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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过青山——by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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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栈一听这话,心下忽然感觉就不一样,大腿上和白馍馍缝儿里的灼伤刚才还火辣辣地疼,这会儿全部烟消云散。心里明白大掌柜还是百般疼爱他,把他当作搁在身边儿相依相伴的人,一分一毫也不允许别人偷窥,遑论染指侵占。

这男人霸道是霸道了一些,蛮横是十二分地蛮横,更不要妄想跟他讲什么道理,可是,这样总也好过那些朝三暮四,五妻六妾,佳丽三千,有了新的就忘了旧的……

大掌柜刚才在山涧里洗涮过,这时一领中衣仍然湿漉漉的,身上带着溪水的春寒和潮气,点染了萍叶苇草的淡淡清香。

难得少了那些羊杂碎的腥膻之气!

息栈忍不住凑上了小鼻子,鼻尖越凑越近,在男人颈窝里寻觅吸吮,深深地眷恋。

大掌柜哼道:“干哈呢?找啥呢?”

少年也不答话,只用一头青丝蹭着男人的下巴,两缕丝带飘飘,差点儿被男人吸进了鼻子。

二人腻歪在一起,身子磨蹭着身子,隔着两层厚实羊皮,都能约莫感觉到对方胸膛的温度愈加火热。息栈的手指摸到大掌柜的衣领,轻巧地挑开了几枚纽子,绵软的小手探进去摸摸索索,在坚实硬朗的胸肌上打圈儿。

男人冷笑:“哼,老子今天火大,你可别招俺……”

息栈有意想要讨好:“唔,你……想要么?回屋去好么,回屋去,给你……”

男人不屑:“干哈非要回屋?回屋老子不要了!”

少年惊异地瞪眼:“你……为何回屋就不要我了呢?”

“老子今儿个就想在这儿要你!”

息栈沉下脸来,固执地说:“这里不好,荒郊野外,于礼不合,鸾亭不是那般轻浮之人……”

“唧唧歪歪得这般烦人!老子不稀得勉强你,不行就算了,不来了,老子没兴致!”

“唔,你,你,怎么这样呢……”

息栈委屈地望着大掌柜,眉眼都皱成了一坨包子褶,心里挣扎踌躇了半晌,无奈地从男人身上爬了下来,默默解开自己的裤腰带,趴在一旁,小声说道:“你来……”

“呵呵,咋个忽然学乖了?你不是不让俺来么?”

息栈面露难堪之色,低声恳求道:“唔,你快一些,快点儿弄好,别太久了,别让旁人看到……”

男人得意地凑近,眸间闪烁邪魅的笑,二指拎起息栈的小下巴,戏弄似的在小腮帮上揉捏调戏了两下,笑意缓缓敛起,严厉地说道:“自己把裤子脱了,跪好了,快些!”

息栈口里呜咽了一声,咬着小唇可怜兮兮地望着男人,哀求的目光纠缠了半晌,还是拼不过男人生猛霸道的逼视,只得自己将裤子褪到了膝盖,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出来,心中万般羞辱却又无奈,抖索着将涨红的脸埋进草堆,小臀微微撅起。

颤动的火光之中,白嫩嫩的两瓣小屁股,慢慢爆出两片酡红的羞赧之色,饶是闷骚诱人。

小凤儿正咬牙闭眼等着男人上来施暴,这时却听得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这笑声初始还隐忍不发,憋闷在喉间回旋,进而愈演愈烈,毫不掩饰,无耻而嚣张。

傻呆呆地抬头一看,大掌柜那两只炯炯发亮的狼眼,正喜不自禁地盯着自己,亵玩的目光品味戏弄着眼前的猎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这时再也忍不住,仰面一头躺倒,手指戳着少年,捶地狂笑,笑得露出一嘴白牙,唇畔眼角密织的片片皱纹中,堆满了洋洋得意和酣畅淋漓。笑声在胸腔子里长啸轰鸣,山洞中悠悠回荡,余音绕上了山梁梁。

“你!……”

息栈这才明白自己被男人耍了。大掌柜刚才是有意诈唬他玩儿呢,就是要看看这一枚千年老古董,被逼着脱了裤子,尴尬出糗的模样。

顿时又羞又恼,提上裤子七手八脚爬到男人身上,拧住男人的耳朵,一时间不知道是抽是打还是掐,不能抽不能打也不能掐,干脆按住头颅,一口咬了上去,噙住男人锁骨间难得的细皮软肉,小牙狠狠地撕磨啃噬,吸允着一丝甜腥,发泄满腔怨夫的怒气。

大掌柜丝毫不以为意,笑着揽过少年的小头颅,嘬起两片柔嫩小唇,在口中含混拨弄,喉间的暧昧笑声在空气中荡漾不绝:“小美羊羔儿,告诉老子,你是不是就喜欢老子压在你身上的滋味儿,嗯?喜不喜欢?跟俺说实话……”

这男人偶尔的正点和温存,几乎让人忘记了,这厮终归是个土匪!息栈被如此无耻的一句话问得脸色通红,窘得无法回应。男人戳中了他的心房,他没办法回答“不喜欢”,事实上,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粒毛孔,都径自无声地撒欢叫嚷:喜欢,喜欢,喜欢……

腹腔的最深处因了男人这句赤裸裸的挑逗,悸动起一片涟漪,仿佛已在不自觉地回味这男人每一次进入自己的身体,惊痛伴随着愉悦,某种难以言喻的清晰和深刻。

艳丽的火光映红男人的脸庞,一双浓烈的眼眶涂抹了栗金色的光芒,漆黑瞳仁中的爱火,瞬间将少年吞没,焚烧,将二人纠缠卷裹在一处的身体燃成灰烬……

四只手互相急迫地卸掉皮衣皮裤皮靴,亲吻,啃咬,在颈间和胸口往来抚弄。男人的一条结实大腿压了上来,勾住少年的身体,脚尖用力挑开少年的两腿,用脚后跟儿来回磨蹭那两朵臀瓣之间柔软的小肉。

敏感的私密贴合揉蹭在一处,最坚挺亦是最柔软的方寸之地,往复摩擦,喘息,呻吟。热辣辣的手掌捉住一只细腻的小手,将彼此饱满涨痛的欲望紧密合握。

男人舒服地扬起头颅,胸间似有淡淡的笑声腾跃跳脱,心满意足。少年伏于身上,反反复复亲吻这一具恋慕的身体,含住殷红色的柔软凸起,画圈儿吸吮。两手握紧男人,十指和小舌细细致致地旋回揉搓,又蜷过身子,拉下男人的手掌握住自己,一股暖流激荡开来,整个身子随着男人的手劲儿徐徐律动……

岩洞石壁上映出的两枚暗色剪影,缓慢地扭转缠绵,快感一层一层剧烈攀升,吞吐,融合。

黑色剪影纠缠结合在一处,两道绵延的身躯这时一齐弓起,静止一般,爆发之前片刻的压抑。须臾,积蓄的势道猛然释放,脱缰野马一般,火光之中身影凌乱交错,明亮诱人的肌肤猛烈颤抖,四肢紧紧缠绕,激流涌动,春水乍泄,喘息呻吟之声在幽深的洞穴中回荡……

几欲燃尽的柴堆,缓缓烤干二人身上恣流的热汗,却是激情难消,意犹未尽。

息栈脸色绯红,附耳低吟:“这样行么?是不是不舒服呢?要不然,你来么,我让你上……”

镇三关挑眉看了看怀中的娃儿,哼道:“你不是疼了么,别来了……”

“唔,你轻一些,慢一些,我没事的。”

“……算了算了!”

大掌柜想起刚才一时怒起,把人给欺负了,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来赔礼道歉,这会儿要是再压上去把小羊羔给做了,只怕弄伤了娃儿小身子里那一处细皮嫩肉。

自己点起了一把火,胸腹间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真叫一个自作自受!

息栈悄悄追寻着男人眉峰眼角间的神情,某人那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早就遮掩不住,却还在硬撑,死要面子,在小羊羔面前还总是端着大当家的臭架子,真够讨厌!

大掌柜仰躺于地,略带倦意,阖了双目,状似养精蓄锐,这时忽然开口说道:“羊羔儿,俺跟军师说了。”

伏在身上正留恋地亲吻男人胸膛的少年,愣了几秒种,抬起头来惊道:“你说了?”

“嗯。”

“你怎么说的?”

“俺就说,俺想跟你成亲。”

“你竟然这样跟四爷讲?你,唉……那四爷怎么说?”

“四爷能说啥?呵呵,是老子要娶你过门儿,关旁人屁事!”

息栈低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不想让你为难。其实我不在意名分,你对我好,我知晓的。以后,你总还是要……总还是要娶妻生子,你今日若与我拜堂成亲,你娶一个男子做你的,你的……‘长房’、‘原配’,这将来如何与新妇及岳家长辈解释?莫要到那时再纠结难受,再……鸾亭这一世自然是追随于你左右,富贵贫贱,甘苦荣辱,绝无二心,此事你不必烦扰。”

息栈自小入宫,熟读诗书礼乐,深谙传统道德礼法,心内自知自己这样的身份,大掌柜若已有妻室,悄没声息地收他做个“外宠”,倒也无妨,甚至是前朝达官贵族之间常见之事。可是,你现在尚未婚配,就要娶我,将来怎么办?莫要到往后再纠结难受,再把我休了……

虽是长久以来笃定的一席真心话,讲到那一句“你总还是要娶妻生子”,一颗心竟似被剥皮捣肉一般地痛楚。

万般地心有不甘。

沙场硝烟,记忆之中那万箭穿心之痛也不过如此,血色山光都已是过眼的淡漠浮云,此时的爱欲纠结,却是清晰深刻到让人肝肠寸断。

大掌柜闭着眼叹了口气,挥挥手:“傻羊羔子,甭瞎琢磨了,老子说啥你就听着就是,整天搞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废话。”

“那样办终究不妥……”

“这妥不妥的难不成还是你说了算?!这地方是老子当家还是你当家?!”男人蓦然瞪圆双目,恼火地盯着少年,摆出一副“当家的”教训“屋里的”威风来。

“我的意思是……”

“哼,老子就当你今天是答应了,你不答应就给俺收拾铺盖走人!”

“……”

“答应了?羊羔儿?”

“唔……嗯……”

男人口里哼着骚曲子,得意地将少年扯进怀中,拎过一条大腿,手掌在腿弯和小臀上往复揉捏,直揉到小凤鸟的身子化成了一摊春水,滟滟潺潺,再说不出一句辩驳的废话来。

息栈紧紧抱住大掌柜的身子,只想将自己化成一掊鲜活的血肉,填入到这男人的胸膛之内。

柔肠百转,相拥如蜜,今世得此厚情郎,不悔来生化蜉蚁!

注:

① “托天梁”,又被尊为“搬舵先生”:绺子里位列四梁之首的军师,相当于参谋长。

第五十三回:石城贺寿拜叔公

沉霞满峪,落日熔金。

月上飞檐,柳醉花阴。

石包城。

张家大院。

大门口张灯结彩,主人家在白日里大宴亲朋和四方乡里。原来今儿这日子是张家大当家张大稗子五十大寿,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到场贺寿,既有乡长、富绅,亦有县城的治安团长、联防里长,一时间门庭络绎,人声喧嚷,貂裘紫马,火树欢枝。

夕阳渐行渐远,霞光或明或昧。张大当家亲自送客至宅院大门口,逐一拱手回礼,见归家的宾客慢慢消失于视野之内,这才转头吩咐手下的家丁:关大门,关二道门,家眷各自入后宅卧房回避,不可胡乱走动,四角炮台机枪手各就各位,警戒四方。

坚厚的青砖条石院墙之上,四面耸立巍峨坚固的炮楼。张家大院在黑道行话里边儿,就叫做“响窑”,“硬窑”,也就是这类持有军火器械,蓄养众多家丁,四围院落深重,防备守卫森严的武装大户。

院落西北角的烟囱上,斜插了一杆耀眼的红旗,晚风之中凛凛飘动。

这红旗就是插给土匪响马看的,作为一种威慑和叫板,警告四下临近的匪帮,此地有人,有炮,有枪,来犯必然还击。

而对于土匪绺子来说,这种大户“红窑”可是嘴边的一块肥肉,一旦砸响了,钱财军火,家什女眷,油水很多;可是话说回来,厉害的“红窑”里不乏威震江湖的武林高手和神枪手,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一旦砸窑失败,绺子的损失很大,因此小撮的土匪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一旦贪大失手,要被江湖同行们耻笑。

夜色渐浓,月昧星稀。

叶影婆娑,枭声唳唳。

东南角小树林中传出一声浅浅淡淡的唿哨,只是悠长的一响,声音于树桠子之间盘旋撩掠而过。林中叽叽咕咕鸟鸣丛生,这时再次传出一声唿哨,分明比刚才那一声嘹亮了许多,引得四下里突然一片死寂。

稀稀疏疏的一溜脚步声,林中隐匿之人悄悄摸上张家大院的角门。

蒙面红袄女子附耳贴门,轻轻叩动门环。

门内应声:“石城大路朝天走?”

女子脆声答道:“红日当头照青山!”

“月下客来有几位?”

“川字放倒顺水流①!”

话音刚落,角门“吱呀”开了,探出一张年轻英俊的后生脸孔。男子脸颊瘦削,俊眉朗目,眉眼间流露欣喜之色,凑近悄声喊道:“红姑娘,你可来啦!”

红袄女子眼睫流转,微微一笑,低声问道:“大当家的可在?”

“在,在,就等着你们呢!”

“城里的跳子都走了?”

“走了走了,放心进来吧!”

女子与身后二人快速闪入门内。内院之中,正厅廊下,飘起两挂红烛灯笼,夜色之中幽幽暗暗,飘渺清明。厅中走出一位头发寸短花白,身材魁梧,却是慈眉善面的男子,这时立于阶上,一双布满疏朗皱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眸之中闪烁出和暖的两团烛火,笑道:“小尕子,红妞子,两个娃儿来啦!”

红袄女子一步蹿上前来,拉住男人的臂膀,俏丽的容颜涂染着欢快的颜色:“叔,叔,人家可想您呢!”

“哼,也不知真想假想!多少日子没来瞧我这老骨头?”

“叔~~”女子娇声叫道,唇边闪出一朵顽皮耍赖的笑容,这时扭身戳着身后的男人说:“都是被俺们当家的绊住了,整日吆喝我们这些小的出山给他做活儿,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叔,您老也不管管他!”

“哈哈!小尕子翅膀硬朗了,老子哪还管得住他了!”花白头发、天命之年的老者这时一步下阶,笑道:“尕子啊……不对不对,我又忘了,得叫大掌柜啦!”

自慕红雪身后晃晃悠悠走上前的野马山大掌柜,这时“嘿嘿”笑了两声,习惯性地伸手挠了挠头,两道漆黑的剑眉在笑意中舒展,金石一般的眼眸灼然发亮,几步迈上前来,直接单膝跪在老者脚下,朗声说道:“叔,镇三关给您磕头,给您老拜寿来了!”

“呵呵呵呵,快起来,唉,咱们的大掌柜快起来!”

张大当家一把揽过镇三关的脖颈,毫不客气地将大掌柜的脑袋抱在身前揉了一把。

镇三关身后跟着的,是背上背了满满一筐红纸包裹的寿礼,手上还拎着一只死沉死沉长匣子的息栈。这会儿累得皮袄里的小衣小裤都湿透透了,却还被张家的年轻后生当作是野马山的一枚小伙计、小跟班,用手指一点,轻巧地指引少年将寿礼堆到正厅屋角。

息栈偷瞄到自家男人,竟然也有被人将脑瓢夹在腋下连拖带拽拎走的窘相,那场面分明就像是男人每次蛮横地拎着自己进屋的样子。一头豹子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只猫,真真是个新鲜事儿!

一伙人埋头凑在一起热络攀谈,息栈悄悄立在不远处,消消汗,风凉风凉,顺便偷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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