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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 下——by惨了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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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才解释道:“是的,家里出了点事,打电话催着我回去,再说,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

“怎么提前没通知我?”严臻明仍旧是惊讶。其实,对方是新加坡人,来这只是为了办公,回去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严臻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已,所以这会有些愣住了。

唐家在新加坡那边也算是家世显赫,身为唐家独子的,唐助理断不可能为了一段刚刚开始还未定性的恋情便放弃那边的一切,更别提,这段恋情就算成功,也不可能得到世俗的共勉。

严臻明深谙其中的道理,他是讲究风度与礼仪的人,因而也不可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开口让对方留下。

对方还在收拾着,一边说:“以为你还要出差几天,就没打扰你。”等到收拾完毕,对方合起箱子,来到严臻明面前,伸出手,“反正两地离得也不远,随时欢迎你来新加坡!”

严臻明看着摆在面前的手,不知道握还是不握,两人到底也还算是情侣身份,怎么这会像是两个陌生人在道别?于是一时空无语言表达。

虽说唐助理当初并不是gay,是因为严臻明的“勾引”才变成gay的,但两人走在一起了却是因为兴趣相投,谈不上爱情。可以说,彼此都当对方是暂时的“伴儿”,不能说未来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只是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合便继续,不合则散。

只是这会有人要离开了,而这段关系仍旧未有明朗的出路,理所应当便要提前画上休止符了。

两人坐在酒店的阳台喝着酒,做最后的话别。

“几点的飞机?”严臻明问。

“11点多的,坐不了一会就该乘车去机场了。”

严臻明不解,亦有些坐立不安,急躁地问:“干嘛这么急?明天白天走也是可以的,总不急这一会。”

对方笑了笑,说:“不是的,我喜欢晚上上路,人少,清净。”

既然是不能开口留对方,严臻明这会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两人默默地喝着酒。

两人静坐了一会,唐助理看了看表,想是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跟严臻明拥抱道别,在后者耳边轻声道:“我走了,保重!”

严臻明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动容。他对唐助理虽称不上多么深刻的爱恋,一开始也是抱着一股玩笑的心思,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对对方还是有些感觉的,并不似一般的露水情缘,过了便算。

严臻明紧紧回抱对方,“你也是,保重自己!”道别的话虽说了,但却不肯放开对方。

难得以成熟冷峻着称的严臻明如此情绪化,唐助理不免有些好笑,挣脱开对方的怀抱,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做安抚状,“早晚得走的!没关系,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话虽这样说,但是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这会大家好歹也算是欢爱过一场,纵是有机会再见面,大家又是另一重关系。

严臻明猛然抱住对方,嘴里说:“不要走,留下来陪我,跟我在一起。”

这话太不像是从一向谨言的严臻明口中说出来的了,虽情势所逼,有些意气用事,但却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真心。

自从跟米时相识、交往及分手受创之后,严臻明前前后后经受了不少的打击,心理有了不小的改变,他以前是个玩家不假,没准经历了这些之后,这会也想学米时,想找个人好好安定下来了呢?

他若真想安定下来,家世清白门户相当外形又相称的唐助理是不二的人选。

唐助理摇摇头,“传闻有些不可靠!”

严臻明问:“怎么个不可靠法?”

唐助理说:“传闻说你是个玩家。”

严臻明说:“以前是,现在改了。”

唐助理还是摇头,“有可能,但却不是因为我。”是的,在马场森林的那一幕,唐助理看在眼里,他不是傻子,其中的故事一见便知。

严臻明也知道对方指的什么,但却不肯死心,信誓旦旦道:“不是因为你又如何?我现在想要与之在一起的人是你。”

唐助理笑着回答:“你是不是因为我而做的改变,的确没所谓,我不能接受的是,你还爱着他。”

严臻明听了这话,当即没了言语。

唐助理还是要走,严臻明没有再做挽留,而是送对方至机场。

严臻明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看着黑夜里逐渐升起的客机,心里默想着:我还爱着他吗?

那就还爱着吧。

123

严臻明有一位不算亲近的友人,近来有些交集,详谈时得知对方信仰佛教,每年必去尼泊尔住上一段时间,虔诚礼佛。对方见严臻明近来情绪低落,不似从前那般激情活跃,便邀严臻明一同前去,按照那人的说法:心正了,心静了,烦心的事自然就少了。

严臻明想着自己在情感的路上一波三折,不得如愿,或许正是因为平时少了些信仰,再加上近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便跟着那人一起去了一趟尼泊尔。

尼泊尔是佛教的起源,当地寺庙不少,人人心存善念,个个懂些佛理,严臻明走在这里,不必他人细说,自然而然收起了自己的浮躁。

严臻明的那位友人对这里相当熟识,严臻明跟着他在一间寺庙里住了两日,吃了两天斋饭,吸了两天佛香,听了两天僧侣的诵经与寺里的古钟,心情当真宽慰不少。深夜躺在床上自省,当真觉得以前的生活太过放浪形骸,想自己身拥万千的金钱和权势,却只顾个人享乐,却并未做多少真正值得称道与赞颂的事,白白浪费了那些资源,内心惭愧后悔不已。

严的那位友人向寺里的大师讲明了严臻明的苦恼,以及他在情感上的不得意,大师抚着严臻明的头顶,传给严臻明一些福气,又说了一些宽慰解惑的话,最后翻译过来只是四个字──顺其自然。

严臻明起先不甘心,想要追问,又觉得失礼,过后自己想了想,觉得大师说得并不是全无道理,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最后不也还就是那几个字──顺其自然。

严臻明又在寺里住了两日,第五日清晨,他面对逐渐升起的朝阳,张开双臂挺起胸膛,呼吸着晨间新鲜的空气,内心倍感轻松,头脑分外清明,只觉得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了友人,独自回国。

到了国内,好友仲叙亲自去接机,问他有何收获,严臻明笑而不语,对方继续死缠烂打地追问,他依旧是说了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仲叙摸着脑袋,不明所以,想着严臻明去了五日,最后却只得了四个字,平均下来一天一字摊不到,不明白这人得意在哪里!

严臻明说:既然我还爱着他,那就爱吧。

是的,按说现今严臻明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曾呼风唤雨不可一世过,也曾目中无人荒唐无度过,如今真爱上一个人了,也没多少丢脸。

旁人是这么想的,严臻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为了那个人,放弃也放弃过了,堕落也堕落过了,甚至连诚心礼佛的念头都有了,仍旧没有找到出路,再这样下去,除非上天掉馅饼,其他怕是也没什么好的结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就算最后不能如愿,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腻腻歪歪,顾影自怜。

严臻明回顾着目前自己的处境,身家他有了,外表他有了,旧情他有了,如今还有一颗真心,再加上一点方法与技巧,什么人他得不到?

是的,他是严臻明,人人以他为偶像,他哪里比旁人差了差,又何苦在那里自暴自弃?

既然都分析透彻了,那么便行动吧。

124

要查明一个人的行踪对严臻明来说易如反掌,不过就算知道对方住哪在哪上班,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求着对方接受自己吧?严臻明虽然急迫,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乱不得,倒贴上门的,总是不讨好。

追求一个人总是需要一些方法,重新追求一个人更需要一些方法,更何况对方现在并不单身。马场的树林里,严臻明问米时他是不是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对方给出的是肯定回答,他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

他当然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严臻明早该知道的,像米时这种性格的人,最可能就是一辈子只挖一口井,他把那老师当成他的精神导师,旁人再难超越,严臻明原本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他偏偏又回来的,其实回想一下,米时的确从未说过那人死了,是严臻明自己理解偏差。上苍在编写剧情的时候,到底不是按照严臻明的意愿在编的。

那个时候,早在米时决定离开之前,严臻明就已经从好友仲叙那里得知,米时跟那会正跟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在对方入住的酒店房间共处最多达5个小时之久,可严臻明相信米时的为人,并没把好友带有猜忌性的警告放心上。

严臻明知道那会米家剧变,米时经历了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心里挣扎,是个坚强一点的人也就算了,可米时偏偏性格内向,凡事总要自己先闷在心里三天,伤害自然也就多了三分。严臻明以为米时只是累积了太多的不忿需要倾诉疏解,他也原谅了对方倾诉疏解的对象不是自己,他希望这段关系能够长久,所以放任了对方这种可能不忠的行为。

严臻明相信米时的为人,同样,他不相信还能有人比自己更能打动米时,直到他得知那人是乔煜的父亲,是米时曾经的恋人,那位传说中温文尔雅与米时如出一辙的老师的时候,严臻明当即决定放弃,不再挣扎。

严臻明那会并不知道,他已经爱米时爱得无法自拔,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米时走了。

他何曾爱一个人爱得这么深过?深爱对方而不自知,也属情有可原。

严臻明这次想吃回头草,就连一向总是支持他的仲叙也不答应,仲叙说:

“姓严的,我有那么多朋友,现在就数你最丢人,不就是个男人,哪里找不到,稀罕!”

“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我最见不得他那要死不死的样子,走了还要回来,就一个字──贱!”

“你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事成了还好,没成最后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你今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立足,难!”

但严臻明的忙,仲叙还是不得不帮。

据仲叙的了解,那个时候米家剧变,米时就得了西北的路宝轮胎厂,经过两年的经营,资产倒也翻了几番,这回他卖了那边的股份,回来参股了杨文胜的鲲宇建设,目前正在该公司任职,主要负责项目策划方面的工作。

虽然严臻明也不明白米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这不是他的性格,想必也是有了周全的计划,但是这会听到后者在鲲宇任职的话,严臻明却一点也不奇怪,是的,那人做销售的确是不在行,谈判桌上讲不出几句有力道的话,但严臻明亦知道,若论幕后工作,没人比米时更适合,严臻明能想象中他写出来的策划书,必定是整整齐齐的点点条条,每一条都尽善尽美。

据仲叙的消息,鲲宇有位董事最近70岁生日,想必会办个酒会,杨文胜最懂得拉拢人心,届时肯定会去参加,米时十之八九也会去,严臻明想要与米时碰面,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酒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严臻明拿了仲叙弄来的请帖,赴约去了,车子到了人家大宅的门口,却又犹豫起来,停在路边,不敢上前。

在严臻明看来,这次碰见不比之前的两次,之前两次都是计划外的重逢,第一次是自己见了他,他没见到自己,第二次更是一场意外,最后两人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有了几句简单的交谈。

这次碰上了,又该说些什么呢?那位老师会不会在场?他若在场,自己还需不需要上前招呼。

是的,严臻明渴望重逢,却又害怕重逢,他害怕自己迫切的嘴脸被对方看见,又怕看见对方惊愕、冷淡的面孔。

125

严臻明并未在大门外犹豫太久,他虽历来不打没胜算的仗,从没像现在这般心虚,可既然明知道这事无法半途而废的,那么也只有硬着头发向前了。

主人家正在门口迎客,忽见严臻明的不请自来,有着不小的意外,小声问了句身边的助手,助手亦是一头雾水:“记得没给他发过请帖了,怎么他会来了?”

主人家见势不疑有他,热情洋溢地上前去迎接,“严先生,得您大驾光临,家父一定高兴得紧!”

严臻明亦笑着道:“我从附近经过,听闻今年是老先生的生辰,不忍错过,心想一定得进来打个招呼。”一边把准备的礼物送上。

两人寒暄一番之后,对方亲自领着严臻明去到里屋,严臻明四处张望了一遍,并没有米时的身影,也没有杨文胜,想是都还没到吧。

严臻明的目标却有些大,在场的宾客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主人家怕人多口杂得罪了这位大神,只得单独将严臻明安置至一安静处,一边说:“严先生,您先坐,我去请家父出来。”

严臻明连忙礼貌回拒,他跟这家没打过多少交道,只想借他的场子会会故人,可不想招什么是非,再说,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不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打乱人家原本的安排,连说:“不忙不忙,我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有其他的安排,别为了我耽误你们的正事,你先忙,不必管我!”

对方似乎也知道严臻明不会是专门道喜来的,必定是有其他的安排,自知这样的大神他们也高攀不起,现见严臻明这么说了,于是顺水推舟:“那么严先生您请自便,舍下人微言笨,招待不周,莫要见怪!”

严臻明笑着摆手:“兄弟客气了,跟自家一样!”

严臻明去到厅中,找了个视线较好的角落坐下,偶尔有认识的人上来找他招呼,一律都简单地言语打发了,不做深谈。一些人虽对他感兴趣,碍于他一直不苟言笑,摆出一幅生人勿近的姿态,都不好上前打扰。

眼见老爷子已经出来讲话了,宴会快要开始了,严臻明却仍然没有见到杨文胜和米时的身影,这两人今天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严臻明没有心思用餐,只随意拿了杯酒在手中,做做样子,心想着:那两人都不是不守时间的主,这会不来,怕是也不会再来了。

既然米时不来,严臻明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正准备跟主人家打个招呼离开的时候,忽见一个精瘦的中年的男子捧着酒杯,笑容满面的来到他面前,笑道:“严董事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鄙人姓祝,名大雷,字争先,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原来是个搭讪的!看那一身打扮,想来是个暴发户,还有名有字的,看来还是个有文化追求的暴发户!

严臻明平日里很少遇见这种不懂得看人脸色的人,就算遇见这种情况,也都有助手保镖帮忙挡着,这会独自一人,还真不知如何应对,碍于情面,又不好扶手离去,只得接了对方火热镶金的名片,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道:“抱歉,今天名片没带在身上,要不,下次再跟您交换?”

对方一点不懂客气,“没关系,名片上不就是个电话嘛,我这有笔,你直接给我写上不就得了!”说罢取出自己西装口袋的金笔,交给严臻明,指着严臻明手中的名片:“就写这空白的地方就可以了。”

严臻明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一时间哭笑不得,见对方一脸期待,还真只得把自己的号码写给对方了。

严臻明写完,把两样东西交还面前的人,便急着要走,连主人家那里招呼都不打算打了,刚挪了两步却又被刚刚对方从身后拽住了衣服:“严总,我的名片还没给你呢!”

主人家见这边形势不妙,赶忙上前来干预,严臻明这才得以脱身离开。

严臻明出了正厅,想到自己今日此等狼狈,就为了见一个早已将自己抛至一边的人,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又可悲又可笑,一时间生出不少感慨。

刚走到花园,正准备去开车的时候,严臻明忽见到不远处的松柏后面站着两个人影,两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这话,身躯都有些僵硬,气氛似是不太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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