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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飞温柔+番外篇——by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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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京的秋天,依然枯燥乏味。

突然,一双大手狠狠将我向后提起,扣在怀中磨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眸浅笑,微微挪动手臂,戳戳那张俊脸:“懒虫,终于睡醒了?”

知道我在笑他,傻男人不高兴,挤眉说道:“不是懒虫,不是!”

指着外面渐渐昏黄的天色,我故作严肃:“我等了你很久,你却一直贪睡不理我,好好一个大白天都给你睡没了,温柔就是只懒虫。”

紧圈着我,重重跺脚,傻男人使劲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懒虫!”

“的确不是懒虫。”我轻轻坏笑,“温柔是大懒虫!”

原本以为我不说他懒虫而稍稍安静下来的温柔,听我戏谑后变本加厉地收紧双臂,似要将我勒死,跺脚频率越来越大,差不多要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抒意宫震塌,弄得我心悬半空,只得低声安抚:“别闹别闹,我错了还不成。”

“坏临临,坏临临……”闹了一炷香,仍不见消停,在我束手无策想要顺其自然任他闹腾的时候,结果那小子不知怎么来了兴趣,一口咬住我耳朵,口劲大得几乎能咬下来,真真叫疼。

好小子,敢咬我。

气头之上,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正是一只耳朵,趁他还享受咬我耳朵的乐趣,我不管其他,只知道疼得我直想反咬回去。

已经伸嘴过去,岂料傻男人要死不死居然这个时候收嘴不咬我,更要命的是,我已经止不住嘴,正死死啃在他嘴唇上,四唇相接,傻男人先是震惊,再是傻笑,接下来,他大力扣着我反啃回来,不亦乐乎。

“放……唔!”

该死的,这傻男人居然为了不让我叫出来,学着拿舌头伸进嘴堵住我的话语,可能觉得这样很好玩,他探进的舌头拼命在我口腔搅动。

实在忍无可忍,怎奈身体完全被禁锢,丝毫不能移动,于是我用舌头开始猛地推拒那条灵活的湿软,不想傻男人不仅没有被我推举开来,反而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一直用霸道的舌舔弄着想推开它的柔软,弄得好似你侬我侬,最后竟被它勾得纠缠在一起。

保持的最后一

丝理智依然让我抗拒,逃脱他的纠缠,可是狡猾灵巧的舌不允许,找来牙齿生生咬住想要逃跑的柔弱,一边轻轻舔舐咬疼的地方表示安慰,一边更加强势的巧取豪夺,不留余地。

就算没有呼吸,我也感觉差点儿被傻男人吻到岔气,可他竟一点事情都没有,等纠缠完之后,望着满嘴都是他口水的我,兴奋了,继续虎虎生风朝我脸亲来亲去。

他说:“喜欢临临!”

已经狠下心要推开他,结果偏偏给他钻缝隙说了这句话,这下好了,手软。

可恶的傻瓜。

若是他没傻,我真想将他摁在地上,抡起手一阵狂掐。

彬彬有礼相敬如宾那是建立在温柔不属于我的情况下,现在他从头发到脚趾甲都是我的,本以为今后自然任我爱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没想到,还真应了温玥的话,这小子心智虽无,但脑袋瓜子激灵得很,可怜兮兮地招你惹你,光会占便宜。

越是坏小孩越招人疼,虽说调皮捣蛋惹人烦,但自己又绝对不可能真的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他自然了解这一点,所以使劲耍一些幼稚的小心眼,喜怒无常,刁蛮任性,可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疼他。

抓抓他的头,我无奈地望着他:“幸好你只对我耍任性。”

如果一开始温柔没有变傻,如果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抱着我的尸体,如果他脑袋里记得的人不是我,如果当初没有跟着温玥一起到那个地方见到温柔,如果他不是一直哭哭啼啼黏着我,如果……

如果的如果,假设所有如果实现,纵然我心疼他,也只能站在一边暗自摇头,对他早已淡漠的感情或许忘不掉,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看待。

自己的一部分么。

“临临……”甜腻的声音。

傻瓜。

几天之后,偏要跟我去见尚君的温柔,见到我一直跟尚君嘘寒问暖,脸色就一直没好过,最后居然坐地耍赖蹬腿,哭闹不止,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他当然引起我注意,不仅如此,还成功引起包括尚君及在场御医、太监宫女、还有闻声进来的方净玉的密切关注。

在众人注视之下,我一头脑热,使了几个眼色给他都无济于事,结果温柔见我无动于衷,气急败坏地一抹涕泪,大喊一声:“临临是大笨蛋!”然后便转身跑出去。

见状,方净玉立即跟上他,而我转首,恰好碰见尚君略带笑意的目光。

这几天他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面色红润,甚至还能下床走两步。之前私底下询问御医他的病因,见皇帝龙体好转,御医面带宽慰颜色,他说:“皇上龙体于半年前突然变得十分虚弱,畏寒体虚,气息不调,但又不似中毒之象,根本查不出缘由,于是大胆猜想皇上患的应该是心

病……这几天皇上却又好转安康之迹,想必是心情愉悦所致……”

心病?

想不通。

难道半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去找方净玉,而他一直闪烁其词,似是而非,问了半天也得不到答案,而我又不可能直接问虚弱在床的尚君,所以只好一直忍着。

等御医退下,我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诺大寝宫只剩我兄弟二人,一口一口喂着尚君,相顾无言喝完药,他的手指突然掠过我额头,略有惊讶地问:“临儿,为何你这样冰冷,生病了么?”

“可能是昨晚吹了风,有些着凉,不碍事的。” 有了人的形态,有触感,会痛,但是我身体依然冰凉,我的体内仍没有血液涌动。

抽回身子,我以平常的语气笑了笑。

尚君微微皱眉,说:“晚上凉,你衣服这么单薄,就不要出去吹风了。听说你住在抒意宫,几近深秋,那里又荒废许久,晚上朕叫人送个床金蚕丝被过去吧。”

“谢皇上。”微微垂首,谢恩。

金蚕丝被是极其珍贵的贡品,产自于南疆地域独有而特殊的金色蚕丝,配合上丝织之城——璜城能工巧匠的巧手,经历万道繁杂工序才做得出如此的端庄素雅的人间极品。其质地细腻,犹如蝉翼轻盈,盖上它,冬暖夏凉,不仅如此,它最特别之处在于,金蚕丝具有一种独特的安身凝气的功效,实乃千金难求的宝物。

话说最近晚上的确有些冷,算算月份也差不多到深秋时节,北方不比南方,入了秋,温度下降就很快,尤其是晚上,不过我身体本就冰冷,并无不适,只是温柔那傻家伙晚上喜欢踢被子,估计是嫌被子重,如今有了金蚕丝被,他应该不会因胡乱踢被翻身而着凉。

默默盘算着,谁知尚君冷不丁地问话,着实吓我一大跳,他问:“在想温柔么?”

被看出来也没什么好隐瞒,于是我大方点头承认。

明显的,尚君有些苦涩地伸手摸摸我的头:“傻临儿,到头来你还是喜欢他……不过温柔如今这般模样,只心系于你,相较从前他只想不说不知要好多少倍……”

“什么?”听不明白,什么叫只想不说,温柔他不是喜欢清的么。

看出我的困惑,尚君微微摇头,叹气道:“世事看得明白,往往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你就犯糊涂,难道你看不出来,温柔他本来就一直很喜欢你?”

震惊。

回神,兀自否认:“怎么可能,他一直很讨厌我,你别忘了,他还曾经对我痛下杀手……”

“那我问你,为什么明明失去心智,温柔却只记得你一个人?”见我答不上来,他又继续说,“他从来不爱管闲事,可偏偏关于你的事情他都会去管,之后为报复而捅你一刀,被关押的日子他亦同你的死讯

而形同枯槁,仿佛丢了魂似的……还有当初知道你有难,他竟然放下所有事情跑来找你,就算成了傀儡,见到断气的你,依然呆滞的他竟然不顾一切抱着你离开……这些,你认为是偶然的么?”

当然不是偶然。

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全怪我当时当局者迷,所以现在要更加珍惜这个摒弃闷骚,只懂任性的傻男人。

撇嘴一笑,我转而将话题甩给他,说:“比起这个,我更像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告诉你的,是方净玉吧?一定是他,除了他就没人这么无聊。”

尚君收回轻松的神色,显得很犹豫,他垂下眼帘,半天没有说话。

其实自打清在身边那会儿,我就觉得尚君身边的面具男子与其有种奇异的羁绊,只是当初想不到他是谁,现在明白,倒是同时想清楚那时候方净玉为什么会对我横眉冷眼恶语相向了。

恨屋及乌。

“看不出来的事情有很多,我有,你也有,或者你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承认。”我不是缄默不言的好人,也不是喋喋不休的恶棍,该说的我照样会说,只是说得比较隐晦罢了。

得知他不想回答,我便轻巧地转开话题,将话题步入正轨,开始问道:“据说你体虚的病症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不似任何一种病,倒像是心病……”转头正面注视着他,“怎么样,想跟我说说,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让他很难受。

难受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憋在心里,难受、悲哀需要宣泄,因为痛苦一旦被收藏于心,就会腐烂生蛆,啃噬人的耐性、良知,甚至情感。

积郁成疾,正是因为备受煎熬的心得不到倾诉与理解,于是人会被击垮,一败涂地,然后很有可能就此郁郁而终。

痛苦需要分担,被一分为二的痛苦可以使人轻松不少,有些东西能独享,但有些东西一个人承受不来。

同甘共苦是一种境界,而人们往往只能做到同甘,而不能共苦,这是十分悲哀的。

所以当有人愿意分担自己的痛苦,没有人会拒绝,尚君亦是,沉默良久,他攀着我的肩膀认真而小声的说起了半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将近一年前,清回到凤京。

当然,这个清早已恢复所有记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地位,但是尚君不知道,无人知晓。

所有人都以为清仍是那个毫无记忆的尚清,但是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他是尚清,骨子里永远拥有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同样的,他永远拥有尚氏王族冷血睿智的血统,即使失去记忆,他依然如同冷焰之火,慢慢焚烧、吞噬那些从正面攻击他的人。如果说每个家族都有一个特点,那么,尚氏王族拥有的应该就是阴寒,埋在笑脸之

后的阴寒。尚乾这样,子琦这样,清这样,包括我,也难逃这样的血统。

装作和善的表情之下,是清充满仇恨的心。

从不心慈手软的他,自然不会放过那些曾针对他的大臣,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臣,终究还是抵不过一重又一重的毁灭性打击,由勾结党羽私吞粮饷开始,直到以忤逆叛国罪使得那些曾经几代忠臣世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然而,这些事情,清从来都不露面。他在背后操纵者翻云覆雨的手,他将他所有的意志思想化为现实,他以一种游戏的心态挥手扬起一阵诡谲云波腥风血雨,然后,他注视这些被他亲手主宰的惨状,冷冷微笑着。

他在报复。

他在报复……我。

尽管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理所当然,但尚君依然敏锐的嗅出事态中异常的气味,他开始留意并暗暗派人调查,半年前,真相水落石出,当所有矛头指向清的时候,他竟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面对,震惊、气氛、痛苦、内疚的情绪一涌而上,他不敢相信清会做这种事。带着这种想法,他终于微微颤抖地询问清,而清异常镇静,甚至略带嘲讽的眼神深深刺激了尚君,毫不掩饰的承认,那种带着发狂而优雅的表情,只有恢复记忆的清才有,尚君很清楚,同时也很痛苦。

“为何要害死这么多人,如果你想要皇位,我可以给你。”

“皇位?”冷笑的声音,“我从来不屑于这个东西,我失去的东西你们谁也无法弥补,当然,如果你愿意用痛苦来交换的话。”

“放肆!”一国之君,岂容他人侮辱。

“放肆?真是可笑!殊不知谁曾经在男人底下承欢,媚态淋漓,如今还好意思装作清高的模样!”

戳中尚君心中最疼痛的那一点,差点使他站立不稳,他回头,望着那个他深爱却不爱他的人,开始隐隐泛出一丝强烈的悔意。

究竟当初,用自己唯一亲人的命换取这个男人复活,值不值得?

明明一直珍惜的弟弟,自己竟口口声声要他去死,任其亲手死在自己手中,只是为了交换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值得么?

当了多年皇帝,尚君也看清很多事,他知道自己与清再无可能,只是希望待其如兄弟,以弥补缺失我之后心底那股深深懊悔,但没未曾想过会到如此地步,从未。

清离去时那抹鄙夷嘲笑的神色仿佛在告诉这个登上帝位的他,他所做的都是无用之功,他所付出的不过如粪土令人摒弃,朝野上下这一切一切的惨象,都是他亲手造就,这甚至比死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犹如晴天霹雳。

然后,不动声色的,清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尚君从此一病不起,身体渐渐虚弱下去

,不分昼夜地一直在做同一个梦,不断梦见我死去,不断梦见清的离去,不断梦见大臣们惨死的模样,每每如此,总会惊得他一头冷汗。

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方净玉,但是尚君没有细说他与那个面具男人之间的事,我也不便多问,扬手擦干他额头的汗水,半眯着眼,柔声说:“现在我还没死,这就说明万事万物都有转机,意料之外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你不可自暴自弃,更不能逃避,既然是你亲手造出的惨象,你要想方设法扭转乾坤,否则如何给已故忠良沉冤昭雪,如何让忐忑不安的朝野上下安心?这是你的天下,你有责任和义务对它负责,这是你登上帝位那天就决定的命运,你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那双原本暗淡的眸子终于有了神采,尚君摸了摸我的头,淡淡笑着,他说:“谢谢你,临儿。”

纵使孤家寡人,也需要人鼓励。

点点头,我不再多言,而心中另有所想。

……

清半年前就离开皇宫。

然后他去哪里了呢?

这回我是真的猜不出来,线索似乎就断在这里了。

24、闹市

与尚君一谈之后,他果然决心振作起来,朝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当然,关于他如何解决事情就不在我掌管范围内了,我此等无权无势的草民,怎敢大逆不道左右皇上?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治国之理,其中甘苦非身在其中不得而知,他有他的想法与做法,我也相信他能做好。

现在首要的,是怎么哄哄一直不听话,已经生好几天闷气的温柔。

本想游历凤京一番,出去玩个三五七天再回来,无奈方净玉没有空,只好整理整理独自出去,说来可笑,从小到大,我几乎没出过这个禁宫大院,说是住在凤京,可其实我连凤京城里面貌如何都不知道,心想反正在凤京歇息几日,正好上街到处看看,也为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

自我出房门,独自出行看来就不太可能,回头笑笑,我问身后紧跟着我气鼓鼓的人:“怎么,要跟我出去玩么?”

气红着脸,他扭头大喊:“不要!”

不要就不要,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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