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张展饶揉了揉眼睛，幸好他没有什么起床气。
“你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吗？”小油头生气的时候下巴一抖一抖的，张展饶看着就觉得喜庆。
他看了看手表，上面明显地标着——三点十五分。
这下惨大了！
“幸好李程锦有点事，还没有赶过来，刚才伍茆打电话给我了，说要延迟呢！应该会在四点钟左右就到达。你快点准备企划基本方案，总之，你今天之内给我搞定。气死我了！”说完，小油头转身就马上走人。
怎么办呢？要在四十五分钟之内搞定企划方案好像不太可能呢！尽管他可以很快地写好大纲，但是有好多琐碎的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可以想到。
“哔哔哔。”又是那令人烦躁的手机信息铃声。
—展饶，李程锦下午可能不能来了，你今晚什么时候下班，我们去接你吧！
不是吧！现在张展饶内心非常矛盾。
第一， 他不想看见李程锦。
第二， 他害怕见到李程锦。
第三， 他要完成工作。
还是算了吧！现在小油头都已经把工作交给自己了，没有理由不完成吧！
—好吧！我等等五点半就可以下班了！我们要到那里商量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五点半是吧！好的，你到时候就到你公司楼下等我们就可以了。
—好的。
发完信息后，张展饶内心一直不能定下来，今天商量专辑企划幸好有一个伍茆在这里，不会显得很尴尬。那样，起码自己可以自然一点，应该都是开保姆车过来吧！不要太张扬就好了。
于是，想通之后的小张同志就开始写这次专辑的广告宣传企划方案了，他得赶快写一个大纲出来，否则他等等的思维就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了，那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想到了李程锦那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他就生气，手指敲打肩膀的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
准时下午五点半，小张同志乖乖地等待着伍茆和李程锦的保姆车的出现，奈何过了十分钟，还是不见踪影。
再过了一分钟，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越野款出现了在自己的眼前。
可能是等公司的某一位美女吧！
当车窗拉下，驾驶座露出的侧脸让张展饶跌破眼镜，虽然他现在是换了隐形眼镜了。
竟然是李程锦！而且还带上了他那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31.不能说的秘密（2）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李程锦没有转过头看着张展饶，今天的黄昏似乎来得特别早，阳光照射在李程锦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丝诡异。
就好像是刀削般的锐利，灿烂夺目，却神秘可测。
小张同志想要从车子里寻找属于伍茆的身影，李程锦仿佛察觉到小张同志的目的，皱了皱眉头。
“他有点事，先回去了，晚上再来。”
天呀！那岂不是，只有他和李程锦两个人，小张同志脑袋有点发热了。他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等一下，这个李程锦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挖苦自己的。
“你怎么还不上来？”
张展饶点了点头，移动脚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坐到后面去。”李程锦声音不温不火，却隐含着不可忽视的严肃。
为什么？张展饶内心不断地涌动，但是他始终没有胆子喊出来，这次又只能在心里闹着小别扭了。
他乖乖地坐到了后面的座位，小张同志的屁股还没有坐好，李程锦就迫不及待地把汽车发动了。
“好险！”张展饶才刚刚把车门关好，李程锦好像很赶时间似的。
“你太慢了！”李程锦一直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孔武有力，青筋隆起，这样的手指，让张展饶想到了昨天晚上，李程锦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昨晚的李程锦，不像今天那么冷冰冰的，那时候的他非常炽热，就连嘴唇的温度也是如此高昂，仿佛要把人的舌头给烫伤。
但是为什么，今天就要摆出这样的态度呢？可能是他觉得很恶心吧！
那也是，如果叫张展饶和女人接吻，他也会觉得很恶心的。
原因很简单，张展饶是同性恋，李程锦是异性恋，完全不同的性质。
“我们要去哪里吗？李先生。”
“喂饱你的肚子。还有，不要叫我李先生。”
什么人嘛！张展饶索性什么都不问了，乖乖地任他安排，要知道，现在他说什么也是白说了。
本来他还想要问一下要到哪里吃东西的，但是还是算了。
当李程锦把车子停在了肯德基门口的时候，张展饶简直就是傻了眼。
“我们直接打包吧！你进去。”接着，李程锦就报出了一大串他想要吃的东西，而且把肯德基的专业食物名词也念得非常标准，看来是常客。
他还抽出了三百块钱递给了张展饶，小张同志也没有说什么，拿着钱就直奔肯德基门口了，然后高歌猛进地冲到漂亮的小姐面前，轻车熟络地点出一大推菜名，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想要吃的，帐就先欠着李程锦的。
不到十分钟，小张同志抱着一大推印刷有肯德基爷爷的图案的东西，在众人睽睽的目光照射下，走出了门口，回到了李程锦的车子上。
“这么快？”李程锦一脸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有技巧可言的。”
“哼。”
李程锦对于张展饶的不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张展饶好像也已经习惯被他这样对待了。反正即使生气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一笑置之。
“那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吗？”小张同志抱着暖暖的一大袋汉堡和鸡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要不是因为李程锦在这里，他早就抓起一个来解口了。
“我家。”淡淡的两个字，语气也是很平淡，可小张同志内心不能平淡呀！
“那伍茆呢？”
“他刚刚发了信息给我，说他女儿今晚发烧了，不能来了，我知道大概就好了。你现在也是讲个大纲给我听吧？”
伍茆结婚了？这不是重点，伍茆今晚不去！说真的，张展饶还真是没有底，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在他脑海中翻滚又翻滚，现在又要去李程锦他家。
如果是按照一般情侣的行动的话，这已经是代表要那个的意思了。
可怜的小张同志真的是想太多了，他也用力地拍了拍小脑袋。
最近真的是神经兮兮的，尽想有的没的东西。
“张展饶，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还真的没有听到，张展饶翻了翻白眼。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到。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
“没事了。”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李程锦也加快了车速，可能也是因为肚子饿了，张展饶在后座上摇摇晃晃，李程锦也没有管。
大概是开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李程锦在一幢装潢精致的别墅停下来，张展饶的心才能够稍微平伏。
这里就是明星所住的半山豪宅吧！虽然小张同志看不清沿路的建筑，但是起码知道走了一大段山路，而且绕了好几个圈，基本也是猜到了的。
“下车。”李程锦已经把车子停泊在一个小花园里。
张展饶仰望着眼前这一幢有着米白色皮肤的建筑，心中寒气顿起。
而李程锦已经大步大步地走了进去，完全不管后面的张展饶，小张同志也没办法，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32.不能说的秘密（3）
“要喝什么？”张展饶听到打开冰箱的声音。
“有没有白开水。”
“没有，只有红酒。”
那你还问我要喝什么？这个人，懂不懂礼貌？
慢着，红酒！还是不要乱来好了。
张展饶正想要拒绝，李程锦已经把红酒递了过来了。小张同志看着眼前这个特大号的高脚杯，顿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接。”李程锦总是很吝啬他的每一个字。
其实，小张同志在李程锦面前总是会感到莫名的害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见他那双小小的但是有神的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起鸡皮疙瘩。
他接过酒杯，手心沉重，红酒差不多过半。
没有看到牌子，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研究，他喝习惯的都是啤酒。
“东西，拿来！”李程锦把张展饶怀抱中的东西一抢而过。
然后，把属于自己的全部挑了出来，最后把剩下的不属于自己的就扔回给张展饶。
小张同志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可以快点回家，他不想吃东西了，要知道，等等要走出去这个半山豪宅区，起码一个小时。
“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开始。”李程锦的食相很难开，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嗯，好的。”所以，张展饶也不会和他客气的。
于是，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之下，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价值三百块钱的肯德基搞定了。
“呼！真是有速度。”张展饶摸了摸饱饱的发出了享受的感叹。
“嘻嘻！就是。”
嘻嘻！嗯！刚才李程锦是在和自己笑吗？
张展饶再度往李程锦那边看，小李同志已经恢复冷冰冰的表情了，仿佛刚刚的熟络般的嬉笑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原来是错觉，他就觉得不太可能，李程锦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一面呢？
“我们开始吧！还要红酒吗？”
“不要了，谢谢。”
小张同志的红酒不过喝了几口，而李程锦的却快要喝完了。
他有那么口渴吗？他有时候真的会佩服那些酒量好的人，李程锦看起来酒量好像很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接着，小张同志就把这次专辑的企划方案大概说了一下，李程锦也没有做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只是一直低着头，喝着红酒。
“我们的大概方案基本就这样定位，李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呢？可以向我们提出来的。”
李程锦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张展饶觉得自己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李程锦家的灯光开得很少，他现在才开始慢慢地观察这里的环境，刚刚可能是被美食暂时诱惑了，没有来得及注意。
这里的色调都是黑白色的，也是那种很普通的简约个性的风格，只是沙发旁边那台磨砂黑的钢琴非常亮眼。
那些钢琴的黑白键，和平常那些，颜色是调转过来的。
“喂。”
“呃！噢。”
观察到太细致了，又没有听到他说话。
“我说没有意见，你听到吗？”李程锦拿着酒杯，斜着眼睛盯着慌张的张展饶同志。
“听到了。”我又不是聋的，当然有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内容是什么而已，小张同志在心中翻了翻白眼。
“那请问您这次专辑主打歌曲写好了没有呢？”
“写好了。只是还没有填词。”
“哦，请问那个MD录好没有呢？我可以听一下吗？”张展饶确实挺期待李程锦的作品的，因为他还没有听过这位号称是“流行乐坛小王子”的曲目。
“不好意思，没有录。”
“哦，好吧！下次也是可以的。”张展饶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没有办法。
“我可以弹给你听。”
“咦？”
李程锦喝了一口红酒，就绕过沙发，走到了钢琴旁边。受宠若惊的小张同志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程锦灵活的手指已经开始在琴键上弹奏了。
绵绵的音符缓缓跃出，连串成美妙的乐章，原本以为是轻快的曲调，慢慢却变成幽怨的节奏。
迷蒙的灯光照射之下，连李程锦锐利的侧脸也显得柔和，他专注的眼神，温柔地看着琴键。美妙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旋，时而幽怨，时而轻快，有点神秘，有点诱惑。到底要什么样的歌词，才可以配得上如此动人的乐章。
还有，这份欲盖弥彰的压抑。
张展饶闭上眼睛，等待着曲子的高潮，可是，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李程锦停止了弹奏。
“怎么了？难道就这样完了？”他还以为后面的副歌只是过渡的节奏。
“你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现在要给意见吗？”
“我指的是昨天晚上的事。”
李程锦这样的直接，让小张同志的心中波浪再度翻滚，他一直回避的事情，被李程锦那么轻易地挑了出来。
33.我不是同性恋
李程锦自从停止弹奏之后就一直盯着张展饶不放，搞得小张同志也不能马上做出其他的反应。
他的眼神就想他的人那样锐利，仿佛可以照出透视光，把人看穿。接触到李程锦的目光，张展饶浑身就不自在，连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为什么要问？”
既然回避不了，那就直视，小张同志勇敢地对上了李程锦的眼睛，就这样，两个人就一直互相对视着。
“我不是同性恋。”李程锦轻轻地吐出了六个字，就好像沉重的铁锤，一个接着一个地敲打着张展饶柔软的内心。
那几个字就似在张展饶的脑袋上空盘旋，搞得他眼花缭乱。
此时，李程锦还是盯着张展饶，想要看看他脸上的反应，小张同志已经红着脸，害羞地避开了那股锐利的目光了。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揣测李程锦表情的含义，内心已经无底自容。
“我先走了。”张展饶起身离开沙发，移步往门外方向走去。
还是选择回避此刻尴尬的情景，尽管内心是如此不好受，可是逗留此地，只会让自己精神更加紧张。
“还有，蒋微的事情也不必拜托你了。以后我们除了工作的事情尽量少见面。”说话的语气和主人一样冷漠而且平淡，张展饶可以想象到背后的李程锦那无所谓的表情，还配上那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个可恶的男人，内心的小宇宙无限膨胀，可小张同志还是忍下所有想要骂人的话语。
当李程锦说完最后一个字，小张同志已经把厚重的门给关上了。
昏黄的路灯迷蒙暧昧，可身边却只有自己顾影自怜。
“真是讨厌的男人。”
李程锦的话语确实让自己不好受，这偌大的半山豪宅区的夜晚阴森恐怖，胆小的张同志当然会觉得不寒而栗。
他拿起电话，搜索出张虹的名字，然后拨了过去。
“喂，小子，刚好要找你呢！”
“是吗？那好，你来那个很多明星住的半山豪宅区来接我。”张展饶觉得有些冷了。
“好的，等我十五分钟吧！要不你走到门口，那个进去要许可证的。”凭着张虹的职业直觉，他当然知道那个半山豪宅区在哪里，可是那个地方住了很多明星，安全管理制度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进出，需要许可证。这可是一个大麻烦。
“许可证，我刚刚看李程锦都没有出示呢？”这里走到门口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小张同志今晚可想要好好地睡个美觉呢！
“那是因为保安们都知道他车子的款式和人的样子了，好不好！那些保安就是防我们这些小记者的。”张虹翻了翻白眼。
“那怎么办呢？我现在无论是精神和身体都很累。”
“唔？身体很累？好吧！你等等，我有办法。”张虹眯了眯眼睛，邪邪地扬起了嘴角，他知道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好的，你要快点喔！这里很黑呢！我现在在F栋小区门口，我不下去了。”
“行。”
张虹非常爽快地挂了电话，可怜的小张同志只能坐在F栋小区的门口，看着那条诡异的斜坡，期待着见到汽车灯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