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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辣爸下——by血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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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孩子你别淘气,别踢爸爸了,要爸爸歇一歇,好痛,唔,疼死了,仁莫湾虚弱的趴伏在岩石上喘息着,他很痛苦,这痛要他死去活来,如同牙齿漏了神经一样,折腾得他太阳穴狂跳不止,脑壳都要炸开一般。

分分秒秒中过去,仁莫湾骇然发现了双腿间的血迹,阵痛开始,仁莫湾感受到了间隔很短的阵阵宫缩,就算他在不懂也知道他是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上厕所不是尿尿,他想憋也憋不住。

他没有女性的产道他当然知道他要如何生,小男人痛苦的趴在岩石上喘息着,全身湿透,不是海水是汗湿,他半睁着眼瞧着眼前有些模糊的景象,耳边全是滕子封临行前的嘱托还有韩红的那首歌。

孩子,孩子,他要孩子,他要保护小封的孩子,孩子,孩子,他不要孩子憋死在体内,他要把孩子生出来,呜呜呜,小封……小封……

是自杀吗?不,就像是在自杀,仁莫湾弓着身子倒在地上深深地呼吸,手中紧紧抓着他刚刚找到的铁片,他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呵呵。

闭着眼也无法阻断连连不断的眼泪冲破眼缝流落下来,他是真的不愿离开这个世间,他才刚刚与荏苒父子相认,他才刚刚有了爸爸和爸爸,他才刚刚和小封聚首,他还想看看自己和小封的孩子呢,呵呵,呵呵……

睁开眼,睁开那泪眼婆娑的眼,瞧着被泪水模糊了的世界,昏暗暗的天幕,闷热的天气,幽深的树林,不知名的植物、动物,一群石头还有他。

小封……小封小封……小封……最后的一刹那,小男人满心满脑想念的只有他的小爱人,这是不是很不孝?竟丝毫没有想到荏苒想到龚龙或者想着任何人,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小封。

这一铁片子下去,他就真是与他的小封天人永隔了,仁莫湾了解自己的技术,比起剖腹生子,他更擅长的应该是自杀取子,呵呵,可,那又如何呢?只要拿出这个孩子就好了。

真疼,疼得仁莫湾连拿着铁片的手都是抖得,越来越多的红染透仁莫湾白色的裤子。

小男人艰难的爬起来,靠坐在一块巨石前,笑着流泪,笑着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别急孩子,爸爸马上接你出来,爸爸不会要你有事的,呵呵。”

一滴泪落下,溅入土中,在仁莫湾下手落铁片的同时,山坡后的一座火山喷发,铁片划入肌肤并不疼痛,山后的爆发惊得仁莫湾三魂丢了七魄,竟丝毫不觉得被他自己插入腹中的铁片拉割的他有多疼。

着急,满心的急切,仁莫湾真的不觉得疼,他只是着急,百万分的着急,他在争分夺秒,在与时间赛跑,大地震动起来,汹涌澎湃的海水自远方呼啸而来,自仁莫湾藏身的小山坡上流淌下来时,就像是山间淙淙的溪水,水流不大不急不冲。

幸运,这真的是幸运,火山并未向仁莫湾的小山坡方向喷发,但,仍会有依稀的星火飞落过来,大块的岩石落入水流中立即被湮灭,滚烫的岩浆自口山口汹涌而出,就像孩童手中的糖稀,粘稠稠的蜿蜒着。

肚子被仁莫湾拉开了一寸长的横切刀口,仁莫湾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他不是自杀,他是产子,他不会那么鲁莽的把自己的整个腹部切开,他虽没有经验,总归是懂点常识的,只要巴掌大的刀口就足以掏出一个孩子来。

他的手是颤抖的,心是颤抖的,脚也是颤抖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小男人苍白着脸提起一口气,伸手猛地就插入了自己的肚子里,人真是皮糙肉厚,一层一层的,呵呵,仁莫湾径自在脑中幻想些开心的事情,刻意无视令人发狂的触感,一寸一寸的把手深入进自己的腹腔。

孩子孩子,你在哪?你在哪呢?你到底藏在了哪里了?乖,快到爸爸这里来,要爸爸触摸到你,求你了宝贝,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乖,快过来啊……
150.被诅咒的孩子

被小山峰阻隔了一道的海水缓缓而下,已经漫过仁莫湾的屁股,湿了小男人的腿根。

仁莫湾闭着眼尽量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只想着快些把孩子找到拉出来,插入自己体内的手不敢太用力,他怕伤到孩子,也不可以再用利器捅进去。

有一层膜,隔着那滑溜溜的黏膜仁莫湾终于摸到了他的孩子,他看不见便也不会害怕破坏了什么组织什么神经的,反正只要孩子能保住就成。

五指齐张,狠厉的扣着阻挡他抱出孩子的一切障碍,抓破,扣漏,他只要他的孩子。

眼花缭乱,呼吸急促,撑着一口气仍伸手在自己的肚子里摸索着,弯起唇角,小男人笑得开心,他从不知道他有做医生的天赋,瞧他多厉害,不用医生来照样可以把孩子生出来,所以说,那些妇产医院神马的都是骗人钱的,孩子自己就可以生了,呵呵,给小封省了一大笔生产钱,呵呵,呵呵呵。

终于,仁莫湾憋住呼吸低下了头,鲜红的血喷薄而出,他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退出来,然后,他瞧见了一个满脸是血挂着胎盘的婴孩,好像小狗的崽子一样,小小的,青色的,好难看,而这一天是四月一号,多么好的一份生日礼物。

又有了动力,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利器,仁莫湾大喜过望,仍旧条理有序的往出拉拽他的孩子,海水已经又漫高一分,可是仁莫湾全然不顾,微笑着重新抓起沾染着他鲜血的铁片子割断了连接他与孩子的肚脐儿,颤抖着双手迷蒙着双眼给孩子系上肚脐。

用他先前脱下来的衬衫把孩子包裹住放在平坦的岩石上,仁莫湾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抓起他事先准备好的布条狠劲的勒住自己的腰腹,他还不能死,他现在一定不能死。

他缓缓的移动身体,把包在衬衫里的孩子用另外一块布片兜住,海水,已经漫过了仁莫湾的小腿肚子,仁莫湾撑着树干缓缓站起身子,一手紧抓着树干一手抱着孩子,他要把孩子系到树上,越高越好,越高越好……

脑子里全是他曾经看见过的奇闻异事,某个小女孩被轿车撞到压在车下,伟大的母亲不知哪里爆发出的精神力,竟神奇的把轿车抬起来救出自己的女儿,当然,极限力爆发后,那位伟大的母亲就突兀的力竭而死。

笑着,弯着唇角笑着,自己是不是很伟大?孩子孩子,爸爸希望还能再见小封一眼,你也来帮爸爸祈祷一下好不好?就一眼,只一眼……

滕子封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运,他到达山下机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开始引起恐慌,然,不再需要他做什么引导的记号了,因为龙家多架直升飞机早已在此地上方盘旋多时,其他的飞机在方圆数百里搜救,主力直升机便在雅加达盘旋寻找。

男人想得周到,他亲自乘机而来,并且带着他的私人医疗团队,每个搜救机上都有医疗团队,最好的器械,把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全都预想到,就是防患于未然。

找到滕子封的时候少年正抱着一块浮木毫无目的的被海浪冲卷着向前推进,身上多处又撞击外伤,放下了梯绳,训练有素的搜救手一一跳下,将少年送上云梯。

发现仁莫湾的是江小鱼的私人飞机,一驰骋为首的几个少年全都被震撼了,始终在雅加达城市的范围内搜寻的他们瞧出了林中的特殊记号,直升机下降时,呼啸的海水已经淹到了人的腰腹。

仁莫湾就像被风化了一般定在树干前,如同被冰封,一动不动,他仍旧保持着一手搂抱大树,一手托着孩子向上的姿势。

放下绳梯半晌也不见仁莫湾反应,无论他们在飞机上如何喊叫,眼尖的全想发现了问题,他在淹到仁莫湾腰身的水浪中看见了红,随后便是他手中托着的什么东西,不,那不是东西是个孩子。

直升飞机降低降低再降低,一直降低到无法降低的程度,下面已经是一片汪洋,根本就没有停靠直升飞机的地方,套上救生衣,江小鱼和全想竟是同时飞身跳下,很好,就当是空中跳水了,他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从飞机上往海里跳简直是小儿科。

江小鱼直奔孩子,接下仁莫湾用生命保护的孩子就顺着绳梯爬了上去,仁莫湾却很棘手,最后由放下的担架拉上直升机的。

发现仁莫湾的第一时间迟骋就已经和龚龙取得联系,手术在飞机上开始紧张的进行着,缺什么少什么男人也会在第一时间派人送过来,几架飞机远离受重灾区,向着安全的城市飞去,最先到达的是台湾,龚龙咬紧牙关,仍是坚持直接驾机回家。

荏苒在仁莫湾的手术室外哭倒,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从找到仁莫湾开始这孩子就在接受紧急手术治疗了,一直到现在手术仍在进行着。

龚龙搂着荏苒始终在安抚,把仁莫湾不会有事变成一句魔咒打入荏苒的耳朵里,荏苒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任秋香不语,就连雷爷也沉默的要人觉得意外,展翔紧紧地搂着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江小鱼也好迟骋也罢,几个人也全都守候在仁莫湾的手术室外而不是滕子封的病房外,就算此时此刻,四个人也完全没能从仁莫湾带给他们的震撼中走出来。

他们还是太小,十九岁而已,不懂真爱是什么,可是从这一刻他们懂了,真爱就是像仁莫湾这般,天崩地裂也要爱,疯狂的爱,变态的爱,甚至是扭曲的爱。

安静的走廊里忽然自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有小护士的惊呼,有推车被撞翻的声音,头部缠着纱布的少年疯魔似的自楼上跑下来,可到了近前却不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只是静悄悄的走近那扇禁闭的手术室大门,瞧着那门顶的红色指示灯发懵,没人上前来劝慰,一个个都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是虚伪,滕子封的心情他们全都读得懂。

扑朔朔的热泪盈眶而下,每一颗砸在地面上的眼泪都有千斤重,不用生离死别他也知道,他不要孩子了不要孩子了,他始终想要的只有小男人,他好想现在抱起小男人就对他说,临走前他说的全是气话,他舍不得与他分离,早知道如此,他甘愿与小男人死守在一起,为何非要偏执的去装记号?他是傻了吗?如果他傻了龚龙也不会傻,瞧,小鱼他们不还是找到了他的小弯,傻掉的只是他,哈哈哈哈哈。

没有什么可以的造型,没有什么强颜的欢笑,因为再强颜也还是笑不出来,滕子封也被定住了,就这么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怔怔的瞧着那红色的指示灯出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后来,少年走了,调头就走了,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他竟然没等着仁莫湾的手术结束就走了。

重症监护室外,滕子封隔着玻璃朝着里面望过去,温箱里正生龙活虎踢动小腿挥舞小手的就是他的儿子。

黝黑的眸中却没有温馨甚至半分的宠溺,滕子封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在瞄这那个孩子。

有护士来回出入,用诧异狐疑的目光看着滕子封,都不由自主的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劫后逢生的少年有些怪异。

五指紧握,骨节泛白,滕子封始终站着,直到没了值班的护士,少年迈动脚步走了进去。

在温箱前站定,滕子封垂首看下去,皱巴巴的小人儿真像一个超大的老鼠崽,难看的要人不敢恭维,而且,而且还是兔子嘴(唇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恶魔,似的,一定是被印尼人给诅咒了,他的小弯才会生下这么个容貌上有残缺的东西。

他是恶魔,他一出生就受到了诅咒,他会害死他的爸爸,似的,他真的快害死他的小弯了。

掐死他,掐死他诅咒就解除了,掐死他,掐死他他的小弯就会复活,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

可怕的想法在滕子封的心里滋生开来,这越发要少年雀跃,是的,必须掐死他,掐死他他的小弯就回来了。

温箱中的小人儿就像是发现了滕子封残酷的目光,窥探到了少年心底生出的那邪恶的想法一样,竟是很灵性的咧嘴哇哇哭闹起来,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歇斯底里,要他本就残缺的容貌更加面目可憎如同一个小怪物。

啪,滕子封的脑袋被龚凤打的歪到一侧,处事不惊的女人愠怒道:“你这个畜生是疯了么?是谁允许你伤害我得孙子的?”

小人儿的哭声震天,就像依仗着他奶奶的身份在张扬跋扈一样,越特么哭越大声,尼玛的杀猪都没这崽子喊得销魂。

“小封?小封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弯弯不要命也要给你生下来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要是弯弯醒过来知道会伤心死的。”踉跄赶来的荏苒虚弱道。

“他不是我儿子,是恶魔。”少年声未落,龚凤就扬手甩了滕子封一巴掌,打的少年半天没回神。

下一秒,滕子封捂着半面脸激动道:“什?什么?爸你说小弯他手术成功了?”

荏苒捂着嘴流着眼泪点点头,真的是归心似箭,滕子封拔腿就冲出了监护室直奔仁莫湾的病房。

151.唇腭裂修复手术

房间的光线很暗,是滕子封可以把房间里的光度一再的降低,他忽然很害怕光明,光亮会要他无所遁形,他哪里配得起这份光辉?

滴滴答答的仪表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响的格外突兀,那是生命的序曲,如果没有这声响会要少年怕的发疯,他喜欢这声音,一遍遍提醒着他,他的小男人还活着,正安静地躺在他的面前。

轻轻地牵起仁莫湾露在被子外的手掌与之十指交握,滕子封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仁莫湾要他知道了失去时的恐惧,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天没有收走他的小男人……

仁莫湾自行产子元气大伤,足足在医院住了小半年才允许出院回家疗养,最初的一段时间内,仁莫湾每次都是睁睁眼后立即陷入睡眠,一天到晚始终在睡,从开始在手背上扎针点滴到后来在臂弯上静脉处,到了最后,干脆只能在仁莫湾的脚腕静脉扎针,手臂手背都已经扎的没处再扎了。

进食很少,全都靠着营养剂来维持身体所需要的营养,滕子封始终陪伴在仁莫湾的病床前不假他手,把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偶尔的放松便是找江小鱼他们狂喝一番,只有醉了才能睡着,仁莫湾的身体不好,滕子封就习惯性的夜不能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神经性的。

半年后仁莫湾的身体算是有了起色才被准许出院,也是在同一天,他们的儿子任真做了第一次的唇腭裂修复手术。

唇腭裂患者都需要进行序列治疗,第一次手术进行唇部缝合,在患儿6个月为好,意识留结痂小,二是利于患儿进食。

第二次手术进行腭部修复,在孩子1岁至2岁前进行为好,此时患儿刚开始学习发音说话,如果过晚,会影响患者发音。

第三次手术在七到八岁进行牙槽激裂植骨,一是恢复效果好,而是利于以后恒牙生长。

第四次手术最好在面部定型后进行鼻唇修复,主要是外观修复,在整套序列治疗中,会根据效果进行其他治疗,如进行腭裂未修复完全,进行第二次腭裂修复,或发音不正确进行了语音恢复治疗等等。

孩子的爷爷奶奶有的是钱,给任真做唇腭裂修复手术定是找世界权威,所以仁莫湾根本无需担心他的宝贝以后不会是个帅哥。

瞧着身子虚弱的仁莫湾依靠在床头的滕子封,犹记得昏睡中醒来的仁莫湾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问:“小,小封,孩子还在吗?”只这么一句话,还未等到滕子封的回答就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最后每一次醒来不过说上一两句话就会陷入昏迷,孩子的名字始终留着,一直到孩子出生快四个月的时候仁莫湾那天醒来的气色不错给起的。

任真,认真,做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大家都很喜欢任真这个名字,那日,仁莫湾说了好多好多才最后睡去。

随后就在第二天,滕子封创建了晨曦天使基金,以仁莫湾和他的名字倡导发起了晨曦天使基金,在中国红十字基金会的支持和管理下设立的专项公益基金。

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将与发起人共同倡导、动员社会资源,以弘扬人道、博爱、奉献的红十字精神为宗旨,积极为晨曦天使基金筹集医疗救助资金,让更多的唇腭裂患儿得到治疗,拥有一张健康纯真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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