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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机 上——by妖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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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洲怔怔的望着这些人,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名年长的妇人身上。

一身黑色的装束的妇人,脸色惨白又目通红,悲伤的仿佛都已经无法站立了,是靠着身侧旁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立的。

是母亲……

这一刻,心底涌上无尽的悔恨。

在追求快意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给他们两老带来如此惨痛的经历。

而他见到父母,甚至不能够相认。

目光移到母亲身侧的那个女子,穿着黑色长外套,却依旧无法掩住隆起的腹部。

他的妻子艾睛……

一瞬间,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他和妻子结婚没有多久,感情却很淡薄。

艾晴怀孕了?

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要做爸爸了?

在这种时刻,各种纷至沓来来情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冲击力如此大的认知,令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怔在原地。

“让一下,让一下。”

突然有人过来推开他们。

两人下意识的避到一旁。

只见几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上来鞠躬,旁边好几个记者,纷纷拍照。

一时间,镁光灯闪耀不停。

“朝林,我们该走罢。”韩父低声道。

在这种地方,完全的格格不入,似首一举一动,都象是被人盯梢。

吴云洲被韩父拉住蹒跚的往外走去,可他依旧转头死死的盯着母亲和妻子。

可是她们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他,会想到,他的魂魄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到这里,跟家人团聚相见。

只可惜,没有见到弟弟吴云凯。

两人快要步出告别厅时,吴云洲站住了,骤然间闭上了眼。

“孩子,你怎么了?”韩父一直注意着儿子,看他脸色如此苍白,心中十分焦急。

“……有点头晕。”

煤气中毒的后遗症依旧很明显,也可能是刺激过度,精神崩溃所至。

正好旁边有殡馆的工作人员在帮忙摆放花圈,将他们带到告别厅附带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内还附带有洗手间。

室内有电视,还有几排的长椅,可以供多人休息。

韩父扶着儿子在椅中坐下,“早上只吃了一点,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中饭也没吃,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正常人都该

饿晕了,更况你这样的身体。听说这里有小卖部,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垫一下。这里也没人,不如躺下来……”

吴云洲躺在长椅上,眩晕的感觉才减少很多。

韩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脱了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吴云洲默默的看着韩父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纵然闭上眼,可是内心的惊涛骇浪又如何能够在这短短时间内得得以平复?

而从今以后,他又将该何去何从?

这空旷的休息室里,唯他一人独卧于此,而一墙之隔的外厅,却正在举行他的遗体告别仪式。

好冷,感觉好冷。

双手紧紧抓住韩父披在他身上的外衣,依旧觉得寒意彻骨。

因为是侧着身体躺在长椅上,只觉一道液体淌下滑过鼻梁。

他难以致信的伸手轻触,继面盯着指尖的水雾。

这是什么?

眼泪?

他怎么可以哭?

他是吴云洲啊,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令他悲伤的!

怎么可能流泪?!

扶着椅背,坐起身来。

那阵晕眩已经过去,现在身体是舒服点了,可是心情却愈来愈压抑。

泪水竟似止不住,直往下掉。

他惊慌失措,看到前面的洗手间,慌忙躲了进去。

将门用力的合上,整个人倦缩在门板之后。

强自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陡然变成低低的呜咽。

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的孤独。

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人而已。

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会认出他是吴云洲了,再也没有。

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吴云洲……

这样的感觉,真是寒冷而又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

到洗手台前用手接水,醒了一把脸。

根本不敢注视镜中那张依旧觉得陌生且令人厌恶的面孔。

当手触及手把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晚上,大家有什么节目?”

“景衡,你有什么提议?不要再叫我去上次那个酒吧了。”

紧接着传来男人们独特的笑声,显然外面根本不止二三人,至少有五六个人以上。

“……你们也差不多一点。”

是德琛的声音,吴云洲将耳朵更加凑近门板。

“德琛啊,干嘛这样当一回事啊,你也看到了,人这一生多么的空啊,说走就走。指不定咱们也很快去见上帝,现在

还不及时行乐?!”

“现在外面是在干什么,你们都知道,人还没有化成灭。”

“好好,算我错了!不过说实话,你跟吴云洲是好朋友不假,但我……不是!今天要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上,要不是

看在他英年早逝,我未必会来的。”

隔着门板,吴云洲一时听不出这人是谁,恐怕真的跟他只有几面之缘罢。

只不过,猛然听到旁人在背后这么说,心里真的不舒服。

只听这声音又道:“今晚我还要去唱K,你们去不去啊?”

“去,当然要去。”想不到响应纷纷。

“德琛,不要这样固执嘛,虽然你跟吴云洲是好朋友,现在他人也没了,一切都是空。”

吴云洲没有听到德琛的回答。

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打开这扇门了,只能颓然站立着。

这样的酷刑远远没有结束。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今天好象一个女的都没有来吊唁啊。”

“人家正牌大老婆都在这里,其他女人怎么敢来。”

“不过,以吴云洲甩女人的方式,恐怕也不会有女人会来的。”

“这倒是。”

“你们说,吴云洲怎么会这么拽?好象天底下,就他最了不起似的。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喜欢他。”又是一个比较

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过,他确实也比较耀眼。如果他在我们当中,旁人第一眼,只会先看见他的。”

吴云洲木然的听着。

“这个人自吹自擂,自视高到天上去,把旁人都看成是狗屎!什么能力绰绝,天纵英才,那不过是旁人给的溢美之词

。试想一下,他要是真这么厉害,华耀集团的总裁位置,内定的就不是罗自新了。一个罗自新就死死的压制住他,还

逞什么能,胡吹什么!切~”

吴云洲死死咬住下唇,浑身战栗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因为太用力,根根指骨分明。

“唉,你们说够了没有。云洲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懂得君子见风使舵,自知输定,便立刻另起炉灶——”

周德琛话刚说到一半,恰在此时,猛然间,洗手间的门被大力的甩开了。

狠狠的甩在墙上,发出一阵巨响。

在众人促不及防,在无比的惊愕当中,只见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这男人的目光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面色阴沉恐怖。

被如此凌厉慑人的目光注视着,被那看似足以将天地焚烧殆尽的气势压制着,众人忽觉背上有些发寒。

那年轻人胸口强烈的起伏着,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在拼命压制着怒火。

那森冷的目光在他们每张面容上逐一巡视过,缓慢而又折磨。

他们的目光在与年轻人触及之时,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因为他们觉得,这人象是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然而年轻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大步的朝外走去。

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众人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直到某人手上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被烫的‘哎哟’叫出声来,赶紧扔掉。

这时,众人才回过了神,只是人人面色都很难看。

“我靠,吓死我了。”

那人低骂了一声,却讲出了众人的心声。

“那土包子是谁啊?竟敢如此放肆!”

众人回神之际,又惊觉那人的衣著打扮,简直是不入流。

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竟然还给给他们脸色看?!

周德琛久久注视着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虽然休息室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但那年轻男子离开时的背景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那张扬的走路方式,甚至方才门被甩开的那一瞬,他甚至有股错觉。

仿佛……仿佛站在那里怒火涛天的,不是别人,而是吴云洲!

张扬的、肆无忌惮的、夺人眼球的,在回神之际却发觉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没错,这一定是错觉。

云洲现在还在外面躺着,所以只能是错觉!

第 4 章

从一开始到现在,邹景衡一直都未开口。

他雄辩之时能够滔滔不绝,平日里,却不大爱说话。

他喜欢听别人说话,然后,只是笑笑,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不过,一旦开口,旁人便会不约而同,停下来听他说话。

“方才那人自称是云洲的朋友,好象叫什么……什么林的。”

“韩朝林。”周德琛接了上去,他一点也不讶异自己为何会记住这个名字。

其实,只要是无端冒犯过他的人,他都会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吴云洲的朋友?真象是天方夜潭!”当下有人怪叫一声。

“是啊,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彻底的了解一个人,你们眼里看到的吴云洲只是片面的,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他,恐怕就

算连我也……所以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大放厥词,大家还是积点口德罢。至于晚上的唱K,你们去罢,我根本没兴趣

!”

周德琛说完,便朝休息门口走去。

邹景衡拍拍某个人的肩膀,朝众人笑了笑,紧跟着周德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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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人群,对身旁那些熟悉的面容视而不见。

吴云洲转头望着透明玻璃上自己依稀朦胧的影像,不禁苦笑了一下。

他看不清这些人,亦看不清自己。

那么多熟悉却极度陌生的脸庞,在这一刻,心是如此的彷徨。

这些人……这些人……

熟稔带来的是轻蔑?

他们没有理由去诽谤一个死人,没理由在这场葬礼上,口出恶言。

唯一的事实,就是……这些人说的全是实话。

全都是实话!

吴云洲是个失败者,是个逃避者,是个能见风使舵的倒霉蛋。

他唯一的成功,是因为找对了人家,投对了胎。

他的狂傲与耀眼,只是父母给他的光辉。

而这些人也只是看到这一圈的光辉。

剥去了上天赋于的那一切,他还是吴云洲么?

不,他什么也不是。

只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

一个胆敢冒犯有钱人的乡下土包子!

如此一来,便又觉得,从未象今天这样看得清楚。

原来吴云洲在旁人眼里只不过是如此。

只不过如此而已。

今天他来到这里,本就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朋友却在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似一缕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游魂,对身旁的喧闹繁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是默默的荡到厅口,却见韩父提着一个小塑料袋,正和保镖辩解着什么。

那神情极度焦急又带着低人一等的哀求。

吴云洲怔然立在原地,心中象是破了一个大洞,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又似有什么东西狂涌而进。

原本冷漠的神情,忽而动容了。

他久久的站立,情不自禁的低喊了一声:“爸……”

韩父虽然与保镖磨破了嘴皮子,可保镖却怎么也不让他再进去。

心里牵挂着孩子,当真是心急如焚。

却在此时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

“爸……”

他又听到孩子在叫他了。

越过这些保镖高壮的身躯,只见他的儿子正朝他走来。

“朝林!”

他的孩子终于叫他了,在经历过担惊受怕的漫长的二三个月之久,终于又叫他‘爸爸’了。

这不啻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一刻,如此天籁之音,几乎一瞬间温柔了心头。

纵然付出所有一切,都值得。

“爸,不用跟他们多废话,咱们走罢……看门狗就是狗眼看人低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故意令那些保镖个个隐约

听见,又不太听明确的样子。

似乎笃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人也拿他无可奈何的。

要他忍气吞声?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韩父听了吓个半死,拉着儿子疾走离开。

出了殡仪馆,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就是年轻气盛,何必为了这一点事得罪人呢。”韩父唠唠叨叨的,又看看儿子的脸色:“现在头不晕了?”

“嗯,躺了一会儿,好多了,等你没来,就出来找……爸,我肚子饿了,我们找酒店吃饭罢?”

韩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酒、酒店?”

“呃?”

“你这孩子,到上海才半年,就学会铺张浪费了。两个人找家小店吃快餐,或是下二碗面,吃完咱们赶紧回家去,等

下还要坐六七个小时的车,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哦……”

两人在殡仪馆附近地方寻了个快餐店,点了几样菜,韩父还要了一瓶啤酒。

父子两人坐下吃饭。

吴云洲看到这些饭菜,本以为自己会食不下咽。

可是吃了几口之后,竟然觉得味道不错。

尽管已经饥肠辘辘,但吃起饭来,依旧细嚼慢咽,显得优雅无比。

韩父眯起眼,有些茫然的笑了笑。

只要孩子从牛角尖里解脱出来,他就很满足了。

“多吃一点,不要浪费了。”

吴云洲点点头,突然道:“爸,如果人死了甚至还未下葬,旁人就已经嬉笑着,要去唱歌游乐,还肆无忌惮的谈论死

者的是非……为什么世上的人会是这样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在心里,这口气都顺畅不了。

韩父给儿子倒了一小杯啤酒,“这有什么!你舅舅死的那会儿,年纪才六十多一点,算不得是白喜事。在家里办的丧

事,尸体在屋里头躺着,外面喝酒的,打麻将的,赌二张的,热闹的不得了。除了家里人悲痛,其他人哪里会顾得上

,主人家没在,他们自然也要说说你舅舅的生平的,这些大家心知肚明,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不用放在心上?”

“咱们中国有首古诗,叫什么……亲人还悲……什么的……”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对对。中国几千年下来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你在休息室听到有人在说那个吴云洲的闲话?”

吴云洲难堪的点点头。

难道他做人真的这样差劲么?

至少他不杀人不犯法啊。

“人都死了,你不必再在意。把他忘了罢,从现在开始,振做起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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