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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吧郎下+番外篇——by麒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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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毕竟年纪还小,不会考虑那么多,也许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就会喜欢了。”

叶云心理其实也不想打掉这个孩子,但是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可是,我还是个学生。”

“我知道,所以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肯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让苍文远认他的。”

叶云轻轻的抚摩着自己的肚子,似乎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那是要做母亲的人独有的感觉,似乎有一个哭泣的声音在叫她妈妈。

在钟家俊的劝说下叶云最终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只为那份无法得到回报的爱。之后钟家俊帮她找了一处住所,并找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起居生活。钟家俊一直没有忘记老爷子那句话,他不想让苍文远绝后,那段时间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薪水都花在了孕妇身上,还要极力的对苍文远隐瞒这件事。只要孩子生下来他有办法说服苍文远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

可八个月之后叶云却因为难产而死在了手术台上,医生极力的挽救才保住了叶迪的生命。这个母亲在最后一刻说的话是,不用管我,保住孩子。心怀愧疚的钟家俊向叶云的尸体郑重的鞠了三躬,为了纪念他母亲钟家俊让叶迪跟了母姓。

那之后钟家俊本想把叶迪带回苍家,谁知正赶上老爷子大丧,苍家上下动荡不安,钟家俊怕这个孩子的出现会成为别人眼中钉,所以他就偷偷把孩子带回了自己家,并左挑右选了一个最满意的保姆照顾叶迪。

苍文远坐稳了总裁位置之后,钟家俊几次想把叶迪的事告诉他,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被苍文远捅伤的小叔出院之后心怀怨恨,暗中动了很多手脚,几次危机都被钟家俊偷偷化解了,那时候他决定暂时不能让叶迪露面,不然这孩子一定很危险。事情就这么一直拖了下去。那个小叔最后被苍文远送进了监狱叛了个终身监禁,其他几位心怀不轨的老臣也一一被苍文远解决掉,待到苍家彻底太平的时候,叶迪已经三岁了。

也许是因为不舍,又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到最后钟家俊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独自抚养,这一养就是将近七年。当然钟家俊的信里并未这么写,他只是告诉叶迪苍文远是迫不得以才没办法抚养他。——

小迪,不要怨恨你父亲没有养育你,如果他知道有你的存在一定会很疼爱你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认祖归宗,你父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温柔,善良,专一,而且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我的好儿子,爸爸真希望能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看着你背着书包上学,看着你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可是我还是选择了逃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爸爸会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守护着你。爸爸永远爱你!

1997年10月19日

养父:钟家俊 绝笔 〉

这封信很长,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三篇,叶迪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泪水,心已经是疼痛不止。信一看完忍不住痛哭起来。父亲对他的爱,父亲对苍文远的爱,都是全心在付出,丝毫不求回报。可自己和苍文远又做了什么?父亲的那份爱任何人都不配去沾染,任何人都不配去亵渎。

五十七

十年没住过的老宅到处都是灰尘,冷静之后的叶迪整整收拾了一天才让着房子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家具摆设,包括每一个小细节都尽量恢复到了父亲在时候的模样。叶迪拿出钟家俊所有的照片,安进相框,全部摆在了屋子里。

抚摩着俊郎的面孔,叶迪对着照片淡淡的笑了一下,“父亲,以后我陪着你。”不为其他,只因自己无法报答他那份养育之恩。

而另外的一边在张SIR家,刘琅已经临近暴走的边缘,满脸怒气在客厅不停的穿梭。张SIR这个澡洗了很久,悠悠然然的打开浴室门扫了一眼二人,“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然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了卧室。

“大哥,你怎么这么奈的住性子?”

苍文远叹了口气,其实他刚来的时候也很着急,可是转念一想,那么大的事换成谁也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那时候也还冷静了好几天才接受了事实,现在的确也应该让叶迪先冷静一下,而且他不想对这个张SIR无礼,毕竟他对自己有恩。

“冷静点,先坐一会。”

刘琅喘了几口粗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这个姓张的就忍不住想发脾气,尤其在对上他那一副流利流气的表情就觉得火大,“你不问那我去问。”

刘琅没有理会苍文远的阻拦直冲卧室而去,苍文远也不管他了闭目养神的靠在沙发上。刘琅走过去敲了半天门张SIR才慢悠悠的打开。

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挑着眼睛问他,“有事吗,刘先生?”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出来?”

张SIR收回手转身坐回床上,“我都说了先让小迪冷静冷静,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看你也需要冷静冷静了。”

刘琅瞪着眼睛走过来,“我可没心情在你家多呆,反正你早晚都要说,干吗非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张SIR抖抖肩,“我又没请你们留下,是你自己非得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这话顿时把刘琅的火气全给激发了出来,他对警察似乎有着天生的不满情绪,尤其是对上这样一个警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张SIR的衣领就要动粗。在他抓住的同时张SIR已经瞬间擒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按在了床上,随之压了上去。刘琅的手被他转在背后蹩的生疼,压在他背上的张SIR冷笑一声。

“刘琅,三十四岁,号称苍文远的军师,心思缜密,计谋过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原来你也会冲动呀?”

刘琅被气的脸通红,“放手!”

“论智谋我可能不如你,不过论功夫,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下次在对我动手我可要告你袭警了。”

张SIR一脸坏笑,把刘琅的说的脸越来越红,而且两人还是在这个姿势下对话,刘琅挣脱几次也没移动分毫,就像被老虎钳子夹住一样。

“张SIR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吗?”

张SIR伸出手指一点点的划过他的耳轮,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结婚吗?”

这个动作让刘琅觉得寒毛直立,“你不是在照顾叶迪吗?”

“的确,为了照顾小迪我是牺牲了很多。”

刘琅眼珠一转,“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说出来多少钱我都给。”

“我对钱没兴趣。”

“那你要什么?”

张SIR冷笑一声,“小迪只是原因之一,我曾有个心愿一定要亲手把你抓进监狱,不然我这辈子也不结婚了。”

靠,这和我有屁关系?刘琅心理暗骂,“我又没得罪过你,干吗跟我过不去?”

“因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呀。可惜我一直找不到你们犯罪的证据,而且小迪也不许我在碰你们。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一丁点的把柄,不然我马上为你准备单身牢房。”

这个警察好象有点变态,他太不正常了,刘琅额头黑了一大片,暗自咬了咬牙,不然他怕自己会直接开口骂他。

“行了,我知道,你可以放手了吗?”

张SIR冷哼一声,慢慢慢慢的站起身。刘琅赶紧翻身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抬手看了一下,手碗已经被他抓到发了麻。刘琅瞪了他一眼,开门跑了出去。看着几乎是摔上的房门张SIR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股不明的笑意。

这一夜几人似乎都没睡好,张SIR正赶上最近一段时间休假,白天不用去上班,他也不理会那二人,该看电视看电视,该喝茶喝茶。到了吃饭的时间起身去了厨房忙乎了一个小时做了一整桌子的菜。于是警察和贼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桌吃起了饭。

“你们打算在我家呆到什么时候?”

苍文远吞了一口菜。别说,味道还不错,小迪吃他做的饭整十年,应该没受了什么委屈。“你什么时候说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张SIR抽动了一下眼角,“呆在我家也行,不过得拿伙食费出来。”

苍文远放下饭碗从钱夹抽出一叠钱甩在桌子上,目测估计有三千多,张SIR抽出三张其他的推了回去,“收多了就叫受贿了。”

这是什么警察呀,刘琅在旁边嘎吱嘎吱咬着牙。苍文远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和叶迪生活了十年,以他们两个的性格还不打翻天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其他的钱塞回了口袋里。

“叶迪小时候乖吗?”

张SIR连连摇头,“他只有在钟SIR面前才会乖,而且很孝顺,可在我面前他就太不乖了,而且很气人。”

苍文远兴致勃勃追问,“怎么气人了?”

“他会故意打碎东西然后满脸泪痕的蹲在那,让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忍心对他发脾气。”

苍文远被空气呛了一下,连咳了好几声,这场景他就亲眼目睹过。原来小时候那孩子就这么多鬼主意。“咳,还有呢?”

张SIR脸色很难看的回忆道,“在钟SIR面前他简直就是个小姑娘,又温柔又乖巧而且还很胆小。可钟SIR一不在他完全就变样了,会生气会发脾气,甚至还会打架。”

刘琅越听越惊讶,这完全就是苍文远小时候的翻版呀,真是随根呀。苍文远低着头偷笑,心理感叹,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太像我了。

入夜之后刘琅在阳台上抽烟,张SIR走过来面露笑意的站在他旁边,“当年你那一枪可真够狠的,差点让我残废。”

刘琅一愣,“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不过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受伤,都是拜你所赐让我身上留了一处很是难看的疤痕。”

难怪他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原来二人之间还有过结呢,刘琅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现在好象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何况这个警察好像还有点不正常。“如果真是我打的,那我向你道歉。”

张SIR嘴角一斜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转身向屋里走去,淡淡的飘过来两字,“晚安。”

刘琅顿觉一阵阴风吹过,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起来了,心理有一种十分十分不祥的预感。

一个警察两个贼在一起生活了三天,第四天中午,

“喂?”

“是我。”

张SIR暗自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打电话给我了,怎么样,在家还好吗?”

“恩,还行,你不用担心了。”

苍文远坐在对面有些激动,张SIR抬手示意他冷静,“你打算在那住多久?”

“我想住在这里,先不回你那去了,过几天我回去取衣服。”

“好,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

“那也行,没人来找我吧?”

“有,不过我没告诉他。”

“那就好。先这样了,再见。”

“再见。”

电话一放下苍文远就忍不住问他,“小迪怎么样?”

“放心,他很好,看来他情绪已经稳定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张SIR坏笑一下,“可以,不过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五十八

那小区虽然古旧,不过很是干净整洁,处处都能看到满面笑容的老人家坐在一起下象棋,金色的枫叶撒满整个地面,这场景似乎很熟悉,越往里走苍文远越是激动,他似乎能感觉的到钟家俊在这里留下的气息,此刻他已经彻底迷茫,到底是为了钟家俊还是为了叶迪?

张SIR把车停在一栋楼前,和苍文远一起下了车。一路上了三楼,张SIR回头示意一下,才敲了敲门。

“你来了?”

“恩。”

张SIR走进屋,叶迪刚想关门旁边就闪出一人一把挡住铁门,直直的看着他。叶迪看见他时愣了半天,转头看向张SIR,没想到他竟然出卖我。张SIR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在我家住了三天,不说不行呀。”

叶迪冷冷的漂了他一眼,让张SIR觉得一阵心虚,“哎呀,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这么拖拖拉拉的多麻烦?”

苍文远站在门口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吗?”

叶迪松开门把转身走进了屋子,苍文远淡笑一下关好门四处打量了一下,十分老式的装潢,家具也很陈旧。整个屋子都摆满了相框,那里面都是钟家俊的照片。苍文远不知不觉就被那些照片吸引了目光,一步步走过去,拿在眼前看了又看。

一个站着看照片,一个闷坐着不说话,张SIR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好象是个电灯泡,十分不自在,“你们聊吧,我要回去了。”

苍文远这才收回视线,“你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张SIR坏笑一下,“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想和他好好聊聊。”

苍文远点点头目送着张SIR关门离开,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顿时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的见,苍文远尴尬的站了半天才一步步走过来坐在叶迪对面。

“小迪跟我回家吧?”

“这里才是我的家。”豪无情绪波动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这个父亲。”

“不,我从未恨过你,最多只是怪你瞒着我。”

苍文远咬咬嘴唇,“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叶迪慢慢的抬起头注视着远处的照片,“我觉得对不起他,他养育了我七年,还被你夺走了生命,可是他却从未怨恨过。只为了和你之间的那一份爱,难道你都不觉得愧疚吗?”

苍文远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又怎么会不愧疚,他欠钟家俊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三生三世都偿还不清,“如果家俊在天有灵,他一定希望我们活的开开心心的。”

“你根本不该爱上别人,那样你就更对不起他了。”

“感情的事谁也无法控制,我对家俊的爱从未变过,但是我也爱你。”

叶迪站起身盯着他的面孔看了半晌,“如果你还爱他,就继续爱下去吧,那样对他才算是公平。”

苍文远拉住叶迪的手,紧紧的握住“可是我也爱你。”

叶迪慢慢的垂下眼睛,犹豫半晌拉住苍文远的手去了钟家俊的房间,指着桌子上的日记和信封,“这些是父亲留下的,你应该看一看。”

每一本日记外面都细心的封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包装,包的那么整齐,苍文远放开叶迪的手一步步走进屋子,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滑过那些日记,他似乎能在上面感受到属于钟家俊的气息,那是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气息。叶迪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留给他一片宁静。

随着信封的打开三页信纸展现在苍文远面前,他了解家俊,了解到他写每一个字时的心情,这些字体和他平时的字体给人的感觉有大很的不同,每个字似乎都很飘渺没有力气,给人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也许在那一刻钟家俊是怀着一种解脱的心情吧?苍文远知道这是那晚自己给他打过电话之后家俊书写的。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字体都让苍文远觉得心疼无比。

钟家俊的信里隐瞒了苍文远年轻时的所有过错,这让他更是愧疚无比,眼前一次次的模糊不清,字体一次次的变成一团蓝雾。心脏一次又一次的被重锤雷击。

《当我转身看见他的一刹那,我就彻底被那个男孩儿迷住了,阳光一般的笑容瞬间照亮了我的心。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怕他的笑容,怕他的靠近,怕他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会让我觉得心跳加快……这个男孩儿的爱太过疯狂,我承受不住他的热情,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我却甘愿为他沉沦……这一刻我对自己说,就算有一天文远想要我的命,我都会豪不犹豫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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