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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吧郎下+番外篇——by麒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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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长长的叹了口气,搓了搓疲惫的面孔。“你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我让小迪来看你。”

小叶迪天天都问张SIR,爸爸在哪。张SIR怕钟家俊现在的样子会吓坏了叶迪,所以一直没敢带他去医院,直到半个月后小叶迪开始哭闹不止,张SIR才不得已带他去了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叶迪就忍不住跑了起来,走进病房一时间愣是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父亲,全身都缠着纱布,半侧脸全是青肿的,叶迪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那是爸爸吗?”

“对,是你爸爸,快过去吧。”

叶迪有些害怕的走到床边,掂着脚仔细打量了一下,真的是爸爸,“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睡梦中的钟家俊看见自己的儿子欢快的向他跑来,小嘴儿不停的叫着爸爸,最后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他想过去抱住他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猛然间睁开眼睛正看见儿子趴在床边哭个不停。

“小迪。”

叶迪见他醒来摸摸眼泪,“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钟家俊慢慢的举起手摸摸儿子的小脸,“爸爸,没事。”

“爸爸,你受伤了,疼吗?”

看见儿子钟家俊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轻轻笑了一下。“爸爸,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叶迪嘟个小嘴儿,举起愤怒的小拳头,“爸爸,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钟家俊笑了一下伸手把儿子搂进怀里,“不用去报仇,以后也不许你去报仇,记住了吗?”

“哦,我知道了。”叶迪听话的点点头。跳到地上接了一杯水,两手十分小心的捧着一步步走到床边,“爸爸,给你。”

张SIR在一边感叹,这小家伙在自己面前怎么从没这么乖过,每天不是哭就是闹,一到父亲面前马上变成乖小孩,而且还这么孝顺。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呀,“小迪,给叔叔也倒一杯水好不好?”

小叶迪看着钟家俊喝下水,转脸冲张SIR仰了一下头,撇个小嘴儿说道,“你不会自己倒呀?”

张SIR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个小家伙太无情了。难得我天天给他买好吃的,竟然也收买不了他的心。

叶迪一看见父亲就在也不肯和他分开,天天呆在病房里,别人怎么拉也不肯走,晚上就缩在钟家俊怀里和他一起睡。钟家俊的心结渐渐舒解开,主动配合医生的治疗,希望早点恢复身体好能照顾叶迪。其实除了死以外赎罪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

四十六

也许老爷子是太过了解儿子的性格,似乎算定了他早晚有一天会栽跟头,竟然在临死之前替他留了一笔救命金存在瑞士银行。几乎倾家荡产的苍文远和几个朋友一起偷渡出了国,用这笔钱从新白手起家,四个兄弟整整努力了一年,贪黑起早的工作硬是从新建起了苍氏集团,深深的恨意是苍文远动力的来源,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正大光明的回国,然后亲手了结他和钟家俊之间的恩怨。

“文远,国内刚传过来的报纸。”

苍文远接过刘琅手中的报纸,这是那座城市的日报,每三天就会有国内的人把报纸传递给他,和平时一样苍文远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打开报纸,报纸上的画面让他一时间僵在那。

《神勇警员徒手擒匪,荣立一等功》下面是整版的新闻报道,六绑匪绑架人质要求赎金百万之多,警员钟家俊深入匪窝,在身中一枪的情况下仍徒手制服六匪徒,并安全救下人质……上面还有一张颁发奖章的照片。只是那照片上的人脸上一点喜悦也没有,冷冷淡淡的似乎还带着一股忧伤。

苍文远看见那张面孔就无法抑制住颤抖的双手,几张报纸也跟着抖动起来。

刘琅语带嘲讽的说道,“哼,你看他活的多滋润,荣誉勋章得了一大堆,还被敬为什么城市英雄,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背信弃义,出卖感情。”

苍文远把报纸狠狠的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大哥,夏东就这么白死了吗?应该找个人杀了他替夏东偿命。”

苍文远咬着牙低沉的说道,“不,我要亲手杀了他。”

他恨钟家俊,那股恨意整整一年也没消失掉反而越来越浓烈,恨他恨到要亲手杀了他,他知道他和钟家俊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消失,不然自己早晚会被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活活折磨死。

在这一年里钟家俊活的十分痛苦,重伤虽愈却给他带来了可怕的后遗症,只要稍微受一点风寒全身就会酸痛无比,但身体在疼也比不过心理那份痛楚,那股愧疚的感觉简直让他无法承受,两个人爱的太深,所有的背叛不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可以摸灭,他以为他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补偿,可是依旧无法让他觉得心安。

身体恢复好之后钟家俊回到了警局,他每天都要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而且做事十分的拼命。不管多么危险的任务他都会主动请缨。

犯罪份子最怕他这种不要命的警察,为了缉捕一个通缉犯他曾连续三天三夜蹲在雪地里侦察,最后亲手擒获犯人。也曾带着一把枪勇闯毒窝,一个人就端掉了制毒窝点。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给他带来了众多的荣誉,可是每次拿到那些勋章他却露不出任何笑容。

张SIR的电话一来钟家俊急忙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赶回了老宅,一进屋就看见叶迪满脸委屈的坐在沙发上,钟家俊几步走过去把叶迪抱进怀里。

“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来?”

“对不起,爸爸工作太忙了。”

小叶迪靠在父亲结实的肩膀上,手指着床上的报纸,“爸爸,那上面有你的照片。”

钟家俊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把报纸折起来丢在一边,“小迪,晚上吃饭了吗?”

“我不喜欢吃阿姨做的饭。”

钟家俊坐在床上对着儿子笑了一下,“那你喜欢吃什么?”

叶迪把手指放在嘴边似乎还流口水的说道,“我要吃爸爸做的蛋炒饭。”

“呵呵,好,爸爸去给你做。”

钟家俊把儿子放在地上起身去了厨房,叶迪就用小手撰住父亲的小手指一步步跟着他。叶迪小时候长的很慢,和同龄人站在一起整整矮了半个头,身小,头小,手也很小,连钟家俊的两根手指他都握不住,两年了衣服只换大了一个号码,钟家俊以为他营养不够,总是找一些营养食谱,吩咐保姆照着做。结果这个小家伙还是小巧的像个洋娃娃,就是不肯长个子。

钟家俊挂好围裙,拿出碗打了两个鸡蛋,叶迪在身后举起小手,“爸爸,爸爸,我来打鸡蛋。”

“好。”钟家俊蹲下身把碗递给他,小叶迪用一只手把碗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拿着筷子,乱搅了一通,钟家俊扶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去切葱花。

转过身没多久身后就啪的一声,钟家俊回过头见叶迪要去拣碎片,急忙拦住他,“不要动,会扎到手的。”

小叶迪抬起眼,眼圈一点点红起来,“爸爸,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别哭,别哭,碎了就碎了,没关系。”

小叶迪抽搭抽搭鼻子,“爸爸你不生气吗?”

钟家俊用小指背一点点的滑过他的眼底,满脸宠爱的笑了一下,“小傻瓜,爸爸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小迪乖,你去门口等一下,爸爸给你做饭。”

“恩。”

叶迪听话的走到厨房门口,小手把在门沿上伸个小脑袋向里面张望,一阵阵炒蛋的香味传来让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一声响的够大连钟家俊都听见了,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

“马上就好了。”英俊的面孔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小叶迪觉得爸爸笑起来很好看,尤其穿着警服的时候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叶迪的嘴巴很小,就像含苞带放的花骨朵一样,钟家俊总觉得那么小的嘴儿,一般勺子给他用不合适,所以特意去买了好几把小巧精致的咖啡勺,他喜欢抱着儿子一勺勺的喂他吃东西,那会让他体会到做父亲的快乐。叶迪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小腿晃来晃去的吃的不亦乐乎,只要是父亲喂他吃饭他总能比平时多吃小半碗,把小肚子撑的鼓鼓的。

“爸爸,我吃饱了。”

“真的吃饱了吗?”钟家俊伸手摸摸他的小肚子,已经撑的圆圆的了。

“恩,吃饱了。”

钟家俊端起水杯试了一下温度递到那张小嘴边,“来,喝点水。”

“恩。”

叶迪听话的含住杯沿,粉嫩的上唇在水面轻动几下,喝完仰起头嘿嘿笑了一下,“爸爸,你还没吃呢。”

钟家俊帮小叶迪擦净嘴角“那爸爸吃饭,你下地走动走动好不好?”

“为什么?”

“对身体好呀,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叶迪嘟起小嘴儿,“爸爸骗人,电视上说人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岁。”

钟家俊顿感无力,这小家伙!他只好继续抱着儿子把那碗剩饭快速的吃进肚子里。然后牵着叶迪的小手一起去楼下活动一圈。小区的院子很大,院子中间还有一小片树林,晚上很多老年人都聚在这里下象棋。刚走到一半叶迪就停在那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

叶迪十分认真的告诉他,“爸爸,我刚好走了一百步,不能在走了。”

钟家俊忍不住笑了起来,蹲下身点点儿子的小脸,“我的小迪怎么会这么可爱呢?来,爸爸背你。”

“恩。”叶迪欢快的窜到父亲的背上,两只小手饶到脖子前面紧紧的搂住,小脑袋贴在父亲的脸上。二人就这样安静的在月色下散步。银色的月光照在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一个大脑袋一个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一起,看起来那么温馨那么幸福。

平静的生活又持续了大半年,直到那一年的秋末。“明天中午十二点,西码头货场,我要见你。”

四十七

深秋的天气有些微凉,钟家俊抱着儿子洗了一个热水澡,驱走一身的寒气,软软小小的身体被热水蒸的粉嘟嘟的,小家伙像八爪鱼一样缠在父亲身上撒娇。

“小迪乖,赶紧睡觉。”

叶迪嘟个小嘴儿“我要和爸爸一起睡。”

钟家俊无奈的笑了笑,拍拍他的头发,“你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自己睡才对,乖。”

叶迪没有说话,眼圈却越来越红,小鼻尖也一点点红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父亲。钟家俊最怕他这个表情,立刻投降,乖乖的躺下抱住儿子,“好,爸爸和你一起睡。”

呼之欲出的眼泪迅速倒退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叶迪嘿嘿坏笑一下,“爸爸最好了。”

钟家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以后简直可以当演员了。旁边的手机响了几下,钟家俊拿起看了一眼,不认识的号码,“小迪乖,爸爸接个电话。”

“恩。”

钟家俊按起接听键,“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只能听见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钟家俊心理一动猛的坐起身,声音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好,哪位?”

“是我。”

熟悉的声音顿时让钟家俊心跳超了速,胸口急促的起伏,张张口半天说不出来话,“文,文远。”

“明天中午十二点,西码头货场,我要见你。”

啪,话一说完那边就挂了机,钟家俊愣愣的坐在那,听了半天的断音。他回来了?整整思念了两年的人,终于回来了。钟家俊已经激动的双手发抖,他真想此时此刻就见到他,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

“爸爸,你怎么了?”

钟家俊转过头一把将儿子拦进怀里,不停的亲吻他的额头,“小迪,爸爸,爸爸明天要走了。”

叶迪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襟,“爸爸,你要去哪?”

钟家俊无奈的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爸爸要出趟远门,要去很久很久。”

“哦,爸爸你要出差吗?”

“……恩,是要出差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家俊紧紧的搂着他,有些青碎的胡子不停的摩擦着叶迪的小脸,在上面留下一条条淡淡的红印,“小迪,你答应爸爸,每天都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可以淘气,好吗?”

“恩,我记住了。”

叶迪感觉到脖子上似乎有热热的液体落下,用两只小手捧起父亲的脸,“爸爸,你怎么哭了?”

“没事。”叶迪举起小手一点点的擦去父亲的泪痕,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爸爸别哭,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在也不淘气了。”

“好,我的小迪最乖了。”

钟家俊从儿子的脖领里抽出一条红线,那上面系着一个银戒指,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小迪,你记着,这个戒指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知道吗?”

叶迪点点小脑袋,“恩,我知道了。”

“要是,要是有位很漂亮的叔叔来接你,你就跟他走。”

“爸爸,你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走吗?”

钟家俊轻轻的滑过儿子的头发,硬咽着颤抖的声音,“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小迪,听话。”

小叶迪乖乖的点了点头,“爸爸你别哭了,我听话。”

“乖!”

这一夜钟家俊对叶迪交代了很多事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小叶迪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不停的点头。深夜小叶迪睡下之后钟家俊慢慢的站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整整几个小时没出来过。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屋子,钟家俊带着忧虑的神情盯着儿子熟睡的小脸,看了又看,恋恋不舍,最后在儿子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一滴晶莹的眼泪滑下眼底,坠在叶迪的嘴角,顺着唇瓣滑入口中。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钟家俊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走出的家门,他知道所有的恩怨都会在今天彻底了结,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画上一个句号。那个让他朝思慕想了整整两年的男人,今日终于可以在见他一面。

平时热闹非凡的西码头货场今日却备显冷清,甚至一个人也没有,钟家俊下了车一步步的走向口岸,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那。钟家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大哥,他来了。”

苍文远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慢慢的把视线移到窗外。刺眼的阳光撒在那个挺拔又消瘦的身影上,白色的衬衫,深蓝的西裤,就像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还记得那时也是秋季,连月份都一样,整整七年,岁月就这么轻易的流逝掉了。五年的水乳交融,两年的心痛欲绝,我的爱到底换来了什么?

钟家俊在离车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已经可以看到墨色的玻璃后那道朝思慕想的身影,他不敢在靠近,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去抱住他。

此时的苍文远的眼神中已在无以前那种温柔,冷的就像冰冻的潭水,他掐灭手里的烟头,平静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银灰色的西服套装,把身材更显的修长挺拔,这样的苍文远更是让钟家俊无法移开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二人相隔十几米远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久久不曾开口说话。

“文远,这几年你还好吗?”

苍文远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我过的很好。”

钟家俊惭愧的低下头,“对不起,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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