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过了，现在我成了公关，但我出生於玩具这件事会跟我一辈子的。我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大家不要看
轻玩具这个身份，大家也是有难处，有尊严，很努力地活著。大家都在看著我，我希望大家可以从我身上看出玩具的
骨气。」
刁乐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很认真，淡淡的语气间却看出那种坚定。
「什麽时候决定的？」
刁乐有点不好意思。「今早跟你说完之後。」
锺梓奇摸上他的胸口。「你的伤那麽容易就可以医好吗？你只是说了出来，我连安慰你的话也没半句，你这麽容易就
满足了？」
刁乐眨了眨眼。「也不是……但是……我也不是真的那麽伤，我没那麽脆弱的……如果一直逃避也没有用的，始终还
是要面对。如果我碰上一百个人，然後有一个能聊得来也很开心不是吗？即使碰上一千个人，如果我能遇上一个交心
的朋友，结果来说也很值得，不是吗？」
锺梓奇没有说话。
刁乐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怀著期待地望著锺梓奇，希望他认同自己的话。
「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一千次，然後换来一次对方也交心，你觉得值得？」锺梓奇终於说话。
刁乐咬了咬唇。「我也是会衡量一下才交心的，以前遇过的朋友都很虚伪，但我再细想一下，一百个虚伪入面，也有
一个即使被我遗弃了，还是会在我转身时向我伸出援手。」
锺梓奇再次没有说话，他体会到了，嫉妒。
「我之前也知道的，一百个入面有一个是不同，但我硬是把他也归类在那一百个入面，我没法去面对那一个，我总是
觉得他们都一样只想看我笑话。」
「那你是什麽时候觉得不同了？」
刁乐微微摇头，纠正他。「之前已经知道是不同，但我刚才才愿意接受他是不一样这事实。因为我会遇上你，一千个
不愿意听我说话的人，结果我也会遇上你。」
锺梓奇愣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会听我说话，我拒绝了所有朋友，我也不想回头跟这种虚伪的朋友聊心事。不是很神奇吗
？那时我们还不认识，但你已经会跟我聊那麽认真的话题，再次见面是一种命运。」
锺梓奇记得自己身在何处，锺梓奇也知道有人在看他们，所以刚才他才抱了刁乐一下就放手了。但是……锺梓奇两指
勾著刁乐的下巴，吻了下去。
刁乐是破坏气氛的高手，也不是简单就会被甜言蜜语勾引的小男生，所以锺梓奇觉得如果错过这一刻，忽略了心里呐
喊著大叫吻他这把声音，他会後悔的。
刁乐先是被吓倒，然後他闭上眼回吻锺梓奇，锺梓奇感觉到被回应，他吻得更深入。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刁乐第一
次回应他的吻，虽然跟刁乐吻过几次，但这就像跟他的初吻一样。
加上周遭的视线，令锺梓奇更加兴奋，在公众场合用最简单而直接的方法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性向，再宣示身边这个人
是自己的。
吻完後，锺梓奇恋恋不舍地跟刁乐对视，刁乐的脸微红，眼睛也不敢乱望地盯著锺梓奇的胸口。
「同……同性恋……不……不知所谓……」
听见旁边有人这样说，锺梓奇转身厉了对方一眼，对方吓了一跳退後，在锺梓奇持续瞪著的时候，对方利用人群逃走
了。
锺梓奇像宣示了地盘的雄狮般，高傲地环视身边的人，然後牵起刁乐的手大方地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离开。
刁乐非常紧张地随著锺梓奇走，不知道锺梓奇带了他去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回过神，瞄向锺梓奇，对方的脸
竟然也在微红。刁乐忍不住笑了，还怕锺梓奇听见而扮咳。
锺梓奇也有在留意刁乐，他怎会不知道刁乐是在笑。「笑什麽，想不到你也满大胆的，还敢回吻我。」
「反正是你先开始，我才不想让人觉得我像女人一般任你吻。」
锺梓奇笑了。「如果我下次又这样，你会奉陪吗？」
刁乐咬了咬牙。「不要了吧，对心脏不好。」
「你会吗？」锺梓奇逼问。
刁乐推开快把他逼到墙上的锺梓奇。「如果我没给你吓到灵魂出窍就奉陪吧。」
锺梓奇咬了咬唇忍耐，但最後还是决定顺著自己把他压在墙上再吻一次。
无可避免 64
这一天他们相当愉快地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刁乐也做好心理准备，一回家就洗澡然後镇定地出来。出来的时候看见锺
梓奇蹲在猫房，清理著猫沙。
刁乐轻咳了一下，锺梓奇立刻望过去。「洗好了？」
「嗯。」
锺梓奇点著头拿著垃圾袋起身。「帮我开著门，我去丢一下垃圾。」
「喔。」刁乐替他开门，然後站在门边目送锺梓奇到楼梯转角位丢垃圾。两只猫也跟著锺梓奇去，但走了几步就不敢
再追下去，在门口徘徊著，东嗅西嗅。
锺梓奇回来了，他用鞋尖推著两只猫回家，另一边还偷閒望向刁乐。然後自个儿不知道笑什麽地把刁乐推进家，关上
门。
「你笑什麽，笑得超呕心。」
「不，我在想，是不是很住家男的感觉。」
「嘿嘿，锺大少替自己宠物清理猫沙。」刁乐看过几次还是觉得很有趣。
「刁刁喜欢住家男吗？」
「没特别喜不喜欢，不过在你身上很好笑。」
「这样喔。」锺梓奇走进厨房洗手。
「你要洗澡了吗？」
「嗯。」锺梓奇抹著手出来。
「那我在房等你。」刁乐说完就走掉了。
锺梓奇愣愣地望著刁乐消失的地方，然後眨著眼从厨房出来，望向房门。等我？锺梓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掩紧自己
的嘴巴不让自己泄了声音，然後快步走进浴室。
刁乐躺在床上，望著自己的润滑油，放在暧昧的灯光下转著来看。透明微稠的液体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刁乐见闪了，
他专注地转著会闪的角度，非常入神地把玩著。
「刁刁。」
「呀，你洗好了。」刁乐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长期这样看著灯光，即使房灯不强也令他的眼睛有点痛。
「你怎样了？哭了？」
「不……刚才……玩过头了……」
锺梓奇突地僵住了身体，他立刻扫视自己的床上是什麽情况，刁乐还有用玩具自己玩的习惯？
刁乐揉了一会儿眼睛，然後抬起微红的眼睛望著锺梓奇。「你在看什麽。」
锺梓奇走到床边蹲著往上看刁乐的眼睛。「你刚才玩什麽了？」刁乐的眼睛超红，有那麽激情吗？
刁乐把润滑油举到灯光下，缓慢地转著。「看了好久……眼睛痛……」
锺梓奇别过脸笑了笑。「笨蛋，你现在很想要吗？」
刁乐并没有即时回答。
「嗯？你是想做还是想讨好我？」
刁乐抬起狡猾的脸望著他，眼珠望著他一直转。
「你算了吧，就直接告诉我想还是不想，不要这样等我对号入座。」这种把戏完全不难理解，就这样没明确表示，等
他最後说做或不做的时候，刁乐也可以混过去。最重要的是，假如真的做起来，刁乐也没有拒绝过，还可以当情趣地
混过去。
「你想做就把我理解为想做，不想做就把我理解为不想做。」刁乐见他明说，他也明白地把决定权交回对方。
锺梓奇点著头抽过刁乐手上的润滑油，打开抽屉把它放进去，然後拉起刁乐的手出厅。「看电影，前几天有朋友介绍
了一套片给我，本来就打算找一晚和你一起看。」
刁乐被他拉著出房，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你不想做吗？」
「不是时候。」锺梓奇从刁乐邀请他开始就预想到会被这样问。
刁乐把锺梓奇扑倒在沙化上。「什麽不是时候？」
锺梓奇笑著摸他的脸。「等我们感情更深之後再做，不是会更愉快吗？」
「但我来的第一天你就想跟我做了。」
「我认真的，在你求我上你之前我不会做的，你现在是要求我了吗？」锺梓奇用非常温柔，不让刁乐难受的语气调著
情地问他。
刁乐离开他坐在沙化上。「我不是真的那麽想做，但我接受不了你不想做。」
「哈哈，刁刁你还满专制的，我不想做也不可以呀？」
「我也只有身体这个用处，你现在也不想碰我，我会很质疑自己的价值。」刁乐把手肘放在沙化边，很认真地说。
「你要呀，慢慢质疑自己的价值吧。」
刁乐沉默了，真的在质疑著。
锺梓奇趁这时间开了一瓶香槟，拿出了点小食，把碟子也放入放映机内，但先不播。
「刁乐同学，逻辑推理题来了，请不要做无谓的逆向推理。我喜欢你，自然有我喜欢的原因，我现在跟你说我喜欢的
不止你的身体，那我更加喜欢的到底是你的什麽？」
明明是很普通的话，刁乐却脸红了。
本来锺梓奇想无视的，但刁乐却不好意思得又抓发尾又别过脸。锺梓奇突然记起刁乐不是正常人，脑袋的思考程序跟
一般人也不一样，他最有可能答出来的不会是正常答案，锺梓奇忍耐著想扁他的冲动。「请问刁乐同学你在害羞什麽
呢？」
「你左一句喜欢，右一句喜欢，你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锺梓奇又被刁乐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大少呀，你邀请我上床，润滑油都拿出来玩了，你有不好意思吗？」
「都是大人了，大家都很有经验，还装什麽不好意思。」刁乐歪著嘴不满地答。
锺梓奇翻了翻白眼。「回正题！」
说到回正题，刁乐立刻张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锺梓奇。「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正解，但锺梓奇还是忍不住捏他的脸，而且是大力的。「我不喜欢你我干嘛做你男朋友？」
刁乐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是朋友，不是一夜情人，是真的伴侣那种喜欢？」
锺梓奇被刁乐那麽高兴地追问，他又不好意思承认了。「呃……嗯……」
「哗，你好厉害。」刁乐那双眼简直可以发光了。
「你突然赞我什麽……」锺梓奇感到很无力。
刁乐执起锺梓奇放在沙化上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感谢你，竟然会喜欢上我这个人。」
锺梓奇一瞬间真的慌了，刁乐在干什麽？「你竟然吻我手背？！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
刁乐微侧头。「有问题吗？」
锺梓奇现在是想把刁乐捏死让他直接上天国，他极力控制自己双手才没让自己失控。「你当我是不夜城的客人吗？」
「我才不会对客人做这种事。」刁乐拿起茶几上的遥控，让电影开始播。
锺梓奇无力地挂在沙化边，天呀，刁乐到底是什麽生物，他真的是人类吗？或是说……刁乐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类吗
？他是不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来的人？那他是中国古代哪个义字当头的大豪侠，还是西方城堡里骑著白马的王子？还
是每天在看童话的哪个公主……
锺梓奇真的不想承认，刚才刁乐吻他手背那一下有多帅气，即使他一向忠於自己的感觉，他还是很抗拒去承认……要
承认自己的伴侣比自己帅气，是有相当大的难度。
更重要的问题是，是什麽原因令刁乐做得出这种举动，这种时候刁乐应该小鸟依人地窝在他怀内，在他胸口画著圈圈
，含羞答答地娇著声说。『人家好高兴呀奇，你竟然那麽喜欢我。』
再不然也是这样，害羞地红著一张脸，一样可以说刁乐刚才的话，但是说完就被动地等待自己把他拥入怀内。就算刁
乐真的要做主动，他就在自己脸上亲一下不行吗？
锺梓奇双眼放射著死光望向刁乐，为什麽会做出骑士式的吻手背？！
「刁乐！」
「什麽事？」在努力看著光碟盒背後电影简介的刁乐吓了一跳。
「你在不夜城做玩具时，你是个0号，对吧？」
刁乐的眼珠往上想了一下，想著应该怎样说。「嗯……原则上是的……但是……有些客人会想我做1号。」
「但你明明是个0号，为什麽会有客人找你做1？」
「有什麽为什麽……」刁乐有点委屈地用指尖戳著那盒子。「他们看上我嘛……我可1可0的，他们特地想我上他们…
…那……我做不起1号吗？你质疑我？」
说到後面已经生气了。
锺梓奇更加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你只要记著，我是绝对1号……」
「什麽嘛，我没想过要上你，我完全没兴趣，你又不是像小游那种可爱的号。」
锺梓奇锺梓奇捏紧拳头。「你说什麽……？嗯？刁乐同学？」
刁乐咬了咬牙。「我真的对你没兴趣，谁想上你？」
「那被我上呢？」锺梓奇恐怖地笑著。
「照理来说也是我被你上，你担心什麽？」
「我是问你，你有没有兴趣被我上。」
刁乐静默了一下。「……问题过於深奥，难以回答。」
「刁乐！」锺梓奇怒吼著他。
刁乐立刻给他倒了一杯香槟。「看电影，快看，这片好像很吸引，我先看了。」
「刁乐！！」锺梓奇继续吼他。
刁乐乾脆双手掩著耳，他再说什麽也不理会他，锺梓奇受不了被冷落立刻扑倒他，刁乐也不胜其烦反击他。最後二人
在沙化上扑来扑去，足足有二十分钟。
二人都筋疲力尽，刁乐无力地伏在锺梓奇的大腿上，伸手向茶几摸著遥控器，把那电影停掉重播。「不玩了，乖乖看
戏。」
锺梓奇也很累，但被刁乐这样伏著他超有成就感，他拉起刁乐半抱著他来看戏，刁乐也懒得跟他辩，就这样互相感受
著对方的体温紧靠著度过这温馨的晚上。
无可避免 65
早上刁乐和锺梓奇都一早起床，外出吃了一个温馨的早餐，然後锺梓奇上班，刁乐自己一个回家，回到家之後刁乐很
自然地继续睡。
没多久就有电话铃声来，刁乐在床上蠕动著，摸了一会才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喂……？」
「刁刁，在睡？」
「咦？奇？」刁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我带少了一份文件，我想你帮我带到我公司。」锺梓奇的车子已经到了公司停车场，他在下车前再检查一次文件的
时候发现了。
「嗯，好呀。」刁乐打了个呵欠。
锺梓奇听出刁乐的浓浓睡音。「不过不急的，下午三时之前送来就可以，之後你等我下班，一起吃过饭之後我再送你
上班吧。」
「嗯？」刁乐脑袋乱乱的只是想著刚才那短暂睡眠的梦。「现在过去。」
「不用了，你再睡一下吧，昨天玩了一整天，今早又特地陪我早起，你再睡一下，精神不够会更易醉，你乖乖再睡。
」锺梓奇把电话夹在肩膀，拿起公事包关上车门。
「喔……」刁乐听著锺梓奇的声音，总觉得他就像在自己身边一样，但事实又在很遥远的地方，不禁伸手抓起锺梓奇
的枕头手脚并用地抱紧。
「下午三点……不，两点半，我等你。」锺梓奇亲了一下手机的通话处。
刁乐甜甜的笑了。「嗯。」
「那拜拜了，祝你好梦。」
「嗯，拜拜，奇。」
锺梓奇整个人感觉飘飘然的，刁乐用那种软音像撒娇的语气叫著他的名字。此时相隔两地的人也一同挂著甜笑，脑袋
只有几个字——很有新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