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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番外篇——by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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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

缓步靠近,我走到小宇面前,低头望他,而他亦同时抬头看我。

四目对视,那片墨蓝瞳一片柔和,只见他含着泪,冲停止动作的我微微点头。

第二十九章:伤口

人们总会遵从神的指引,是因为神由不得人不相信。

主人给予我的命令,让仿佛处于荒芜沙丘的我寻到了绿洲的方向,绝对的,就像一棵树不能抗拒风暴与烈日骄阳,只能服从。

尽管戴着厚重的手铐与脚链,我仍是稳步走到小宇面前,然后,最先看到的是柔和却略显忧郁的墨蓝色,再就是刺眼的红。

被煤火烧黑的手掌衬在雪白的大理石上,竟抹出一片暗红,望着他那双惨不忍睹的手,霎时间,我停止了动作。

我看他,他亦望我,然后,他点头。

脑袋清楚地认得眼前人是小宇,我一直等着的人,但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主人却要我杀了他。

身体静止不动。

僵持许久,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突然,昨夜那个青年站了出来,不停地冲主人说了什么,神色焦急,但主人没作声,最后只好攒紧拳头望向这边。

见我犹豫,命令再次响起,环绕在过于宽阔的白色建筑内,那个磁性的声音更加清晰:“杀了他。”

主人要我杀了小宇。

无意识的抬手,顺从命令地向小宇颈子伸过去,腕上的黑色铁链摩擦作响,十分刺耳。

越来越接近他,我甚至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指尖下是他温暖的,流动的生命。

只要手法够快,也许只要一瞬,便能扭断他的喉管,取其性命,如此轻而易举。更何况,连他自己都默许我的行为。

墨蓝眸子望着我,不一会儿,缓缓阖上。

指腹渐渐收紧,死亡的红润沾染上他的脸,使他的脸色不再苍白。无声的,他连一点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只不过在不经意间可以看见他微颤的眉,他不反抗,但他很痛苦。

无法狠心下手,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我。

视线猛地清楚起来,我突然有意识地望着被我掐在手中的人,然后慢慢的放开手,蹲下。可由于铁链太厚重,致使我不得不跪下身体,才能平视眼前用震惊眼神望着我的人。

我的手并没有离开他,只是顺势而上停留在他脸颊边,我看了看他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心里那股难受感觉顷刻消失,而惊诧的他也用烧得血肉模糊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那表情,好像快哭出来。

我不明白,所以摸摸他的脸,叫着他的名字:“小宇。”

惨白的脸对着我,眼眶已经完全湿润,嘴唇不断地打抖,受伤的手亦流连在我脸上,被滚热的火炭烫裂的手心不断地流出浓血,知道他很疼,所以我小心抓着他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吹气。

墨蓝眼瞳中倒映着我的影子,小宇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幽声的,他哽咽着问:“为什么?”

迷茫的时候,我选择顺心而为。

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根本没有为什么。

我一直在等待,朦胧中我一直在等待,而让我等到的人,是一个虽然被他扔过很多次,但最后为我无数次回头的人,他叫小宇。

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不记得一切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给我耳刮子骂我笨蛋却替我轻手上药的,猛力推拒却不住扑进我怀中的少年,我统统没忘记。

谁对自己好,我很清楚。

小心地捧着他受伤的手,我没有说话,只是直愣地看着他。

而见我并未按照命令杀掉小宇的围观众人,除了那个青年以外,由原先的沉默逐渐变成不满地叫嚣,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言语说了什么,只见小宇脸色一变,猛地冲一直未改脸色的主人磕头,声音急切,但我不懂其内容。

不想违抗主人,但我已经挡在小宇前面。

淡淡的,主人碧绿的眼望着我们,玩味地说:“命令无效么?那好,我给你们两人一个选择,只要其中一人杀死另外一个,那我便放了活下去那个,如何?”

选择。

围观的人开始躁动,一直盯着我的棕黄眸子青年不住的发怵。

管不了这么多,我望了望四周,终于寻到一个离我很近的佩剑的卫兵,毫不迟疑的冲过去夺过他腰间的佩剑,他始料不及,惊吓得直接倒地。

大殿之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手举剑,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宇,慢慢靠近,他看着我手中的白刃,眨了眨眼,苦笑几声,认命地低下头。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苦笑,心里只明白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猛抓起小宇的受伤的手,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他痛苦地闷哼一声,顺势将剑柄塞进他手中,没有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包括小宇。

只要小宇杀了我,那么主人便会放了他。

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迎上刀锋,任由利刃穿过身体。知道会很疼,内脏翻滚着,好像裂了一道口子,冰凉的剑身透过身体那一瞬,我有种解脱的冲动。

如果小宇杀了我,可以好过点,那么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毕竟,相对于一切都是空白,活着与死去来说没有差别的我,小宇更值得活下去。

对,活着或者死去,对我来说,好像根本没有分别。

小宇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人说话,统统望向我这边,他们甚至都忘了呼吸,寂静的只听得到血液滴淌在白色大理石的声音。

血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好像春天绽放的花,但是对我来说,并不美丽。

身体却疼痛的,因为那些都是我的血。

不过没关系,心不痛就好。

当小宇奋力用焦烂的双手将穿过我身体的剑拔出去的时候,我立即仰躺倒地,重重的。侧头望着那把安静躺在我右边的染红的剑,涌出来的血液沾满了手铐。

上次断掉的肋骨好像也错了位,狠狠刺进我肺叶中,抑制着我,让我呼吸越来越困难,随着温热的液体悄悄流走,身体也逐渐冷了下去,脑袋依旧空白,此刻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只能直视上方,一片雪白。

失了魂似的,小宇呆愣着爬到我身边,进入我雪白的视线当中,许久,竟然落了一大滴水滴在我脸上,湿湿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的眼泪。

缓缓伸手,我没多少力气,在他眼角接过泪水,轻轻抹了干净,终于能想起一句能安慰人的话:“小宇,别哭。”

小宇,别哭。

可他哭得更厉害,抱着我,泪如雨下,哭湿了我的脸。

肺叶已经越来越疼,我已经觉着口鼻中有血液涌出的味道,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能再说话,因为只要一开口,嘴巴里就会吐出满口鲜血,渐渐的,视觉也开始由外圈慢慢收缩变黑,到最后,只留下中间一点点亮光。

而那点亮光在不久之后,也被黑暗吞噬了。

沉浸于黑暗之中,阴霾的气味充斥身边,我好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可是发觉自己无论怎么走都离不开,就像身处棺木之中,被腐烂的泥土掩盖,看不见他人,听不见声音,周围无穷无尽的寂静。

不会疼痛,亦不会有感觉。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寻找我,更不清楚自己会走向何方,所以我等着呼唤我的声音,但是没有。

其实,唤醒我的是一阵剧痛。

针刺般的痛楚直穿我心脏,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待眼睛终于适应强光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个四周都由华丽的白玉雕刻房间中,细滑的琉璃装饰,玳瑁白玉制作而成的床铺上是金边丝绸做成的羽被,而现在在我身下是柔软的鹅黄色地毯,远处有面窗户,透着光芒。

手铐脚链依旧在,只不过上面的血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不仅如此,就连我身上的衣服似乎都被人换过。

稍稍想动,但身体却疼得厉害,仿佛随时随地就会散架一般,尤其是胸口心脏处,不明缘由地疼痛异常,好像真的有针刺入般。

环视,周围无人。

……小宇。

长久没有自我思考的脑中忽闪出这个名字,身体挣扎着要站起来,岂料断裂而被重新接回的肋骨又还是折得生疼,特别是腹部那道深深的刀口,扯断长好的新肉,温热的液体迫不及待地从我撕裂的身体中渗透而出。那感觉,好像又被捅了一刀似的。

疼痛,说明小宇没有杀了我。

然而我活着,小宇就会受苦。

脑袋清晰意识到,我要去找他。

由此挣扎着起来,头一次不再选择等待,而是去寻找,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至少这次是这样的。

胸口很疼,甚至比腹部裂开的伤口更疼。

我一步一步拖着厚重的锁链,它们交错着在柔软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当我带着疼痛异常的身体光脚走向门口纯黑的木制大门,还未伸手触及,门就已经被人打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主人。

“小宇。”几乎是在见到他的瞬间,我便脱口而问。

绿眸直视着我,男子修长的手指抬起,面无表情的:“我一直不能理解景川为什么宁愿废了自己的双手也要保住你,更不能理解……”他将手掐住我的下巴,若有所思,“更不能理解变成这样的你居然会为了救他而选择被杀,是靠直觉,还是……你根本什么都没忘记?”

听完他的话,我依然坚持自己的问题:“小宇。”

冷笑,主人手劲越收越紧,忽然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说道:“凭你也有资格问我?忘了我是谁么?”

含着嘴角腥咸的味道,我不得不抬头,对他张口唤道:“主人。”

金发垂落在我眼前,闪耀无比,主人扼住我的脖子,冷冷道:“没错,我是你的主人,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养的一条毫无用处的狗,你是废物,知道么。”

主人告诉我的,就是一切,就是真实,我只有无条件遵从,闭上双眼,再次睁开,重复着他的话:“我是主人养的毫无用处的狗,我是个废物。”

“很好。”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主人微微翘起嘴角,从身上优雅地拿出一只刻着狼形的金质耳环,不由分说地对准我的耳垂便刺了进去,他望着我,“没想到你会一直收着这个东西,不过也好,以后这就是你属于我记号,我是你的主人,你至死都会是我的,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听别人的命令,也永远不准忤逆我,明白了么。”

点头。

耳垂传来的痛楚其实远远没有身体其他地方来得疼痛,但这一刻,我唯一记得的疼痛只有这里,连带着主人的话语,一起深深的疼痛进身体里。

尽管我依然很想问小宇的情况,但……

忽然,无端地又遭到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目眩,主人冷冷的将不知所措的我踹到墙角,冲门外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后来许多人恭敬而急忙地跑进来,收走了那个沾有我血迹的鹅黄色地毯。

原来是我弄脏了主人的东西。

进来的仆人见到我,无不用同样的讽刺眼神看我,眼里满慢慢写着,同样的话语。

肮脏。

废物。

下贱的东西。

蹲坐在墙角,这里是我唯一可以待着的地方,蜷缩的我竭力地忍住伤口的疼痛,这样让我疯狂,但我意识到,就算再痛,也不能舒展身体,不能弄脏主人的房间。

主人没有看我。

低头望着自己光着的脚板,坐在冰冷的白玉大理石地板上。而从此以后,这里便是我唯一能够待着的地方。

以前这样坐着,是为了等人,而如今,我这么坐着,只是为了不弄脏主人的地毯。

雪白的东西,是如同污秽的我不能碰触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我仍然是圈坐在原地,听着那些每天陆续进来的不同的美丽女人呻吟而兴奋着哀求的声音,捂着已经稍稍缓和疼痛的胸口,睡着了。

作为主人的一条狗,一条被铁链拴着不能动弹的狗,一条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狗,我只需要听话,顺从,以及取悦。

所以,当主人为了惩罚我睡觉而将我放入武斗场,面对眼前这名将近高我两个头的彪形壮汉之时,懵懂的我认为理所当然地走了进去。

抬头,圆形顶上围满了欢呼喝彩的人们,他们兴奋的挥舞着手中能够挥舞的任何东西,而不明所以然的我,在环视一周后,终于看见主人那枚妖异的绿瞳,与之相映衬的,是和他人一样戏谑的笑容。

侧眼望去,在他身边不远处,我看见了上次那个棕眼青年,而此刻他怀中抱着一个少年,没有多想的,我立即认出那张脸。双手似乎经过包扎,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的确好了许多。

小宇没有事,依然好好的。

我高兴地望过去。

从一开始他就望着我,神色痛苦,身体不断微微前倾,而那棕眼男子见状,狠瞪我一眼,立即死死扣住小宇,然后强行掰过他的脸,死命的咬住那两片唇,小宇不敢挣扎。

第一感觉就是那人在欺负小宇,于是我望着上方,想朝着小宇跑去。

然而,我却忘了现在的情形,高墙下,我的面前是位凶悍的手持武器的武士,趁我神游,他已举着利刃向我袭来。

躲开了,但很勉强。

由于旧伤根本没有好,稍微一动,好不容易些许结痂的地方又有些重新崩裂,不仅如此,之前被主人惩罚四天不能吃饭不能睡觉的我还得强打精神面对这个杀意浓浓的武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没有武器。

躲过一次,并不代表我可以躲得过每一次。

受伤而虚弱的身体禁不住长时间的格斗,终于,有些体力不支,而抓到机会,武士从身后偷袭,用粗壮的手臂狠狠撞到我腮帮处,生硬的,我听见仿若颌骨裂开的声音。

当然,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揪着我,似乎是享受让我慢慢死亡的乐趣,那名武士并没有立即用手中的利刃杀我,而是一拳一拳地打在我脸上,鼻梁已经被打断,眼睛也被揍得红肿,眼皮红肿耷拉下来,以致于完全睁不开眼,看不见前方的我,只能任由他的虐打。

四周群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每打我一下,武者就会兴奋的大叫一声,而围观群众也跟着大喊大叫,好不热闹。

恍惚中,我暂时沉于黑暗,但耳朵却灵敏了许多,揪着我的武士光顾着打我,却惟独遗忘了他腰间的利刃,我听见,它在叫嚣着。

或许是出于求生本能,我转手抽出他的剑,迅速的,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抠出他的右眼珠子。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倏地放手,随着观众倒抽气的声音,我甩开手中的眼球,顺着肿胀而只微微露出一点儿视线,转手刺向哀嚎着的他的喉咙,一刀下去,他倒地,在抽搐。

不够。

他没有死,这还不够。

于是我抬手,任由血红的利刃一刀一刀地贯穿他的喉咙,心脏,以及我能看到的地方。

直到他终于停止任何动作,我才缓缓放开手中的匕首。浑身浴满着不知道是谁的血,从我发间慢慢流到颈间的血红被我甩落于泥沙地上,地上躺着武者的尸体。

我抬头,用唯一的视线寻找着小宇。

入目全部是惊恐的面容,除了我的主人,以及从一开始就用悲哀眼神望着我的小宇。

聚积着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我猛地跳上高墙,周围的人开始惊恐的四散逃窜,缓步站在没有逃跑的小宇面前,我伸出被鲜血染红的手,虚弱地叫他的名字:“小宇。”

他身后的男子冷冷瞪我,杀意渐起。

小宇则是呆愣住,许久之后,冲我默默地流下一滴眼泪,摇头。

此时他苦痛的表情与身后棕色眸子男人的略微得意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而小宇几乎是顺从地跟着那个男子转身离去,决绝的,再也没有回头。

空空举起的手臂终于随着小宇消失的背影垂了下来,与其同时下落的,还有不知为何变得难受无比的心。

好像很失落。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兵,当他们全数要袭向我的时候,始终带着戏谑表情看着我的主人却出面制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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