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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降苍龙——by流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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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有一道桂花汤圆……如小指盖大小的白圆子,上面洒着浓香的腌桂花,汤清味美,着实可爱。

元遥忍不住一声声的赞着好。

余清流也不怕雅间有人闯进,把元遥抱在膝上,便嗅着元遥颈间清香说道,不如你好,小小软软的又香又滑,而且……很好抱……

元遥也不知他说的哪个“抱”……将小脸红成红灯笼似的,足足半天没理余清流!

元遥又红了脸,竟有些急切来了。每日被意辞灌着汤汤水水,丸药汤药,看着月啻烈卿依旧每日卿卿我我,竟也过了快三个月了。

白应遥依旧时好时坏,坏时仍是不穿鞋的在宫里乱跑,口里嚷着找鞋找鞋,却对月炙拿来的鞋不闻不看;好时却真是好极,不光能认得月炙,也能认得

元遥了,虽然仍是疯疯傻傻,却还能给元遥开些极巧的方子养身。

烈卿仍是不情不愿的看着元遥养胎,但每次看着元遥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露出微笑时,就一次次的告诫自己,算了罢!只要元遥高兴,便怎么样都成了

!西月皇室,难道还养不活一个小孩儿?

比着烈卿,月炙可是欢喜多了,西月皇室本就子息单薄,他的兄弟辈倒是还有五人,可到了他昭帝,却只生了月遥一个!

月炙心里打算着,等月遥孩儿一出世,便对外宣称其母已逝,立刻封其为皇太孙!

这些元遥自然是不知,他每日午后饭罢时,总要应白应遥之言出去走上几步。此时天气已快中秋,元遥身上披着件厚厚的披风,于是,虽是凉风习习,

但元遥只有清爽,并未觉着冷意。

西月无桂,元遥对着满塘的残荷叹了口气。想起苍龙繁花盛,春有桃杏,夏有芙蓉杜鹃,秋菊金桂满眼黄,冬更有雪梅幽香……

西月之花品种自然也多,禁宫里更是珍花名种无数,只是,无桂……不论移植的草木师傅经验多丰富,不论移植的是成年的桂树还是幼苗,皆无法在西月成活。

若还是在苍龙,多好……

一阵秋风吹过,元遥紧了紧披风,离了荷塘。

轻缓的顺着花架慢行,却不妨听着几个宫女闲言些什么。元遥一笑,想着宫内寂寞,即便是有些谣言,也不过是排遣漫漫长日罢了。

并不准备训斥什么,那三个宫女隔着花架也不曾看到元遥,仍是小声的说着闲话。

“……公主回……听说是姓余的宰相……”

元遥的脚步顿住了,她们说什么?

他要来了?

将手放在已经隆起的小腹上,元遥眼前一阵晕眩……他这副模样,怎么见清流?

一想到余清流眼中出现惊诧厌恶,元遥心下一阵慌乱——不行啊!不能见到他!他会讨厌的,他一定会讨厌的!

浑浑噩噩的抵足狂奔,丝毫没看到前面的几阶台阶!

元遥没看到脚下一个突出的石块,重重的绊上,身形不稳,又重重的从台阶上摔下!

“啊——”

本能的紧紧护着肚子,元遥觉得自己的脚像是断了似的疼,可是这都不算什么,元遥捂着肚子,感觉身子的热量随着下-体一阵阵涌出的液体,慢慢流失……

好疼……孩子,他好疼……

意识沉入黑河前,似乎听见谁在唤着……元儿……

第三十二回:意说前事

“再喝一口。”

元遥苦着脸小声道:“好苦……”

余清流拧了拧眉,毫不犹豫的含了一口汤药,唔,确实很苦……俯下身,含住元遥小唇。元遥不防,毫不费力的让余清流侵入口中,随即,一阵浓带着浓苦的液体便滑入喉中……

余清流哺完药,仍不舍离开元遥唇舌,细细的吮过元遥口中每处后,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元遥,随即给元遥塞了一块饴糖。

“咳!”烈卿皱着眉大声咳道!

元遥被吻的迷迷糊糊,听到爷爷的咳嗽声后,连忙掀起锦被将自己整个儿蒙在里面,不愿出来了。

余清流好笑,连忙把元遥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哄道:“别闷坏了,先睡会儿吧……”

元遥的脸,不知是羞的还是闷的,又是红成一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清流,终于乖乖睡去了……嘴里的那块饴糖,似是要甜到心里去了……

余清流放下心,回头看了眼烈卿,烈卿也瞪着杏眼看着他。清流会意,随烈卿悄声走向外间。

余清流走至外间后,便对折身回首的烈卿礼身道:“叩洛王金安,王爷千岁。”

烈卿眼中滑过异色,勾起一抹淡笑:“几十年都未有什么人这样叫过我了,难为还有人记得。罢了罢了,余相爷不必再提这些旧事了。”

烈卿本就生得极美,虽过天命之年,面相却仍不减颜色,恍如而立男子俊美无双,这一笑,竟连余相也不禁呆了一呆,心道:“原来元遥那双含水杏眸,竟是从他那里遗来……”

看着余相不为所动,烈卿心中稍阶,嘴上却刺道:“说来余相倒也神通,即使是西月禁宫亦如无人之境。说来,这些日子为孙儿之事不及问候,还望余相恕罪啊。”

一句话说得刚刚起身余相又是一声“咚”的跪下,说道:“……爷爷恕罪,清流只因相思之苦,遂擅闯禁宫,实属无奈之举,若是要罚,清流不敢不从!”

烈卿不愿承认“洛王”之名,正巧让余清流钻了个空子,又是“爷爷”,又是自称“清流”,好个以退为进,小狐狸!

烈卿道:“你倒也上道,不怪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只是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些,在老人家面前耍心眼?也不怕臊得慌!”

余清流后背冒了层冷汗,心道果然这苍龙洛王、西月莫后不俗于世!一时竟换了几种花样,刚才还是副严肃高傲作派,现在却真像个市井老儿教训自个儿孙儿似的……不过,好在烈卿也没拒绝那声“爷爷”!

于是,余清流索性也不在烈卿面前耍些什么小聪明,坦坦率率道:“清流不敢隐瞒,其实这次私入禁宫,或是要清流再选,不会后悔,而是更快的来!清流原以为,西月皇家之势,元遥必会平安,岂知……”余清流攥紧双拳,咬牙道,“无论如何,清流今生都会再让元遥有半分损伤,更不会让他一人倒在血泊中!”

烈卿也是有些愧疚的,元遥确实是他们没照顾好了,平日捧琉璃似的照顾着他,原以为只是那一小会儿的独处,元遥亦不会有事。哪知,仅是那“原以为”,就险些害得元遥送了命!

余清流亦在回想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当时他压下心中焦躁,丢下华荣公主——现在的苍龙宁王正妃的省亲銮驾,快马加鞭的独身一人躲开层层守卫,至西月皇宫!

正当余清流满心欢喜的想着元遥会怎样惊喜时,见到的却是元遥从层层阶下跌下之景!明明只是矮矮几层台阶,可元遥身上却渗出一层层血流来!余清流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惊惶失措,当他抱着元遥四处寻找御医时,恰巧遇上了皇后——意辞,意辞惊慌之后便是遣人通知了所有人。

当白应遥合众位御医之力保住元遥腹中骨肉时,余清流才知,原来元遥竟身怀有孕!

不能形容当时心境了,荒唐?谎言?做梦?疑惑?当看到元遥已经隆起的腹部时,余清流忍不住轻抚上去,细白的肌肤下,有的,是他和元遥的结晶——他们共同的骨肉?!

当确信之后,便只剩狂喜!原以为今生再无子嗣,甚至已经计划在余氏宗族中寻一位乖巧小儿过继,以慰母亲。竟想不到,元遥他竟身怀有孕!他将会为我生下子女!那是元遥的,也是我的……

可是,狂喜尚未沉浸,白应遥一桶冷水泼下,元遥本就体弱,这次动了胎气,孩子不确定能不能保住!

余清流咬牙,罢了罢了,子嗣之事,若无缘便罢了!只要元遥安好,便是万幸!

衣不解带的侯在元遥床前,满身风尘,又染上一层层汗渍,气味……

最后还是烈卿实在受不了,命月啻将他丢进浴池,搓干净后再放他去见元遥。

元遥昏睡了七日,余清流提心吊胆了七日!小傻瓜元遥醒来后,对床边的意辞烈卿一干人等视而不见,以为梦见了余清流,泪眼朦胧的说着想念喜欢……

就为这,烈卿、意辞二人时不时的拿此事刺他,次次都教元遥红着脸埋进被子里,任余相怎么劝,都劝不出。

至今元遥已经在床上休养了月余,白应遥说胎气是稳住了,若无异端,胎儿应能平安生产。

余清流什么都没问,可是,月意辞却拉住他,原原本本的将一切告知。

余清流小心翼翼的将元遥搂在怀里,没有人阻拦。

赤衣绿羽——烈卿服下,生五子,月炙乃三子。而昭帝月炙强娶白应遥,逼食此药,又生月遥!

烈卿无恙,白应遥即便神智不清,也非赤衣绿羽之故。可月遥却天生弱骨,幼时孱弱,众人皆以其必夭折,可白应遥之父乃当世毒医,费尽心血,舍无数灵丹妙药,才使月遥稍愈。

赤衣绿羽,古籍所提之仙草。古藉曰可起死回生,亦可逆天男男生子,只是,逆天亦有代价!或是子孙孱不能存,或是母体异变。只是,些仙草只存于古藉中,未有人寻得、使得。

月遥,便是元遥,只是,古藉所言,若是子女有恙,父不能亲骨肉,子不能孝安康。

而月意辞出世时,便又是另一种景况了。

意辞和元遥并不相同,其母却是女子。意辞长至四岁总角之年,一直康健,可忽有一日,高烧不退,应遥之父诊后,才知意辞病症也是赤衣绿羽之祸。

烈卿悔恨,但也只得咬牙听从应遥父言,将元遥意辞送入苍龙后宫,得苍龙龙气滋养,他日,或能痊愈……

尚不提意辞奇遇,元遥此事,确确实实是脱了烈卿掌握,他不知,余相为何会倾心只是小小“宦奴”的元遥,不知元遥竟会拒绝他和月啻插手此事,也不知,余相竟会如此之快的就和元遥珠胎暗结,更不知,元遥未曾服过赤衣绿羽,却有了余相骨肉!

“唉……都是孽障……”烈卿看着虽然屈跪着,但仍然脊背挺直的余清流,竟有些烦闷疲累。

“爷爷打算就这样轻易将元遥给了他?!”忽然,另一声不速之客斥来……

第三十三回:车至山前

烈卿和余清流皆是看向来人——正是月意辞。

烈卿道:“我又何时说要将元遥给他?”

余清流心中一紧,但仍然是不动声色。只听意辞说道:“我也以为爷爷不会如此糊涂!”

原来意辞是和昭帝月炙、月啻、应遥一干人一齐前来,此时他们听意辞如此说道,月炙先皱了皱眉,喝道:“意辞不得无礼。”

意辞也不理会月炙,道:“元遥,爷爷自然是心疼的。可是眼看皇叔也近半百,元遥定是要继西月皇位,若是仍和苍龙这位牵扯不清,再叫咱们西月百姓笑话吗?”

烈卿淡笑道:“那你说如何?”

“如何?”——自然是哪来回哪去!有多远离多远了!意辞心道如此,可嘴上却是另一番,“爷爷,何必想着如何?华荣依着西月的规矩省亲……哼,虽然还差几日才至京都,这且不提。而苍龙这位——余相爷,再留也莫过半月。届时,哪还有许多的‘如何’要想?”

(解释一下:元遥回西月的时候因为是比平常马车快了点,所以只用了半个月;余清流是骑马日夜兼程来的,所以只用了几天;而华荣又是公主又是王妃,銮驾捧场自然要大,速度上就比元遥他们慢的不止一倍了,这很好理解吧?)

意辞虽然语气对烈卿有些不敬,可确确实实是得了烈卿、月炙的好了!

烈卿冷笑,我的孙子我的重孙凭什么给你!

月炙咬牙,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凭什么给你!!

意辞撇嘴,我的哥哥我的侄子凭什么给你!!!

“这是怎么了?”白应遥眨眨眼,看看月炙又看看跪着的余清流,不解问道……

“爹爹……”

余清流闻声猛然回头,却见元遥穿着小衣,外头只披着一件长衣,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余清流一急,连忙的起身,脱下外衣将元遥裹紧,横抱起就要将他送回里间。

元遥却道:“我想和爹爹说话。”

余清流道:“穿好衣服再说不迟!”

元遥不依,挣扎道:“我就要现在说,放我下来罢。”

无法,余清流只好站在原地,却不敢将赤脚的元遥放在地上。

“你瞧,他没穿鞋呢,一定是元元吧?”白应遥摇了摇月炙袖摆,指着元遥道。

元遥趴在余清流耳边说了句话……众人就只见余清流犹豫了下,便满脸黑线的——脱鞋!

元遥垂眸,一抹嫣红渐从两颊晕开来,扭捏了下,便对白应遥道:“爹爹……孩儿,为您找的这个儿媳可好?”

白应遥:“好啊!他也没穿鞋呢!”= =#不知说的是“没穿鞋”好,还是这“儿媳”好!

元遥得了准信,便望着月炙,烈卿、月啻道:“爷爷、奶奶、父皇……爹爹已经同意我……娶余清流了,此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说完,也不看众人反应,便将小脑袋塞在余相怀里,闷闷道,“我困了!”

烈卿冷笑,月炙咬牙,意辞瞪眼:女……呸!儿大不中留!!

余清流抱着元遥回房了,一直不置一词的月啻终于沉声道:“玩够了就都回罢。”

烈卿不依:“你……” “苍龙皇子有事?”

意辞不满:“奶奶!” “嗯?苍龙皇后还有何言?”

月啻冷眼一瞥三儿子月炙,月炙连忙干嘛一声拉着叽叽喳喳的白应遥背过身去。

意辞看着烈卿月炙都不再言语,红着眼道:“你们就这样急着将儿女送去苍龙?一个华荣一个我还不够,还要搭上个元遥?!!”

烈卿一震,正要说什么,意辞却泪流满面大声嘶声道:“别拿什么龙气不龙气的当借口了!倒没人问过我,是受人折辱光彩还是干脆死了干净!”

意辞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便跑开了……

烈卿气极,回手便一拳打在月啻脸上,怒道:“你生的好儿子好孙子!我这是为谁?凭什么操碎了心还得受这些小王八的气!够了够了,管他们死也好活也罢,亡国灭族又于我何干!!”

(华荣是宗室郡君,是意辞元遥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的妹妹,不是亲的哟~)

……趴下任打的分割线……

余清流身上有股桂花香气,从他里衣里藏着的那个香囊里漫漫溢散开来。那个香囊是元遥在苍龙京城时街上买的,原本元遥只是一时新奇,顺手便买了下来送给清流,可余清流说这是元遥赠他的第一件礼物,可说是定情信物,于是,不仅将它一直贴身带着,还将据说是传家宝的一块金锁,系在了元遥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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