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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by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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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惑这时再后悔却已是来不及,明知自己命定的劫数就在眼前,过了今夜,怕是灰飞湮灭也不过分,只苦了这个孩子,本就不该逆天将他生下的。

收敛了下情绪,直到天色渐渐沉重,云小惑才重新站起身,他转过头朝着玉隐山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慢慢瞌上了双眼。

只见嗖地一道红光直直穿入城墙内,笔直而空旷的城墙外道上,再没有人影。

第八回[下]

轩辕王朝历代的国师,都是由上一代国师亲自前往通天山挑选出的极有天赋的道童,一般都在十岁左右。被选中后先由通天山掌门亲自教导至二十岁,之后就由上一代国师带进宫中培养,直到上一代国师寿终正寝。

如今的国师道号天机,已近百岁,历经三代轩辕帝王,且与通天山掌门实为师兄弟,平日里除非祭祀大典,不然并不轻易露面。

因此这次天机和天悬联手,即使云小惑已有二千五百年道行,胜算却依旧不大。

像是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云小惑的心反倒沈淀下来,一身红衣紧贴着纤细却挺拔的身型,勾勒出一副妖娆的体态。

每走一步路,他就想一想这两千五百年来还留着的记忆,有的伤感如白素凌,有的不舍如云净,有的放不下如玉隐山,而有的只留下一片麻木、如轩辕靳。

他突得想起在西湖畔与轩辕靳的相识,那人一脸痞气地凑上前来,非要弄明白他在断桥上打伞的原由;他又想到第二次相遇,还是在断桥上,他硬是要挤进他的伞下,也不问他愿不愿意;再到第三次的时候,那人陪着他过七夕,喝着酒听他说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还一起看过烟火。

最后的一切被定格在了凤凰山脚下,一段平静如水的日子让他真真正正做了回人,也真真正正学起了人间的情爱。现在回想起来,云小惑仍旧忍不住上扬起嘴角,那个时候的轩辕靳,对他是那样得好,好到成了今时今日也无法甩掉的痛。

“白白,其实做人,真的不好。”云小惑停下脚步,他的周遭是一片黑暗,而在通道的尽头,一片冷青的月光正反射在地面上,他缓缓伸出手,将凌乱的长发扎起盘在脑后,这才吐出一口气,又独自道:“可是,我们应该都没有后悔过,不是吗?”

太和门上的黄色琉璃瓦在月光下显出一片阴冷的光亮,巨石铺成的中央御道笔直地通向前方的内金水河,河面上有五座精美的汉白玉桥,连接着对面的太和殿。

云小惑选了最中间的那座,踩着脚底的玉石板轻飘飘地过桥,而后停在了殿前空旷的广场上。

呜呜的风声如泣,在无遮无掩的广场上肆虐地东游西荡,只听哗啦啦几声响,原本停在檐梁上的乌鸦顺着风势、扑腾着翅膀而去,让这份寂静多了几丝苍凉的意味。

云小惑就这么昂首站在广场中央,脚底下是一条雕刻着龙型图腾的汉白玉御道,而御道的尽头,站着两个丝毫不动的人影,正是天机和天悬。

“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划破半空,虽看不清,但云小惑认得这是通天山掌门天悬老儿的声音。

“我来了。”

云小惑柔软的声音刚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广场周围四个角落各燃起一大束火光,将广场的一切照得通亮。

“本王想问问天悬掌门,可看到我家那不成气候的青蛇妖?若您看到,就请让他跟了我回去。”

“他已经在被送回通天山的路上。”天悬一挥手里的拂尘回答。

“呵。”云小惑无奈地苦笑,“他终究是输了。”

“现在轮到你了。”天机永远庄严地摆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吐出的话也跟他的人一样,冰冷而直接。

“我知道。”云小惑抬起头,顺着台阶朝上望去,果然看到殿门前那道伫立着的身影,他抿了下嘴,目光从他模糊的面容上淡淡划过,又再次看向天机道:“人妖相恋本就是件荒谬的事,是我太纵容小青,才会害了他。”

天机皱着眉,薄薄的嘴唇紧闭着。

“本王犯过天条、违过天命,就算今日会死在你们手里,我也不稀罕,这身狐狸皮你们要了就拿去,反正我做妖已经做腻了。只是小青,希望你们念在他痴心一片的份上,饶他一命,毕竟他没有伤过人害过命。”

“你应该求的人是朕!”殿门前那个抱着孩子的人突然朗声喝道。

云小惑将视线落回轩辕靳的身上,淡然道:“希望皇上能宽宏大量饶小青一命。”

“凭什么?”轩辕靳一脸阴戾。

“凭我和你拜过天地,几百日同榻而眠。”

“噢?原来你还记得?朕差点以为你已经忘了!云小惑!”轩辕靳几乎是咬着牙憋出一句话,“那你怎么不求朕饶了你?”

“不需要。”云小惑轻描淡写着,毫无波澜的眼如一潭深沉的死水,“生既无恋,死又何妨?”

“你!”轩辕靳一口气梗在心中,刹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轩辕靳,云小惑是妖,当不起你的皇后,过去的事,你就忘了吧。”

云小惑轻轻一叹,悠长的声音一丝丝钻进轩辕靳的耳朵里,他早已冷却下的心忽地燃起一阵炙热的愤怒。

“你不过一个妖孽畜生,自然当不起轩辕朝的皇后。”轩辕靳冷洌的声音从上方压下,一字一句仿佛是刻入血骨的利刃,扎地人生疼,“朕已决定封淑妃为皇后,而你那身火红的狐狸皮毛,到正好可以配得上皇后的喜服。”

“你要剥我的皮毛给你的女人做嫁衣?”云小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弯起嘴角露出两个酒窝,眼里也莫明转起流光,温柔如水中却带着一丝嘲弄,“轩辕靳,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

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云小惑摇着头嗤笑自己的愚蠢,再抬头,又是一片清明在眼底平静得铺展开,“我竟比白白还要蠢了千百倍。”

“你在说什么?”轩辕靳见到云小惑如此怪异,一股不安在心底悄然而起。

“没什么,与你无关。”云小惑骄傲地抬起下颚,褪去妖娆的一张脸上,再不见平日里的那份庸懒媚惑,只剩下一片肃静。

而后,啪地一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右手上的红鞭急速地掠过地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轩辕靳,你要得起就来拿,只要你不后悔。”

“朕除妖,是天经地义之事!”

“哦?是吗?”

“朕最后悔的就是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想要立你一个妖孽为男后!”

“那时你不知道我是妖,不是你的错。”

“人妖不辨,即是朕的错!为骗了朕的妖久不立后,更是大错特错!”

“就算我是妖,我们也拜过天地,我是你的妻,这是你说的。”

“妻?”轩辕靳沙哑着声音大笑,“朕尚未立后,就没有妻!”

云小惑直直看着轩辕靳,就算离得是那么远,他也像是能一眼看穿那人眼底,将他所有的残忍和决断都给挖出来,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

“所以,就算我们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我云小惑在你心里也不过是个妖,是不是?”

“是!”

轩辕靳回答的干脆果断,云小惑抿嘴含笑,最后才点点头说,“真真是人妖不两立,我认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起多年前,轩辕靳抱着他死不松手,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叨着[小惑小惑,我怎么能负你!我断不会负你!你是我的妻啊!]。

这人,果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云小惑只觉得眼前的轩辕靳有了叠影,一重两重,在血红色的帘幕下分成了好几个。

直到喉咙里的干涩逐渐消失,他才清了清嗓子,重新闭上眼。

那滴未来地及留下的血泪,终还是咽回肚子里。

第九回[上]

幽窗冷雨一灯孤。

料应情尽,

还道有情无?

夜黑得发沈,一层薄薄的乌云遮住皎月,太和殿前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四周,顺道儿带起阵阵热浪。

劈啪的薪火之声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时不时冒出,又听“喀”地一声,竟连篝火也灭了。

嫋嫋青烟盘旋而上,只听轰隆隆雷响,顺着烟迹竟活活撕裂上空的乌云,一道白炙的光芒刺眼掠过,而后又是一道天雷滚滚由远方逼近。

“轰~~”待到雷电行过,暴雨也跟着降至,哗啦啦浇地人睁不开双眼。

云小惑就这么挺直着脊梁站在雨幕中,任由头顶上方的雷电鸣闪不停,垂散在两侧的红色发丝粘在脸颊上,却不显得狼狈,反倒有种孤傲的美。

“云小惑,你逆天而行,可知罪?”天悬的声音是慈祥而平和的,一如他的五官,在白色的须发中总端着一丝笑意,就连语气也带着唏嘘怜悯的意思。

“我知。”云小惑手里的长鞭如群蛇狂舞,绕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红色的帘幕,为他击退一道道劈落的雷光,可他却如浑然不觉般,只是笑着看向远处殿前的明皇色身影,“为妖,却以男子之身诞下凡胎,我早就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并不轻,可狂怒的雷电遮去了他的后半句话,轩辕靳听不到、更不会明白他为爱他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贫道无意收你,只是……”

“君令不可违,他要我的命,我给他便是。”云小惑收回看向轩辕靳的目光,“天悬,你们要收我,可以!但我希望你能给小青一个机会,他错在太过痴情罢了。”

“贫道可以留他原形。”

“也罢,就做条什么都不懂的青蛇,予他或许是件好事。”云小惑想起小青当日流下的那滴血泪,心也跟着苦涩起来。

“你可还有话想说?”天悬问他。

云小惑垂下双眼,淡淡化开一抹微笑,说:“我想喝果子酒”。

说罢,他竟不等天悬回答,径自一伸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陶瓷酒壶,揭开盖,清甜的酒香顿时四溢,他凑上前闻了闻,而后仰起头灌下一口。

果子酒甜中带酸,酸中又有回甘,直到一口酒入喉落肚,又会腾升起微微的热辣感,烧得人脸上泛起红晕。云小惑就着衣袖擦过嘴角边的酒泽,而后“!裆”一声,随手便把装着大半壶酒的酒壶扔在地上,碎成一地瓷沫碎渣。

轩辕靳在闻到那股熟悉的酒香后,整个人一震,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到是他怀里的孩子抓着他肩头,用稚气未脱的声音问道:“父皇,他喝的是什么酒?”

“果子酒。”不知不觉他就回答了。

“妖也喝酒吗?”

“那是他最爱喝的。”轩辕靳说这话时,声音竟在颤抖。

“好喝吗?”

“好喝。”

“噢,难怪他要现在喝酒。”孩子说的话,无心却最直接,“死了后就喝不着了。”

轩辕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酒壶被砸落地面的声音,随着这一声碎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摔成了粉沫,再是拼不完全。

云小惑啊云小惑,你这个妖孽竟能让朕如此心如刀绞,真真该去死!

谁让你骗我在先,耍我在后!妄我一片真心,你却是说走就走,任我跟个傻子一样在这红墙内等着一年又一年,急地天天心焦如焚,只怕你有个万一、而我却没能为你挡风遮雨护你周全!

到头来,你却是妖王!

若你真是心里有我,岂能整整六年不来见我一面?

轩辕靳每多想一分,心里的伤就更重一层,恨意蒙上双眼,竟带着嗜血的狠戾,他想他死,只有他死,他的心或许才能减少一分疼痛!

“杀!”他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在滚滚雷声中响彻在殿前,简单的一个字里头是滔天的恨。

而云小惑呢?他仿佛并没听到这个字,他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带着轻蔑的神色,似乎是生是死都扰不起他心里的一丝波澜。

“朕要用他的皮毛为朕的皇后做最美的冠服!”

轩辕靳紧盯着云小惑的脸,像是要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可是,那张脸上还是平静如初,没有伤心没有绝望甚至没有害怕。

他果然对他无情,才会这般坦然吗?

轩辕靳的心脏猛得收缩,痛得他扭曲着五官,他不得不放心怀里的皇儿,而后缓缓背过身。

“轩辕靳!”

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才一回头,入眼的是在那电闪雷鸣中燃烧着身体的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

“这身皮毛你可满意?”

明明是狐狸的身,可张着的嘴里吐出的却是人话,一字一句四平八稳,像是在跟他唠着家常。

轰隆又一声雷响,小狐狸全身的毛突然炸起,竟是在隐隐发抖。

这明明是一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赤狐,怎么会是个九尾狐妖?

轩辕靳才一纳闷,却听身边为他护法的天隐说:“狐狸只有一尾,成妖后每修炼三百年长一条尾巴,这一只早在百年前就成为九尾狐妖,只不过现下掌门和国师用锁妖阵封住了他的妖力,所以他只能现出最初的原形,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赤狐。不过还是不能小看他,毕竟九尾狐妖已近入魔,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逃脱。”

正如天隐所说,就算身处锁妖阵中,云小惑也不会任人宰割。

红色的长鞭化成一把火剑,噗地一声扎进他的胸口,从心口处引出一道金红色的妖血。妖血如蛇,自动蜿蜒涌上,漫过皮毛染红了一身,金光处灼热的气息飘然而上,竟与阵法里的符咒对抗,在半空中一次次燃烧成火星。

“他竟然用心血为自己护法。”愣是天隐也吓了一跳,看着云小惑这等狠烈的手段,他倒抽了口冷气,喃喃道:“不愧是妖王!”

天机正在施法,见他如此,皱紧眉头看向一边的天悬,两人对视一眼,再一点头,就见天机扬起手里的拂尘,而另一只将么指与中指对捏,竖在心前。

天悬随之扔出手里的流金火铃印,就见那不大的印章突地发出金灿的光芒,在半空中旋转着一点点变大,足足遮敝一方夜空。

所谓流金火铃印,乃道家圣物,传至今日已是好几千年,据说此印可“檄龙召雷,炼魂登真,剪伐水怪,驱荡阴爽,愈灾却疠,度厄辟病,焚烧六丑、降伏五魔”,平日供奉在通天山的灵地里并不轻易示人,由历任掌门保管,也是通天山掌门人的象征。

一见到流金火铃印,云小惑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赤红的双眼带着畏惧看着从上压下的金印之光,自知已无力抵抗。

一层金印之光从头顶盖下,带着上古图腾所遗留下的神力,如蜘蛛结的网,从四面八方捕住猎物,让其无所遁匿。鲜血从肌肤下渗出,沾在皮毛上,让原本还灵气一身的云小惑顿时狼狈不堪,而由着骨髓深处扩散开的痛楚密密麻麻流向四肢,顺着筋脉传递到周身,一阵一阵刺得他几乎发狂。

“咯咯咯”的诡异声在空旷的殿前响起,竟是云小惑因忍不住痛意而不断打颤着牙齿所发出来的。天悬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闭上眼,天机暗沈的眼里也是一顿,随即扭头看向站在阶梯尽头的轩辕靳。

第九回[中]

轩辕靳的眼里反射着一簇簇金芒,而金芒深处映着一只浑身浴血的赤狐。

他看着他将红鞭扎进自己心口、他看着他一珠珠的血沾满火红的皮毛、他看着他从双眼鼻孔嘴巴里流出血痕,他都看着……而后握紧双拳,悄悄背到了身后。

是他要他死的,君无戏言,所以,他只是冷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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