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夜雷下意识地问:「你为何七年来都不曾露面,更不曾来找过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避而不见?」
卓如初的眉心又紧了一分,过了一会儿,眉心平展,他淡漠地说:「你忘了,我又为何要来?忘掉的,是前世,我认识前世的你,不认识今生的你。你我是陌路人。」
「你说什么?!」邬夜雷扑过去把卓如初压在了身下,怒火冲天,「你再说一遍!」他的心窝好像被卓如初脖子上的那两枚狼牙给戳了,生疼。
「你我是……」那三个字被邬夜雷堵在了嘴里。
用力啃咬卓如初的唇,邬夜雷用吻来惩罚他的背叛。
对,背叛。
当他听到「陌路人」那三个字时,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卓如初背叛了。
嗜血的杀意涌上,邬夜雷撕开卓如初的衣裳,强行分开他的双腿,他要告诉卓如初,哪怕他忘记了,他卓如初也不可能与他是陌路人。不过邬夜雷忘记了,卓如初不愿意的事他根本无力强迫。
推开被他点了穴道的邬夜雷,卓如初拿过放在枕边的剑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身邬夜雷的衣裳换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床上,邬夜雷虎目圆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在心里大喊:卓如初!你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谁敢碰卓如初,就等着被他碎尸万段吧。
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行打开,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邬夜雷活动活动酸痛的四肢,沉着脸问:「他人呢?」
给他穿衣的小天机灵地回道:「卓少爷刚才去厨房吃了碗粥,现在剑轩里练功呢。王爷,您就放心吧,卓少爷不管去哪都不会离开王爷太远,卓少爷此次下山肯定是为了王爷而来。属下听说太后上个月去栖风门走了一趟,该是太后请了卓少爷来保护王爷。」
「本王何须他来保护。」
邬夜雷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卓如初功夫比他好的话。从昨天到现在,心头一直窜着火,邬夜雷深吸了几口气,这可是兵家大忌。不管他与卓如初之间有过什么,他都不能失了冷静。多少人等着要他的脑袋呢,如此易怒可不成。
在房里用了早膳,静下心来吐纳一番之后,邬夜雷去了剑轩。想到那人的身子今天根本不适宜练功,邬夜雷忍不住又拧了眉。
走到剑轩的门口,他下意识地放重了脚步,耳边突然响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不要轻易靠近练功时的人,若是不得已,就放重脚步,告诉对方是你来了。」
剑轩内,卓如初盘腿坐在软垫上,脸色依旧苍白。似乎是身体不适,他的眉心微微地蹙着。
邬夜雷在门口重重地踩了两脚,这才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卓如初听到他来了,不过他正在调息,没有理会。邬夜雷也不恼,安静地走到距离卓如初不远的地方与他面对而坐。
趁着这一机会,邬夜雷细细地观察起卓如初来。从眉到眼,从眼到鼻,从鼻到唇,一直到下巴、到脸型,邬夜雷都不住地在心里点头,更是万分的自得,这样的一位绝世美人是属于他邬夜雷的。每一点都是恰到好处,看得出是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些,唇色也淡了些,还有脸颊旁的那道淡淡的疤痕,看得邬夜雷的心窝是一阵阵无法克制的刺痛。
喘了几口粗气,邬夜雷又想到这人昨晚情动时粉红的颊、水润的唇,就觉得一股热气直奔他的下腹,他赶紧把心底的欲念压下。
邬夜雷不想承认自己是怕卓如初的,他只是体贴这人昨夜受了伤,需要休养个几天。等卓如初的伤好了,他可不会再委屈自己。
就在这时,卓如初睁开了眼睛,调息完毕。
邬夜雷见他有了动作,马上回神说:「我找了裁衣的师父,给你裁几件衣裳。」
卓如初没有响应,而是拿起放在身边的剑站了起来,接着抽出剑,指向邬夜雷:「去拿你的剑。」
邬夜雷愣了下,然后勾起唇角:「你要教我剑法吗?」
卓如初不客气地说:「我要看看你还剩下几成功力。」
这句话挑起了邬夜雷的兴趣,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与卓如初相比差了多少,他朝外喊:「拿本王的剑来!」
马上,小天捧着剑进来了。一看卓少爷的架势,小天送了剑后便立刻退了出去。
抽出自己的宝剑,把剑鞘丢到软垫上,邬夜雷扬起眉:「来吧。」他的剑法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
卓如初手里的剑毫不客气地刺向了他。
「砰!」剑光飞影。
小天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在门口守着,王爷练剑的时候不喜欢门外有人。
在卓少爷出来后,他就马上进去服侍王爷,却看到王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不停地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汗不说,王爷的手居然还在抖,脸色也很不好。
而王爷的剑远远地落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是被谁一脚踢飞了出去。
小天也不敢出声询问,只等着王爷下令。过了许久,王爷转过身,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是没有看到他,直接走了。
那一天的事邬夜雷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提起,每每想到此事,他一半是沮丧一半是很不要脸的自我安慰——卓如初的功夫那么高,他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刺客了?
至于自己的功夫跟卓如初相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件事,邬夜雷更是很不要脸地自我安慰道:想卓如初十三岁便出师了,天下怕难有谁抵得过他的武学天分,自己与他相差太远也是情有可原。
这种念头似乎由来已久,邬夜雷的沮丧只涌上了那么一滴滴,便消失殆尽了。
第五章
卓如初的到来勾走了邬夜雷所有的注意,连王爷府都不出了,整日在府里跟卓如初斗智斗勇,要不就是派人四处寻找卓如初的下落。
邬夜雷也很是恼怒,卓如初要来见他,那是异常容易,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可他若是想见卓如初,却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除非他下令要抓哪个人来虐待,卓如初才会出现。
唯一令他满意的是晚上卓如初会准时回来睡觉,当然,是在他的床上。不过卓如初的伤还没有好,他也只能抱着过过手瘾,这还得看卓如初的脸色。
邬夜雷好几次想对卓如初摆出自己以往霆王的威风,结果要不是被踹下床,要不就是被点了穴道睡一夜。来了那么几次后,邬夜雷就老实了。
对京城的百姓来说,霆王半个月都没有出来祸害人,真是太幸福了,不知是谁传出来消息,说霆王府来了个白神仙压住了霆王这个恶鬼,让他无法出来害人,京城百姓们奔走相告,就差把这位白神仙供起来了。
邬夜雷无心去管别人怎么说,现在的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卓如初。看到的时候,他总是被对方的冷漠气得咬牙切齿;可看不到的时候,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杀人。更多的时候,他是想把卓如初抱在怀里轻薄的,不过那也只能想想。
好比现在,卓如初在练剑,他只能窝在凉亭里远观,不敢上去跟对方过招。这周围都是自己的人,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的。
远远地瞧见王爷在凉亭里坐着,大天看一眼正专心于舞剑的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地吸引人,尤其是他手里的剑,好似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哪怕是不懂剑术的人也会看得痴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大天只敢瞟一眼,就低着头快步走到王爷身边,弯身说:「王爷,宫里来人,太后娘娘要您今日进宫。」
看卓如初正看得入迷的邬夜雷满脸被打扰的不悦,不耐烦地说:「不过是半个月没进宫,催什么催?」怕是又要教训他罢了。
大天小声提醒:「王爷半个月都没出府,也不见外人,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会着急了。」
邬夜雷的眼睛眯了眯,过了会儿他说:「本王明日上朝。」
「属下这就去传话。」
霆王上朝可是比皇上上朝还要重要的事,他每个月上朝的日子不固定。若碰上他心情好,那大家都好;若碰上他心情不好,就会有官员丢了乌纱帽甚至是脑袋。也因此,邬夜雷上朝的日子不管是霆王的亲信还是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大家都是战战兢兢。
所有围在邬夜雷身边的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他的属下,他给对方荣华富贵,对方为他办事卖命,也只有大天和小天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人了。
想到皇上和朝中的那些人,邬夜雷扯扯嘴角。拿过酒盏,他抿了一口,对小天说:「本王给左柏舟写封信,你亲自送过去,然后再把他的回信带回来。」
「是。」小天马上命人去取笔墨。
视线不离那抹白色的身影,邬夜雷随口问:「他以前也是这副性子?」
小天微微一笑,回道:「卓少爷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不过以前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稍有点人气。」
「怎么说?」邬夜雷扭头看去。
想起了什么,小天脸上的笑加深,带了几分怀念地说:「属下记起来跟着王爷刚到栖风门的时候了。」
「有什么吗?」邬夜雷来了兴致。
小天道:「刚去的那天,门主便让王爷跟着卓少爷一起住,到了晚上属下和大哥要服侍王爷更衣,结果被卓少爷给赶了出来。」
邬夜雷一愣,随后勾起唇角:「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小天接着说:「后来王爷开始学扎马步,卓少爷就跟着王爷一起。王爷累得起不来,卓少爷就把王爷背了回来,还亲自给王爷烫脚呢。」
「有这种事?」邬夜雷坐直了,很难想象这人会给他烫脚!心窝一阵酥麻,连带着腿间的二兄弟也不安生了。
小天抿嘴笑,可笑里却带了几分难过地说:「卓少爷是面冷心热,对王爷却很是细心照顾,只是……只是王爷您都忘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小天做好了被王爷教训的准备,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王爷的怒火,他悄悄抬眼,却见王爷紧拧着眉心看着前方。他顺着看过去,只见卓少爷的白发正随着他的动作飞扬。
「他的头发,以前是黑的吧。」不仅黑,而且很香。
小天垂眸:「是。」
邬夜雷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舔舔唇:「本王会弄清楚。」
小天在心里笑了,放松地笑了。王爷这几年好似是自暴自弃般,不仅不打算回想起那十年的记忆,甚至不许任何人在他跟前提。现在好了,王爷肯回想,慢慢的,王爷也会变成以前那样吧。
这时候,去拿笔墨纸砚的人回来了。邬夜雷未作考虑地直接提笔,信上只写了几句话,然后装进信封里,递给小天。
小天自是看到了王爷写的什么,马上离开了凉亭回去收拾行囊。
盯着那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似乎不知疲惫的人,邬夜雷站了起来,有奴才上前要伺候,他摆摆手,直接走出凉亭。
一个旋身,卓如初站定、收势,不怎么满意地看着走近的人。所以说他还是应该回山上,不会总有人打扰他练功。
「如初,练了这么久该歇歇了。」熟稔的好似已记起了两人间的一切,邬夜雷一手揽上卓如初的肩,不顾对方的不愿,扣紧,「天都暗了,回去歇歇也该用膳了。」
说着,邬夜雷凑近,深深闻着卓如初身上的香汗,哑声说:「你不是很喜欢我那个醉仙池吗?要不先去泡泡?」
卓如初有些动摇,七年未曾下过山,他都是自己打山水擦澡,那个池子泡起来确实很舒服。
见他犹豫了,邬夜雷继续诱哄:「我叫他们往水里加上有助于你练功的香料,又解了乏又练了功,一举两得。」
卓如初的眼里满是怀疑,虽说听着很心动,但是他不相信这人。
邬夜雷当即露出一副被误解的不悦样,说:「我打又打不过你,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想想也是,卓如初收了剑,没有看到邬夜雷眼里闪过的光芒。
宽大的浴池内,水雾朦胧中,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邬夜雷从后抱着卓如初,一手在他的粉嫩精致上套弄,而卓如初早已瘫软在邬夜雷的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低低呻吟。
若说邬夜雷有什么可以压制卓如初的,那便是情欲。动情的卓如初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抵抗力,只能任邬夜雷摆布,而他的身子又格外敏感,只要邬夜雷在他的腰上一摸,他就失了大半的力气。
啃咬卓如初白皙的脖颈和香肩,邬夜雷双臂有力地把卓如初转了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接着一手按住卓如初的后脑,吻上他的唇,不许他逃避,另一手则顺势来到卓如初股间被水润滑着的部位。
这个时候,邬夜雷的男性雄风可谓是大振。平时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卓如初此刻却乖乖地任他「蹂躏」,任他为所欲为,那种满足与自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把卓如初带入醉仙池时,他并未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而在他摸上卓如初的腰、吻上他后,卓如初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反抗,还真叫他大吃了一惊。
「好了吗?」舔着卓如初同样敏感的耳垂,邬夜雷在那处打圈的食指缓缓探了进去。
「唔……」卓如初没有回答,闭上眼睛,眉心微蹙。
不过邬夜雷已经得到了他要的回答,若这人还没有好的话,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手指娴熟地在卓如初的体内进出,下意识地就知道不能弄伤了这人,否则这人会十天半个月不理他,邬夜雷的动作异常缓慢轻柔。
池子里的水冲刷掉了沾在手指上的滑液,邬夜雷索性站了起来,直接把卓如初抱出了浴池,带到了软榻上。把卓如初放下的瞬间,邬夜雷就覆了上去,激情地啃咬
卓如初的唇,又直接分开他的双腿,继续之前的动作。
卓如初的呻吟一直是低低的、隐忍的,听在邬夜雷的耳朵里就如猫抓一般地令他欲罢不能。喘着粗气,扶着自己的昂扬慢慢挤入卓如初嫩如处子的后穴,邬夜雷情动异常地在卓如初的耳边一声声低喊:「如初……如初……」
好似回到了从前,卓如初情动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朦胧。
是在山上的木屋里?还是在山涧的溪水中?那人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一次次地把他带入欲望的狂潮中。
意识模糊,卓如初抬起双臂,第一次抱住了邬夜雷。
刚刚把自己完全埋入卓如初体内的邬夜雷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如初……」犹如从灵魂的深处喊出,下一刻,邬夜雷再也克制不住地抽动了起来。
软榻上,两人抵死缠绵着,卓如初的吟哦始终未停,邬夜雷的「如初」也始终未歇。
连邬夜雷自己都生出了几分混沌,眼前看到的不是有着一头白发的卓如初,而是在简陋的床上、在清凉的溪水中,他就像这样品尝卓如初的甜美,品尝卓如初只为他一人展露的风情。
「如初,我的胳膊动不了了。」
还不到十一岁的他双臂软软地垂在身侧,昨日帮着师父修葺屋舍,从未做过这种体力活的他浑身又酸又痛,尤其是两只胳膊。
已经穿好衣裳的卓如初回到床边,抓过他的左手,在他的上臂一捏,立刻听到了对方的痛呼。
「如初,好痛,今日不练剑了好不好?」其实他昨日可以不做的,可是他又不想如初动手,便做了许多,哪知隔日醒来自己会变成这样。
「我去拿药酒。」卓如初起身走了。
他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没有等太久,卓如初就回来了。扶起他,脱了他的衣裳让他靠在床头。
胳膊很痛,可是被如初的手这样仔仔细细地擦过,他就觉得没那么痛了。药擦好了,他忍不住抱住卓如初,贪婪地深闻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
「如初,你今日在屋里陪我好不好?」
「不好。」
「如初……」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功不可一日不练。你胳膊疼又不是病了。」
「如初……」这人一练武眼睛里就没了他,他想让这人陪他一天。
看了对方半晌,卓如初微微不悦地说:「只一上午。」
「好!」他就知道这人会妥协。
画面到此变得模糊了,当邬夜雷醒来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身下是自己熟悉的床,可怀里却没了那个熟悉的人。邬夜雷顿时清醒,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