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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 下——by惨了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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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其中一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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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这种事,自然非君子所为,但如今的严臻明也无所谓君子不君子的了,他无法阻止自己好奇的脚步正如他无法承认米时已成为他人生的过去式一样。

严臻明走近了才发现,除了米时另外一人是杨文胜,这倒也不奇怪,这两人如今莫逆得很,要不是杨文胜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孩子都有了,严臻明还真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

隔着一颗松柏,另外两人并没感觉到严臻明的靠近,依旧还在谈论着:

严臻明最先听到的是杨文胜的声音,“你当真决定了?”听声音,似是有些不甘,接着又听他说:“小时,你听大哥一句劝,暂不说别的,那人肯定不会是一名好的伴侣,他不值得你这么费心。”

停了一会,严臻明听米时回道:“这种事,不能用好或不好来判断,我自己的缺点同样不少,放在其他人那里,可能早就受够了,他也──再说,这事早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欠他什么,是我自己也想试试。我活了二十多年,一起都在为别人而活,这回也想自私一次,想彻彻底底放纵一次。”

米时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他是为了“他”才回来这里的?严臻明想方设法想把这个“他”往自己身上安,却也理性知道,这人绝不可能是自己。

杨文胜一手搭上米时的肩,说:“小时,我理解你,我虽跟那人相处不多,但也知道他智慧过人,你这人心眼太少,我怕你吃亏上当。”

听到这里,严臻明不由得拧了拧眉,有点讨厌起这个杨文胜来,不是gay,却要摆出一副温柔多情的面孔,着实让人不快。

难怪严臻明吃味,米时何曾跟他这么亲密无间地交谈过?!

米时笑着问,“我能吃什么亏呢?他什么都不需要,还能图我什么不成?再说,现如今──”

说到了一半,被杨文胜打断,“等等!好像有人!”

严臻明下意识地回撤身体,把自己隐在树影里,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在米时心中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若是被米时逮到自己偷听他讲话,今后还有什么颜面在对方面前立足?

严臻明正准备自己主动现身,想着这样还能保留一丝颜面,却听那边有人在打着招呼。原来杨文胜说的不是他,严臻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严臻明可不准备再继续听下去,当即找到自己的车位,躲进车内。

严臻明刚上车,却见米时也朝这边来了,当即往后靠了靠,躲过米时的视线。还好他没开车灯,否则必被发现无疑,而且这车是他专门定制的,外面看不清里面。

米时这回想必是一个人先走了,他刚把车子开出大门,严臻明后脚便跟了上去,一直保持在对方身后500米左右距离的位置,反正他知道米时要去哪,不怕跟丢。

果不其然,米时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家,眼见车子已经进了住宅小区,严臻明也进了小区,却不敢再跟,在路边停下。

米时没有再回之前的住宅,自己在一中档小区,租了一套二室的房子住下。严臻明之前只知道房子的大概位置,这次是头回亲临,心中却有好大不快,这哪算什么中档小区?门卫就是个摆设,外来车辆自由进去,问也不问,出了事情,找谁担当!

好歹也是少爷出身,杨文胜待他应该不薄,何苦这么委屈自己!

严臻明顾自顿足发泄不满,却见米时停好了车,没有上楼,反而转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严臻明当即有些慌了,此处路窄,不好调头,前面又有车子挡着,只能眼睁睁等着被抓现行。

米时径直来到严臻明车边,举手轻叩严臻明的车窗。

严臻明无奈,却也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只得把车窗开了。

只听米时说:“你一路跟着我干什么?我──”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想必是见到车内坐的是严臻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是你?!”

严臻明尴尬一笑,躬身从车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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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严臻明从车里出来,米时的震惊度不亚于此时惊慌失措的严臻明本人。

当然,严臻明更急于证明自己,“我只是──我没准备──”一向善于言辞的他,一时还真是很难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来为自己怪异的行为开脱。

惊讶之后,米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追究到底,而是说:“我就住这里,既然碰上了,如果不急的话,不如先进去坐会吧?”

严臻明正愁没有台阶下,当即应了句:“好。”

到底还是米时,就算知晓前因后果,也绝不会把人置于无法下台的尴尬境地。

该小区外面看起来的其貌不扬,严臻明进了屋内,仍旧没有发现有何可圈可点的之处,按照他一贯所闻所见,这地方看起来甚至有些寒碜。

那会严臻明也曾去过米时之前的宅子,虽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有些品味和讲究,屋子里还能挑出几样精细的东西。而这里,纯粹就是一个临时的落脚之处一样,物件摆设、日常家具都极其简单,每件东西都像是只是为了过日子而不得不备下的似的。

之前听闻仲叙的片面之词,还以为他在离开米家时,有分到一些好处,算是为米家贡献多年的劳苦费,至少账面上还有西北的一处轮胎厂,现在才知道,米时的处境远差过他原本所想。

曾经也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人前人后有人追随侍奉,现在却要未这些忧愁,落差可想而知!

严臻明把目光落回自己身上,更加觉得惭愧,当初米时在离开他时,不曾带走他的一针一线,两人一起相处多时,对方也未曾在他那里求过一丝好处,人生路上,波折必不可少,而他,竟然让自己所爱之人为这些本不必要的事情苦恼,他这个伴侣,当得真当有些失职!

米时引了严臻明到厅中坐下,问:“要喝点什么?”

严臻明答:“随便。”

米时便给他倒了一杯凉水,两人围着客厅的茶几,比邻而坐。

可是要说些什么呢?总不能干坐着?一般分手之后的情侣,再次见面之后又会说些什么?总不会还是追问之前分手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恋爱刚开始都是甜蜜的,有些时候分手又是在所难免的,谁都是哭过几次,痛过几次,才找到最后真爱的,分手是必经的,有些问题不必总是追问。

严臻明深谙其中的道理,之前两人是有过一段过去,可到现在都是过去式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还是米时先开口了,他问:“最近忙吗?”

严臻明回答:“还行,偶尔要出去,不过尽量会早些回来,近几年越发觉得不比从前了,只想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懒得去适应,没有了从前喜欢追求新鲜的劲头了一样。”他尽量把简单的问题回答得复杂,才使得气氛没那么拘束,之后又问:“你呢?”

米时扬了扬嘴角,简单答了一句:“我挺好的。”

严臻明想起上次在马场的碰面,米时的手表还在他这里,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对方,一边解释道:“马场的人找不到你,就寄给我了。”

米时接过手表,看着严臻明,脸上有意外的惊喜,“都不记得丢哪了,没想到还能找着,谢谢!”

严臻明又问:“手臂的伤,好些了没?”

严臻明这样一问,米时倒觉得难堪起来,只答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伤,早都好了。”

米时越是这样躲闪,不想麻烦别人,严臻明越是觉得亲近,仿佛想说,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旁人无法与之相比的米时,隐忍之中,自有一股让人亲近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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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预谋的相遇,却是意外遇见,有过短暂的交谈,但时间较短,话题不多,气氛不算融洽,严格来讲,甚至比不上一次普通朋友之间无预约的小聚,虽过程匆匆,但从严臻明角度来看,却收获不小。

从这短短的会面之中,严臻明得到了三个重要信息:

第一,米时不厌烦自己,他仍有机会。没人会把自己讨厌的人请回家,更何况是斩不断的旧情人,更何况当事人之一是对个人关系撇得极清的米时,对方对严臻明并不刻意疏远冷淡,仍透着亲近,从两人的交谈之中便可以看出,这对严臻明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第二,米时秉性未变,虽冷冷清清的个性不变,却也坚韧独立异常,仍是严臻明当初心仪之人,这更加坚定了严臻明再次追求的决心。

第三,米时现今生活窘迫,正是需要严臻明援助的时刻,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来往,严臻明是有些自大的人,于情于理,都会帮助对方脱离困境。

严臻明带着这三个重要信息,从米时的住宅离开,心情远比来的时候要轻松得意许多,只觉得此行虽过程中生了些不快却最终收获良多,这会,心中已有计划。

想当初米家家变,老大米时去了东北,众人都以为好逸恶劳却深得米老太太宠爱的老二米嘉会即位佳皇,谁知后者不久后亦去了国外,从此再未在公众面前出现,反倒是轮椅上的米老太太奇迹般地站起来,再次当权,整件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当真是外人不能道也。

现如今,米时回来后,只是他回来之后,亦多次与米家划清界限,不再与米家人在公共场合碰面,亦不再踏进佳皇一步。

严臻明知道米时的个性,虽说米老太太对他有亏,但是米家对他有恩,因此他不大可能做对不起米家的事,此番绝不是为了报复而来。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回来的?这是严臻明首先想弄清楚的问题,弄清他此番回来的原因,才能适时适当给予对方帮助。

而现如今,放眼望去,谁与米时走得最近,当属鲲宇的杨文胜。

早在米时还在佳皇任职那会,为使米时成功参与NUV体育场的承建项目,严臻明曾给过杨文胜一个不小的好处,这才使得鲲宇乘势得以发展,不久前更是成功上市,所以如今严臻明有事召唤,杨文胜自然是义不容辞。

严臻明当真行动起来,约了杨文胜在当地一家“久负盛名”的休闲中心见面,见了面先未说正事,而是先邀了对方一起泡汤、蒸桑拿、搓背、捏脚、听曲、看美人。

严臻明本身并不热爱这些运动,此番安排,有嘲弄对方之嫌,谁都知道杨文胜有家有室,是位绝种好男人,不出席有正经司仪在场之外的场合!

可如今做东的严臻明,又岂容他说不?

严臻明如此安排确实是故意的,一来他不满杨文胜与米时的亲近,在他看来,杨文胜不过是从他那里捡了些好处,转脸却便在米时那里卖起好人来,此等举措严臻明着实有些不爽,想借此小以惩戒;二来,严臻明是想在对方乱了方寸之后,才能更好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是严臻明也知道,杨文胜跟米时的交情必定不浅,严臻明冒昧去询问,对方必定会对米时有所维护,而对方不乱,严臻明又怎能听到真话?

严臻明亲自出面招呼,算是给足杨文胜面子,杨文胜苦于无借口推脱,只得咬牙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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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有些晚了,杨文胜几次有意提前退场,都被严臻明巧言规避,他只闭目享受着足底按摩,杨文胜没得推脱,只得咬牙陪着。

脚也捏得差不多了,严臻明估摸着也该谈些“正事”了,忽觉面前多了个人影,他眯着眼睛一瞧,这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米时。

严臻明一个激灵,取了头顶的毛巾,看着面前的人,一晚的主动,这会突然被动起来,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米时还未开口,杨文胜抢着答了句:“是我叫他来的,临时有事需要嘱咐他,刚好得知他在附近,就让他过来了。”说罢,米时凑到对方跟前,两人小声交换着一些信息。

严臻明这会哪还有向杨文胜打探消息的心思,而是迫使自己躁动的内心迅速冷却下来,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错愕,他说:“如果杨总有事,先走就是,不必陪着我。”

杨文胜这会却讨巧起来,说:“严总多虑了,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有什么事能比陪严总更重要,严总是我鲲宇的福星,随便沾您点光,都够我们撑,我们想围着您还没机会呢。”

严臻明听了这恭维的话,却着实高兴不起来,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米时,对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样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恶,严臻明心中更是没底。

这时米时终于开口了,说话语调不似平时那么卑谦,相反有些强势,他对杨文胜说:“要不你先回吧,反正你交待的事我也办不了,严总这边我来陪他,人虽愚笨,做个传声筒还是可以的,如何?”

严臻明听了这话,既没推脱,也没说不,如此,没多久杨文胜便退了。

剩下来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还难以从刚刚陌生人的角色转变过来,场面有些尴尬,旁边的捏脚小妹不合时宜的问了米时一句:“先生,要泡脚吗?”

岂料两人声音回答道:

“不用了!”

“也好!”

严臻明不免意外,问:“你要泡脚吗?”他知道米时一向不爱好这些,故意看了看时间,而后道:“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也走吧,一起去吃个宵夜。”

米时笑着摇了摇头,说:“看着有些意思,试试也好!”

服务小姐换了旁边原本杨文胜位子上的毛巾,让米时躺了上去,而后问:“先生,是要男师傅帮您按还是女师傅帮您按?”

米时回说:“随便,都可以。”说完无意间瞥了瞥严臻明的方向,瞥完目光继续向前,面上神色不乱。

严臻明脚那头的跪着的是个男的,除了年纪稍微小了些,不像是可以自由打工的年纪,容貌过于清秀了些之外,给人捏脚有些浪费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米时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却也知道这地方的“好处”,名声在外,自然不会浪得虚名。

不知如何,严臻明几十岁的老脸,突然噌的一下就红了,场景颇为壮观!

进来帮米时按脚的是位女师傅,严臻明心中似是松了一口气。

米时第一次按脚,并不习惯,中途忍不住笑场,弄得按脚的和被按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均涨红了脸。

一旁的严臻明看了这画面,心中很不是滋味,想说,你放松就好,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这话怎么说都不合适,说出去倒显得他像是行家,说不得!

米时历来是谨慎礼貌的人,觉得这个时候中途叫停是对女师傅不尊重,因而就算偶有不适,也都忍着在。米时自己不叫停,严臻明自然也不好帮他叫停。

当年轻俊俏的女师傅按完了腿,接着按到米时大腿的时候,严臻明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自认为不是小气善妒的人,曾经甚至还与第三方分享过伴侣,可是今天,当他看到米时只是被人按了几下大腿而已,却有些受不了了,心中好似五味杂陈。心想着,还不抵找个男的替他按呢,就算米时会有别样心思,至少对方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米时估计是痒到了,突然从位子上坐了起来,禁不住拉着女师傅的胳膊,让对方停止动作。女师傅也笑了出来,笑声格外爽朗动听。

严臻明有些坐不下去了,估计也就只有他,才觉得这笑声低俗刺耳吧!

严臻明人生中头一回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真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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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反省之余,严臻明亦有自己的收获。

杨文胜就那么先走了,严臻明甚至没来得及问他关于米时的问题,本来想说他一晚的铺垫都白费了,其实恰恰相反,正是杨文胜被逼急之后,这一无心的举动,让严臻明认清了目前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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