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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OVE+50问——by怡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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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苗晋低声应着,“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人品也好,工作也好,总之,统统都好。”

苗妈听得好一阵高兴,“这么好哪天带来给我们瞧瞧呀。”

苗晋抬头望着苗妈晶亮的眼眸,狠狠咬了下内唇,答道:“好。”

“那丫头叫啥名啊?”苗妈继续问道,又说:“多大了?”

“妈,他不是丫头。”

“你说啥?”苗妈歪斜了脑袋问道,实在觉得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就是那个给你讲笑话的人叫叶舜的就是他。”苗晋一口气没顿的说完,呼呼地看着明显呆住的苗妈,心里忽然狠命疼了疼,没来由的轻微发抖。

苗妈心里百转千回,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讲,手上握着儿子的手敏感地感觉到儿子的战栗,她咽咽唾沫,喉咙里干得冒烟,“你说真的?”

苗晋点点头。

苗妈一掌推开苗晋,顺势一巴掌扇下去砸在苗晋脖子上,苗妈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质问:“为什么呀你,为什么啊,啊?好好的喜欢个男人干什么啊你?你要干嘛?你到底要干嘛?”一边问巴掌一边砸,劈头盖脸,无处可躲。

苗晋被砸得半跪在地上,这般反应也是意料之中,苗妈问得问什么同样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没有为什么,哪里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只是恰好是个男人罢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下一下咬住这些砸来的疼。

苗熙国回来的时候苗妈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没有眼泪,只是呆呆的坐着,苗晋仍然半跪在苗妈面前,苗熙国走近他们,就看见苗晋脸颊上脖子上通红一片,心里暗骂,小兔崽子!他走去把苗晋拽起来丢到一旁,低喝:“滚一边去!”又转头仔细打量着苗妈,问她:“你怎样?”

苗妈呆愣的眼睛终于转了几转,看着苗熙国没言语,又侧头看了眼低头站一边的苗晋,眼光转回苗熙国脸上,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苗熙国惊得一把将苗妈抱住,诺诺地安慰,“好了好了。”说着抬头狠瞪了下一脸惊慌失措的苗晋,对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出去。

苗晋望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苗妈,很是难受,犹豫半天都没挪动,被苗熙国瞪了几眼,最后在苗熙国抬手作势要抽他时才一步步挪出去,他打开门也不敢走远,靠墙站在门边,现在才觉得脸颊和脖颈火辣辣地疼起来,他伸手轻轻抚上脸颊,指尖冰凉的温度让滚烫的皮肤有一种被烙印的激痛。

没过多久苗熙国就出来了,手上拿着张宾馆配的毛巾,看见站在门边的苗晋,就把手上的毛巾递过去。

苗晋抬眼怯生生地看了父亲一眼,伸手去接毛巾,低声问道:“妈呢?”

本来没说话的苗熙国突然使力抢过还未接到苗晋手上的毛巾,抬手就抽了过去,骂道:“你还知道问你妈!小兔崽子!你要气死你妈啊!”边骂边抽,苗晋被抽得龇牙咧嘴连连后退,惊慌地四处看走廊有没人,最后苗熙国没好气地把毛巾丢给苗晋,哼道:“哭累了,睡着了。”

苗晋赶紧接下毛巾,毛巾浸了水,凉凉的,他将毛巾摊开把半边脸颊和脖子整个敷上,重新靠在墙上轻轻呼气,火辣辣的疼很快被吸收到毛巾上,本来冰凉的毛巾极快的升温。一会儿苗晋就把毛巾换一面,几分钟时间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

苗熙国站在他旁边抽烟,一边吸一边看他左右换着毛巾敷,问道:“那小子呢?”

苗晋停下换毛巾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问你话。”

苗晋放下毛巾,“他,不太好。”

苗熙国掐灭烟头,继续问:“怎么了?”

“肺水肿,很不好。”苗晋低头把玩着毛巾,又说,“昏迷着。”

“你这是想获得同情分?”

苗晋猛的抬起头,极力否认,“不是的!”

“那你就急着跟你妈坦白了。”

苗晋愣了愣,嘀咕,“总是要知道的。”冷不丁又挨了苗熙国一巴掌,就听苗熙国喝道:“滚回去,今天不想再看见你!”说完就把苗晋手上的毛巾抢回来,转身利索的开门,“啪嗒”一声锁扣就落了下来。

男人被锁在门外,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左右都是陌生的环境,他低头眨眨眼,努力安慰自己,这是他和爱人必经的路途,即使跌跌撞撞地也要往前。

四十二

苗晋出来的时候天已黑尽,黑咕隆咚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撇半弦月,若隐若现。他把车开上并没有往医院走,而是开回了家。

开门掏钥匙的时候就听见糖糖在屋内咪呀喵的叫,苗晋将将把门推开,肥猫已标准的跳跃姿势就扒拉上男人的腿,“嘶——”苗晋被小家伙的指甲扣住,疼得直吸气,“哎,放开你的爪子,嘶——”他把糖糖从腿上扯下来丢到地上,一边往厨房走去,糖糖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兴奋地欢叫,“你除了吃还能干嘛。”苗晋嘀咕着把冰箱打开拿出猫饭,走到微波炉前把碗放进去。

糖糖围着放微波炉的柜子左右打转,用脖颈去蹭蹭柜子的边角,睁着金黄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瞅着运转的微波炉。

苗晋走进卧室,想着要带去医院的东西,一边想一边翻,把当时让张军杰交给叶舜的文件袋也翻了出来,大概看了下里面的照片,考虑要不要再带些东西,左右找了找还是作罢。这时微波炉发出“叮——”得声音,糖糖的声音撑呼噜的喉音瞬间就提高了八度,“喵~~”呼唤男人一切都好了。

“是是,知道了,马上你就可以吃了。”苗晋无奈地应着,丢下手上的东西,把微波炉里的猫饭倒进猫盆里,看着糖糖兴奋地扎进猫盆,吃得吧嗒吧嗒作响。

男人重新回到卧室,把文件袋装进包里,又去卫生间拿了洗漱的东西,顺便挑了两套西装,几件换洗的衬衣,随后摸出电话先给陆董事通了电话,然后又给付行空拨过去,“喂,付行空吗?”

付行空正在吃饭,接起电话后迅速地把吃食咽了下去,“嗯,苗晋啊。”

“嗯,有个事给你说下,接着几天上班时间可能我只有早上去了,其余的能带回来做就带回来,如果有会议你看能不能再安排个人,还有叶舜那边,看来要另外找个人来代替了。”

“你那边没事,会议可以早上汇报,紧急会议我会安排,至于叶舜那边,我还得向上汇报,暂时先由他三个助手顶着。”

苗晋嗯了一声,觉得有点为难付行空,不过上面的问题基本可以说是解决了,想了想又说:“麻烦你了。”

付行空愣了愣说道:“不客气。”

苗晋挂了电话,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走出卧室见糖糖还在吃,不禁叹气,“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糖糖哪里管他,抬头瞅了男人一样,眼睛都不眨的埋头继续吃起来。

苗晋揉揉鼻梁,心想,败给你了。接着走出家门,摁响张婶家的门铃。

很快张婶就出来应门,“呀,小晋啊,有事吗?”

“嗯,张婶,又想麻烦你照顾一下糖糖了。”说着指了指没关门的家,“它现在还在吃饭。”

“怎么?你们要走了?”

“啊,不是,是出去几天,不方便照顾它,这个时间我定不了,也许几天,也许,也许……”苗晋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多久叶舜才能醒过来。

张婶看着苗晋面有难色,也不再为难,很爽快地说:“好啦好啦,把糖糖接过来,我肯定好好照顾它的。”

苗晋感激地看了张婶一眼,返回去把剩下的猫粮猫砂拿给张婶,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真的很谢谢张婶,哦,它还在吃呢,再等会儿吧。”

张婶把东西放好,对苗晋摆摆手,“诶,小晋你总是这么客气。”

苗晋摇摇头,不想让张婶久等,他又返回去把糖糖和猫盆强行分开,一手抱糖糖一手拿还未吃完的猫饭,糖糖在他怀里左右扭动,极度不满意地叫唤,搞得男人好是无奈。

“哎哟,我的小乖乖不高兴了,来张婶抱,咱们继续吃啊,来。”张婶从苗晋怀里接过来,轻声哄着糖糖,肥猫很不屑地咪唔一声,一点不认生在张婶怀里拱,看见张婶把猫盆放下,果断蹦跶下来直奔猫盆而去。

张婶咯咯咯地笑,苗晋只有苦笑,见把糖糖安排妥当了,就给张婶道谢:“张婶真的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说完向张婶微微躬了一躬。

“行啦行啦,去吧。”张婶笑着说道,转身关了门,站在外面的苗晋还能听见张婶对糖糖哄道,“乖乖多吃点,张婶这里多得是哟。”他无声地勾勾嘴角。

一切整理停当,他才从家里出发去医院,路上李家成给他打电话道:“今天晚上你得看着点儿,晚上我和老师都不在,叶舜晚上可能会烧得比较厉害,你帮着降温别让他乱动扯着针头。”

苗晋听着心都紧了,一边停车一边挂掉电话,拿起包就往叶舜病房冲。

到了病房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他把包放下,左右检查了下叶舜身上的各种管子,又看了下仪器的指数,一切正常,松了口气。走到近旁,低下头吻了吻叶舜的唇,轻声说道:“晚上好,小叶。”

苗晋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衣柜,收拾好后就把文件袋拿出来,翻着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他照的拍立得照片,偶尔有几张叶舜自己照的,不管人物还是风景,统统都是关于他和他的一切。他翻出一张在沙河公园里拍的夕阳,他记得那时叶舜对他说:“阿苗,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边的假山,会有阳光的影子的。” 叶舜拿着拍立得向他招手,让他记住那个角度,余晖开始蔓延到他身上,朦朦胧胧的像是裹了一层纱。照片下面写着:“这是你最爱的角度,叶舜,我总是记得的。”男人拿着那张照片冲昏迷的叶舜晃了晃说道:“下次我们再去我发现另外一个角度也挺漂亮的。”

叶舜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着,心电仪器滴滴地回答着苗晋。

苗晋涩然的笑笑,这样无声的回答总是令人挫败的,他放下手上那张又去翻其他的,发现在照片中夹着一张纸,白纸黑字,一眼就看出是叶舜的字,写了一首诗,苗晋轻轻念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苗晋记得这首好像是叫《十诫诗》,念道最后一句:“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他抬起头望了眼叶舜,又埋下头,看见诗后面跟了一行小字:“其实我是后悔的,后悔的不是相遇,而是离你而去。”男人把这句话反复看了几遍,不禁抬头骂道:“既然后悔为什么又要离开,傻啊你。”说完他撑起上身凑到年轻人面前,用嘴唇轻轻摩挲年轻人的鼻梁,呢喃:“不要再离开我了。”

四十三

苗晋一张张翻着照片,把照片中每一个故事都讲给叶舜听,断断续续,说了好多,一点也不觉得累,埋头翻捡这各色绚烂的照片,在熟悉的照片中发现一张完全陌生的,照片中央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被暖黄的灯光照射,戒指里面因为反光印出了一只小小的心,男人实在不记得自己有送过戒指,也不曾看见叶舜戴过,不过他想这张照片应该是叶舜拍的,他翻转照片,发现照片后面写着六月二十八,跟先前那首诗写的日期一样,果然是叶舜拍的。苗晋翘起嘴唇说道:“看来,要考虑给你一枚戒指了。”

一直翻着照片讲到半夜,苗晋才准备睡觉,为了能及时发现叶舜的不适,苗晋把病房里专门给家属睡觉用的简易床搬到叶舜病床旁边,紧挨着。他把领带取下来一头拴在叶舜手腕上,一头拴在自己手腕上,来回试了很多次,终于找到个合适的长度,确保叶舜一动就能把他吵醒,这样,他才和衣躺在简易床上,合眼之前轻声说道:“晚安,小叶。”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苗晋被手腕上明显的拉动惊醒,他刷地一下坐起来,只见叶舜闭着眼嘴里呜呜地低声咬牙呻吟着。他连忙把领带解开,伸手去探叶舜的额头,果然滚烫,身上也热得厉害。

苗晋从床边矮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精,把一大团棉花用酒精润湿,拿来擦拭叶舜的手心脚心,男人一边擦酒精帮叶舜降温一边出声安慰,“如果难受就哼出来,别咬着牙,憋着更难受。”

叶舜根本听不见,除了嘴里呜咽,手脚也轻微痉挛,胡乱摇晃着输液管子。苗晋一看这样哪能行,又怕他把针头甩出来,一手按着不让他乱动,一手还是勉强用棉花团擦他的身子,心里焦急,说话就急切很多,“都给你说别咬着劲儿,你要喊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要咳嗽就咳嗽,你这样咬着憋着算怎么回事啊。”

这样的难受劲儿似乎是一阵一阵的来,叶舜的呻吟也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到后面温度稍微降下去后,就开始闷咳,声音在喉咙里打转,憋得满脸通红。

苗晋看着急得都想伸手去掰开叶舜咬得死紧的嘴,他一个劲儿的安抚叶舜,“小叶,小叶,咳出来就好些了,你咳出来,别憋着,小叶,听话,咳出来。”

叶舜嗯哼闷咳,压根不甩苗晋的劝说,身体本能的缩成一团,闷声咳得身体直抖。

男人见他这样真是心疼得不行,他皱着眉毛一遍遍吻叶舜仍然高温的额头,一遍遍的唤,“小叶,小叶,小叶……”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叶舜没有任何反应仍然闷声咳嗽,苗晋咬咬牙,狠了狠心,一巴掌拍在叶舜屁股上,龇牙骂道:“叫你咳出来你怎么就不听?!”

不得不说这巴掌打得太有效了,叶舜闷咳停顿了一秒钟,下一秒就像开闸的水坝,轰轰隆隆地咳嗽得声嘶力竭,把刚才憋着劲儿这会儿全给咳了出来。

苗晋把他揽在自己怀里,轻轻摩挲他的背,由着他咳得震天响,暗叹,非得挨了打才知道听话。

咳咳停停地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叶舜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体温也恢复正常,苗晋稍稍放下心,将叶舜的病号服整理妥当,还是不放心的扒拉下裤子看了看被自己狠拍的地方,很明显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在屁股上,男人叹气伸手揉了揉,结果惹得叶舜轻哼了一声,男人转头去看他,仍然闭着眼,嘴里却喃喃地念着什么,苗晋凑近了去仔细辨认,才听清楚他念的什么,一声一声含混不清地念着,“阿苗,阿苗,疼……”

苗晋低头含住叶舜干裂的唇,用舌头刷过嘴唇,安慰道:“我在呢,揉一下就不疼了,快睡了吧。”

叶舜这次听话的不再哼哼,乖顺的安静下来。

一整夜就这么折腾过去,苗晋抬头忘了眼灰蒙蒙的天,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苗晋决定不再睡觉,拿出洗漱的东西往走廊尽头的盥洗室走去。

正刷着牙,裤兜里的电话就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苗熙国打来的,“喂,爸。”

结果那头是苗妈的声音,喑哑疲倦地,“儿子啊。”

苗晋赶紧把嘴里的泡沫漱尽,“妈,怎么了?那么早。”苗妈的声音这样疲惫,怕是一夜没睡好。

“妈是不放心,你跟那小子……”苗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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