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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多情 中——by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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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生垂了垂眼睑,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三儿不会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就算有一天,他把我卖了,我也认了——”

然后,他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网吧。

49、挑明

就好像每一个望子成龙的中国父母一样,韩若华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冯开落有着太多太多的期望,也有着太多太多的要求。她是要强的女人,又好面子,所采取的方法便是我无条件地提供给你优渥的物质条件,给你创造最好的学习条件,我辛苦工作,操持家庭全部是为了你,你又有什么不满意呢?你有义务有责任成为最好的那一个。然而小小的孩子心里面却有了那样一个认定,你对我好,仅仅是为了我的成绩,你所关心的也仅仅是我的成绩,我喜欢什么,快不快乐,全部都不重要。

随着冯开落年纪的增长,母子两的关系越发紧张,尤其是冯开落喜欢上唱歌之后,开始往家里面搬各种各样的港台明星、欧美歌手的磁带,做作业的时候耳朵里也塞着耳塞,这原本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常的娱乐爱好,在韩若华的眼中却成了不务正业的表现,尤其是冯开落的成绩直线往下滑,韩若华对那些唱靡靡之音的明星歌手更是深恶痛绝。这一次事件的导火线是补习班的老师打电话给她,说冯开落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课了。

于是,战争爆发——

冯开落被两老留了下来,韩若华回去了。

两兄弟一个房间,就像小时候那样。这些年,谢暄虽然每年都会回周塘,但从来不久留,与冯开落见面的次数寥寥,但可能因为韩家人口简单,亲戚并不多,他与冯开落并不疏远,感情也还算可以。

冯开落坐在床沿上,两手撑在身子两边,低着头,灯光在他头顶打上一层光圈,看起来乖巧得让人心软。等谢暄进来,他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的,看着谢暄,小声地问:“小哥,你也觉得我不对吗?”

谢暄还没来得及回答,冯开落又低下头去了,声音闷闷的,“其实,我知道妈妈有时候气急了会口不择言,我知道我不应该记挂在心里,可我还是会被伤到,会忍不住难过——从小儿,妈妈总是说,要不是因为我,她早跟我爸离婚了,我那时候,心里面好内疚好伤心,觉得她所有的一切不幸一切苦难都是我造成的——后来说得多了,我就烦了,恨恨地想,那就离婚好了,为什么要拿我作借口?我宁可他们分开,各自过得舒心,也不要因为我满腹怨气满腹牢骚,我一点都不稀罕她那样的牺牲——小哥,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坏?”

谢暄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得很,他看着眼前的小少年,恍惚地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敏感、脆弱、倔强,因为母亲疏忽大意的一句话,心心念念记挂在心里,午夜梦回自怜自伤,从而对所有的感情都有了质疑,小心翼翼、冷眼旁观——

谢暄走过去,将手放在冯开落的头上,说:“不是你的错。”

一颗心被温柔的手掌抚慰,冯开落的眼泪一下子决堤,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所有的委屈伤心怨恨喷薄而出——

谢暄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感受到掌心汹涌的泪和颤抖的睫毛,将下巴轻柔地搁在冯开落的头顶,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不是你的错。”

从曾经敏感孱弱的孩子长成如今坚硬的模样,他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父母是不可改变的,只有接受这个人生中最大的命运,才能让自己不像个残缺儿童,才能活得一往无前。

第二天早晨,谢暄和冯开落还在吃早饭,周南生就来了。

“南生也回来啦,早饭吃了没有?”老太太站在灶头招呼周南生。

“已经吃过了。”周南生插着双手,倚在门边冲着谢暄笑。

“南生哥哥——”冯开落乖巧地叫了一声,周南生应了一声,转了一圈转到院子里等谢暄。

谢暄就着老太太自己腌的酱瓜吃完小半碗和一根油条,放下筷子,又拿了两个鸡蛋,对老太太说:“外婆,我出去了。午饭可能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

“嗯,去吧。”

谢暄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周南生蹲在花坛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宝石花的花瓣。谢暄将热乎乎的鸡蛋贴在他的脖子上,他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转过头来,看见谢暄灿然一笑,顺手将鸡蛋抢在手里,眉开眼笑,“给我的——”

谢暄看着他熟练地磕破蛋壳,三口两口就将鸡蛋吃下肚,挑眉,故意问:“不是说吃过了吗?”

周南生嘿嘿笑了几声,谢暄将另一个鸡蛋也递给他,周南生一见,开心地勾住谢暄的脖子,“咱们家三儿最好了,嘿嘿——”

谢暄看着周南生吃鸡蛋,问“昨晚你住哪儿的?”

“嗯,就在四岔路口的那个天华宾馆。”

“没住蒋哥那儿?”

“唔,那儿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周南生含糊了一句,没有提起他跟蒋哥之间的争执。

谢暄也不问,两个人边走边聊。

一个上午,其实也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就是随便走走,聊聊小时候的事,也聊各自在学校里的事,抱怨下老师的高压政策。午饭是初中附近的一个快餐店解决的,午饭后周南生提议去周塘的老电影院——

这个老电影院有些年头了,他们小时候学校组织看《暖春》,看《少年彭德怀》,看文艺表演,都在这里,也是在这里,他们翻过厕所那边的围墙,悄悄溜进电影院,看免费的《纵横四海》,看《黄飞鸿》,怀揣一个恩怨情仇、侠骨柔肠的江湖梦。

他们翻墙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放的是一部在大城市一线影院已经下线好几个月的好莱坞谍战片,看的人不多,整个电影院也就坐了三分之一的位子——

谢暄和周南生弯着腰,悄悄地找了第四排的位子坐下——

电影不算精彩,情节有点陈旧,但场面火爆,吸引眼球,虽然是从中间看起的,倒也看了进去——

看完电影,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随着散场的人群走出电影院,天有点阴。电影院对面有家专卖烟花爆竹的杂货铺,谢暄心血来潮,跑去买了很多各种不同种类的烟花,有喷花的、旋转的、吐珠的……

放烟花是他们小时候过年必备的节目,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分散,已经很久没再这样玩过,因此谢暄的兴致很高,眼睛亮亮的,充满孩子气——

“晚上放烟花吧,你看这个,老板说放出来的时候会有很多降落伞,跟我们小时候玩过的一样——”

周南生替谢暄将烟花抱在手里,“那就去河边放吧,那里人少,空旷,看起来特别漂亮。”

“我跟外婆打个电话,晚上不回去了,陪你一起住宾馆,一个人住很无聊吧?”

周南生高兴起来,“太好了,我一个人可怜死了,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两人抱着一大堆烟花,说说笑笑,然后就遇见了一个人——

谢暄到现在依旧没弄清楚她到底是叫李依可还是李可依,比起初中时候的青涩,现在的李可依更加懂得装扮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娇俏可人,明媚时尚。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时髦的男孩子,替她拎着两个超市袋,她自己则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熊的毛绒玩具,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开心与甜蜜,正与男孩子边说边走,就这么与谢暄他们迎面遇上了——

李可依脸上的表情变化很耐人寻味,一开始是惊讶、尴尬、羞愧,恨不得掉头就走,然后又慢慢变成了控诉、愤恨,理直气壮地瞪着周南生,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一样。

周南生从一开始的惊讶过后,脸上的表情就淡得几乎没有——

“你不是说你要训练,不回周塘吗?”女孩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南生,质问。

周南生面无表情地挪开脸,对谢暄说:“三儿,走吧。”仿佛压根就不认识对方一般。

谢暄垂了垂眼睑,默不作声地跟着周南生与那两人擦肩而过——

女孩儿忽然在他们背后大声喊,“周南生,你给我站住!”

周南生停下脚步,晃晃悠悠地转过身,很不正经地看着她,嘴角要笑不笑的,很讽刺人——

李可依的眼睛迅速红起来,声音里充满控诉和愤怒,“你太过分了,你要不想陪我过圣诞就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南生的目光很轻佻地在她和身边的护花使者身上转了一圈,“没有我,你的候补选择不也很多吗,别整得自己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好不好?”

这话很刻薄,女孩子涨红了脸,护花使者的男孩扔下手中的超市袋,一把推开谢暄,冲到周南生面前威胁道,“喂,你给我说话注意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谢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上马路边的栏杆,周南生脸色一变,想也没想一脚踹在那个护花使者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几米远,“滚你娘的,干你鸟事!”

李可依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去扶那个男孩子,“余炜,你有没有事?”又回头冲周南生愤怒地吼,“周南生,你怎么打人?”

周南生扬着下巴,眼神轻蔑,“你不就是想看男的为你争风吃醋,为你打架嘛!”

李可依红着眼睛喊,“周南生,你混蛋!”

男人的自尊心让那个叫余炜的男孩子推开李可依,站起来就冲向周南生,周南生被他推得站立不稳,手上抱着的烟花都掉在地上,男孩子还不解气,抓着周南生的衣襟提起拳头就揍,周南生也被撩火了,他人长得高大,又是每天都训练的体育生,打架这种事也不陌生,男孩子哪里招架得住,吃了好些亏,身上都挂了彩,还不肯服输,被李可依死命拦着,只用一双阴鸷的眸子愤恨地瞪着周南生,“周南生,你给我等着,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来,你别落我手里!”

周南生压根不在意,只当他在放屁,捡起地上的烟花,走到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谢暄身边,脸上才显出一点抱歉。

谢暄摇摇头,只说一句,“走吧。”

周南生点头,率先走在前头,谢暄回头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怨恨和狠毒的眼,心里蓦地一惊,然后狠狠地皱起了眉。

经过这么一件事,两个人的心情都受了影响。谢暄从来不知道,原来周南生和李可依一直在一起,他以为,周南生对他是不会有秘密的,也许这个称不上什么秘密,也许这只不过是周南生忘了告诉他或者仅仅认为是无关紧要的,但谢暄依旧觉得不舒服。周南生的心情显然也不怎么好,当然啦,撞见女朋友红杏出墙,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买了半只烤鸡,和一些烧烤,又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啤酒,就算是晚饭了,两个人回了周南生的临时住所天华宾馆,开了电视,边吃边看综艺节目,烟花堆满了墙角,把烟花搬进宾馆的时候,还是特地避开了宾馆服务员的。

房间在二楼,窗户外面就是镇上的夜市——烧烤、麻辣烫、衣服、小饰品、帽子、围巾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点缀着一派朴素庸常的人世繁华。

酒喝得有点多就有些上头,周南生摊开四肢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他听到谢暄问:“你很喜欢她吗?”

周南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喜欢谁?”他的眼睛对上谢暄清冷如寒钻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他有些狼狈地扭过头,望着房间天花板,“还好吧。”

“难过吗?”谢暄坐在他的床下,声音就在他的头顶响起。

周南生拿起啤酒灌了一口,其实,与其说难过,不如说是失望,一种对女性的失望——李可依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儿有点虚荣心似乎也很可理解,她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被男孩子吹捧追逐争风吃醋的感觉,从初中开始,李可依的身边从来不乏爱慕者。她也从来不会意志坚定地拒绝到底。这一点,周南生早就知道,李可依喜欢周南生吗?当然是喜欢的,正是因为喜欢,才希望周南生能表现出一种对她的独占欲,以此来证明他对她的爱,也满足她的虚荣心,然而,周南生却不是这样的人。

周南生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三儿,你有喜欢的人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南生忽然有些紧张,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喘不过气来的疼,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有些喝多了,不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有。”

那一个字在房间里炸开来,电视里热闹的声音都没办法掩盖,周南生的耳边哄哄响着,脑子里像火车呼啸过境。周南生闭了闭眼,轻声说:“这样啊,真好。”

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然后周南生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说去放烟花吗?我去洗把脸,咱们就走吧——”

“算了,别去了。”谢暄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收拾他们吃下的东西。

“我来弄吧。”周南生要去夺谢暄手里的垃圾袋,但没站稳,人眼看就要摔倒,谢暄想拉他一把,没拉住,连他一起摔在床上,谢暄的下巴磕在周南生板砖似的胸膛,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周南生也被谢暄的下巴顶得闷哼了一声,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起来,笑声过后,身体相接触的部分格外清晰扰人起来,一种不动声色的暧昧如空气滋生,气氛忽然粘稠起来——谢暄大着胆子,慢慢地挨近周南生,唇间的呼吸烫过他的下巴,眼看就要落到他丰润得双唇时,周南生忽然一撇脸,谢暄的唇便擦过他的脸,落了空——

周南生扭着头,直直地看着没有任何花纹的床靠板,就是不敢看谢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谢暄的心忽然就直直地往下掉,空落落的,没有着脚点。

周南生勉强笑了笑,轻轻推了推谢暄,“我去洗脸——”

但谢暄纹丝不动,眼睛沉静得可怕。

周南生有些不安,轻轻地叫他,带点儿乞求:“三儿——”

谢暄的眼睛盯住周南生的,寒冷而锐利,不容一丝一毫的退缩和躲闪,他说:“周南生,你知道我要什么?”

那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已经不留一丝退路了,将自己和他都逼到绝境。周南生忽然愤怒地吼道:“我他妈不是同性恋,你要发情找别人去!”

谢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脸色惨白得如同初冬第一场雪,他乌黑的眸子里都是错愕,都是不信,都是痛,都是伤——

周南生狠下心不去看,推开谢暄就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哗哗的冷水冲下来,他将水扑在脸上,使劲搓揉,然后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通红宛若野兽,他闭上眼,忽然感到全身无力,背靠着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他不敢回想谢暄那时的表情——

他想说,三儿我们做一辈子兄弟好不好?

他想说,三儿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勇敢,我怕得要死,我不怕别人嘲笑讥讽,不怕别人看不起,不怕全世界都不原谅我们,就怕有一天你不再想要这一份感情,那时候我要怎么办?

他想说,三儿,兄弟是一辈子的,我不要别的,我就想要一辈子——

50、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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