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绝惊讶的睁大双眼,本能的想要抗拒。萧飒却将其牢牢圈在怀里,令其动弹不得。
萧飒忽的退开,嘴角还有些许血液。“你咬我。”
等稍微缓了缓,司马绝大声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刚刚你不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么。我想要你。”
司马绝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最后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冷静得让人有些出乎意料,“萧飒,这些年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如果你想要的是这副身子,给你便是。”说这话的司马绝脸上尽是嘲讽之色,也因此,两人都错过了对方眼里迅速闪过的那一丝绝望。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再也回不去了。
萧飒也并未对他刚才的行为和话语做出任何解释,只说:“我不会放手的。”说完便再次吻上了司马绝的唇。这次司马绝没有再反抗,而是任萧飒的舌在他口里肆虐。
其实最开始萧飒吻上司马绝只是因为气极,并非真的如他所说的是想要他。可后来吻着吻着,突然就真的有了反应。在萧飒的唇离开司马绝的唇之后,司马绝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要做欲望的东西。
萧飒把司马绝抱上了龙榻,脸埋到司马绝脸侧,舌尖由耳后,到脖子,再到锁骨,一路往下……
“绝……绝……”他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将彼此紧紧束缚。束缚住的又何尝只是身体,还有他们的心。
“答应我,绝。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黑夜里,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却能感到他的脆弱。
“永远?如果你能告诉我永远是多久,我便答应你?”司马绝开口却发现声音是不同寻常的沙哑。
永远,到底是多久呢?这个答案谁都不知道。或许此刻,便是人们一直所追求的永远……
38、第一次,云雨后,高烧不退吐心事
早上醒来,司马绝自然是在萧飒怀里,两个人都未着寸缕。他枕着他的手臂,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温暖的吐息。想到昨夜两人的缠绵,想到意乱情迷的萧飒不停的喊他的名字,想到他的触摸,他的喘息,他的热吻,他的低语,他只觉荒唐。他不知道为何他们两个的关系,有一天会变成如此。
司马绝轻手轻脚的起身,随意套了件外套,忍着身体的不适,让守在门外的雨墨帮他准备热水,他要清理一下自己的身子。
虽然一向风流的萧飒房事经验丰富,但跟男人却是第一次。昨夜的他是霸道又温柔,但由于缺少经验,司马绝还是受伤了。而事后他又并未帮他清理。
待司马绝沐浴完,回到御书房时,萧飒也已起来,穿戴整齐,准备上朝。司马绝不经意的往床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床单被褥都已被换下。一切都一如既往,恍然间让司马绝觉得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但身体的疼痛却不停的提醒他,昨夜的那一切,的确是真实的存在过的。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司马绝就这样立于门口,萧飒出御书房时,就这样与他擦身而过。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待萧飒走出很久,司马绝嘴角上扬,慢慢关上房门,敬业的立于门口。他不知道他这是要笑给谁看。又或许只是习惯了用上扬的嘴角来掩饰心底的痛楚和悲伤。
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虽已是春天,但下着雨的春季还是微凉的。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的司马绝本就觉头晕目眩,突然眼前一黑,便体力不支不省人事了。路过的太监宫女们都被突然晕倒额司马绝给下了一跳。他们把司马绝搬到床上,因为他们都是下人,不敢擅自做主,便让人去请示总管雨墨。
雨墨立马把这事儿禀告给萧飒。萧飒听后,一面差人去请太医,一面自己快速处理完眼前之事后也赶了过去。
他问太医:“情况如何?”
萧飒见刘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立刻会意,对身边的下人说:“你们都先下去。”
刘太医看来萧飒一眼,这才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司马绝公子大概是因昨夜初行房事,流血受伤,又未及时清理使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不退。”
萧飒听后却是面不红,心不跳:“可严重?”
“公子身体虽虚,但毕竟是练武之人且还年轻,并无大碍。待臣开一副方子,待会儿再差人送些外用药,七日内应该就能痊愈。”
“那你就尽快去办吧。”
“是,大王。”
太医走后,萧飒看着嘴唇发白的司马绝,强烈的自责感浮上心头。明明说着不要伤害他,结果到头来,伤他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不一会儿,雨墨就拿着刘太医派人送来的外伤药在门口请示:“大王,药送来了,要不要奴才帮殿下上药?”
萧飒开门接过雨墨手里的药,说:“你就在门口守着,药交给寡人就行。”
萧飒用手指挖了一些药,便伸入司马绝体内,帮他上药。不知是因为药的清凉,还是因为体内突然伸进的异物的缘故,总之司马绝是醒了。他看看他,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这一幕与多年前的一幕异常的相似。上次他退让了,放手了,但这次萧飒不打算再放手。于是他说,“不行,你自己不太方便。让我帮你。”
司马绝也不再坚持。但是萧飒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做都做过了,还害什么羞。”
上过药后,萧飒躺在他身边,搂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恨我么?”
他见他摇摇头,却没有说话。他一向了解他,但此刻他却不知这摇头是指,不恨,还是,不知道。不过他却并未继续追问这问题的答案,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知道你一直最渴望自由。我也曾想过要放你走,可是我做不到。于是我只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你走后,我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说到此处,他将他抱得更紧了。
萧飒本不想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僵,但人一旦懂了真感情,便不可能再潇洒得起来。
“笑话。身为坐拥万里江山的秦国的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朝臣数万,哪里是孤家寡人。”司马绝故意口不择言。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从第一次我带你出宫那次开始,我便下定决心要给你幸福。而我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萧飒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说:“经过那么多事,我终于明白,你的幸福我给不了。所以我不再强求你留下来,也不再阻止你飞。如果离开便是你想要的,放手便是我最后的温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想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司马绝却笑了,“怎么说得这样大义凛然,好像我一定会走一样。”
“难道你不会么?”
“我就像那风筝,而你就像是那放风筝的人。现在我是御前侍卫,正三品,在外人看来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因为你,我才可以飞到那么高的天空,飞到常人无法初触及的世界。我看起来是自由的,但终究却是要受这根线的束缚。但若没有那根线的束缚,风筝得到了片刻的自由,但却无法再高飞。”这时,司马绝转过头,墨蓝色的眸子凝视这萧飒,“若心中有所束缚,无论身在何处,都得不到自由。而我的心已被你束缚得太久,已不知在何时,我便放弃了那短暂的自由,而宁愿选择被你束缚。”
萧飒听完司马绝的这一大段话有些懵了,他本以为在昨夜他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他会恨他。但却没想到原来他跟他有一样的心情。他一直不敢告诉他,他怕他知道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司马绝看着萧飒呆呆的,笑问:“怎么不说话?被吓傻了啊?”
“你真的不后悔?”
“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好,如果以后你反悔,我可不管。因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要的,以后可不许赖我。”
“嗯。”
39、明心意,互拌嘴,琴箫合奏凤求凰
“你真的,真的不后悔?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坏掉了吧?”萧飒摸摸司马绝的头,一再确认。
“你才脑子烧坏掉了。我说了我不后悔,就是不后悔。”
“那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留下来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管。”
“好像我继续留下来就会死一样。不过,说真的,没准哪一天我真的会死在你的手里。”
“不要这样说!”萧飒忽然变得激动,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沉着冷静的君王,“所有人都可以死,只有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其实在我九岁那年,我就该死了。这条命是我欠你的。”
“对,你欠我的。所以我不准你死,你便不能死。答应我,好吗?”
司马绝只觉此时的萧飒像个任性的孩子,深怕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似的,霸道又任性。“好,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死的。”
“即使秦国的满朝文武,甚至百姓都视我为暴君,我可以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始终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理解我。是吗?”萧飒凝视着身旁之人。
“仗打了几十年了,天下需要太平。如果你能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自然是好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无论碰到什么,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嗯。我答应你。所以,绝,你也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之后两人久久未再说话,在司马绝以为萧飒已经睡着时,他却突然冒出一句:“还疼么?”
“嗯?”司马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下面还疼么?”
昨天夜里司马绝到还不觉得有什么,结果今天萧飒这么一问,司马绝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于是他只小声的“嗯”了一声。
“都怪我昨夜太粗鲁。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这与我何关?”
“若不是你先引诱我,我又怎么会忍不住。”
司马绝没好气的说:“我何时引诱你了。明明是你先主动的好不好。”
“但是后来你不仅没有拒绝,还回应我。你也知道,男人的欲望很容易被挑起的。”
“那只能怪你定力不够。”
“难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性冷感么?!”萧飒反驳。
“萧飒,你说什么?!”
“我说,难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性冷感么。”萧飒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吐,还故意把后面那几个字说得清晰有大声。
“你居然说我性冷感,我看是你太精力太过旺盛吧!”
萧飒没有再反驳,只宠溺的吻上他的唇……司马绝还能含糊的听到萧飒说,“我一见到你就精力旺盛了。”
结束了那个缠绵的吻后,萧飒说:“你现在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唉,果然还是你的江山比较重要。”司马绝故作伤心的说到。
本已起身欲离去的萧飒听到此话又转身走回到床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怎么,舍不得我?只要你开口,我就留下来。”
“切,谁舍不得你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快走吧。不送。”说着便把被子一拉,连头都盖住。
萧飒俯看着被被子唔得严严实实的司马绝轻笑出声,司马绝自然也是听到,因被唔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听不真切,“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萧飒俯下身,把被子掀开,司马绝不满的道:“你干嘛?”
“我舍不得走了。以前我批奏折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的,你不在说不定还真有点不习惯。怎么办,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少恶心了你。再说了,也不想想这都是谁害的。”虽然司马绝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儿。
萧飒这个罪魁祸首也不好说什么,只温柔细心的帮床上的人掖好被角,“我下次会温柔些的。”说完他在他仍然滚烫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便除了房门。
“下次……”司马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心情却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这样的坦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正如刘太医所说,司马绝并无大碍,不过几天便好了。那天司马绝在一旁吹箫,萧飒见了,也兴致高昂,说:“不如我们两个来合奏一曲?”
“好啊。什么曲子好呢?”
萧飒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凤求凰》。”其实他一直想跟他合奏这首曲子,但苦于之前关系并未挑明,于是不好开口。毕竟朋友之间一起合奏此曲,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司马绝倒也不反对,一口答应下来。
萧飒命雨墨取来自己的名琴“九霄环佩”。手拂上琴弦,琴声若流水般从指尖缓缓流出。前奏尽,箫声余音袅袅,不绝于缕。
琴声如歌,所有最初那纯粹的模样,抑或是那最美好的时光,都缓缓流淌起来。而箫声如诉,在过尽千帆之后,把最初的狂躁与轻浮沉淀,是沧海桑田后心的沉静。琴箫配合默契,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着两颗彼此相识的心和彼此相知的情。
一曲毕,两人间不需任何言语。仅仅是这支曲子,便已使两人的心意更加明晰。如果不是两个深爱之人,又如何能奏得出如此宛转悠扬,荡气回肠的曲子?更何况还是这首原就用于表达情愫的《凤求凰》。
此后,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仍旧是一如往常。但只有他们俩知道,其实很多东西已经变了味,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由于战事吃紧,萧飒也变得越来越忙,有必要时萧飒也常常御驾亲征。只是司马绝却不能跟去,因为萧飒不允许,他怕他受伤。而司马绝纵使再担心,再不舍,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宫里乖乖等他,盼他平安归来。他知道,萧飒作为秦王,他有他的责任。
司马绝一个人在宫里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萧飒回宫,却总是看到疲惫的他,或是受伤的他。司马绝虽不说什么,但萧飒也能看到他眼里的担心和心疼。
战事虽然吃紧,但由于两人已经互相表明心意,两人时不时的小打小闹,再加上萧飒偶尔的故意调戏,日子到似乎比之前过得更加滋润了些。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在他们身上也有充分的体现。
40、十二年,统天下,父子再见恨意无
两人甜蜜的小日子就这样过了四年。
萧飒差不多一共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完成了统一天下的霸业,改尊号为“皇帝”,自称“朕”。那一年他三十五岁。
统一天下后,萧飒自然心情大好,于同年秋,带领群臣及家眷去南苑围猎游玩。但司马绝却并未随行,因其称病抱恙,须在宫中多加静养。司马绝本就易感风寒,萧飒也未有任何怀疑。
司马绝此次不随萧飒等人去围猎,主要是为了去见其父。司马绝虽然对其父司马颉并无任何多余的感情,但司马颉毕竟是他父王,他始终还是想去见他一面的。虽然司马绝也曾跟萧飒坦言说,他想要去见司马颉一面,但萧飒却并未应允。萧飒不希望现在的御前侍卫司马绝和曾经的晋王再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