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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时刻BY 黯然销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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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苦笑,许静仪发觉自己早已走投无路,她的世界分崩离析得再也无法容身了。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还有眼前这位与她并不熟稔的费医师会担心她,真真实实的在担心「她」,不是为了那个美好的形象。

「这样好吗?我替你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一下,如果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也比较方便。」其实不怎么有把握,费文立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郭敬棠租下的那间小公寓还有空房,也许他会愿意让许静仪暂时住在那里。不!以他对郭敬棠的了解,那个正直又正义的男人,一定不会让许静仪留在那种复杂的地方。

不等许静仪点头答应,费文立顺手翻出行动电话拨打,可惜响了许久始终没人接听。下意识的皱了皱俊眉,费文立猜想对方已开始为了新生活而忙碌,或许自己不该太打扰对方,毕竟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害得郭敬棠离开警界。分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费文立抿了抿薄唇结束通话。

******

人总是这样,不需要的时候,嫌手机重、嫌累赘,可当扔进包包里时,手机永远会在这种时刻响起。郭敬棠暗自咒骂数声,一边开车、一边伸手进包包里翻翻找找,在繁忙的道路上行驶,好几次因为这样差点撞上前车。

紧急的踩下煞车后,整个包包更是戏剧化的滑进副驾驶席底下,郭敬棠气愤的在方向盘上重敲一记。等他开到目的地,他一定会回拨,然后将那个不识相的家伙臭骂一顿。

车刚滑进停车格,郭敬棠动作迅速的捞起背包,三两下就抄出那支该死的手机。正想回拨时,铃声突然响起,又是一连串流利的脏话,郭敬棠没好气的接听。

『大侠啊——你是开到南极吗?我们等得菜都凉了。』夸张的抱怨语气,除了林达伦之外,没人敢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跟郭敞棠这样没大没小。

「林少爷,就你那铁胃,馊水也能面不改色的吃掉吧?饭菜冷了算什么?」毫不客气的回敬一记,郭敬棠长腿一跨的走进侦搜二课时常聚会的合菜馆,一点也不费劲的在习惯的包厢内找到这群人。

看见林达伦等人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郭敬棠总算放下心来。侦搜二课的成员们对他而言像亲人般重要,离开警队是他不得不做的决定,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群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侦搜二课不像一课那样受到重视,郭敬业希望在林达伦接手后,庄维汉不会再刻意的刁难他们。

「大侠——这里、这里——!」关心的招着手,赵玉桦特别替他留了正中间的座位,就像从前那样,郭敬棠永远是他们这个家庭里的大哥。

「你们怎么样?庄维汉没再为难你们吧?」分不清是开心还是感动,郭敬棠关心的询问。他知道过去因为他的关系,所以整个侦搜二课被警队高层视作眼中钉,这也是他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希望这群好兄弟们有好前景。

「还是老样子,功劳全是他的,黑锅都我们背,就没见过比他更爱上电视的组长……」一边帮郭敬棠添饭、挟菜,赵玉桦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她几乎包办了一、二课的所有琐事,就因为庄维汉一句她看起来很闲,结果什么杂事都扔给她,偏偏林达伦不够气候,想维护她又不够气势,侦搜二课的气压愈变愈低迷。

「大侠,你真的要帮帮忙,我看分局长有意思把一、二课合并……」一改原先嘻皮笑脸的模样,林达伦认真的拜托着。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小组长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整个二课的成员,都是安于现状不善于斗争的那类人。如果和一课合并,那他们这些二课的虾兵蟹将还不让庄维汉的人马整死。

「不会吧?」突然有点庆幸先一步离开第二分局,否则肯定被卷进这类办公室斗争中,郭敬棠无奈的苦笑起来。和他同桌的朋友,全都是能独立制伏匪徒的厉害警察,结果却像普通小职员一样,烦恼着自己的前途,他们不是应该将精力花在破案上头吗?

「大侠,你呢?最近过得怎样?你在忙什么呀?」好奇的询问着,赵玉桦上上下下的打量郭敬棠,一点也不像她预想的颓丧。没想到离开他最爱的工作后,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如此神采飞扬?

「没什么啊,就是在调查一件失踪案,呃!是寻人啦……」一时间还是改不了警界的用语,郭敬棠尴尬的笑了笑。

「寻人?呵呵——大侠你真的接下那个案子啦?」先是楞了一会儿,随即大笑起来。林达伦向侦搜二课的同事解释,那天潘宇翔在局里如何、如何,所有人一致认为他的老婆就是外遇了,只不过那个嘴硬的男人不肯承认罢了。

「果然就是你这个小子搞鬼!」一点也不以为意,相反的,郭敬棠还挺感激林达伦介绍这个案件。潘宇翔这人虽然古古怪怪,但是付起帐款来却十分干脆,有了他那张支票,郭敬棠可以过好一阵子逍遥的日子。

「大侠,需不需要帮忙?如果是失踪人口,也许我能从系统中帮你找一下……」横了林达伦一眼,赵玉桦关心的问了一句。现在郭敬棠身边没有他们这些好兄弟协助,做什么都得自己来,她打算在对方还没上轨道之前,能帮的尽量帮忙。

「你自己的事情也够多了,我可以自己处理。再说了,让你在「系统中」找到,那还是活人吗?我可不想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以这种方式收场。」笑着摇头,郭敬棠很感激赵玉桦及二课的其他同事。不过警队资源不是这样使用的,他们的处境够不妙了,若是让庄维汉知道赵玉桦私下帮他,还不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来。

「那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就是那个姓潘的自己疑神疑鬼。我要是他老婆,我也受不了。」绘声绘影的描述着潘宇翔的举动,林达伦对他仍然存有极深的偏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不过就是口袋多了点钱,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活该他变成男性公敌。

「也不全然如此,我稍微问了一下潘先生邻居,发觉那个社区很有意思……」

一边吃喝、一边闲话家常,郭敬棠约略提了一下冉美宁及李秀安两个截然不同的富太太。一听说那个高级住宅区里,聚集了一群人工美女,这票明明工作就多得忙不过来的人民保姆,纷纷自告奋勇的想去一探究竟。

「郑正源医师?我听说过,他真的很有名。」将刚涮好的肉片送进嘴里,赵玉桦含浑不清的说着。

「干嘛?想去整型喔?以你这种程度,只能砍掉重练啦!没得补救了!」

「你才没救啦!」

看着林达伦跟赵玉桦你一言、我一句的吵着,郭敬棠无可奈何却又有种熟悉感,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真心希望整个侦搜二课能一直都这么团结,他们是他无可取代的家人。

「大侠……」狠狠的踹了林达伦一脚,终于消了心头之气的赵玉桦,神情认真、严肃的望着郭敬棠欲言又止。

「喂……你不会在这种时候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佯装投降似的高举双手,郭敬棠不知死活的开着玩笑。他虽然是刑事侦搜二课的小组长,不过年纪跟林达伦、赵玉桦等人相仿,玩闹起来同样没分没寸。

「你也去死啦!」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想说什么?」

笑闹够了,郭敬棠略喘了口气,回复平静后认真的询问。也许是跟费文立混久了,在他身上偷学了不少观察旁人的小技巧,所以,才会看出林达伦及赵玉桦之间似乎很有戏。两个年轻男女为了侦搜二课的前景一同打拼,然后日久生情,也算是一桩美事。

「大侠,你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找回遗失的记忆?与其花时间去替人捉奸,我觉得你更该这么做。」深吸了口气后,赵玉桦认真的说着。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失忆之后,郭敬棠仍能活得那么自在、那么开心。她无法想像,如果她什么也记不起来,那该有多恐慌。

「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俊眉微微拧了一记,郭敬棠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他其实也反问过自己,离开警界之后,他最该做的不是找回记忆中失落的片段吗?即使陈志仁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他所遗失的记忆,对警界而言很重要。

只是不知为何,郭敬棠总有种抗拒,仿佛在害怕什么,好像封印一旦被打开,真相并不是他能接受的。

「喂!查某人,你紧张什么?那是大侠的脑袋,他要什么时候想起来、怎么想起来,关你什么事?再说,有费医师跟在大侠身旁,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

「我这是在关心他耶!」

「以前在局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说,你是不是内鬼?你是谁派来的卧底?」

「林、达、伦!你很幼稚耶!」

看着才停火没多久的两人又重新开战,郭敬棠放声大笑,丝毫不理会那对唇枪舌剑、拌嘴拌得很开心的小俩口,忙着招呼同桌的其他好友们吃饭。

不过,提及了费文立的名字,郭敬棠的俊眉下意识的又略微聚拢。那个一忙就会忘记吃东西的精神科名医,现在是不是又在饿肚子了?一边想着、一边嘴角又些微上扬,郭敬棠可以轻松的勾勒出对方因为废寝忘食而露出的迷糊模样。等等他就再拨通电话,这回还是没开机的话,他就亲自杀到启光医院,把那个真的不会照顾自己的笨蛋拖出来喂饱他。

第二章:Beauty?Guilty?美丽佳人

陪着许静仪一摊、一摊的慢慢逛着,就算已经吃不下了,但是在人群中碰碰蹭蹭似乎也能让她觉得快乐。费文立安静的观察着她与那些擦身而过的路人的短暂互动,原本总是摆在胸前、轻触脖子的双手,逐渐的放于两旁,这显示她的情绪正在和缓当中。

费文立很感兴趣的研究起来,一般而言,处在陌生人群中,很难感到自在,而许静仪恰恰相反,他真的认为她的问题应该好好研究一番。

「费医师,谢谢你陪我出来,我好很多了……」走了几步,许静仪侧着头,微笑的望着费文立;后者微微的拧起俊眉,这也是一种「自在」的反应。他当然很开心她不觉得难过了,但是从她的神情、语气来看,她只不过是在逃避,不仅逃避问题,甚至开始逃避他,她仍想隐藏在那个龙蛇杂处的廉价旅馆里。

「让我再连络那个朋友吧!」翻出手机,费文立真心想替她找个落脚之处,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不该单独留在那个复杂的地方。

「费医师,等你连络上那位朋友,再来讨论搬家的事吧!现在,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我能照顾好自己,真的……」

「可是……」

「我答应你,如果你那位朋友愿意收留,我一定立即搬过去……费医师,你不能替他拿主意吧?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我能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既然不能替她找到落脚的地方,费文立觉得有责任安全的送她回去,许静仪安静的凝视那名高瘦的精神科医师好一会儿,跟着再无声的点了点头。她有她的坚持、他有他的不能退让,这是他们彼此最后的妥协。

招了一辆计程车,费文立绅士的替许静仪开门、送她上车,微微拧起俊眉的报出了那间廉价旅馆的地址。果不其然,就看见司机用着怪异、又似乎有些明白的眼神,费文立耳根不由自主的泛红,想辩解但又忍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够了,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

兜兜转转了大半天,终于又将许静仪送回那间廉价旅馆里,费文立片刻不停的翻出手机。正想拨号时又迟疑了半会儿,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郭敬棠肯帮忙吧?他前一回帮了自己,搅和进黎安安的案子中,结果害他丢了他热爱的工作,他还肯再帮自己吗?

现在又要再塞个麻烦给他,郭敬棠不会生气吗?也许,他真的不高兴了,所以前一通电话才会拒绝接听,愈是假想愈是心慌,费文立捉着手机迟迟无法按下。

悠扬的铃声无预警的响起,费文立像是烫手似的一滑,手机就这样摔了出去。看着机身接触地面那一刹,他的心跳差点停止。幸亏唐晓柔像是预知他绝对有可能会如此惊慌失措般,特意挑选了这款防水、防摔的手机,坚强的躺在地面并未像他想像中的四分五裂,费文立急急忙忙将手机拾起。

铃声响到第六声时,郭敬棠分不清是不耐烦还是生气,费文立的手机好不容易开启了,结果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听。是故意避开他吗?嫌他烦了?正当郭敬棠失落的想挂断时,听筒却传来咯的一声,像是接听了的美妙声响。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诡异的默契,异口同声冲出的第一句话,竟然都是责怪对方不接电话的抱怨。听见那隐含委屈又有点任性的语气,郭敬棠及费文立又是一楞,跟着因为彼此太过相似的反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先前的胡思乱想、那些的莫名阴霾,就在这阵笑声中云淡风轻的散去。

「很忙呀?我找了你一整天了。」通上电话后,郭敬棠像是放下大石般,心情莫名的轻松起来。

原本那些前同事们,相约了要去续摊、唱歌,郭敬棠只是尝试性的想邀请费文立,没想到在电话接通那一刹后,这个主意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只顾跟费文立聊了起来,甚至顺势向那些等在停车场的前同事们道别,不等他们反应的直接钻上车扬长而去。

『嗯,回医院一趟,然后有个病患突然找我……』嗓音始终那么温柔、好听,费文立简单的向郭敬棠叙述了一下许静仪的问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那名正直前警察心里头的猜疑及不安。费文立永远不会对他感到不耐烦,他们只不过是不凑巧的一再错过而已。

「我想也是这样,否则你不会关机的。」

『嗯,你呢?也很忙吗?我打过电话,可是没人接听……』

「喔!那是一连串的巧合啊……」郭敬棠心情愉快的和费文立解释,他是怎么一边开车、一边捞手机,结果差点酿成事故。

不知为何,郭敬棠很享受费文立那种略显责备的话语,那好听的低沉嗓音毫不掩饰浓烈的关心。除此之外,他还报告了新接下的任务、去调查时经历的种种奇妙遭遇。郭敬棠十分想跟费文立讨论,甚至有点冲动想带他一起去那个高级住宅区,以费文立的专业程度,一定能准确无误的判读出谁在说谎、谁又隐瞒了什么。

『听起来很辛苦,跑那么多地方……』

「其实也还好,就是那些女人长舌了点……你吃过饭了吗?」

明明才刚跟林达伦等人分手,郭敬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神来一笔的问了一句。总觉得费文立这家伙脑袋也许很天才,但是肯定不大会打理生活,所以肯定因为忙着治疗病患而忘了吃饭。就算现在有点撑,但他还是愿意「舍命陪君子」的和费文立再去吃一摊。

『呃……还没,你呢?』听上去有些犹豫,费文立吞吞吐吐的回答。郭敬棠猜想他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会迟疑,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也是,我去接你吧!一起去吃饭。」想也不想的回答,郭敬棠开心的发动车子。

『好。』

挂断电话,费文立发觉自己双颊发烫,可能是因为不善说谎,所以害他心跳加快。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答应郭敬棠的邀约,他明明才刚陪许静仪一摊、一摊的品尝那些小吃,谁知道郭敬棠才开口,他便想也不想的答应,现在甚至心情愉快的在路边等待?费文立无奈的摇摇头,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竞像毛头小子般这么沉不住气。

没让他等待太久,郭敬棠那辆外形凶恶的悍马车,唰的一声在费文立身前煞停,那名帅气的前警察,微探出身开心的催促。

「等很久?」

「没有,你闯红灯吗?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

「是警察也不能闯红灯!我刚好在附近,想吃什么?」

「你拿主意吧!」

其实一点也不饿,可是又不想让另一人扫兴,所以煞有其事的讨论起来。对于这类事情,脑子动得极快的郭敬棠觉得港式饮茶会是不错的选择,一桌的小点也不至于吃撑,既可以聊天,又不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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