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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飞温柔+番外篇——by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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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嘴里一直叫着不要,脚却跟我走到宫门外,这个傻男人闷气地跟着我,叉腰扭头,动不动“哼”两声,好似要引起我注意。

怕了你了。

主动靠过去牵他的手,极为不乖的,他奋力扭动身体,表情不满,唯独没抽手,任我抓。我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倒没抗拒,手抓得更紧,结果温柔给我半推半就表情十分不情愿但心情貌似不错地拉了出去,只是他依然为那天没理他的事生气不与我说话。

路边有卖杏仁酥,我凑过去,看着挺好吃的,便掏钱买了几块,温柔嘴馋,但是死活拉不下脸跟我说话,看他时不时瞥瞥我手中糕点的眼神,我就忍不住拿出一块,送到他嘴边,他二话不说囫囵吞枣似的,嚼嚼酥饼,冷脸依旧。

脾气要发,吃还是要吃,果然是温柔。

边走边吃正巧路过一个酒楼,刚好到门口就有群人闹哄哄的走了出来,只看几名伙计将一名浑身邋遢的醉汉扔到在地,细眼老板留着八字胡,悠然迈步出门,朝地上醉者狠狠啐了一口:“这个臭乞丐,没钱还敢来喝酒,再敢进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谁知那醉醺醺的人居然爬地而起,直直走向老板方向,揪着那人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酒……给我酒……”

厌恶的,酒楼老板拽开他的手,然后一脚将其踢开,顺手招来伙计,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拳脚相加下的醉汉依然在嘴里呢喃:“酒……酒……”

围观人权当他是疯汉,而我则翘起嘴角,摇摇头,心里念叨这位仁兄嗜酒如命,要酒不要命,够气魄。

打完人,围观者也开始散场,我亦是其中一个,不料没走两步,脚踝便被那个衣着褴褛的醉汉抓

住了,他死命抓着我,口里依然不依不饶在讨酒,无奈蹲下身,我拉不开他的手,说道:“这位兄弟,青天白日就醉生梦死,还真是……”

没等我说完话,那张脏兮兮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熟悉得很。

白兰溪。

显而易见的,白兰溪醉得不成人形,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扒,这下可真把温柔气炸了,不由分说上来就是重重一脚,直接将狠抓着我的人踹晕过去,然后理所当然地扣我入怀,撇撇嘴。

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你把人踹晕了,这可怎么办。

有些闲事不是不想管就可以不管的。

望着床榻上的人,记忆中老是嚣张愤怒的少年,想不到长大之后会变成这种样子,不知道算不算天意弄人,居然让我又遇见他。

温柔极其不耐烦,见我救了白兰溪,就一直没停过吵闹,好不容易拿食物将他哄安静,交了些银两给客栈小二,叫他找个大夫过来,顺便再熬些解酒茶,小二点头应允,手脚很是麻利,不一会儿已经提着茶水将大夫领进屋。

经由大夫诊脉,得知白兰溪并无大碍,不过他轻微摇头,捋捋胡须,说道:“只是这位小兄弟长期饮酒,导致心肺湿热,听你说他行路颠三倒四,胡言乱语,细看其唇干龟裂,皆由肝气郁滞,化热犯胃,胆火上逆所致,我须开些清热散火的药吃吃,若是见好,便一天三次煎熬,切莫再饮酒或食辛辣之物。”

交由诊金,知道药店就在客栈对街,于是顺便给了药汤费,大夫将药方交予我,回头说道:“我待会儿叫我店内药童送药过来,这是药方,小兄弟,拿好了。”

“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我走到桌前正想坐下,谁知温柔将我一把提到他腿上坐着,安静许久的他不停蹭我。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落下你。”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被亲了,自然很高兴,温柔终于殆去所有生气颜色,转而傻笑出来,圈着我不停前后摇晃,还不时用手挠挠我耳后,扭打在一起,两个人煞是开心。

然后,冷冷的声音传来:“是你……”

大概是我跟温柔的声音太吵了,半躺在床的人被我们吵醒,面色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及愤怒地望着我们,尤其是我。

没奢望他会有好脸色,我亦微微挑眉,直视着他:“如假包换,是我。”

一出口就没好话:“你怎么还没死。”

“我命大。”死了你不知道。

环视四周,他敏感地问:“这里是哪里?!”

瞧你问的,以为我对于欲行不轨还是怎么,从来也只有你会对我做出绑架虐囚的事情,我要真的想报复你,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么?亏我连你身上那些被人踢踹的伤口也医好,狗

咬吕洞宾。

我说:“这里是凤京最大的‘龙华’客栈,并不是阁下所想的什么龙潭虎穴。”

下床确认一番,白兰溪猛地回头,怒意冲冲地问:“将我带到这里,你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良心!”苦恼地用中指揉揉脑袋,“我哪里有找你,明明是你自己被人拳打脚踢加上酗酒弄得神志不清一直拉扯着我,不然你以为我会理你?”

无话可说,突然的,他看见紧紧圈着我的温柔,竟目瞪口呆,表情甚至比刚才还可怕:“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和温柔在一起很奇怪么。

温柔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对劲,一直死死搂着我,小声呢喃:“临临……”

下一刻,他已经上前揪住我衣襟,怒不可遏:“安扬为你而死,至今尸骨下落未明,你倒好,与他卿卿我我,真是水性杨花,下贱!”

未等我说话,一巴掌已经狠狠扇了过去,直直将白兰溪扇倒在地,而不用等我回首,余光中一抹绿色隐现,勾着我的下巴,他对倒在地上的人残漠地冷笑,说道:“不想死就闭上你的臭嘴,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数落,滚。”

我叹了口气,他又来了。

一时半会儿还摆脱不了他,我只好投降似的软下声音:“我说你不要每次都出来的这么突然,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不是喜欢突然么……临临。”绿眼睛笑得很坏。

不悦回头,我说:“跟你说过,不准这样叫我!”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我的临临。”

我看你根本少根筋。

被两个人的谈话似乎完全忽略的第三人,他瞪了我一眼,缓缓起身,就要出门,我立即叫住他:“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温柔心有灵犀的帮我钳制住他,我翻身靠近,端起放在桌上的那碗黑黄汤药,望着双目狠瞪我,不能动弹的白兰溪,浅浅一笑:“要走可以,得先喝了这碗东西。”

一大碗药,扣着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地灌下去,呛得他眼泪水儿都快流出来。

好吧,我承认我的手法有些粗鲁,谁让俗话说得好,大丈夫不拘小节。

轻手将药碗望桌上一放,面对恨不得将我掐死的白兰溪,有温柔在我自然洒脱自如,有恃无恐:“我可是善意的举动,你这么怨恨的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毒药。大夫说你长期饮酒,肝火旺盛,如果不想英年早逝就趁早乖乖戒酒,不然以后喝成白痴可没人想我这么好心跑去救你……还好没浪费这碗药,说起来还挺贵的。”

看他还留在屋内,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没事白大侠就请吧,恕不远送。”

马上转身,但是他回了头,但嘴里并非感激之辞,而是冷哼一句:“不要以为一点小恩小惠我就会感激你,我恨不得你

早点死!”

说完,这小子大步离去。

有些好笑。

都死了这么久,还被人诅咒早死,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笑归笑,我可得好好管管趁机圈住我的男人,不爽地掰动他的手指,谁知他竟全数轻巧躲开,绿眸子越来越深刻,讨厌的笑容依旧:“临临,你可越来越大方了,人家骂到头上还能笑出来,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凶。”

硬生敲了敲他的头,我瞪着他:“谁让你嘴贱。”

绿眸眨眨。

见他吃痛的表情,我得以地乐了一下,语气半带暗爽:“你看清楚,我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主儿……”

打断我的话,他已经吻了过来,深深纠缠了很久,直到我嘴巴酸痛不已,他才放口,指尖轻轻点着我的唇,他玩味地笑着:“既然如此,我等着你还口。”

断章取义。

气死我了。

这“口”自然是不能还的,无论是哪个温柔,好像都开始算计我,这不是好兆头,于是我对这个绿眼男人说:“他最近变得跟你一样,色咪咪的,我跟你说,你不要教坏他。”

大声笑了几声,他居然笑意盈满脸,嘴角不住抽动,捏捏我的脸,他说:“你真可爱,临临。”

这个死男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我垂头,已经没有力气骂他。

他咧嘴一笑,得意不已。

自知不能跟他单独相处,就随便找个借口,说是想出去逛逛夜市,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但见我这么坚持,于是便抓着我的手,说要跟我出去。

也好,外面人多,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来惭愧,温柔不仅对皇宫大院的蜿蜒曲径熟悉,甚至连凤京闹市也是宛若自己家门一般,为此,我自叹不如。

各式各样的灯笼使得街上灯火通明,人们来来往往,接踵而至,路边蒸饼茶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地摊上冠扇衣帐应有尽有,一点儿也不比大市、夕市的东西少。接道两旁的酒楼亦是笙歌四起,碰杯举杯声,欢笑声,吵架声混杂在一起,混成一幅由声画组成的叫“热闹”的画。

走走看看,倒也开心,只是街上人多,害怕温柔走丢,反手抓紧了他。

后面找了个茶摊位置坐下,殷勤的小贩立即上来斟茶倒水,询问我们要不要来点他们的风味小吃。

点头,小二笑脸满面地给我们端上一盘四色丸子。

“这是什么丸子,味道怎么这样奇特?”味鲜肉嫩,像是鱼丸,但又有百花的清香,十分爽口。

用毛巾抹干额头的汗,精瘦身材的小贩说:“这是我的家乡菜,四色鱼丸,每种颜色的鱼丸都由不同种类的花汁泡过后,再由鱼汤熬制,所以才有这种奇特的味道。不知合不合二位口味?”

赞许的,我笑了笑:“你做的很好吃

。”

闻言,顾不得满头涔涔的汗水,摊主喜笑颜开:“客官喜欢就好,这是我娘手把手教我的,口味绝对正宗,不过……小本经营难得到别人赞许。”

“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家乡菜的,因为一道菜好不好吃,其实是在乎做它的人对它有没有感情,你很用心的在做,所以才会这么好吃。”望着给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贩,我边吃东西边问,“你的家乡有如此美食,不知你家乡在哪里?”

“天州。”

天州,位于西北方向,极其偏僻的小城,因四面环河而出现西北少有的繁荣景象,号称大漠之中的“鱼米之乡”。

后来了解到,这个小贩名叫卫洪,是上凤京来找弟弟的。

几年前卫洪的弟弟卫楚只身东进来到凤京,之后便杳无音讯,卫洪放心不下,便过来找寻,谁知半年多过去,弟弟卫楚依然音信全无,他只好白天寻弟,晚上摆摊谋生,希望能找到自己弟弟。

“没关系,总会找得到的。”我这么安慰道。

“但愿吧。”说完,卫洪突然转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温柔,“这位大哥……莫非是西域人?”

温柔不满地回头。

看到温柔不悦的颜色,老实的卫洪抓抓头,说道:“在我家那边经常见得到西域人,眼珠子都是这么漂亮的。”

本来温柔的五官挺深刻,加上一双绿眼睛,怎么看怎么像西域人,不过想想,他温家本来就是月氏后裔,所以称之为西域人也并不为过,只是我一直无法想通,为什么好好的黑眼睛,就这么绿了。

等卫洪去忙活,我有意无意地问起温柔的绿眼睛,他捏住我的鼻子,又打算糊弄过去。

我是这么好糊弄的么。

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温柔依然不肯吐露半个字,眼看都快走回客栈,这小子依然露眉微笑,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

迎面撞来一个人,温柔眼疾手快立即将我揽到一边,再一看,不禁感叹孽缘重重,想不到今早刚碰见了他,现在又让我碰到。

不过,这一回他没醉,满身被人新打的伤痕尤其醒目,衣衫破烂,模样狼狈不堪。

没等我问是怎么一回事,一群持刀壮汉就追了过来,看那架势,非见血不收手,姓白的小子应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温柔又昏倒了,我这身无半点功夫的,望着姓白的小子,不由得暗自叹气。

既然管过一次,第二次也就不足为奇。

不然多对不起我那药费。

扶他起来,尽管这小子百般不愿意,无奈浑身伤,就连推拒我的力气都没了,而且他也明白这四面包抄的形势对他来说凶多吉少,倒霉的侧过脸,我坏心眼地猛拍他后脑,大声骂道:“臭小子,叫你在家待着你偏不听,成天出来惹是

生非,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不长进!”

他怒瞪一眼,我得意无视,转首望向那些人,温和地笑道:“诸位兄台,不知我弟弟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大家这么生气?”

“臭小子破坏了我们为舵主接风洗尘的兴致,还大言不惭辱骂我们归元帮,不好好教训教训不成!”壮汉说。

归元帮?

看了看被我拽在手里的白兰溪,我小声地说:“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有些人注定不识抬举,也不知是不是骨头太硬,总之姓白的小子道歉没有,冷脸一张,惹得那些壮汉是更加生气,出手要打。

实在没办法了,不想昏厥的温柔被伤害,于是掏出那块玄铁令牌,摆在他们眼前,我说:“这样吧,带我去见你们舵主,我亲口跟他道歉,如何?”

见到令牌,那些壮汉各个相觑,态度倒是好了不少,白兰溪一脸震惊地被我揪着提到归元帮凤京分舵,舵主张龙超很快出来,见到我,立即上前来迎:“原来是小兄弟,早听帮主说你来到凤京,可是我近日在外有事,也没好好招待小兄弟,莫要见怪啊。”

“怎么会呢,张舵主如此热情,倒令我受宠若惊。”

“莫要这么说,我们归元帮众亏得有帮主和你才能逃脱那场大难,不对你热情我对谁热情?”张龙超果然是性情中人,说话直爽利落,泷城一面,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

也不跟我客套,他问:“小兄弟此番找我,有什么事么?”

指了指被我揪住的人,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人是我认识的,方才见几位大哥追打他,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这小子不长进,惹了张舵主,我特此带他来向张舵主请罪,还请张舵主大人有大量,饶了这臭小子。”

有熟人说话,自是分外顺利,只见张龙超十分豪爽地摆摆手,示意那些人就此罢了,我点头示意感谢。

然后,张龙超留我下来饮酒许久,但我委婉拒绝了,因为我担心方才昏厥而被送到客栈里的温柔醒来找不到我,所以简单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

当然,姓白的跟在我后面。

25、安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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