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菡萏依旧天天都去看她人倾心的神君,灼华从没问过她那个神君是谁,也不想问,回为小地母守着的还有通往神境与魔境的入口,灼华自身的灵力大半来自那里,因此心里清楚,她是永远不可能离开这里,这是她的天命,永不可违。
只是这个小地母是将他种出来并用瑶池水养出灵识的人,他尊敬她,爱护她,一切都只要她高兴就好,有那么个看得着想不着的神君让她这样欢喜地挂着念着,自己也清静了许多,倒是十分的好。
日子悠悠闲闲地就过了,灼华忙着修炼成肉身,渐渐地很少出去,也忽略了小地母脸上日渐少去的笑;有一天灼华难得出现,小地母正守在树下,手里抓着个系着金穗子的玉环,表情要哭不哭了,不由奇道:“菡萏,你怎么了?”
菡萏看见还是一团光圈的灼华,哭了:“我拣到他的东西了。”
灼华打趣她:“那你不快挂在腰上,哭什么?”
菡萏哭得更大声了:“我在混沌之境拣到的,我知道他去魔境了,他才一到我就知道了,你说,我怎么办呢?”
灼华奇道:“他一个上界神君,去魔境做什么?难道他入魔了?”
菡萏呸道:“休要胡说!他才没有,他只是……只是……去看个人。”
灼华道:“他到魔境看什么人?”
菡萏道:“一个……一个美人。”
灼华笑道:“你怎么知道是美人?”
菡萏道:“我……我跟你说了吧,他们往来好些时候了,都是经混沌之境出入的,我……我一直没阻止,也没敢上告神境,我不想看他受天罚。”
灼华道:“那万一要被别的神知道了,你不得受牵连?”
菡萏摇头:“我不说,便没人能知道。”
灼华伸出半透明的手,摸摸她的头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神,别喜欢他了,你会伤心的。”
菡萏点点头,仍是望着手上的玉环发呆。
灼华终于修得肉身,脱离本体后他便喜欢到处游玩,结识不少仙魔妖灵,日子过得欢乐无比,以至于忘记了菡萏的那件心事。
不久,神境太古神殿神器被盗,众神追一魔将至南山,菡萏方知那个一直与神君有往来的魔,不过是为了盗取神境异宝。
那一日灼华外出归来,便只看见满天风雨雷电,傻乎乎的小地母冲过来抱了抱他,便张开结界,将他护在里面,转身迎向众神,说是自己疏漏失职,愿担一切罪责。
眼睁睁地,他看着小地母受天罚,神形俱毁,而她恋慕的那个神,她至死都看着的那个神,只言未说。
灼华被带回神境,本要上斩妖台,却被天帝看见,见他虽是树灵,却一身神息,又是小地母所养,并得那个一直未曾出言的神君求情,天帝便令他代小地母看守混沌之境,许他万年后得成正果。
那一日,灼华牢牢记住了青龙神君这个名字。
几日后,灼华杀了负伤潜入的那个魔将,将他的头扔进了神君府内,灼华一直记得,那位神君那又怒又痛的眼神,却没有下手杀他,灼华却不怕他,只拿着小地母留下的那个玉环,指着他道:“你,比他更该死!”
没有任何人来追杀灼华,不知青龙神君是怕他将此事闹上神境,还是恨他那情人背叛他,亦或是对小地母心存内疚,数千年来,也不曾来找过灼华的麻烦。
修成正果么?灼华抱着锦颜,冷冷哼了两声,他要的,不过是一身强大的修为,直至能杀了那个神君而已。
只是……他看了看趴在怀里的锦颜,低头亲了亲他额头,低声道:“傻狐狸,我真的改变心意了,你要快些强大起来,等我了却心事,便与你在一起,可好?”
锦颜梦里仍在哭泣,泪水湿了灼华衣襟,他将他抱得更紧:“别哭了,其实你与她一点也不像,你比她更傻,傻到我已经不能舍弃。”
这些话,许是一时感触,许是心里真话,只是锦颜却没听到,灼华看着那轮巨月西坠,直至朝阳初升,也未能合眼。
第三十三章
锦颜一觉睡了整整两日,醒来后有些浑浑噩噩傻呆呆的,每天拉着灼华衣襟不放手,走一步跟一步,更多的时候喜欢变回原形蜷成一团让灼华抱着,总之是寸步不离。
有一天灼华早醒,去清理一个想要从混沌之境闯出来的小魔,才回林子,就发现锦颜拖着尾巴披头散发在林子里乱蹿,耳朵贴在脑袋上,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一看见他就扑过来死死抱住不松手。
灼华把他抱在怀里,发现他在发抖,便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直到他镇定下来,才捧起他的脸从额头开始细细地亲吻;亲到唇上,锦颜忽然又抱住他,纠缠上来,索取更深的亲吻。
明明才月余,灼华突然觉得像有许久没有碰过他了,也有些情动,一边吻一边褪去锦颜衣衫,将他压倒在地上厚厚的桃花瓣上,两个人都陷了进去,满头满身的浅粉深粉花瓣,却谁也顾不得,只赤条条地互相抱着,翻滚,磨蹭,喘息。
锦颜睁大眼,眼角还挂着泪,却分开双腿紧紧缠住灼华腰身,胡乱道:“灼华,进来,给我,我想你,很想!”
灼华闻言,停了动作,撑起身子俯看他片刻,温柔道:“好,如你所愿。”下一刻,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充分的开拓,他将自己的分身狠狠地插进了锦颜后穴中。
痛,这是锦颜唯一的感觉,却只是咬着牙默默深受,只想要更痛,更猛烈的攻击,来忘记心里那更深的伤,却混然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灼华重复着一次比一次更有力的抽插与撞击,一面低下头去,细细地吻去锦颜脸上的泪,然后温柔道:“睁开眼,看着我!”
锦颜睁眼,望进一双深幽的眸子里,那双永远似醉非醉妙意横生的眼,此时却是如此地明亮与专注。
“呃……嗯……灼华……让……我疼……啊……让我更疼一些。”锦颜看着那双眼,哭着道。
灼华亲亲他,身下动作不停,眼神却更温柔:“这一次,我成全你!记着,以后,这里!”手抚上锦颜左胸,感受掌下那颗心的跳动:“只能有我。”说罢重重一顶,锦颜大叫一声,似得到了快乐,眼神也迷蒙起来,一声又一声销魂噬骨的声音让灼华也抛却理智,只恨不能将这只狐狸真的吃拆入腹。
一场天昏地暗的交合,谁都筋疲力尽,却仍紧紧地抱在一起,谁也不放开谁。
我只有灼华了,锦颜在激烈的交合中晕晕迷迷地想,然后勾住灼华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灼华,别离开我。”
灼华侧头咬住他耳垂,轻轻拉扯厮磨,身下猛地一顶,满意地听到锦颜叫出声来,才喘息道:“总归,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狐狸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这话的意义,只任灼华抱着,沉沉睡去。
之后每天必有一番激烈缠绵的性事,锦颜似乎只能借着这难以抑制的快感和痛楚才能稍稍忘却悲伤,灼华对他难得的百依百顺,温柔得不得了,日子便这么极快地溜走了。
再深的伤痕,经过时间的清洗,总也会变淡,日子长了,锦颜也慢慢恢复过来,只是有时想起了,拉着灼华跟他描述和母亲见面时的情形,母亲的样子,母亲的温柔,灼华怜他,总是安静地听了,然后和他缠绵一场。
那一日为了救锦颜,灼华损去的功体虽借着与锦颜共修慢慢恢复了一些,但却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复原,眼下锦颜又是这般模样,他只得按下心事,好生养着这傻狐狸。
数十年后,辰霜有一回半夜跑来,他一接近灼华便已知晓,虽恼他扰人好事,却也念着锦颜的情分,没有为难他。
辰霜模样狼狈,十分严肃地告诉锦颜:“傻狐狸,那件事是我不讲义气对不起你,这一辈子我都会记得,你好生在这里待着,我走了,想你了会回来看你的。”
锦颜被灼华裹在衣服里,看着辰霜认真道:“霜霜,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坏,还好你被你爹带走了,不然我连你也失去了。”
辰霜哼了一声:“我跟老狐狸闹翻了,他关了我几十年,我今天偷跑出来的,一会他发现了肯定会到处抓我,不跟你多说,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灼华侧耳细听,风中果有细细声响,轻笑一声,一挥袖,辰霜便不见了踪影。
锦颜啊了一声,灼华道:“我将他送走了,他这样的性子得花上太长的时间来磨,现在还太早,待他真的长大了,才会有改变。”
锦颜缩进他怀里,嗯了一声,开始慢慢磨蹭,将适才熄灭的欲火重又点燃。
百年转眼,于人间是一度轮回,于南山这些仙与妖来说,却不过漫长生命中的一小段时光。
锦颜随着灼华修习而修为大进,外形却没多大改变,只是性子没以前活泼跳脱,倒是更乖更听话了,整日里哪也不去,只守在桃花林里。
灼华如今反不知他变成变般是好还是不好,算算时日,有些事,终该了结,否则自己不论是成仙成魔,亦或一生毕为妖,都脱不出内心的桎梏。
第三十四章
锦颜终于炼成金丹,修为大成。
灼华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却又有些放不下心;锦颜自那件事之后虽然性子沉稳了些,可还是太过依赖自己,偏自己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对他硬不下心来,实在是作茧自缚。
正当他犹豫为难之际,一个人的到来,让他下了决心。
这天灼华在桃花林深处布印,锦颜独自在树上睡觉,醒了正无聊翻来翻去,察觉异样,坐起身来,盯着树下某处。
不一会,树下凭空冒出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来,清清瘦瘦,红脸红鼻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锦颜一只手抬起来,紫电微闪,老头忙道:“别打,别打,是他放我进来的。”
锦颜道:“松树,你是哪里来的?”
老头笑呵呵道:“林子外那株松树便是我本体,做了这么久邻居你也没看出来;我可知道你,我一回南山,玉石精便跑来跟我告状了,说你和辰家那狐狸都欺负他,还被搬回狐狸窝了。”
锦颜心知不论是谁,只要接近这里,灼华都能知道,这个老头已经进来了,灼华也没出现,那定然是灼华同意他来的,于是又看了他一会,把手放下来:“我很久没看见玉石精了,你找灼华做什么?”
老头捻捻胡子:“老头子出门百余年,这一回来就来看望老友,没想到见着个小友。”
锦颜瞅瞅他,再想想灼华的样子,一个激灵,呜一声把头埋进花里:“你上来坐。”
老头飞上来挨着锦颜坐着,伸手捻捻锦颜耳朵,递给他一个葫芦:“小狐狸,偿偿这个,老头我留了很久都舍不得喝。”
锦颜把葫芦拿在手里看看,揭开塞子,一股奇香飘出来,忍不住喝了一口,舔舔嘴唇,又喝一口,眯着眼睛回味回味,再喝一口,便倒了。
老头把酒葫芦拿回来,看看醉得脸绯红的锦颜,摇摇头:“这量也太浅了,不过倒是个好孩子。”说完他自己从腰里取下个竹筒,揭了盖子喝一口,满意地咂咂嘴,摸摸胡子,才
要喝第二口,一阵风过,灼华已经站在面前。
老头不慌不忙把竹筒别回腰间,站起来冲灼华行个礼:“前辈。”
灼华挥挥手,不理他,蹲下身去看锦颜:“你给他喝什么了?”
老头忙道:“那可是好东西,东海的龙女在燃灯上人坐下听道时带的好酒,我磨了好久才得了一葫芦,你的狐狸是第一个偿到的。”
灼华见锦颜果然只是醉了,给他摆个舒服些的睡姿,让他枕在自己膝上,才对老松道:“在燃灯上人坐前的百余年光阴倒没白费,你身上是有些仙气了,渡过天劫,应可飞升了。”
老松也坐下来,把腕上一串红色琉璃珠子给灼华看:“我回来时上人曾说我有仙缘,然仍需数百年修为方能有成,赠我这串珠子,真正是个好东西。”
灼华看了一眼那珠子,道:“这珠子在燃灯手中受了万年仙灵之气滋养,早已是难得的法器,燃灯上人倒是大方。”
老松肃然道:“上人乃上古正神,与天地同岁,能受他教诲,是我之幸,能得些异宝,更是我之福份,自然……”
灼华打断他道:“好了好了,少与我说那些无聊之言,你既回南山,有件事,我需托你,才能放心。”
老松正色道:“那件事你难道还没有放下么?你若真去找他算帐,便是能打提过他,也逃不过天罚,你……”
灼华抚着锦颜脸颊,声音低沉:“他也是上界正神,却要累她受过,眼睁睁看她受罚神魂俱消,一字不说,我怎能放过他?当年是我修为太底,不是他对手,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与他算清这笔帐!”
老松劝道:“地母当年心仪于他,心甘情愿代他受过,虽是孽缘,却未偿不是圆了她的心愿,你怎的如此执着?”
灼华侧头看他:“若不是她受刑时还护着这片土地,你早成了一堆焦炭,竟说出这番话来,我真该杀了你。”
老松闻言轻轻往一边挪挪,小声道:“我那时不过是一棵尺高的树秧子,若不是你说,我连这件事也不知道,便是感激她,也是有限;再说了,她着实知晓那魔将潜入神境而不上报……”
“住口!”灼华怒道。
老松忙捂住嘴,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说了。
灼华将锦颜才垂落在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这地方是她一直用心看守的,我不能丢了;锦颜的修为足以守住这里,只是他实在太过单纯,况且这些年来虽然他没说,我却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恨,只因在我身边才没有去报仇,若我离开,他必会杀去奉神殿,我……不想他变得与我一般,那些罪,有我一人来担,足矣;所以,请你替我照顾他,直到我回来,”
第三十五章
老松喝口酒,看他认真给锦颜理头发的样子,歪着头道:“你怎么就这么痴呢?你这劲头比起菡萏地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就不怕这狐狸以后也成这样?”
灼华不语,半晌方道:“我总是要回来的。”
老松道:“你若真伤了青龙神君,上界必会追究,你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灼华冷笑道:“他至今不敢吭声,难道不是怕那件事给翻出来?哼,杀了他又如何,这万年来众神之间的争斗还少了么? 谁不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尊崇的燃灯上人,他难道不知么?他难道不是掐指指便说这是各人命中劫数,天意该然,可曾伸手帮过谁?”
老松知他不会改变心意,不再多言,喝口酒,道:“也罢,我帮你,也帮他,你只要记着凡事切莫太过,也别真杀了他,你真心想和狐狸过,也多为他想想,菡萏的事已经过去太
久了。”
灼华低头不语,老松无奈,笑几声:“呵呵,我先走了,去狐狸窝把我那小友接回来。”
灼华摆摆手道:“走好。”
老松从树上跳下去便不见了,灼华又坐了会,心里烦闷,低头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狐狸,揉了两把,干脆把他扒光了,抱在怀里摸了两下,便将他翻过去,掀开尾巴分开臀瓣,伸进一指去轻轻抽插揉弄。
狐狸迷迷糊糊的拿手拨了他两下,没拨开,尾巴一甩,把屁股盖住。
灼华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尾巴,拿尾巴尖在他屁股上轻轻地来加地扫,狐狸嘴里哼哼一几声便伸手抢过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把脸也埋进去,蜷作一团,觉得舒服了,咂吧咂吧嘴,睡得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