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要吃药，不然好不了，乖啊。”欧纪铭把阿连抱在怀里：“你等会把衣服收拾一下搬出去住，真舍不得你……”
阿连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慢慢说：“你要赶我走？”
“暂时的，我保证是暂时的。”欧纪铭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我也没办法，琪珺不想看见你，她毕竟是我未婚妻，我要考虑她的感受。”
阿连望着他：“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未来的而已，现在还不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婚约，其实露娜她们都是知道的，她们都不介意你更不会吧，她们是女人都不要婚约你是男人更不需要……”
阿连低着头：“不要赶我走。”
“别这样，乖嘛，阿连一向是最乖的，最听我话的，就出去住几天，其实你离开我我也舍不得啊，我这么喜欢你，”欧纪铭重重地亲在阿连脸颊上：“听话，好不好，琪珺就回国几天，她一走我就接你回来。”
阿连不说话，欧纪铭把他按在洗手间的墙上：“就这样定了，现在让我好好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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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奔驰就停在别墅花园的后门，欧纪铭亲自拎着行李箱：“反正住几天也用不了什么行李，来，你坐前面，这样不会晕车。”
阿连站在他身边，完全的茫然。
欧纪铭拉开副驾驶的门把他塞进去，对司机老胡打招呼：“老胡知道送哪吧，就我平时开的那套房，好好安顿，加你工资。”
老胡马上眉开眼笑：“少爷放心，阿连交给我。”
阿连手扒在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欧纪铭：“我不想走……”
“乖。”欧纪铭摸摸他的头：“再见。”
车一溜烟地开远。
欧纪铭还在挥手：“别太想我哦。”
冷眼站在旁边的舒姐哼一声：“他不想你才好，少爷您真过分！”
欧纪铭不以为然：“我没办法啊，琪珺回来几天就顺着她好了，毕竟阿连才是长时间在我身边呆的人嘛。”
“您不觉得这样对阿连太不公平吗，对琪珺小姐也不公平，您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琪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碰谁都舍不得碰她，把她当我亲生妹妹一样疼，至于阿连，我对他也不是假的，琪珺为什么平时什么都不管偏偏这次发脾气，就是因为平时谁我都不带回家住，只有阿连，我把他放在家里放在身边，不就因为阿连和别人不一样嘛。”
“阿连不一样，他当然不一样，”舒姐看他一眼：“他是真喜欢您啊，和其他什么露露娜娜一点都不一样。”
欧纪铭摇头：“别这样说啦，露娜对我难道是假的？爱之深恨之切，她打我那么痛我就懂了。”
“少爷您真是皮痒啊，阿连好说话，你叫他走他就走，哪怕根本不想走，他扒着车窗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您就没一点感觉？露娜小姐是不错啊，可是她也会因为您花心和您闹分手，阿连呢，一句重话都没有，他刚才还一直吐，身体这么不舒服还被您这样欺负，我看啊，就算阿连把心掏给您，您还要说‘我没叫你掏啊我要你心干吗’……”
“喂，你别把我说得这么无情好不好，阿连小男生一时不舒服而已，他吃那么多就看得出身体棒吃饭香啦！好啦好啦，走啦，回家啦。”
欧纪铭掉头就走，舒姐在他身后说：“是不是阿连为你死了你才肯好好待他？”
欧纪铭大热天的突然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过头：“什么死不死的胡说什么，我对阿连自有分寸。”
他虽这样说着，心里却莫名地有隐隐不详的预感，他暗骂自己多心，却始终放心不下，不知不觉走到阿连住的客房外。
可惜已是人去楼空啊，欧纪铭边叹气边随手推开房门，然后他愣住了。
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一个人背对着站在床边，背影太过眼熟。
“阿连？”欧纪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才看着阿连离开啊。
那人转过头，赫然是阿连的脸，他一眼看到欧纪铭，也愣了一下。
“诶你怎么在这？这……”
欧纪铭还没说完阿连突然纵到窗边，一步跨上窗台。
“你要干……”
欧纪铭的声音断在空中，阿连已经跳了下去。
“别想不开！！有事好商量！！！”欧纪铭抓住头发朝门外狂奔去，他从来没跑这么快过，二楼长长的楼梯就差滚下去了，他跑过客厅时撞倒舒姐，他管也不管，一头冲到院子里。
但院子里根本没有摔落的人，和刚才一样，花花草草开得热热闹闹，欧纪铭回不过神，他抬头看看二楼的窗台，是阿连的房间没错，如果阿连从上面跳下去肯定是摔在这里，没理由不见。
“少爷你怎么了？”舒姐已经跟出来。
欧纪铭发呆：“阿连呢？怎么不在这？”
舒姐不解：“少爷你发什么昏，阿连刚不是走了吗，我们一起送的。”
“是啊我看见他走的，可是我明明看见阿连从楼上跳下来，怎么没有？”
“哼，人走了就知道想了，”舒姐抬头看看窗台：“还从二楼跳下来，少爷你这么想阿连出事啊！”
“什么啊，我真看到阿连在房间里，绝对是他，他我还能认错？！然后跳下来……”
“跳下来？那人呢？”
欧纪铭茫然：“对啊，人呢？”
舒姐突然有点同情她家少爷：“少爷你都出现幻觉了，你一定是太想他了，真想他就去找他吧。”
“幻觉？”欧纪铭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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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圆柱形通道白色的日光灯长年累月长明不灭，平淡地让人忘记时间和地上的白天黑夜。
“36你回来了。”DR.程习惯性地手插在兜里，靠着通道不锈钢色的墙壁站着，问道：“今天结果如何？”
36号穿标准制服，黑色紧身长外套仅袖口领口露出里面灰色衬衣的颜色，左胸印着血红的数字36，他转过头，面无表情：“找到了。”
“找到了？！”DR.程忍不住吐槽：“麻烦你稍微给我个和前些日子不同的表情行吗？！”
“没有写入这个程序。”
DR.程扶额：“我知道！我真想和简好好沟通沟通，他是认真地认为你们这些漂亮的美少年统一制服统一身材统一样貌统一表情很美是吗？！”
36号声音波澜不惊：“或许。”
“好吧，这不是重点，”DR.程望向36空无一人的身后：“你找到了71为什么没把他带回来？”
“命令是搜寻。”
“麻烦你知道变通一点行吗？”
“没有写入这个程序。”
“麻烦你给我换句话行吗？”
“没有写入这个程序。”
“够了！”DR.程觉得自己良好的涵养已经到极限了：“麻烦你现在再出去一趟，把71回收回来，行吗？”
“只有T.A.能命令我。”
“好吧，当初把你配给T.A.做安全防护系统就是个错误。”DR.程再次扶额：“看来我非得去再去见一次那个邋遢的男人请他再下一次命令了，为什么我非得和他那种人做同事啊。”
第10章
“我一定是发烧了，我怎么会出现那样的幻觉……阿连明明走了啊，我亲眼所见啊，可是为什么他跳下去也是我亲眼所见，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欧纪铭躺在阿连的床上翻来覆去：“难道我真的太想他了……不会啊，我再想一个人也不可能会出现那样的幻觉，不过幻觉也好，要是阿连真从二楼跳下去还不得摔断腿，那我可心疼死了，”欧纪铭继续自言自语：“不过那个明明就是阿连的脸……”
他突然停住了，阿连走的时候穿着夏天的短袖白衬衣，而那个跳下去的阿连明明是穿黑色长外套，胸口还有数字，好像是36，那是什么牌子？衣服倒蛮好看的，型不错，款式也特别，又禁欲又性感……明明记得这么清楚会是幻觉？？但是逻辑上根本不可能！！！
“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欧纪铭一个打挺站起身：“我好想阿连，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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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号已经出发，他做事没问题。”T.A.躺在软质沙发上：“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脏死了，鞋也不脱。”DR.程带着嫌恶的表情看着T.A.脏兮兮的直接放在沙发上的皮鞋：“真没问题？36号只是侦察系，不要叫战斗系的一起？”
“71号不是更弱？治愈系，还是未完成的治愈系，36号好歹受过简单的动作训练，为了侦察系而提升的体力速度都远远高于71号，你放心吧，杀鸡焉用牛刀，类似44号那种杀人机器还是缓缓吧。”
“71号才做出来嘛，还没受过动作训练，就算是治愈系也应该有基础训练才能对抗未来战场上的不安定因素，不然怎么上战场，光外表漂亮有什么用。”
T.A.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可以色诱，这帮人造人都可以色诱，诶为什么统统造男性啊，怎么不造几个美少女，平时还可以给我唱个歌跳个舞。”
“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猥琐变态老男人才统一造男性，女性你还受得了？”DR.程皱着眉头：“开始治愈系是打算用女性，70-79这十个开始都复制进了女性生殖系统，后来临时改变主意还是男性便于管理才仍然保持为男性。”
“那岂不是双性？”
“不，女性生殖系统用药物封闭了，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男性试验体，有完整的男性性征和第二性征。”
“不是他们，那十个只成功造出71号一个，是他。”
“这批失败率仍然很高，人造人这项事业技术仍要改进啊。”DR.程低头不语。
T.A.拍他手背：“你这个医学狂人，71号回来你还要继续试验吧？”
“别碰我！”DR.程一个劲擦手：“我该叫44号宰了你！”
“哼，别张口44闭口44，不就是个耍剑的小白脸吗，53号远距离狙击未必比他差。”
“算了吧，我可受不了53号用狙击枪时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傻帽样，耍剑很酷，我从小看中国武侠小说就最爱用剑的侠客，”DR.程是欧亚混血，一向崇拜中国功夫，一说到武侠就一副星星眼的样子：“剑是兵器之王，你懂什么！”
T.A.颇为不屑：“44号武士刀还是我教的，他又不是光耍剑，我倒觉得他用武士刀的样子相当不错，还有68号的鞭子，长距离短距离都很酷，68号暗器暗杀都是一流的，绝对不比44号差……”
DR.程反而有点不解：“我怎么觉得你对44号很有意见，总要证明谁谁谁比他强？他招你了？”
T.A.立刻反驳：“我还觉得你对44号很有好感，你该不会爱上你的试验对象吧？”
“年度最大玩笑，”DR.程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试验品，谁会爱上做试验的老鼠？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将来的批量生产，他们并不是人，除了试验品之外他们不存在任何价值。”
T.A.有点诧异于他的冷酷：“真的？”
DR.程点一下头，他带着骄傲的表情说：“44号非常成功，我敢保证他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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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连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阵阵地发冷和反胃，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扶着酒店洗手间的墙壁不住地干呕，并且腿直发软。
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那是他们的家。
阿连捂住心口，他慢慢地靠着墙壁滑坐下来，他被赶出来了，他最终被赶出来了，那个漂亮的房间，有彩色水晶吊灯的房间不属于他。属于他的，只是研究所里的灰色的小房间。
可是，在那个漂亮房间里的事情，那盏会发出七色光的水晶灯下的事情，怎么能够忘记呢，都是真的吧，他对他说喜欢，应该也是真的吧，可是，他为什么要一再地说他们没有关系，一再地说他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因为自己真的脑子有问题所以被他嫌弃了……
他突然听见洗手间外的脚步声。
那么轻，那么熟悉。
该来的还是来了。
脚步声一步步走近，阿连看见熟悉的黑色长靴，他抬起头。
黑色紧身长外套，血红的数字，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71。”36号冷淡地叫道。
“我不走。”阿连往后缩去。
“命令是回收。”36号扣住阿连的手腕。
阿连挣扎着：“我不回去，我不要吃那些药……”
“你属于那里。”
“我不是的，我现在有家。”
“是吗？”36号眼睛望着酒店的房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地点辨认为酒店。”
他低下头，看着阿连，声音平板如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朗读：“酒店是以它的建筑物为凭证，通过出售客房、餐饮及综合服务设施向客人提供服务，从而获得经济收益的组织。这是你家？”
阿连无法解释，36号比他先制造出来，接受过更多的词库输入，他摇着头：“我不回去。”
36号重复道：“命令是回收。”
他拖着阿连的手腕径直往外走。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了刷卡的声音，嘀地一声，门被推开了：“连宝宝我好想……”
36号与阿连同时呆了一瞬，没人想到这时会有人突然进来。
欧纪铭美滋滋地推开门，他望向室内，然后被眼前的情景震得也呆住了。
一个少年拉着另一个少年的手腕，他们一个穿黑色紧身长外套，一个穿夏天最常见的白衬衣，而他们的脸一模一样，完全一样。
“怎么有……两个……”欧纪铭眨眨眼睛：“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36号仍然拉住阿连的手往外走，当欧纪铭是空气。
欧纪铭立刻伸手：“阿连你在干吗？这是什么意思？”
“命令是回收。”36号低声说了一句：“阻碍无效。”
“啥？”欧纪铭完全晕了：“你们谁都不准走，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先！”
36号停顿了一秒，他身形猛然跃动，右手挥过来，一道银光已至眼前。
他的右手心赫然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匕首，又快又狠地直扑向欧纪铭衬衣领口露出的颈项。
“不要……”阿连惊叫起来。
36号的匕首并没有到达他想要的目标，欧纪铭抓住36的手腕：“阿连你在玩什么？”
36号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显然是普通人的男人会单手制服自己，他用力想抽出手，却纹丝不动。
“原来你喜欢玩格斗游戏啊，这刀做得真好，真像真的，”欧纪铭一把把36号手中的匕首抽出来：“还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