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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番外篇——by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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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然。”他静静的看着弟弟,正色道:“去洗个澡,那只是梦。我接到邀请,秋冬季的时装展上哥哥带你去看那个模特走秀。”

李灼然摇着头,挥了挥手,似乎是极疲累的。开口说话却冷定镇静,“五哥,去睡吧。二少在等你。”

李傲然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却听灼然在身后道:“巴黎卢浮宫秀场的邀请函……”

他微微一笑,默许,缓步而出。此时已是万籁俱寂,本想去楼下把皓然也抱回房间睡觉,却见那小子早已无比上道的把张木樨抱进了怀里取暖,只是,怀中那人呢喃的名字却很陌生,葛非。

如果让小七知道他六哥把他的财务总监泡了……如果小六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美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果爷爷知道他们家的男丁都那么一致的走了禁断向……

“妈呀,简直像一本三流小说,还是抄袭的那种……”李傲然头皮发麻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苏星河在看一本盲书,单薄的影子映在灯下,有些伶仃。听到门声响动,他合上书抬头,微微一笑,道:“休息吧。”

李傲然不觉心里一痛,就像有一根针,先细细的扎了个眼,然后搅动,生发出了些酸意。他侧坐在床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摸着他如水如缎的栗色长发,柔声道:“星河……你幸福么?”

闻言,苏星河微微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抿唇一笑,淡淡道:“你曾经说过,会给我最好的幸福。怎么,怕了?”

“我只是在想。”他笑了一下,面上现出些痞意,一个用力将苏星河压在床上,道:“要不要再结一次婚。上次你穿的那种红色嫁衣太美,我没看够。”

闻言,苏星河微微挑眉,道:“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姑姑看,我会穿嫁衣?”

李傲然笑了,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袖里摩挲,吻着他的脖颈,低声道:“星河,我要你……”

他闭起眼,配合的解开和服衣带,轻声道:“阿傲,你已给了我最好的幸福。如果说还有遗憾,就是我看不见你的脸……”

李傲然微微一愣,叹出一口气,决定坦诚以对。于是他缓缓从他身上起来,半躺在床头搂着苏星河,抚摸他的长发,淡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不是在百盛加班,唐宁来找我,他说他后悔了。”

苏星河微微一笑,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微笑,温柔里却带了七分嘲讽阴冷,可惜,李傲然没有看见。

沉默半晌,李傲然不安的抱紧他,“你知道,我心里只有苏星河……”

一根修长细白的手指压住他的唇,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苏星河自己脱掉了里衣,露出白皙纤细的身体,向后一躺,回应他早已气息紊乱的亲吻。

间隙处,悠然道:“不管论什么,我都不会输给他,你说,我担心什么呢?”

李五爷大概是忘记了,苏望春曾经是一个黑道巨枭,他愿意为了他温柔贤惠,甘作人妻,但是,并不意味着会对别人放弃心计手段。

比如,在他去找唐宁的时候,曾经微笑着说了这样一段话:“唐先生,你知道,男人最无法忍受什么?是背叛。当年你对阿傲虚以委蛇,盗窃商业机密,亲手制造百盛欺诈罪的证据,又亲手把阿傲告到廉政公署那,就意味着,你可以陪你那个没担当的坠楼男友去死了。哦,不,别误会,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我怕脏。但是,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上中学的妹妹……前几天泰国一个黑手党还在跟我抱怨给他暖床的女人实在太禁不起折腾,一个个,死得太快了……”

唐宁早已脸色苍白。苏星河凉薄淡笑,戴上墨镜,起身离开。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过头,冷冷道:“我跟你说一句实话。就算不论长相,身材,头脑,性格,家世,只谈阿傲的爱情,你也早就一败涂地了。”

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么,只是不屑拿来做资本。唯独对面前这个男人,他失了大将风范,简直像个斤斤计较的恶毒正室。竟放下身段来对付那种水准的人了,若是唐显祖知道,身为他曾经的宿敌,自尊心作乱之下恐怕会一脑袋撞死。

察觉他的失神,李傲然不满的眯起眼,道:“星河,现在你不应该只注视着你的丈夫么?”

苏星河回神,笑笑,动了一下腰,“是,是,星河怠慢五爷了……”

在每一个夜晚,我们都歆享着难得的静谧。如果你正拥抱着你的爱人微笑,或者,正在拥抱着半开的书本哭泣,抑或是,寂寞的拥抱着玩偶默默思念,恩,都祝你们幸福。

第二十一章:K歌之王

这一天白狐起的格外早,其实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变态的生物钟,范其铮几乎想把他们的二十四个小时都占满,他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苍白的妖异,没错,是那种并不正常的妖异。

他揉揉眼睛,叹了口气,下床往浴室走去。这幢别墅很大,跌跌撞撞才找到一个浴室,却发现范其铮坐在浴缸上,手里拿着一份设计稿,反复的看,那双长眉就没有舒展过。

“师父,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连眼都不抬,淡淡道:“设计图纸。”

白狐又揉了揉眼睛,面着嗓子道:“师父,我要洗澡。”

闻言,他侧过头,面无表情,道:“去别处洗。这间浴室死过人。”

“啊?”白狐吓得退后了一步,却不是为了这句话,是因为此刻范其铮那苍白带冰的神情异常可怖,狭长的凤目黝黑沉寂,静得几乎成了死水。

白狐大着胆子走上前,双手握着他冰凉的手,道:“师父,你别吓我。来,跟我出来,咱们先把早点做出来好不好?”

范其铮蓦然笑了一下,勾起唇角,抬手抚摸男人的头发,柔声道:“我吓你什么了?去,把杨筝叫起来,收拾好了绕着山匀慢速跑八圈,回来我教你步法。”

白狐仍旧不放心,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没有两步又掉头回来,望着他认真道:“师父,弗之不是没良心的人。以后就算成了名我也还是会对你好的。师父,你要是从T台上掉下去了我就拽着你,你要是从模特界掉下去了我就帮你赢回来。”

闻言,范其铮像是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的看着他,沉默半晌,牵起他的手抬腿走出浴室,缓步游走在欧式风格的甬道里,他微笑道:“如果,是杨筝把我推了下去呢,你舍得动他?”

天没完全亮,别墅里仍是一片昏暗,他的声音和这条路一样寂寞而不可捉摸。

白狐微微一愣,想了想,旋即沈声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师父,我会结束我和他的所有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懂这个道理的人也不配我喜欢。”

范其铮只是轻轻的摇头,什么也没说。

八九圈的匀慢速跑已经逐渐适应了,一个月之后白狐和杨筝不再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会很优雅的走回来,洗澡,吃早餐,举手投足,有着贵族阶级该有的赏心悦目。

范其铮拿着那根伤痕累累的藤条走出来,那着量尺比对两人的身体,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狐是一米八八的身高,虽然是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但是已经可以看出那阳刚魅惑的身体,黄金比例分割,肌肉的分布,线条的流畅,衬着那张深轮廓的脸,初具顶级男模的影子。

杨筝有一米八五,标准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腿形腰线尤其漂亮,全身肌肉都不夸张,但整体来看就有了一种纤秣得当的美感。

范其铮没有为他们准备展台,甚至是让他们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走台步。

“白狐,演绎Hogo Boss。杨筝,演绎W&LT。”

闻言,白狐眉目一敛,微微抬起下颌,唇角轻挑,立刻从不羁的神色变为一种浑然天成的冷硬酷烈。随意摆了一个姿势,然后抬腿向前。神情不算专注,每一个眼神所到都与脚步相适应。

范其铮微微眯起眼睛,发现白狐的每一个停顿都是不重复的。动作竟然能连起来。明明只穿着白衬衣,但是拨动领口的时候就像在向观众展示Hogo Boss那阳刚味十足的大众化形象一样,立体剪裁,引领商务时尚。

“停!”范其铮一开口,白狐就以一个伸手摘墨镜的动作定格了,他背后有着ZR最精英的摄影师团队,即刻有两位摄影师闪身出来为白狐拍摄硬照,力求每一个角度都无死角。

这短短的一段路一结束白狐便松了一口气,半死不活的扶着桌子,道:“师父,我背后都是汗了。”

范其铮把藤条递给他,淡道:“我来走一遍,你看好,有什么不同。”

他脱了外套,轻轻挽起衬衣袖口,解开上面两个钮扣,随意的那么一站,眼睛一闭一睁,随即毫不迟疑的往前走,并不像他走环球赛时那样锋芒毕露,睥睨四方,而是眼神直视,腰背以一个挺拔漂亮的线条呈现,删除不必要装饰,强调舒适性和表现不繁复的优雅。却攫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那么自信,那么富有朝气,没有刻意强调Boss一贯设计风格的阳刚,而是,我在这,我就是Hogo Boss!

他和白狐的动作一模一样,最后停留在了摘墨镜上。然而,感觉却全然不同。如果说白狐是夏威夷海滩的阳光,范其铮就是遮蔽阳光的飓风,瞬间夺去了人们的呼吸。

白狐的眼神蓦然变暗,杨筝脸上也尽是不可置信。Kingson纵横T台十年,演绎品牌无数,这种早就融进骨头缝里的敏感和锐利在无形之间为他们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在那天之后,两人好像都在眨眼间寡言了许多,他们花了更多的时间去钻研舞台,反复看现场录相带,讨论设计师所表现的主题,像个求学好问的小学生。

半个月后,范其铮让两人重新演绎Hogo Boss和W&LT,而且是同台。

白狐和杨筝站在左右两侧,相对而立,眼神交汇,如同一日一月。默契的对视几秒,同时抬腿,从两边走出。

W&LT的特点是‘无性别主义’。杨筝一件束腰黑色阔腿裤,腰部垂下一截黑白方格的缎带,上身是同色骑马钉短袖衬衣。这套衣服对身材体重的要求很苛刻,强调线条美,换作白狐是万万穿不进去的。

杨筝戴了隐形眼镜,拨弄着那一头亚麻色的中长发,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掠过范其铮,摄影师,包括白狐,脚下轻巧而随意,有一种颓废的优雅。随着那一转身,一扶胯,隐隐然,颇有范其铮当年的风姿。

他并没有被身侧白狐那种凛然生威的霸气所遮掩,反而如同醇厚的拉斐红酒,夺目而不灼眼。

然而范其铮并没有很满意,拿着藤条从两人的肩膀一路抽到脚踝,走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烈日炎炎,此时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白狐和杨筝早已汗湿重衣,晒得几欲昏厥,但是没有一个人叫出声来,均是紧紧咬着牙反复的走,直到腿已经不太有知觉,而面部表情也有些麻木,方才停歇。

日头下沈,渐入暮色。

杨筝和白狐去浴室洗澡,范其铮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是李燃很喜欢那种,武当王。

他静静的坐在山崖上,淡淡的看着黄昏血色弥漫,时不时抿一口酒,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恍惚间,好像苍老了十岁。过去那些年的恨和挣扎,那些怨怼和坚持,都显得无比遥远。

他拿出手机,给李燃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忙音他才接起来的,应该是刚开完会,有些疲惫,“我是李灼然。”

范其铮微微眯起眼,抬手遮着阳光,道:“九月份,我在卢浮宫等你。”

李燃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好么?”

范其铮笑了一下,酒杯倾斜,紫红的液体缓缓流进泥土里,“我很好。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这是一种寂静的喧嚣。气氛太融洽,并不算对峙,但就是让人痛苦。

李燃道:“其铮,我有了爱人。”

手指一紧,高脚杯被他牢牢地攥在掌心里,然后骤然松动,‘啪’一声碎裂在了地上。

他沉默,微微喘息。这声音传进了李燃耳朵里,他放大了些声音问道:“怎么了?你弄碎了什么?”

“没有。”范其铮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闭着眼摇了摇头,道:“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微颤。李燃却再清楚不过,攥紧了手,狠下心淡道:“叫孙离。是个很简单的孩子。”

“是么?”范其铮觉得突然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晕眩,下腹隐隐作痛,手指微微一松,手机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倒,仰面摔在了地上。

天空很高,夕阳很美,世界突然安静了。

李灼然,你怎么能那么狠……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远远的,白狐看到那个纤细瘦弱的剪影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大惊失色,不顾自己还穿着裤衩背心,猛地就要往门外冲,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缓缓回头,就看到了杨筝冷静到了冷漠的神色,淡淡道:“打电话交给公司处理吧。”

就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样,白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前师父笑着说的那句话突然闯进脑子里。

如果,是杨筝把我推了下去呢,你舍得动他?

白狐身体一阵冰凉,摇了摇头,冷静道:“阿筝,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请你记住,其铮这辈子都是我孟弗之的师父。如果你敢动他,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个男人变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已不再是那个傻呼呼的小痞子。他从未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闻言,杨筝一时怔愣,松了手,白狐急速跑了出去。

他将范其铮扶到自己肩上,发现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青色的血管都出来了。身边有一个掉落的手机,还未切断通话。

甫一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有个好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厉声道:“其铮!其铮,你怎么了?”

“那个……我师父,就是范其铮,他晕倒了,现在在凤凰山……”

李灼然切断了电话,拿着外套起身便往外走,Jassic面不改色得跟在后面,道:“七爷,您暂时不能离开公司。晚上七点还有谈判……”

他神色不变,大步往外走,道:“打电话给张木樨,让他替我去。”

“七爷,财务总监和六爷出去吃饭了……”

“把老六拍晕!”

李灼然的脚步依旧很有规律,但是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却比往常都大,男人翻出车钥匙,道:“通知二爷,安排好最权威的外科医生,内科医生,神外科医生,尤其是治肾的,我半个小时之内到,快!”

他从来没有把车开得那么快的时候。但是自己全然没有感觉,只是踩上油门就没有松开。 手稳定的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但是,手上青筋都突了出来。

第一次那么恨自己的冷酷无情,第一次那么恨自己的虚伪淡漠,明知他早已身心俱疲,却像个遥远的救世主,悲悯的俯视着,从未伸出手来把他拽进自己的生命。

他总以为自己的不伤害就是对他最大的好,他竭尽全力的留给他余地。其实,只是伤上加伤。

白狐已经抱着范其铮下山去等李燃,一见到那辆黑色迈巴赫,立刻稳步向前,把人送进了后座上。但是自己却没有上车,沉默着摇了摇头,挥手道别。

李燃也不多言,旋即开车前往李氏综合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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