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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吧 下——byd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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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的,还有崔仁明的,以及两个人的合影。

这个戴齐看过。当时他坐在崔仁明的腿上,听崔仁明胡说八道,一个一个地评论著这些男人。钱途这样子很凌厉啊,

是个狠角色。赵伟伦其实还不错,那麽老了还是如此的风骚。废柴瘦骨嶙峋的,你不知道,早几年他是个肥仔,减肥

减得,我靠都闹毛病了。钢球啊,不看他。詹远帆就是一大菜鸟。我靠,这个放放阴险得要死啊,那是搞什麽都能搞

死的家夥,废柴怎麽敢拌上他。九娘也是哦,越老越有味道,不过他年轻那会儿,呵呵,哈哈,还是我们戴齐最有炮

灰样儿……

还有视频。废柴做的那个无上装party的视频,羽毛球比赛的视频,戴齐生日那天崔仁明跳豔 舞的视频……他唱著那

首自己填词的歌的视频……

戴齐把电脑关了,到厨房的冰箱里找了找,确实没有什麽东西。打开冷柜,还有些腊肉香肠什麽的,那都是崔仁明提

过来的,说手下员工从家乡带来的自己家做的腊菜。

戴齐拿出两根香肠,也不化冻,拿刀子剁成一节一节的,用电饭煲淘了三筒米,放上水,又把香肠丢到水里面,盖上

盖子,接上电,站在一旁等著。

他饿了,饿坏了。

电饭煲冒热气了,慢慢的,香肠的香味溢了出来。那股味道,更让戴齐感到饿,饿得他胃都痛了起来。

小时候戴齐就是个大胃王,特别能吃,到了青春期长个子,饭量更见长,一顿都是三四碗米饭。初恋挨了当头一棒,

就不大吃得下东西了,後来父母亡故,任何东西到了口中,都没什麽味道。是崔仁明把他的胃养大的,这会子却又走

了。

戴齐抱著肚子坐在了厨房的地上。脏不脏的已经顾不著了,胃疼得要死。

好不容易饭煮熟了,戴齐才从地上爬起来,拿出大菜碗,盛了满满的一碗,回到客厅,抱著碗慢慢地吃著。好冷清。

好饿却吃不下去。戴齐又起身,打开崔仁明的电脑,找到那个视频,又把音响的开关打开,崔仁明的歌声就在房子里

缭绕起来。

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吧。戴齐一边听著歌,一边吃饭。香肠放在米饭里面煮,又简单,也还好吃。明天就弄腊肉放在

饭里面煮吧,总不能把自己饿著。崔仁明会心疼的。

戴齐放下碗,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电脑中崔仁明在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那首歌。还有那个吻。大庭广众之下崔仁明索

取的那个奖品,在屏幕上一次又一次地放著。崔仁明曾经喊他看,调笑逗乐,戴齐不肯看。而现在,看这个的,就只

有他一个人了。

其实这都是早就想象到了的一幕。从头到尾,戴齐都知道,他跟崔仁明长久的可能性是那麽的小。可是,仍然,这麽

跳下去了。怪谁?崔仁明?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啊,没有强迫自己,也没有在别人面前踩自己,已经是很不错了。怪

自己?已经在用力地投入了,只是,只是……

最初一见面,那家夥就是个无耻下流的模样。爱人,爱人,逮著谁都喊爱人。打赌,为追上自己在爱人吧帮助项目组

搞活动。然後自己说要走了,又回来,他喊著戴齐,戴齐,为自己办生日party,被詹远帆和阿劲摆了一道。到自己的

寝室,跟自己的室友说“我不歧视你狐臭,你也不要歧视我同性恋好不好”。擅自租了房子,说为了项目组的工作,

还是搬出来吧。怎麽那麽饿著自己呢,多吃点哈,然後是love,love。崔仁明这样叫著戴齐,love。而戴齐也居然这

麽回应了。Love,love。

再然後,那天打麻将,崔仁明又喊他爱人了,还当著他的面摸九娘的屁股。

戴齐捧著饭碗。不想,不想。想不出所以然就不要想。什麽时候,突然就想通了呢?

还是上课,还是项目组的工作,还是自己一个人做饭吃饭洗澡睡觉。房子里总是响著崔仁明的那支歌。房子里也总是

缭绕著香水味。

戴齐每天都会喷香水了。

到了周日,戴齐学习了一整天之後,吃了饭,坐在房间里想著房子的事。该搬出去了,该回寝室了。下个星期就去跟

老师说吧,看学校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床位。同学都是很熟很好说话的,应该不会碰到见习时那样的室友。

但是房间里面这麽多东西往哪里放?两台电脑。打电话让崔仁明搬回去吧,寝室里肯定放不下,卖了很可惜。还有那

麽多的衣服,足够两个人一年四季穿的衣服。还有鞋子,自己穿不了那麽些鞋子。丢了或者卖了,都很可惜。还有书

柜……崔仁明说租金已经交到了过年。是年前还是年後?他如果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是不是不要脸地占别人的便宜?

其实一直都在占崔仁明的便宜吧?那家夥总说是旧的东西,不要就扔了,其实这些都是好东西。他的衣服,即使是旧

的,也透著那麽一股子舒适和雅致。他那麽讲究生活品质的人,给戴齐的旧衣服,他也常常自己穿著,那麽肯定也不

是什麽不要了可以扔掉的东西了。其实一直都在占崔仁明的便宜吧。志愿者的工作,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不可能取得

那麽好的效果,他也不可能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在项目组领一份年薪。多少人嫉妒他啊,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没想

到这年头当玻璃居然还当出便宜来了。一直都在占崔仁明的便宜,被他养得胃口都大了,安心地享受著那家夥给与的

温暖和支持。

自己给了他什麽呢?爱?看不见摸不著的爱?崔仁明本人都没有体会到的爱?不不。分手,那个只是借口。分明就是

崔仁明对他腻了。怎麽可能不腻呢?什麽都不懂的家夥。什麽都不会的家夥。什麽都不在意的家夥……

谁说我不在意了?谁说我的感情很淡?只不过,得不到的不去惦记吧。原则性的东西不能放弃吧。做不出的事情就没

有办法去做吧。

戴齐站了起来,拿上钱包和钥匙,对,还有手机,他锁上房门出去了。

戴齐没有坐车,一个人慢慢地走著。这里到爱人吧并不太远。今天开始,国标班正式开始上课了。也许崔仁明会去,

也许不会去。不过作为项目组工作人员,戴齐也应该看看志愿者们的工作做得怎麽样。也许他能够提供一些帮助。虽

然戴齐一直都很笨拙,但是他总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爱人吧到了,戴齐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去。门口的保安都是熟识的。戴齐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进了门。

爱人吧是不同寻常的热闹。灯光明亮,人头攒动。中间的桌子被摆到了沿墙靠著,中间有人在大声地叫著,喊著节奏

,旁边许多对,男男和女女,一会儿煞有介事地摆著动作,一会儿停下来打屁聊天。

戴齐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站在人墙外头,往里面看去。

最中间站著崔仁明和一个男人。崔仁明一只手握著那男人的手,一只手圈住那男人的腰,满脸捉狭的笑容,偶尔挥手

指导著别人,偶尔低下头跟男人讲话。那个男人,似乎就是教练,一边笑得花枝招展,一边大声地吆喝著前进後退。

正是那个跟崔仁明跳安全套舞的男人。似乎他本人也不是常来,起码戴齐,除了那次生日party之外,从来就没有见过

他。

隔著很多的人,宛如隔了千山万水。戴齐凝视著崔仁明,远远地,那麽远,又似乎那麽近。那人笑得炫目,又偶尔有

些无聊。音乐响起,所有的人都动著,崔仁明跟那个男人,名叫Warren的,也开始动著。崔仁明引领著那个Warren,

毫不费力,而Warren,架势摆得很足,专业跳国标的样子。

男步先後退,再前进,一二三,一二三,对,要优雅一点,先不要急著转圈啊,腰背要直,你们他妈的做太多了肾亏

啊!Warren大声地吆喝著,那声音之响亮,跟他那瘦小的体型一点都不符合。

戴齐静静地看著。这是第一次开班吧,脚步都很呆板。当然也有会跳的,在人群中穿插显摆。崔仁明呵呵笑著,作为

全场的中心人物,他一点都不怯场。

戴齐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Warren太瘦小了,跟崔仁明在一起,一点都不和谐。如果他在舞台中,如果崔仁明握著他

的手搂著他的腰,他们穿著同一个裁缝做的衣服,或者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风格的衣服,他们的身高相似,身材相当

。他们一进一退翩翩起舞的话,那才该是最好的画面。

戴齐的眼泪哗哗的流著,脑海中一片浆糊,什麽都想不起,什麽也都想不了。只是,崔仁明面对面的,如果是他,该

是多好。当然他很笨拙,很傻样,但是如果跟崔仁明在一起,他就会变得聪明一点,快乐一点,神气一点。

戴齐推开前面的人,往场子中间走去。

人们渐渐分开,就连场子中正在邯郸学步的人也分开了。戴齐流著眼泪,一步一步地往前面走著,看到挡住去路的人

往旁边让开,看到Warren看到他,惊奇地停下了脚步,看到崔仁明看著他,满脸的惊诧。

戴齐走到他们跟前,眼泪还在流著,他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Warren很识相地闪开了。崔仁明转过身子,正面对著他,伸出手,慢慢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只是那泪水源源不断地

流下,怎麽也抹不掉。

唰地一下,灯光突然全部都黑掉了,Warren激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哥们,现在是接吻时间,可别白白浪费掉了

啊!”

戴齐伸出手搂住了崔仁明的脖子,脸凑了过去,嘴巴却亲到崔仁明的鼻子。他不管,嘴唇在崔仁明的脸上摩挲著,找

到了那家夥的嘴巴,舌头窜了进去。

感觉,对面的男人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慢慢地把自己越搂越紧。很快,崔仁明开始还击,他的舌头宛如饥渴的灵

蛇,冲击著吸吮著戴齐的舌头,纠缠,推挡,如火如荼。

灯光一盏盏地亮了起来,互相亲吻的人们松开了对方。可是场子中间,崔仁明和戴齐仍然在纠缠著,而崔仁明的右手

,已经伸进了戴齐的衣服里面,贪婪地抚摸著戴齐的腰背。

口哨声欢呼声以及调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哄笑起来。

戴齐从崔仁明的怀里挣扎著离开,想说话,却死活说不出来。崔仁明叹著气,大声地说:“不过就想拿个奖给你长长

面子,你干嘛吃醋吃成这样?”

满酒吧的人都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

爱人吧(62)

崔仁明觉得这一周日子过得极快,快到他都没有来得及仔细去想一想戴齐,去想一想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年底去德国,而且日子都还没有定,归程自然也无法确定,所以就得在出发之前把年底要做的事情做完。于是他

聘用了一家会计事务所,挨个的公司去查账。虽然几个公司牵头管事的都是催家人推荐的可靠人选,但是没有监督就

容易滋生腐败,这个崔仁明,作为一个工商管理硕士,不管是不是合格的硕士,对这一点毕竟还是了然于心的。再怎

么信任他人,没有一个严格的管理,不但会亏了公司,也是对手下的人不负责任。

查账是一个细致活,崔仁明不可能把人家丢那儿自己优哉游哉去,便把管事的召集在一起,谈谈今年的收益以及来年

的企划。这个也是个耗时间的事,于是便跟手下的一起开会,开完会再一起吃饭,吃完饭再开会,开完会再吃饭,然

后就一起去K歌……物管,进出口,餐具清洁公司,保全学校,一个地方一天,也就去了四天了。周五把所有的高层再

聚到一起,跟他们讨论和詹远帆合作的事宜,让他们推荐出一个管事的。那个店真要弄成了,这边当然需要一个人在

那边看着……

每天忙到头昏脑胀。不过好在一年就这么几天紧张的时候,而且算钱数钱,也还算愉快。再说了,每年也就这么个机

会崔仁明能够正儿八经地摆摆老板的架子,体会一下权势的滋味,也还算不错吧。

只是到了晚饭时刻,崔仁明必然想起那个戴齐。不晓得他吃了什么,盒饭,还是食堂,或者就是几个包子馒头?冰箱

里没有什么新鲜菜了,那家伙自己做饭做菜也不知道能不能煮熟。还有,他有没有还住在那个房子里面呢?

分手分得这么拖泥带水又干净利落,对崔仁明而言还是第一次。话说有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跟人有这么亲密这么久远

的关系?餐桌上推杯换盏,也由不得崔仁明老是走神,嘻嘻哈哈之间,崔仁明也就把戴齐抛在脑后。

可是偶尔还会拿出手机,条件反射性地要发短信报备自己的去向,等到要发送了,才发现自己的举动何其可笑。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子,宽阔但又空旷的房子。即使很久没有在这里住,家政仍然一丝不苟的两天一次来打扫。没有灰

尘,没有异味,光脚走在地毯上,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哼哼。在浴缸里泡澡,泡到皮肤发皱还舍不得起来。空调开得大

大的,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用手提看新闻,舒服且闲适。

只是房子太大,太冷清。这里崔仁明基本上没有带人来过。不现实。以前总是保镖跟他住在一块,闹腾起来反而不如

在爱人吧方便。如果戴齐也住在这里的话……崔仁明暗笑,他会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吧。

在床上翻滚几下,无趣。其实在租来的房子里,静谧也是常有的氛围。各做各的事,偶尔回头说笑两句,或者亲密一

下……此时戴齐在房间,会不会突然回头想要跟自己讲话?如果会,那么当他回过头时,只看到空空的座椅,他会不

会若有所失?

崔仁明讪讪地笑了两声。太难看,太不干脆了。晚餐和夜宵都喝了酒,头也有些晕,且入睡吧。忙完这一阵子,得好

好放松一下。游戏人生,其实蛮刺激的。戴齐那主,伺候起来也只有那么多味道。

周六,跟小舟——准备让他负责和詹远帆的合作事宜的人选——一起去找詹远帆,看了看他说的那个店。不在闹市,

所以租金相对便宜一些。跟那店的老板娘也见了面,吃了饭,拿他们的账目看了看,问了问投资金额以及红利分配的

意向,再去店里转悠。

阿劲正在做事,詹远帆说不去打搅他,不过崔仁明兴起,一定要悄悄地看一下,便摸到包间,见阿劲和另一位盲人按

摩师正在跟两位女客做穴道按摩。崔仁明凑到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见阿劲穿了蓝色的大褂,正在跟女客按摩背呢

。看表情很认真,很严肃,很……谦卑。女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劲笑了,浅浅的笑,看不出一丝的不耐烦或敷衍

很漂亮很精致的一个人,却没有在爱人吧的狂放,那种好看……稍微逊色了。崔仁明仰着头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戴齐

生日的那一天,阿劲嚣张得死活都不像一个瞎子,欢快地大笑,动作幅度很大,踹人的力道他妈的太足了……转眼看

詹远帆,那家伙陶醉的样子,真是恶心人。

崔仁明不动声色地踩了詹远帆的脚,越来越用力。詹远帆呲牙咧嘴,还不敢发出声音,拱手求饶。崔仁明捏住詹远帆

的下巴,凑到跟前,在詹远帆的唇上浅浅一吻,舌头便钻了进去。詹远帆拼命挣扎,却又怕发出声音,满脸的惊恐。

崔仁明无声地笑了,松开詹远帆,大摇大摆地往外头走。

詹远帆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对着崔仁明的屁股踹了一下,又掐崔仁明的脖子,低声骂道:“我告诉你,别惹我啊,

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跟阿劲的关系。你要耍我另找个地方,别让人说闲话!”

崔仁明笑嘻嘻地把詹远帆扒开,说怎么,那瞎子那么没有信心。哦,也是哦,他看不到,自然多疑。詹远帆呸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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