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斯捏了捏上官浩然的手心，自己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浩然还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杰隆看了看路易维斯，见他没有开口，便道：“路易家族，紫眸的直系血脉，拥有优先继承权，因为家族没有紫眸，但是……”杰隆停住了，目光顿在路易维斯身上。
路易维斯眯着眼睛，看菲尔斯，上官浩然抱着双臂，若是这人还有人性，他是可以改变菲尔斯的命运的……
路易维斯闭上眼。
上官浩然勾起微笑，他早就不该心存奢望，家族利益，在这人心中比什么都重要，“等一等，你说紫眸的优先继承权在任何情况下都有效，是不是？”上官浩然皱了皱眉头问道。
杰隆点点头，随即又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小朋友，很抱歉，菲尔斯他不是紫眸，他救不了你。”
“这位小朋友，路易家的紫眸血脉不是生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躲在哪里不敢见人，所以你也不要希望有奇迹了。”艾妮卡有些不怀好意地道。
上官浩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艾妮卡，脸上的表情，平淡的让人有点不爽。
路易维斯拧了拧眉，有此迷惑地看着上官浩然，这个孩子，他总是看不透似的，家族规矩是在那里，但并不是没有转圜余地，只是这回的惩罚不能轻了，否则……
“我只是问，是不是而已？”上官浩然淡笑道。
“紫眸有优先权，任何情况下都无法改变，即使家主也不可以。”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但是杰隆还是回答了。
“是这样吗？路易先生。”上官轻松地把目光转身路易维斯。
路易维斯点点头。紫眸的血统尊贵，所以路易家的第一个孩子，经常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也因为如此，艾妮卡，才会一直纠结维吉不是紫眸的问题。
“真是个不错的规矩。”上官浩然笑了起来，眼神变和税利起来，“他是不能救我，不过我未必不能救我自己啊！”
菲尔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上官浩然，路易维斯眼光税利地盯着上官浩然。
上官浩然揭下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假瞳也被取了下来，一双紫眸，妖艳慑人，竟是带着与路易维斯相同的气势，帕奇傻乎乎的眨着眼睛，求助似的看着路易维斯。
路易维斯抿着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孩子，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艾妮卡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浩然。
上官浩然的目光从一张张略带惊讶的脸上掠过，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态度良好地开口：“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菲尔斯已经呆住了，他不明白自己熟悉的同学，怎么会变成了自己的哥哥。
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那一张脸，和路易维斯一般尊贵绝美，只一个微笑，便倾心江月风华，正在的威压不是在愤怒发狂中体现，而是在眉毛扬起的瞬间，疑惑一个轻巧的动作，一个微不足道的手势。
路易维斯做的很好，这个小少爷，却俨然有超越的架势，这个小少爷，用笑容表示愤怒，笑的人心底生寒。
艾妮卡挡在上官浩然身前，一张艳丽的脸涨的通红，“谁知道，你这双眼，是不是真的。”这一怀疑，恐怕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所想。
上官浩然摇了摇头，着实对这些胡搅蛮缠的女人感到有些头疼，“那你怎样？”
艾妮卡有些愤恨地看了看路易维斯，咬着牙道，好好的一局棋，硬生生地被这一招奇兵弄得满盘皆输，她怎么能甘心，“除非，你能证明，你是路易家的血脉。”
上官浩然，翻了翻白眼，“认个亲，至于这么麻烦吗？”以为他很稀罕做路易家的人吗？薄薄的纸片划过手心，细小的血流流进一个小瓶子里，上官浩然把瓷瓶往路易维斯手里一扔，拿去做鉴定吧。
路易维斯收起手上的瓶子，“不用了，他的确是我的儿子。”
上官浩然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路易维斯，耸了耸肩，他就不信这个路易维斯当真没有一点疑虑。
并未打开全部灯光，房间里的灯光有些幽暗。上官浩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仰望着广阔的星空。宽敞的大厅里寂静的甚至都有些压抑。
路易维斯坐在造型华丽的高脚椅上，看着面前的酒杯，当那张面皮被撕开的时候，路易维斯并没有因为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而激动，也没有因为路易家庭紫眸血统的延续而动容，他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就好像希冀的东西被打破了一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中国人，我一直以为，你和他有些关系，我果然是痴心妄想了。”路易维斯冰冷的声线中似乎带着星星点点的愤恨。
上官浩然回转过身，一双慑人魂魄的紫眸勾起讽刺的弧度，“路易维斯，我不会因为你是法国人，就是法国人的。”言下之意，他是跟随母亲的国籍，而且他的母亲还不是法国人。
“你的母亲是谁？”路易维斯有些意外抬起眼眸问道。
上官浩然笑了，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和路易维斯十分的神似，“路易先生，你睡过多少人都睡忘了，也别来向我请教啊！我还小，没必要为你的情史买单。”
“你很讨厌我？”路易维斯靠着椅子问道。他记起来了，他曾当着他的面，说过你怎知没有爹地，对我而言，是不是一种幸运。
上官浩然耸了耸肩，凑到路易维斯跟前，扬起下颌，“我亲爱的爹地大人，你错了，讨厌这个词不足以形容我对你的感觉，准确的来说，是厌恶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痛恨，我们对彼此的感觉，也许是一样的，难道你不讨厌我吗？”上官浩然笑了起来，好像心情十分愉快，转身走出了门去。
路易维斯微笑，高傲地翘着脚“你不觉得，如果你想要我的位子，暂时还是把脾气收起来比较好吗？”
上官浩然站直身体，紫眸勾起讥讽的弧度“路易维斯，别以为你那个位子有多金贵，我还看不上眼。”
路易维斯眯起眼，神情带着点上位者的高傲与悠然，“以退为进的人我见的多了，别过火了。”
上官浩然插着腰，紫眸眯起，他想起了父亲苍白憔悴的面颊，从手腕脚踝处流出的血，“路易维斯，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这个位置了，踩着情人的肩膀上，数着手里的金山银海，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路易维斯一怔，看着上官浩然的表情，带着点伤痛，“那与你无关。”路易维斯咬牙道。
上官浩然耸了耸肩，“是与我无关，反正死的那个又不是我。”
路易维斯扬手朝门口一指：“滚。”
上官浩然微笑，语气有些讽刺“父亲大人，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否则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路易维斯看着上官浩然刺眼的微笑，心头一阵烦闷。“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自己儿子的挑衅，就气坏了身子。”
“这样我就放心了。”上官浩然双臂抱在胸前，脸色阴暗地道。
“我真想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教育你，才会有你这种不懂得尊重长辈的儿子。”上官浩然本要出门的脚步顿住了。
上官浩然转身，目光在路易维斯身上转动，“路易维斯，你不觉得，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十分可笑，你明明知道，有人要菲尔斯的命，但是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你疼墨思语，你那是疼吗？上面还有一个维吉，如果维吉接手你的位置，可以容忍墨思语的存在？”上官浩然冷冷地看着路易维斯，嘴角挂上讥讽的微笑。
“这些事，我自有主张！”路易维斯不满地道，这个孩子看的太透，路易维斯有种自己的弱点，被晒在阳光下的感觉。
“你有主张，你当然有主张，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吗？六亲不认都做的出来，路易维斯，你也真是够伟大的了。”上官浩然阴阳怪气地道。
“闭嘴！”路易维斯有些头疼地道。
上官浩然嬉笑，“为什么要我闭嘴，你听不下去了，路易维斯，别在我面前摆父亲的架子，你还不配。”
路易维斯抬起头，眼眸中透出几分危险，着实是有些怒了，“我不配，你还是我儿子。”
“对，那是我运气不好，别在我面前，诋毁我的母亲，你没资格。”上官浩然冷冽地道。
“偷了我的精子，还不让我说了，亏得你还把你的母亲当女神一样崇拜，我看也就是下贱无耻的货色罢了。”路易维斯满不在乎地道。
上官浩然的脸色变了，龙有逆鳞，忤其必死，满天的帝王K，径直向路易维斯扑过去，每一张都像是夺命的使者。
路易维斯身手矫健地躲了过去，还是有一张没躲过，薄薄的纸牌，割破衣服，嵌进肉里，殷红色的溅到了地板上，“路易维斯，我再说一遍，你没资格提我的母亲。”
第十九章：父子争斗
帕奇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然后他看到缩小版的路易维斯笑着仰起头，对着他道：“帕奇叔叔，我爹地，他正在欲求不满，我看你还是替他找几个美女吧，这样，他也比较容易想起来我母亲是谁。”上官浩然冷笑着看了帕奇一眼，走了出去。帕奇被那笑意中带着点嘲讽的笑容看的发毛。
然后他就听到上官浩然嚣张的狂笑，帕奇有些纠结地看了看上官浩然的背影，家主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家门不幸啊！
路易维斯抬起头，有些烦躁地看了帕奇一眼：“有眉目了吗？”
帕奇摇了摇头，八年前就彻查过，当时还有莫西里斯家族的帮忙，这次时间隔得更久，不想也知道更加困难。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人就说路易家的紫眸血统怎么会突然消失，原来真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您的那些情人早就排查过了，大少爷差不多八九岁，您七年前到十一年前的情人，没一个有可能。”路易维斯点点头，意料之中，要能查出来，早就被查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莫西里斯家族又不是吃素的。
“路易，你是不是有过哪个临时情人，记不清楚了啊！”帕奇有些打哈哈地道。
路易维斯摇头，其实他还是十分自律的，除了墨语……
“大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帕奇有些好奇地问。那么多年都无声无息的，却突然以这么强势的姿态出现，实在是有够考验人的心脏承受能力的。看大少爷的气度，不像是一般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他虽然没见过大少爷出手，不过据见过的人说，那是相当的了不得的。
“我看不透他。”路易维斯道。帕奇点点头，大少爷，的确有点非人类，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聪明的孩子，是自家的总比是别家的好。
“你受伤了。”帕奇有些惊讶地道，路易维斯皱了皱眉，上官浩然出手的太突然，而自己居然忘了他恐怖的杀伤力，所以疏忽了。
“小少爷干的？”帕奇看着满地的纸牌，飞过茶几上的纸牌，在坚硬的红木地板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可见下手有多狠。
路易维斯点点头，帕奇尴尬地笑了笑，刚刚暴露身份就想谋杀自己老子，就是想做家主想疯了，也太心急了一点吧！
“他说他恨我。”当那双冷冽的紫眸望过来的时候，他有种心悸的感觉，那眼中的恨意，那样明显，毫无掩饰，路易维斯有些苦笑，他的确不怎么喜欢那个孩子。
如果说有维吉是他逼不得已的选择，有菲尔斯是他嫉妒的反噬，有墨思语是他弥补的方式，那么这个孩子，却是他背叛了的真正证据。也许正如那孩子说的，他恨自己，自己也恨他。但想到被自己的儿子愤恨，路易维斯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少爷真特别。”帕奇有些汗汗地道，如果不是他追随路易维斯多年，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路易维斯雪藏的了。
上官浩然走进琴房，打开窗户，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蔚蓝色的窗帘随风飞舞。星空广阔而浩渺，上官浩然坐到钢琴架前，弹奏起来，手指飞舞，一个个音符从指间流泻。
路易维斯紫色的眸子陡然睁大，“出埃及记。”那个人最喜欢的曲子。恢弘，大气，又暗含着忧伤，回忆的绝望，未来的碰撞，自由的向往，琴音流畅，转音华丽，跌宕起伏。
“谁在那弹钢琴。”路易维斯咬着牙问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多的他都有些焦头烂额。
帕奇苦笑，琴房，自从那人离开之后，就被封锁，而不知道这个规矩的恐怕就是这位刚来的大少爷。帕奇皱着眉头，这个大少爷，怎么总喜欢往禁地的方向闯。上官浩然闭着眼，享受着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的感觉。
帕奇忍不住感叹，钢琴也会，身手又出类拔萃，这位大少爷，实在是多才多艺啊！
门被再次打开，艾妮卡看着路易维斯露出苦笑，伸出指甲被涂的鲜红的食指，声音带着几分凄厉，“路易维斯，你瞒的我好紧，我就说你为什么要关心一个东方人，原来，他根本就是你的儿子。”艾妮卡双眸有些火红地看着路易维斯，这么多年的夫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梦。
“他的母亲是谁？值得我们的路易大家主，这样金屋藏娇，恐怕就是你那个死去的情人都不知道吧。”艾妮卡冷冷地看着路易维斯，讽刺地道。
提到墨语，路易维斯忍不住心口一疼。
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激昂，悠扬，连绵不绝，今晚注定无人入眠。艾妮卡竖起手指，往上指：“听，这琴声，不就是那个人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吗？你的这个儿子，还真是有心啊！”
“我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他的存在，我也很疑惑。”路易维斯坦白地道。
艾妮卡咬着牙，“你还想骗我。”艾妮卡有些烦躁地道。那么多年毫无感情的生活，忍过了，看着路易维斯对墨思语的宠爱忍过了，看着心上人思念一个死去的男人，忍过了！至少，至少，路易家的家主之位，是留给自家儿子的，可现在这算是什么？缓兵之计吗？艾妮卡想笑，可却是笑不出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确不知道他的存在。”路易维斯平静地看了艾妮卡一眼，往琴房走去。
菲尔斯推开琴房的门，站在门口，上官浩然坐在钢琴架前，目光深沉而专注，紫色的眼眸，微微一动，便是千古风华，上官浩然身上，比路易维斯少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气势，多了几分尊贵优雅的气息。
“我是应该叫你哥哥吗？”菲尔斯苦笑着问，双眸定定地看着上官浩然，这张脸，比原来那张好看了无数倍，却陌生无比。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原来那个貌不惊人的上官同学。
“随便。”上官浩然无所谓地道，菲尔斯颓然地跑了出去。
“你怎么会这首曲子的？”路易维斯走进门的时候，上官浩然刚好停住了。
上官浩然眯着眼，“这么一首世界名曲，我应该不会吗？”
“你认识他对不对？”路易维斯抓着上官浩然的手问。
感觉到手腕被抓的劲道，上官浩然本能地伸出手攻击，路易维斯手一松，上官浩然飞退三步。“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
路易维斯看了看熟悉的钢琴架，可是钢琴架前，却少了那个熟悉的人，那一双如天空般璀璨的眼睛，终于停止了在自己身上的注视，路易维斯有些痛苦的走了。
上官抚摸着钢琴，琴键贴合手指的感觉有些美妙，想到爸爸也曾坐在过这里，上官浩然就有些心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