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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下+番外篇——by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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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热粥已经渐渐凉了,赵慕箫还是没有动一口,明明是一首简单的诗,明明是一点简单的墨迹,却有人认认真真地看了这么久,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执废前前后后研究了许久,还是没能明白这点朱砂所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从赵慕箫的反应来看,这一点笔墨确实是信王的回书,整好的圆,痕迹和不经意间滴落的水珠又不同,像是本来打算写点什么却最终定住了的感觉。

那么原本,信王是要回他什么呢?

执废叹一口气,将纸张叠好递还给赵慕箫,微微笑了下,“这确实是信王的回书,只可惜,小生也看不懂。”

那一抹微笑融在早上客栈人来人往的背景中,往往最容易让人忽略,可赵慕箫却记住了这一幕,有点感触地看着他,“自然是真的……”

执废认可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告辞。

午时,城楼下,确实有一辆马车等在路旁,卫兵长亲自引荐执废到一名风姿不凡的男子面前,满脸横肉硬是堆上了讨好的笑,“徐管家……您瞧,揭了告示的就是这小子……”

有人在背后猛地推了执废一把,还来不及看清身后的人是谁,踉跄地往前踏了一步,执废便感觉到双脚被两道犀利又冰冷的视线钉住,无法转身,无法回头,只能顺着那两道视线往上看。

这个时代的成年男子多有蓄胡须的习惯,有时候还会互相比较谁的胡须比较长比较漂亮,殷无遥不蓄胡须,原因不明,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而立之年仍如弱冠青年,执废尚在发育,毛发还很稀少,他也不喜欢胡须。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比殷无遥还要年长些,却也没有胡子,红润的嘴唇周围十分,光滑眼角淡淡的皱纹,一双单眼皮的细长的眼眸如两把刀子,过分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上下打量了执废一番,才慢慢将目光放得柔和了些,转过身对卫兵长说,“交给我吧。”

卫兵长连忙点头哈腰,目送执废随男子上了马车。

执废刚在车上坐稳,先一步上车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扼住了执废的咽喉,“咳咳……呃……”

如果男子没有及时放开手的话,执废怀疑自己就要这么窒息而死。

男子收回狐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对执废说,“我乃信王府管家徐彦,王爷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重要,方才失礼了,公子看来确实不会武功。”

想了想,男子又补充道:“若你对王爷打了什么主意,徐彦不敢担保公子是否能平安从王府出来。”

执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略带恐慌地看着徐彦,这个男人他本能的不喜欢,太过阴暗,又令人感觉到冷冰彻骨的可怕。

马车里的安静透着莫名的不安,执废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能抚平大脑的混乱和身体残留的战栗,他感觉得到,就算目光并没有看向那名为徐彦的男子,那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已经足够锋利。

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来到了王府。

王府确实与皇亲国戚的尊贵很相符,不仅很大,而且庭院布置得细致精美,连一座假山、一株海棠都尽态极妍,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相得益彰。放着一个陌生人不管,肯定是会迷路的,几道弯曲的长廊尽头是一座朱漆雕栏的三重塔,门扉紧闭,门边各有两名侍卫防守,腰间都别着大而长的刀。

徐彦只看了一眼执废,便自顾自地说,“这便王爷的居所,他已经有七年没从里面出来了。”

三重塔上的匾额已经被风雨洗刷得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以王府的财力势力,若想重新修葺绝不是问题,会留着这样的牌匾,应该是信王的命令。

古旧的塔上,就住着那位与执废有一面之缘的王爷。

徐彦让侍女将执废带到偏厢,敲响了三重塔的门,明知道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任何回应,还是耐心地等了一会,眼里是从没有对别人流露过的柔和,再次敲了三下,“王爷,小的进来了。”

推开门,里面是泛着灰尘味的阴暗的房间,阳光被隔绝在外,里面的人被重重帘幕遮挡了身影,但能隐约看出那人一日比一日消瘦,房间四面的墙壁上都排满了书册,古檀的味道混着尘封的压抑令人内心泛起阵阵酸痛,徐彦轻声走到帘幕前,将手中的餐盘放下,隔着帘幕看了看里面的人,无声地叹了下,便又轻声退出门外。

十年来,徐彦跟信王的对话少得可怜,多是王府管家单方面在说。

王府虽然被徐彦打理得井井有条,但看着王府真正的主人日渐憔悴,轻声将门合上,徐彦的双手握成了拳。

眼里恢复了冰冷和狠厉,微微蹙起的眉透着隐隐的杀气。

执废随侍女到了偏厢,住进一间布置简单却雅致的房间,刚坐下不久,便有侍女进门告诉他王府的各项规矩,目光说不上亲和友善,看起来比带路的侍女位高一阶,因此说话时难免有点趾高气昂,在精打细算的侍女眼里,执废不过是个混赏金的穷书生。

或许看惯了宫里的女人们生存的态度,执废只默默地听完她的话,淡淡地笑着。

最初听见宫人们嘲讽的话语时,执废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女人们骂起人来不管有没有逻辑,只要声音够大,气势够足,身边站着的人多,便会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你说一句,她能回你十句。

后来,争执也是无用,既定的观念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让人改变想法,还不如就这么放下,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强迫对方或强迫自己对谁都没有好处。

渐渐地,不管别人说什么,执废都能保持淡淡的表情听完对方的话,不插一句,等对方说得累了,便不了了之了。

闻涵说这是涵养,修身养性,“反正小的没有殿下的定力,是做不到这般了……”叹叹气,闻涵总会露出无奈的笑容。

执废却觉得并非闻涵定性不足,而是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事情,人往往会在面对朋友情义的事情上比面对自己的事情要在意得多,如果换做那些难听的话是对闻涵说的,闻涵说不定还会在对方喘口气时递上一杯水。

为别人着想的多,为自己着想的少,这就是对待自己重要的人的态度。

殷无遥正是在乎执废,才将他留在信都。

帝王的心思虽然难测,可帝王终究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缺陷。

或许殷无遥对丹鹤用的手段比执废猜想的还要卑鄙毒辣,但这只是他遵循内心而做出保护自己的行为。这个男人在面对感情还很稚嫩,他只能用手段抚平自己内心的不安,保护那颗因情悸动的心,同时不可遏制地想要得到眼前的人。

想要得到,却还是放他自由。

执废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了在山寨里与殷无遥单独相处时的情景。

自殷无遥离开以来,执废总让自己的思绪围绕在信王的事情上,无论是与赵慕箫之间的交谈,还是观察信王府,观察徐彦,让脑子忙碌起来,就没有时间想到殷无遥了。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如果是个不择手段的皇帝,无论执废愿不愿意,只要喜欢就一定要到手的话,那么执废还会恨他,还有理由远离他。

可殷无遥没有这么做,尽管他向执废说出了心意,却没有强迫执废。

这份情感,堪称温柔。

四十九

有人叫住了执废。

“喂!你!能帮我把那个取下来么?”

啊,我?那个是……

是被风吹到树梢上的手绢,绣着几朵颜色雅致的花,可惜离得太远无法看清是什么样的花朵,看上去对于那位姑娘来说十分重要的样子,穿着王府下级侍女衣裳的女子神色焦急,如果不是笨手笨脚的,真想亲自爬上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取下那方手绢。

执废抿了抿唇,看看四周,却没有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王府的偏院本来就没几个人,侍卫偶尔三三两两会过来巡逻,眼下却没有一个侍卫,只见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聚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时掩嘴而笑。

女子眼睛不大,脸颊上点着几点雀斑,眼神却干净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般的单纯,“求你了!求你了!”

执废微微叹口气,他的身手不算好,这些年得了宋景满的指导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试试看吧。

慢慢攀上枝干,一点一点挪动身子,衣料摩擦枝干的时候还蹭掉好几块树皮,积了灰的树皮揩到执废素色的衣衫上,执废皱了皱眉,尽量不往下看,只朝着目标一步一步地挪动。

自嘲般地叹着气,执废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拼上性命,虽然没有那么严重,那一瞬间,脑子里确实想到了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就匆忙离开的殷无遥。

时间确实可以冲淡一切,这几天下来,执废更多的是担心殷无遥在西北的事情,以他的为人,计划应当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帝王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说担心或许是多余的,但是心里总会觉得牵挂,也许是习惯了身边有殷无遥的存在,很多事情变得理所当然。

相反的,殷无遥从前对他做的事情,或是曾经对他怀有的疑惑和恨意,都渐渐变淡了起来。

记忆尚存,只是心境变换了。

有些事情放开了,就觉得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比如他曾经的坚持,比如他幼稚的固执,比如他的刻意回避。

现在想来,都是十分可笑的。

离开殷无遥,反而变得清醒了许多。

视线偏移,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了树的中上部,虽然不算高,却能看到偏院以外的王府的地域了,王府真的很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就像一个隔绝外界的世界一样,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高墙内的人们。

而在这如此广阔的土地上兢兢业业的人们,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在生活。

信王。

从执废所在的高度上看,是不到那座古旧的三层塔的,但是也能看出哪些地方有重兵把守,哪些地方相对重要,作为必须的情报,执废看了几眼就牢牢记在心里。

并不是为了殷无遥的命令或是他的愿望,而是执废自己想要这么做。

与其做个被殷无遥保护得好好的温室里的花朵,不如真正地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虽然执废知道帝王不可能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王府里,至少暗处会有影卫的保护,但是影卫们不可能会听执废的命令乖乖出来,他们只会听令于殷无遥,只有他们的主上的命令他们才能行动。

揭开信王的神秘面纱也好,调查信王府的管家的怪异也好,自从来到信都以后,似乎一切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扯到了一起,一步步将执废牵引到一个地方。

不管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执废忽然觉得心里多了一份安宁和坚定,相信总会把一切都弄清楚的。

包括殷无遥那番话里的遗憾,还有为什么执着于让他到信王府上的事情。

“对!再往右一点,还差一点啊!呀——小心!!!”

女人尖叫的声音分外刺耳,执废微微皱着眉头,连身体腾空的感觉都没有去留意。

很吵,真的很吵,从以前开始就不擅长对付女人啊。

母妃也是,绿芳也是,萧妃也是,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她们的眼神总会让人软弱,没法不让步。

唔……似乎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这之后会不会被沐翱骂呢,只要不告诉沐翱就好了啊,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沐翱来?

怀念起沐翱在耳边斥责自己的声音了。

就像在一个黑暗的隧道里摸索,跌跌撞撞地走着,前方的光明一点一点地多了起来,直到整片视野变得明亮。

珍稀的奇花异草,精致的神兽雕栏,优雅干净的凉亭,青石铺成的细长小路,蜿蜒到花园尽头。

这里是……御花园,皇宫?

这是,梦?

花丛中一袭宝蓝色的身影渐渐变得明晰,修长的身材温雅的举止,就算背对着自己也能感觉到那人的气度不凡。

他双手似乎捧着什么东西,在低声说着什么。

黑色柔顺的长发随着风缓缓飘动着。

“很快……很……快……”

他在说什么?

风太大,真的听不清啊。

头很痛,痛得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眼前明媚的景色瞬间被黑色吞噬,一点都没有残留,消失得干干净净。

勉力地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不知道从那以后过了多久,只见眼前昏暗的室内孤单的烛火明明灭灭,火焰不时地晃动着。

“……出来。”喉咙也很痛,就像龟裂的地面严重缺水一样,挤出一句话就像是扯开一道伤口,刺痛而沙哑的声带让执废说出来的话显得低沉,然而室内只有执废一人的微弱的呼吸声。

执废试着动了动,手脚都好好的可以动,就是有些酸痛,大概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擦伤了吧,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比起身上的那点小伤,执废勉强撑起身子,胳膊抵着床慢慢推坐起来,黑色的长发散乱在肩上、背上也全然不觉,苍白的小脸上除了愤怒没有更多的表情。

说愤怒或许有点不恰当,更多的或许是不甘心。

“在保护我的同时你就已经暴露了,还不出来吗?!”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明灭不定的火光十分微弱,照在执废的脸上反而显得他更加憔悴。

“父皇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怎么做,你就这么想被责罚吗……”

像是微风吹过的声音一样,清淡得不留痕迹。

眼前是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看上去和沐翱差不多年纪,恭敬地跪在原本无人的窗台下,低着头,因而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执废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又倒回床上,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还是第一次冒这种险,成功的机会也只有一半。

但是他还是成功了,虽然他并没有多了解殷无遥,可是在自己的事情上,殷无遥从来都会不遗余力地保护自己的。

在躲避沐家的追杀的时候,在山寨上的时候,在信都的时候。

尽管和他不欢而散,他却依然履行自己的承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说到做到,殷无遥就是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无力。

无力去面对。

哪怕是拒绝他都会觉得愧疚。

叹了口气,执废揉了揉脑袋,“今天下午偏院发生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不用向父皇汇报了,但另外,我有件事想劳烦你帮忙。”

“不。”对方用简短的话语拒绝了执废,语气相当坚定,“是属下保护不力。”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跟你没有关系……”

男子突然抬起头来,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里只有深深的顽固。

这是不会让步的意思吧。

执废淡淡地想,他不喜欢死忠的人,却很羡慕殷无遥能有这样的部下。

“好,你要怎么做都可以,”执废微微笑了下,“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这不是命令,也不是交易,是请求。”

那人的表情依旧死板,眼里却露出些许疑惑和犹豫。

周国西北。

距都城十里临时扎营处。

主帐内,帝王借着灯火研究着地形图,西北的地形总体平坦,却也有不少沼泽泥洼之地,也有山体连绵的地方,作为用兵埋伏之地可攻可守,要得到更详细的地形状况,便要等探子回来。

可是,帝王已经等不下去了。

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挂在帅位后方的地图,帝王皱起了眉。

有人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了主帐,军中不经同意便随意进出主帐的人只有一个。

“……听说陛下把执废留在信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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