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阳转过身子，从车镜里看到隐忍着哭意的肖林，弹掉了手中的烟屁，启动了车子。
“肖林，我……”苏墨阳的“爱你”两个字淹没在一辆小轿车发出的允长喇叭声中，终，肖林没有听见。
……
欧洲的街道并没有国内“年”的气息，除了一些中国的餐馆外，大都很平常。
肖林趴在车窗旁，安静的看着外面。
贵妇牵着小狗在街上遛弯，小孩子成群打闹嬉戏，还有穿着制服的老人在街上巡逻。
“肖林，喜欢这里么？”苏墨阳从车镜上看着头朝外看的肖林。
“？”
“我们在这里定居，在这里一辈子，……肖林，你喜欢么……”
吃完饭，肖林让苏墨阳给他送回酒店，看着赖在门前不走的色狐狸，肖小公子果断的把脚踢到了某人下半身那突出的位置。好在狐狸伸手敏捷，在第一时间便退出半仗远，也在此同时，“砰”的一声，肖林斜斜眼睛把门关严。
靠在门上的肖林感觉门外的苏墨阳已经走远后，却还愣冲的趴在门眼里看半天空荡荡的走廊。
“切！”肖林对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屑，摔摔打打的进屋就倒在了床上。
方晓无大碍，到底只是小毛病，经过医生、吉恩、苏墨阳等人的劝说，终于下定决心回到家里养皮。
什么这儿能留疤，那儿有些疼，方晓被小祖宗模样的供养起来。
“肖林……”方晓美人状的斜斜的躺在床上，“我肩膀疼。”
“……”肖林这边还在给方美人冲着咖啡，听见方晓的叫唤，手一抖，粉末状的咖啡便撒在了桌子上。……
好吧，别怪他肖林啊……把杯子放在桌沿下边，手轻轻的抹了一下桌子，把撒了的咖啡沫沫如数的划拉到杯子里。
冲好方晓的咖啡，又来帮方晓揉肩膀，魂游状态的肖林气性十足，要不是那该死的秦逸只给他定两天的酒店套房，他肖林也不至于流落到给方晓当“佣人”的地步啊。
还是吉恩有良心收留他啊，……
国外的年过的没有国内的喜气，但是自从肖林来到这儿以后，年的气息突然上涨起来。什么新衣服、新裤子，甚至新鞋子，……许久没有生火的公寓第一次生火是因为肖林想吃煮的方便面。
“开水泡泡不就行了么～！！！”这是方晓主动下床，教肖林开天然气的时候说的埋怨话。
肖林颠颠的跟在方晓的身后，面部是虚心好学，内心则不断鄙夷。
OO了个XX的！！！肖林说，“哦，晓哥真厉害，我会了！！！……”
看着方晓趾高气昂的走回卧室，肖林心里又开始鄙夷：这么简单，这么简单，弱智都会！！！
随后想到刚才自己因为打不开天然气的焦急模样，想：天才也有失意的时候，……
……
国内大年三十这天，肖林把自己关在客房一上午后，便荣光满面的出来了。拿着苏墨阳给的银行卡连午饭都没吃的出门了。
因为吉恩和苏墨阳很忙，并且有几笔大的业务需要谈，所以公寓里不甘寂寞的方晓把出门都半个小时的肖林又招了回来。
这样一个小时后，肖林黑着脸和脸蛋红扑扑、穿得漂漂亮的方晓出门了。
“会开车不？”肖林问。
“会啊！”方晓挑挑眉。
“有车么？”肖林问。
“……”
……于是，大白和小白的对话到此为止，两人打车去了超市。
回到公寓的时候，方晓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不断懊恼，而肖林则打着电话给他那个面瘫小保姆取经。
包饺子，肖林看过小保姆如何的包，但是当真正去实施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些犹豫。万一包成一锅片汤……就不好了。
厨房敲敲打打，晚上七点多钟，苏墨阳和吉恩陆陆续续的回来，而肖林也终于鼓捣六菜一汤出来。
“今儿是年三十。”肖林起开红酒，每人给倒了半杯，“恭喜我又长了一岁！”
……
苏墨阳看着酒醉微醺的肖小公子，轻轻的把人揽到自己的怀中。
“墨阳，阳阳，……”肖林把头又转向方晓，揪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苏墨阳，一口吻下去！
第四十七章：赌场梭哈
头痛欲裂的肖林从陌生的房间起来后便觉得浑身酸痛，后庭的刺痛和昨夜的翻云覆雨历历在目，肖林看着凌乱的房间和电脑桌上那苏墨阳的大脸照顿时想钻到地缝里。
穿好衣服来到房间外面，方晓面无表情的擀着饺子皮，吉恩则默默的捏着不知道什么形状的饺子。
“墨阳有笔大的订单。”吉恩抬头看着面色发红的肖林，微微一笑。
“我打算回去了，肖林。”方晓抬起头。
三十儿的饺子改在大年初一吃了，肖林没想到娇气的方晓居然会包饺子，左手边的饺子，方晓垂头慢慢包着，而右手边的“汤圆”，吉恩红着耳根捏着。
“吉恩，我来吧。”肖林洗手，掳掳袖子说。
“肖林，如果墨阳的这笔订单谈成了，就能回国了，……”方晓说的有些哽咽，手中的饺子不知不觉捏的慢了些。
抬头的时候，肖林看到隐忍着泪水的方晓。
“回国不是更好么，哪儿都没有家好，……”肖林说完，顿了顿。
“是啊，哪儿都没家好。”方晓转头对吉恩说，“老公，我们也回家吧，我累了，……”
“……好！！！”吉恩有些吃惊的看着方晓，然后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肖林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吱声，沉默的烧水、煮饺子、摆碗筷。阴郁的气氛已经占据整个心情。就连苏墨阳回来的时候，很快的也感受到公寓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肖林？”苏墨阳看看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碗筷和厨房里煮熟的饺子。
“墨阳，那笔业务谈的怎么样？”方晓此时微笑的问苏墨阳。
“……”并不知情的苏墨阳有问必答，他说，“三天后签合约。”
“恩，不知道伯父那面会不会为此开心，你这么优秀，……”方晓突然抚媚一笑，“知道么，墨阳，我和吉恩打算回家了。”
“回家也好，不知道吉恩在C市能不能住的惯，我在城东有套别墅，……”苏墨阳想了想说。
“回澳洲，墨阳，我打算回那个家。”方晓说完，哭着冲了出去。
……
肖林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公寓，苏墨阳和吉恩都追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寒冷的天儿，在马路上都很少有人，风飕飕的吹，肖林关紧了窗户。
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肖林失落的把饺子端到了桌子上。
又两个小时，肖林接到苏墨阳的电话，他说方晓情绪有些激动，正在开导他，……不回来吃饭了，让肖林一个人吃。
好。肖林微笑的回答。
其实肖林这次来并没有带那么多的东西，所以收拾起来也很轻松。几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子放进去，正好填满整个箱子。
“我想回家，帮我定下飞往S市的机票。”肖林打通秦逸的电话，对着似乎还在睡觉的他说。
“回家？宝贝儿，没票了，……”秦逸打着马虎眼。
“秦老师，我妈说想我了，非让我去，……”肖林几近哀求。
“阳阳知道么？”秦逸有些不放心。
“……知道。”苏墨阳应该，知道他会生气吧，……肖林沉默。
秦逸没有给肖林定去S市的机票，而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打电话告诉肖林让他坐飞机回到C市。
肖林本不想搭乘这趟航班回国，但是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和心底略微的淡漠之感，肖林咬牙还是飞回C市。
苏墨阳在肖林去机场之前都没有回来，仿佛肖林来过就是一场梦。而前一夜的鱼水之欢，肖林想都不敢想，那是什么？是梦么？可为什么脖子和身上都残存那人的味道？
肖林记得走时，满身心的失望。
没想到，他那么的爱苏墨阳，……
飞机在香港经停一宿，下午四点，肖林拖着行李去了机场安排的酒店入住。同住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睡觉除了打呼噜，而且还喜好放屁。
忍无可忍的肖林拿着护照打车去了澳门。
虽然已经半夜，但是灯火辉煌的城市还是把肖林的阴郁心情照亮。
澳门是赌城，所以来到澳门不赌一把那就不叫来过澳门。肖林没来过，但是也接触过。而且做旅游的，哪儿有不知道香港和澳门的。
手里的银行卡是苏墨阳的，密码是肖林的生日。走的时候肖林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把苏墨阳的银行卡带走了。这下好了，派上用场了。
取钱，兑换筹码，肖林并没有打算玩大的。可当筹码越攒越多的时候，肖林有些汗颜，觉得被人盯上了。
“好巧，肖先生！”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士走到屡屡赢钱的肖林身旁。
“？”肖林抬头，“李先生，……好久不见。”
这不是在马尔代夫度假时候的邻居么？肖林心里有个大概，表情缓和了一些。
“李先生，一个人？小景没有跟来么？”肖林客气道。
“跟来了，坐那儿生闷气呢，刚兑换几万元的筹码，输光了，正寻思再赢回来呢。对了，叫我Lee就好，‘李先生’有些生疏了。”Lee笑。
“哦，呵呵……”肖林歪着脑袋看着坐在一旁纠结手指的小景，有些发笑。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听说眼睛瞎了的小景耳朵特别好使，听过的声音能过耳不忘，而且触觉一流，很敏感，……
想到这儿，肖林便抬眼看了看Lee，突然觉得这个老男人还真是老奸巨猾！！！
“嗨……”肖林拿了杯葡萄酒走到小景的身边。
“……？”小景皱皱眉，半晌之后，突然兴奋的抓着肖林的胳膊，“肖肖，我好想你哦……”
“呵呵，小景，我也想你。”肖林递给小景一杯果汁，就看到小景八爪鱼一样的攀上肖林的身子。远忘之，Lee看着小景与他交臂之处，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肖林有些后悔来跟小景打招呼了，……
午夜时分，肖林一手拖着八爪小景，一手紧紧的握着筹码，满脸愤恨的朝赌桌走去。
没想给苏墨阳省钱，花光他的钱最好！！！可是当肖林拖着一脸谄笑的小景，肖林便觉得这趟澳门来的真是悔不当初啊。
“肖肖，你的赌运真好，我们去赌点大的吧，梭哈怎么样？”小景揪着肖林的耳朵喊。
“……我听到了，别喊了！！！”张狂的音乐和激动的人们，肖林突然有些兴奋。当几万块钱变成十几万的时候，肖林笑得合不拢嘴了，“梭哈干什么，万一梭进去，我连回香港的打车钱都没有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着不远处的VIP房间，肖林眨巴眨巴眼睛。
电影看多了，肖林觉得梭哈什么的没个几十万是不行的，一颗狂热的心忐忑了几下后，毅然的拖着小景走开了。
小景耳朵特别好使，决定开始玩大筹码开始，小景便派上了用场。
“这个买大吧。”小景附耳轻说。
“恩。”肖林想都没想的压大了。
……
几番之后，肖林看着越来越多的筹码满意了，打了几个哈欠，就打算拖着小景去找Lee，然后自己打车回香港。
“我们梭哈吧，肖肖，……”小景摇着肖林的胳膊甩的那个欢儿。
“输光了怎么办？！！！”肖林跑出去实质性的问题。
“让Lee开车送你！！！”小景皱皱眉头，暗色的眼眸突然放起光。
“……”肖林不禁想到，这孩子是真瞎么！！！
为了保险起见，肖林诈光了Lee的所有零钱，然后乡巴佬一样的尾随那对儿夫夫去了VIP房间。
区区二十万港币在这儿算不了什么，肖林看着一个个的“款爷儿”，小心肝那个颤儿啊，小心的坐在座位上，……没到三分钟，二十万的筹码输个精光。
流血了，肖林的心在流血，……
小景你看不见，怎么还激动得厉害，嗯！！！？？
难道是托？肖林这个悔恨啊。
“用我借你点筹码么？”一个男人浑厚并且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肖林嘴角微微翘起，对着周围对他大放流氓色彩的老头子们挨个抛了媚眼后，转头对着放浪不羁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你和苏墨阳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
男人两手一摊，对着旁边的服务生说，“给我兑换十万筹码，太多我怕小美人还不起！”
“……”肖林瞅着男人，闷闷的嘟囔，“符清扬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
十万筹码，外加在Lee身上搜刮出的零钱全梭进去后，肖林彻底蔫吧了。
凌晨四点钟，肖林谢绝了小景和Lee的邀请后，打算徒步回香港，因为上午十点的飞机飞回C市，所以肖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坏银，什么危险分子，什么色情狂，什么……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肖林除了机票，再拿不出钱了。飞机如果错过，连电话卡都买不起。
那就等着要饭吧。
摸摸脸蛋，以他这种货色，只当几天的MB，岂不是太赔了，……
惨白的月光，肖林心里只想着回酒店，吵架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嘀嘀”汽车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肖林的身后响起，肖林紧张得头也没回撒腿就跑。
“肖肖，肖宝……”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远远的看着肖林喘着气停下脚步回头望了过来。男人一笑，开车跟上前，“我也回香港，一会儿你去酒店取行李，住我哪儿也许方便些，然后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恩，谢谢。”肖林望着符清扬，小声的嘟囔一句。
“不客气。”符清扬宠溺的揉揉肖林的头，微微叹了口气。
符清扬因为在香港有生意要谈，所以把肖林送到机场后便离开了。
飞机上，肖林抚着嘴唇，想刚才与符清扬亲吻的那一幕，顿时面红耳赤。
“该死！”肖林突然想起沈萱萱，转念之间，便把符清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正与客户谈合约的符清扬不经意间打了十几个喷嚏，羞赧的面色看着对面与他签合约的美女，恨不得钻进地缝。
“符总还真是可爱。”女人微笑，右手的婚戒差点晃瞎了符清扬的眼睛。
……已经凌乱了的符清扬，面色及其的灰黑，并且十分痛苦且淡定的在合约上“刷刷”自己的名字！！！
肖林回到C市正好初四，刚下飞机的他马不停蹄的回到家里补眠，输光钱的他还是十分坦然的入睡。小保姆收拾肖林行李的时候看到一张五十万的支票，便疑惑的放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