾他的感受想法,虽然自己身体经不起折腾,两人却总有方法都能玩到尽兴。

但是对符离,江怀柔一直有种特别的感情,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却又总念旧的矛盾生物,更何况曾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明知他目盲,江怀柔也敢轻易抬头,声音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这要看你喜不喜欢了,我不强迫你。”

符离含笑将杯中酒饮下,江怀柔掩饰自己慌张又倒了杯给他,两人不知不觉间都喝了许多。

符离越喝眼睛越亮,眉梢也似乎比往日飞扬上走,脸上温雅淡泊渐渐褪去,换上另一种猖狂不驯。

江怀柔趴在桌子上痴迷道:“阿离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感觉比平时还要好看……”

符离伸手摸他脸,问:“这样你喜不喜欢?”

江怀柔点头,符离便霸道的伏身过来,两人疯狂的吻到一起。

束青原先站在一旁,看这情形慌张白着脸退下去,想到屋中情形焦急如焚,想找个人商量却四处寻不着纪宁。

她自然找不到人,只因纪宁此刻本不在永乐宫。

纪宁原来也是站在一旁侍候的,听到两人对话后便道不妙,知道自家公子在情事上极度缺乏定力,那符离又生的气质卓然眉目如画,两人搞不好就要勾搭成奸。想到这里,便偷偷溜出去,找南烛报信去了。

南烛赶到永乐宫时,江怀柔衣衫已经褪了大半,眼神迷离的低声呻吟,见人有闯进来转过脸半天还对不上焦点。

南烛冷静的看着两人沉默,符离迟疑了下,最终把江怀柔衣衫拉了回去,“属下符离参见皇上。”

南烛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皇上。”

符离沉默着没有接话,脸上神情却没有丝毫后悔退让,南烛又道:“出来,朕有话跟你说。”

身后江怀柔不满的嘟囔道:“死疯子又坏我好事!”

南烛冷冷瞥他一眼,“好事?就你这身板,我一个都能玩死你,还敢胡乱勾搭别人?”

因为说的是事实,江怀柔立刻就噤声了。

南烛带符离来到园中凉亭下,皱眉道:“你不该喝酒的。”

符离道:“我现在觉得酒是好东西,它可以让我去做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南烛道:“是么,不过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不够清醒明智。我若是你,绝不会去碰江怀柔。”

“为什么?”

“第一因为这不值得你放弃一直来的坚持。第二你的对手是我,几乎没有胜的把握。第三江怀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他说白了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虽然表面亲热但是内心警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符离勉强笑了下,“这种事……值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皇上如果真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满腹怒气出现在这里。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就不怕被咬么?”

南烛道:“如人饮水……说的极是,不过第二第三你却是大大的错了,因为有些事我本不是很在乎,但你却未必会受得了。”

说罢笑笑朝房间走去,符离立在亭下身形未动,听他脚步声渐渐远去。

因为目盲,听力就格外敏锐,没过多久,房间就传出有意无意传出来的对话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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