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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流年+50问——by沙原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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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时日,也不会咬着不放,但是这一次这个缓冲期,是不是太长了点?

“展小驰,毛都梳了好几次了,你看,顺顺的了。”何忘川站起来,他浓密的黑发上挂了些汗珠,卷了袖子,露出润

白的小臂,站在那儿,抿着嘴唇浅笑。展驰慌忙走过去,摸摸下巴说:“何忘川,我也给你梳梳毛吧,都乱成鸡窝了

。”

何忘川把袖子又往上挽了挽,气鼓鼓的闪身进了房间,展驰只好着手准备饭菜。一直到吃饭时间,何忘川才从房间出

来,展驰摆好饭菜问:“在房间这么久干嘛?数钱呢·”何忘川夹起一块土豆,舔着嘴唇说:“是啊,你妹要是真结

婚,不得要红包吗?我都存着呢,输人不输阵啊。”

展驰点点头:“通情达理,甚好。”何忘川扔了一块蒜到展驰碗里:“西西南南,你们爹又欺负你们爸呢。”京巴狗

蹲在狗窝里,西西正懒洋洋的伸舌头舔南南的毛,闻言歪头瞟了一眼,展驰不屑,继续嘲笑:“心理防线都薄弱到需

要外在事物作为依托了,还真指望俩狗能给你撑起希望的彩虹呢?”

何忘川突然不说话了,低头扒拉着碗里的土豆沉默了一会,说:“展小驰,你喜欢西西还是南南?”

“我压根没搞清楚那俩胖子哪个是西西,哪个是南南!”

“这样啊。”何忘川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走到狗窝旁边,揪出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很认真的指给展驰看:“你看,

这个头上有个黑色圈圈的是西西,西西比较调皮,喜欢抢东西吃,这个脖子上有黑毛的是南南,南南比较安静,也比

较懒,你喜欢哪个?”

展驰走过去强行把何忘川拉回来,何忘川耸拉着脑袋跟过来,展驰敲着他的脑门说:“你这是干嘛?”何忘川温顺的

坐下,微微一笑:“展小驰,今天我胃不舒服,不跟你抢鸡腿,这个给你吧。”

展驰看着乖顺的反常的何忘川,隐隐觉得他心里一定藏了些什么事情,于是开始瞅准一切机会威逼利诱,但是何忘川

任他怎么问都不松口,被问急了,就红着耳朵发火,最后干脆抱着被子跟展驰分床睡了,弄得展驰彻夜未眠。

第二天展驰起床的时候,惊诧的发现万年赖床的何忘川居然已经出门了,展驰反复核对了考试日程表发现最近是没有

考试的,于是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何忘川有事情瞒着自己。展驰忐忑不安的去学校上班,一进门就碰到薛力,薛

力顶了两个黑眼圈,一双迷离的小眼睛,面容憔悴的在前面走,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萧然阴沉着脸远远的往这边看

展驰二话不说,冲上去扶着薛力往宿舍走,不理会一直在十米开外跟随的萧然,薛力挣开展驰的手,扔下一句话:“

别跟娃娃说我回学校了,我还没销假。”薛力步履蹒跚的走远以后,展驰回头看了看萧然,这家伙好像永远一副棺材

脸,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年龄,职业,亦真亦假。

展驰伸出手礼节性的要握手,却被萧然拨开,萧然绅士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初夏的清晨,虽然是七点多,阳光已

经铺满了校园,树影婆娑,学生络绎不绝,展驰第一次觉得,一切是那么陌生。

早上,展驰被教务处一个电话喊过去议事。新上任的教务主任是个中年人,据说是个难搞的主,喜欢挑刺,而且喜欢

搞官腔官调,何忘川每天晚上洗脚的时候都会挥舞着手里的擦脚布列举此人诸多不是,展驰放下电话,连连叹息。

教务处办公室已经不是老主任在时的朴素简单,摆了一堆高价的装饰物,展驰推门进去,就看到何忘川已经坐在凳子

上,一副认命的表情。展驰走进去,教务主任头也没抬,扔过来手机道:“我希望你们俩给我一个解释。”

手机屏幕上是何忘川和展驰手牵手逛宠物市场的亲昵照片,下面还有一堆文字:“本人可以提供切实关于两人败坏道

德风气的证据,请学校予以明察。”署名是“尼采。”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何忘川感觉如坠冰窖,自从展驰把电脑

的宽带掐了,他就没有怎么上网,跟尼采更是完全没有联系,他总感觉,很多事情,都好像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

但是却没有头绪。

展驰手里攥了手机,何忘川在他的脸上读不出来慌乱,就好像展驰早就知道了一样,展驰语气平淡的说:“主任,事

实就是这样,我们是男人,我们相爱了。”教务主任摔了手里的文件说:“爱什么爱,流氓行径,这彩信不是我一个

人收到,好几个校领导也有。”展驰没吭声,反手握住何忘川的手,安抚一样的轻轻摩挲。

教务主任抬眼刚好看到两个人双手紧握的样子,嫌恶的摆摆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学校的处分还没下来,回去等

着吧。”何忘川挣脱展驰的手站起来,对着主任深深鞠了一躬:“主任,麻烦您跟学校领导说,尽量保一个,非要开

除的话,就开除我。”

展驰慌忙从椅子上窜起,揽过何忘川瘦弱的肩膀,坚定的说:“主任,我觉得我们没有错,处分更谈不上。”说完强

行拉着何忘川走出办公室,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最后何忘川停下脚步蹲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展驰把他揽到怀里

,心疼万分。良久何忘川低声问:“展小驰,你喜欢西西还是南南?”

展驰低吼出声:“谁要管那俩胖子,明天我就请假去找林凝那个死丫头,八成是她搞的鬼。”何忘川扭脸看着旁边的

榕树说:“薛力真是个江湖骗子,说这榕树千年的根,百年树龄,我以前天天来许愿来着,今天早上也来了,结果什

么也没成,其实也没什么,不读研我也可以工作,至少我们不用分开,这样就蛮好。”

展 驰沉默了一会,走过去踹了一脚榕树,有几片树叶飘飘摇摇落下来,落到何忘川的头上,展驰拉起何忘川,若无其

事的说:“难怪我们流年不顺,都是你这封建迷信搞的鬼,该干嘛干嘛,反正处分一时半会也下不来。”

何忘川捧着树叶,歪头看看几个神情诧异的学生,仰起头说:“展小驰,我想吃门口的包子了,薄皮大馅儿的那个。

”说完起身径自往校外走去。

记得薛力说过,何忘川的坚强就在于,他拥有自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梦,以至于他觉得,走在这条路上,他就要尽

量使之变得漫长,这样自己就可以永远不用醒来。展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又清瘦了一些,可是事实上他背负的,却

更加多了。

20.坚持就好

展驰第二天果然风风火火把林凝约到了火锅店,质问林凝,林凝惊讶了半天,说了一句:“这肯定不是我,我要用也

不会用尼采这么一名字。”展驰想想,觉得也对,这丫头最大的特点就是知识层面欠缺,就算知道尼采这人,估计也

想不到用这个当名字。

大概是前段时间两个人过的太惬意,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至,校园高利贷,神秘人搞鬼,更加奇怪的是,从第一件事

情发生开始,何忘川好像就知道了什么,一直压抑,承受着什么,无论怎么看,都不平常。

展驰低了头用筷子挑火锅里面的面条,最近都没怎么跟林凝一起相处,虽然自己一直觉得感情的事情不分贵贱,无论

对错,但是在亲人不能理解的时候,他反而没有好好的去解释,有一次跟何忘川肌肤相亲的时候,何忘川看着枕头,

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就算不屑那些虚名,亲情好歹是自己的,她就是一时不理解,还能是一世的?”

展驰低咳了两声,神色稍缓,问林凝:“你那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带出来看看吧。”林凝惊讶的抬

起头,一缕碎发飘到面前,她低头喝着水,居然羞涩的笑了笑:“哥,谁也没说,爱一定是双方的,我爱他,不代表

他也爱我。”

“那是为了什么在一起?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妹。”展驰吓了一跳。

“那你为了什么跟何忘川在一起?”

“我不能没他,他也不能没我啊。”

“哥,我不能没有他,他却可以没有我,但是这样的感情,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至少现在他下班回家,有

我等着,再不用一个人,我是心甘情愿陪着他。”林凝说这些的时候,笑容恬淡,似乎自己啜饮的不是白开水,而是

自己所有的幸福。

展驰没再说什么,夹了一片鱼块到妹妹碗里:“原则上,只要你是认真的,不是第三者,不给人当后妈,我不会过问

很多你的感情事宜,最近你哥我也是多事之秋,你不要再添乱。”

林凝点头,乖顺的没话说,展驰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那个抡起凳子砸门的彪悍妹妹了,两个人总共吃饭不到一个

小时,林凝强调了很多次,这件事情真的跟自己无关,展驰摆着手说:“有没有都不重要,我和他坚持就好。”

两个人吃完饭,展驰揣了一肚子心事回家,老远就看见何忘川坐在离家不远的花园秋千上,两只胳膊耸拉在身侧,低

头在踢石子,两只京巴在不远处嬉闹。展驰走过去,两只小东西比较敏锐,立刻调转身子,直冲过来,何忘川恍然抬

起头,又踢了一颗石子说:“展小驰,对不起。”

展驰抱着南南走到何忘川身边,才发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极具诱惑力。当下掩饰起罪

恶的心态,正色道:“这是喝的哪门子酒?道的哪门子歉?”

何忘川眯了亮亮的眼睛,朝他傻笑:“我又连累你了。”

展驰揉揉何忘川的头发,搀起他:“本座宅心仁厚,连累就连累了,可别半途而废,务必连累到底。”何忘川一个趔

趄倒在展驰怀里,满身的酒味扑面而来,展驰侧了下脸,何忘川皮猴一般爬上他的背,在他耳边说:“展小驰,这一

次你不许先走。。。。”

展驰背着何忘川经过楼下的时候,不经意发现楼前他们亲自栽种的小青菜,不知道被谁,都被拔了去,光秃秃的一片

。联想起两个人在这块小空地上辛勤耕耘的样子,展驰怒火中烧,哪知道,回到家里,才发现,是何忘川把那些青菜

洗的干干净净,码的整整齐齐放在厨房。客厅的桌子上还凌乱的倒了一堆酒瓶,何忘川的酒量不好,高中时代,展驰

捉弄他,在他老土的保温杯里兑了酒,喝的一向温和的何忘川上课跟老师拍桌子叫板,那次以后,何忘川懊恼的跟展

驰说,我以后都不碰酒了。

展驰把何忘川放到床上,何忘川就左右翻滚着把薄薄的毛巾被全都裹到自己身上,然后再沉沉睡去,发出规律的呼吸

声。展驰放下心来,开门打算去找林家轶,想了想又跨进厨房,冲了杯蜂蜜水倒进保温杯,放在卧室矮桌上。

见林家轶的工程每次都浩大,没有预约就要等,这家伙工作的时候偏偏手机又都不开,展驰抱着胳膊坐在大厅里,在

耐心消耗殆尽的时候,林家轶总算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还没走?”

展驰挑挑眉毛,更加不爽:“林总,见你一面难于登天啊。”

林家轶像是很累了,叹了口气:“我最近要应付一家公司竞争对策,哪是你们那么舒服的?他,出了什么事情?”提

到何忘川,两个人的表情就凝重起来,展驰把近来的怪事和何忘川的表现跟林家轶说了一通,林家轶好像也意识到事

态的严重性,但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是没有丝毫头绪。

临分别的时候,林家轶犹豫再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问展驰:“他最近有没有问起我?”展驰诧异:“平头

老百姓,不问商战,他问你什么?”林家轶摇摇头:“没什么,我也是随口问问。”

展驰的眉毛拧了又拧:“你们都有事情瞒我,绝对的,这样折磨我,有意思?”

林家轶轻笑:“我可看不出您老的脸上写了折磨两个字,就算是折磨,也不该来我这儿兴师问罪啊,你诡异了点吧。

“林家轶!”展驰一脸严肃,林家轶终于收了笑意,展驰叹口气:“要不是我家那孩子别扭,我不会来找你的,在这

么下去,我精神防线一崩塌,你们都要跟着遭殃,何必呢?”

林家轶没有说话,缓步走进办公室,傍晚时分的公司,职工大多散去吃饭,偌大的办公间,展驰跟着林家轶,步履沉

重而焦急。林家轶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装潢摆设自然不必说,每次何忘川来都要拿起一样摆设游说林家轶捐献给

希望工程。林家轶坐下,递给展驰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狠狠的抽了一口。

“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就是你们分开那几年,你可能也该知道,他在gay吧过了什么样的生活。我只知道后来,

他被个有权势的人瞄上了,他那个性子,当然不会理那种满身铜臭的生意老狐狸。加上那个时候有个人把他救出来,

待他很好,本来没什么。结果生意人就是毛病,得不到的就是好的,那人费尽心思把他弄到手,不惜搞出来人命和官

司。后来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在那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我也是他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才找到他的,你肯定难以想象,

那时候他就跟死了一样,除了微笑,什么也不会,到现在我想起来他那时候的笑容,都害怕,就跟苍白的尸体的笑容

一样,不会让你觉得舒服,只会让你心疼的难受。你现在说的,跟那时候的他,倒是有点像。”林家轶若有所思的说

“那人是谁?”

“他不说,我也没问出来。”

“两个都没问出来?”

“两个?”

“对啊,我想知道的是那个救他出来的,我想,去看看他,说声谢谢。”展驰的样子很真诚,林家轶也愣住了,好半

天才回过神来,他原本以为以展驰的性子,肯定是要问出那个伤害过何忘川的人,然后凭着军人的热血跑去报仇,所

以自己一直都三缄其口,却没曾想是这样的问题,看来现在的展驰,改变真的很大。林家轶只好摆着手说:“早点回

去吧,我晚上有个会,不留你吃饭的。你回去,好好对他。”

展驰顿时醋意大发,挑了眉毛,看着林家轶说:“我当然会对他好,你多虑了,林总经理。”林家轶苦笑一下,原想

再叮嘱几句,生生被堵了回去,想来自己是僭越了,又在不自觉间流露出了过度的关心,明明早就决定,不再牵挂的

。展驰推门出去后,他坐在软皮的凳子上,闭上眼睛,想着何忘川眉眼弯弯的样子,唇角轻扬。

展驰从办公大楼出来,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正播报娱乐新闻,桃色的,黑色的,比比皆是,有什么关系,这个城市

每天上演过什么,根本不重要,只有那个人,才是自己深深牵挂,弥足珍贵的,他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坚信着。

展驰回到家的时候,蛋白色的月牙已经挂上傍晚火红的天空,何忘川睁着乌黑的眼睛,躺在卧室的席子上,汗湿的发

丝贴在头上,正轻轻的哼歌,虽然歌声听起来更像是蚊子叫,他还是用光脚丫打着拍子,一副陶醉的样子。展驰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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