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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落梧桐 上——by冉燃and单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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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妈离开,于杰开始觉得自己可笑了。老师的秘密就那么想探寻啊?使劲摇摇头,换一换脑子,一边打开书包准备复习今天的功课。

“呀!”还有几份测试卷在包里,刚去老师那拿出来的匆忙,没拿全。

“我这就送过去。”简直是下意识的作出了决定,于杰立刻出了家门,临出门也没忘跟老妈嚷一嗓子:“老妈,我还有几份测试卷要给王老师送去,等我回来吃晚饭啊!”

这回于杰可真不那么CJ了,好奇心害死猫啊,上楼的脚步之轻,轻到无以复加。可是……

三楼王老师的家门尽然半敞着的……

于杰轻轻的靠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小的客厅内,沉默宇紧紧的拥着林蔚东,“东子,没事!没事!嘘~安静!”于杰只能看到林蔚东的背影,他的肩膀轻轻的颤动着。

林老师在哭?于杰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林老师在沈老师的怀里哭泣?

沉默宇柔声安抚着,手指轻轻勾起林蔚东下巴,让他的眼直视着他。

林蔚东的脸色很是苍白,眼侧挂着泪痕,双手缓缓地抓上沉默宇胸前的衣襟,由于心绪的起伏手上逐渐着力,指关节泛出了青白色。

沉默宇猛一低头,深深吻住那颤动的双唇,静谧中只有两人粘腻的亲吻……

刹那间,于杰觉得自己头脑像是爆开,他们,他们,他们两人在……接吻!!!

不知是如何离开的宿舍小楼,于杰脑里一片浑沌。他看到了什么?两个男人?天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这么变态的事情。

好恶心!好恶心!两个男人在一起,背叛的还是他最敬爱的王老师,这怎么可以?王老师该有多伤心,多难过呀!

刚刚老师不在,是先离开了吧,这个打击也太大了。心里开始恨,恨着刚刚眼前的那两个男人,尤其林蔚东,可恨的第三者!!!

这一夜于杰都十分浑噩,第二天一早当看到王老师脸上呈现灰暗的颜色,眼睛微微浮肿的出现在讲台上时,于杰只觉得眼底一片泛酸。

两天后王老师还是病倒了,她的血压一向不好,还有眩晕的毛病,这样的坚持已是不易。

于杰的心里更加憎恨林蔚东,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为人师表。

第五章:接受

可是眼前林蔚东居然……居然抱着一个男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于杰顿时火起,“你这死变态!”跨步上前,一把拉开二人,就在林蔚东还未反映的当口,一拳便朝着面脸打去。

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林蔚东猛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形一个不稳还是摔坐了下去,偏偏不巧的右额头磕到了桌角,血霎时顺着额角淌下,顺带着桌上医用托盘、酒精棉瓷桶等一干事物全部摔落在地,声响之大,很快引来了隔壁休息室的校医跟齐丽丽。

“发生了什么事情?”年轻的女校医口气里明显含着关切,她关切的自然是此时额头留血,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的林蔚东,赶紧上前扶他起来,替他处理伤口。齐丽丽也帮着一起收拾起地上的凌乱。

于杰此刻喷涌上脑的血液已经归附原位,当大脑再次清明,他——傻了!他居然动手打了老师!

“到底是怎么回事?齐丽丽你去请一下教导主任。”女校医付苒抬头看了一眼房中还僵着的两人跟齐丽丽说道。

“不,付医生不要叫主任了,是我不小心。”刚刚的情景明显不会是什么不小心,可林老师这么出面维护,付苒心里奇怪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林老师他……”现场第三个当事人开口了,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但是这个冲进来的男生确确实实是打了林老师的啊。

“刘星”林蔚东也同样制止了他,转过头去对着于杰说“没事的,你走吧!”

于杰懵了,明显受伤的林蔚东居然没有找他麻烦,反而把一切给压了下来,为什么?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伤……额头都出血了,该撞的不轻吧,会不会脑震荡?心里升起一股担虑。呀~我不是最恨变态,最恨这个第三者的吗?刚刚不就是想替王老师出口气,怎么这会儿反倒替这个变态担起心来。于杰不再言语,转身忿忿地离去。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除了林蔚东额角上的纱布,一切就好像那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很快于杰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校际运动会要开始了。除了给学校做必要的配合工作,于杰着急的还是他即将参加的标枪比赛。每天放学后都约了体育老师做额外练习,每次都练到太阳西落。

于杰的这番努力并没有白费,校际运动会他居然拿了男子标枪的第一名。

比赛当天,他忙到很晚才去车棚取车,准备回家,却刚巧碰上了也要回去的林蔚东。

“一起吧。”他头上的伤恢复的很好,现在只剩下浅浅的一道红痕,有些人皮肤好是不得不羡慕的。

于杰没有拒绝,半响,“上次……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心里虽然想的很狠,可真真的在林蔚东面前,于杰还是觉得自己理亏些。

“哦,没关系,都过去了。”林蔚东回答的很坦然,“那个男孩子是我班上的学生,父母出了点问题影响到他,那天由于血糖低晕倒我送他去的医务室……”

“果然是我多心了”于杰心里暗道,可是虽然这次他不是,但是上次自己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的。

“老师,你是同性恋吗?”于杰不想自己太迷惑了,这么想到也就直接问了。

“呃~”这回倒是林蔚东被问了,一口承认吗?这样直面的承认,对于面前的这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难接受了?

那天在医务室本来被暴力对待的莫名其妙,可模糊间听到于杰说了一声“变态”,当下心里也就明白,这孩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自己这样的性态本来就是不被大多人接受,孩子过激的表现他自然能够接受,甚至心底萌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他不想吓着于杰,不想在他刚刚青春期的时候给他带来不利的影响。可于杰这么直接的问他,不正说明了于杰也是明白的。

“是的”林蔚东恢复了坦然。

于杰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简单的就承认。

“好,林蔚东,我接受你是个同性恋,但是你破坏王老师的家庭是事实。我能接受同性恋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一个第三者。”话到最后于杰越发激动,说完车子紧推几步就要先行离开。

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不知为何?在林蔚东的面前自己就是那么容易放弃原则,自己不是很厌恶同性恋的吗?怎么遇到林蔚东自己会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不能再沦陷下去,不然连他插足王老师的家庭都要会觉得他是有苦衷了。

“于杰……”林蔚东叫住了他“我不会破坏王纯的家庭,你信我!”于杰回头静静看了一眼林蔚东,转身踏上单车离去。

第六章:危机解除

这天晚上林蔚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上了一艘小艇,正很兴奋的向着岸上的父母挥手。忽然间脚下的甲板被水浸没,很快船舱开始进水,渐渐水面漫过了腰际、胸部,一霎那间船体倾覆,林蔚东整个人被海水吞没,在水中奋力的挣扎,想呼救却根本无法开口……

画面一转,一间破黑的房间,林蔚东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瑟瑟发抖。自己的手,自己的脚为何这般小?

“居然是这么邪恶的东西,那就不如不要了吧!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声音?一个女人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物件慢慢的向自己走来,昏暗的灯光下还显着寒光,天啊,是把剪刀!

小小的身躯继续向后蜷缩,但是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口中央求着:“妈妈,不要!不要!”

“不要!!”林蔚东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场景已经模糊不清。看看手表早上5点50分,反正已然睡不着了,不如晨炼去。起床梳洗完毕换好衣服,林蔚东便出了门。

学校宿舍区后面就是一个大的体育场,是晨起锻炼绝佳的选择。以前跟沉默宇在一起的时候就天天一起跑步,后来——也就算了……想这些干嘛?林蔚东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认真地呼吸起早上的新鲜空气。

“早!”

“呃……早!”沉默宇?他不是回B市了?

林蔚东一过来就被沉默宇发现了,沉默宇赶紧跑快几步跟上他,一声问早也算自然的打上了招呼,上次回去前林蔚东就一直躲着他,不肯见面,连电话都不接。

“这里有个研讨会,正好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我就要求过来了”说着沉默宇转头看了林蔚东一眼“还有,东子,我想找你好好谈谈……”

“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没什么好谈的。”林蔚东不耐的转身回头,被沉默宇这么缠着,这步他还不如不跑了。

看出他的意思,沉默宇快一步挡在他的前面“东子,我们谈谈。”林蔚东知道这个操场上不仅他们,现在的沉默宇很明显的耐性全无,真推搡起来,定会惹人注意,搞不好还会有学校里的老师。

林蔚东同意了沉默宇的要求,两人很快退到操场的一角。

还没待沉默宇说话林蔚东率先开口,“默宇,我们早已不可能。”

“听我把话说完,”见沉默宇想接下去,林蔚东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我们不会有以后,这一点你比我看的更清楚。一年前当你告诉我你原来有妻子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时,你已经是在宣判我们所有关系的结束。你说你已经得到了B市S大的聘请,你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必须回到妻子跟女儿的身边。那是多么的正义懔然,我如何阻止,以何种身份阻止,我也根本阻止不了。”林蔚东的声音暗哑下来,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所有的欺骗我都原谅,所有的现实我都接受,我是这样的身份,我也无法容忍自己去伤害你的妻子跟孩子。”

“不,东子,我跟王纯根本没有感情了。我承认之前是我顶不住压力,但是当我到了B市我才发现我是真的离不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做逃兵,我们一起跑步,一起爬山,一起梧桐树下散步。东子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沉默宇越讲越激动。

这时林蔚东的情绪反倒平伏了下来:“这是命运跟我们开的另一个玩笑,大大的玩笑。上学期调到我们学校的替课老师居然就是你的妻子,她带着女儿追随你而来。我不知她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过往、我的过去。那天她约了我过去,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她那一耳光是我该挨,说我是个‘怪物’我也悻然接受。但是沉默宇请你好好的想清楚,你能抛得开王纯家B市的背景吗?”

听到这里沉默宇的神情一振,虽然是很轻微变化,但以林蔚东这么多年对沉默宇的了解,这正是说到了他的软肋上。

林蔚东知道此时自己好走了,临走他还是跟沉默宇多了一句,“人总是弄不清自己现在拥有的是什么?非得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王纯一定在很努力的想调回去,估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我还是祝福你们,好好珍惜,为了小依琳。”

******

没两个月果真传来了王纯老师要调回B市的消息,初二五班的学生们很是不舍,自发的为他们敬爱的王老师开了一个欢送派对。于杰对王老师的离开自然也舍不得,但少年懵懂的心隐约觉得,随着王老师的离开,老师家的家庭危机也会解除,这将意味着老师会幸福。这时候的于杰对幸福的理解也就这么大条。

于杰随后的学习生活也是一帆风顺,经过花季雨季的中学时代,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N市的医科大学,并创造了医科大新的神话,自从于杰入学后奖学金神马滴就绝无旁落了。

第七章:自然奇观

“喂?齐丽丽啊!放心明天的聚会我一定准时到!”

于杰挂了电话,开始收拾明天登山的背包。毕业五年的班聚定在了这个周末,可余笑辰那帮狗血的非得再去青郎山。这青郎山从小到大不知爬了多少回,沿途有多少棵树,多少朵花都能数的出来。

第二天天气清朗,于杰早早等在山下,早来的还有齐丽丽。

“嗨,于杰早啊!”

“齐丽丽,早!”于杰看着齐丽丽这次终于没有大包小包,不由想起自己那次悲催的挑山夫经历。“怎么现在不带那些家什了?”

今天的齐丽丽一身标准的登上行头,橘色的野外快干服,灰色的裤子,脚上一双轻型登山鞋。“那是,来登山是来看景的,今天余笑辰可是要领我们攀越一段自然奇观的哦。”

“自然奇观?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小的青郎山上有什么奇观啊。”

齐丽丽抿抿嘴:“我也不知道,只听那家伙说的玄乎,这青郎山我也是多少年没来过了呢?”

“不过,于大班长,我可是听说您老现在可是风生水起紧啊?去年一年拿下了医大所有奖学金,医科哎!多难学啊?人又长的这么风流倜傥,难怪惹得小学妹们一个个春心荡漾。想跟你结识的托人都托到我这里来了,要不然我就给你牵回红线如何?”说着齐丽丽居然真摆出了一副媒人献媚的神情,让于杰那个忍俊。

“哟!哟!二位来的倒是早啊,约好的吧?有JQ,有JQ!!是不是秦锋?”这余笑辰见面就没好话,说话间秦锋他们已走到近前。

“什么JQ?不约好能来爬山吗?”于杰也拿这个当年的同学,如今的好兄弟没有办法。“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还真有些期待你欲带我去领略的奇观呢?”

小小的一队人说笑着向山上行进,路上自然两三个一聚的问问近况。无聊的问问学业、未来、打算什么的,更无聊的就扯扯风流艳事,一路上也好不欢快。

路过光棍树的时候,余笑辰很是抱怨:“齐丽丽,你当年一句我就这样,看吧,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了。”

“嗨!余笑辰,让齐丽丽一定要对你负责。哈哈……”齐丽丽抬起凤眼狠狠瞪了一眼起哄的家伙,转头问向于杰,“于杰,还记得林老师吗?”

“林老师?哪个林老师?”

“你不是吧,那次医务室……”

“哦,记得,记得的。他……他怎么了?”为何提起林蔚东他会有一丝丝——紧张?

“林老师辞职了,”看到于杰询问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我叔叔说的,是他自己辞的职,校长再三挽留没能留住。”于杰知道齐丽丽的叔叔现在是他们中学的副校长,这个消息一定不假。

“于杰,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那次你是真的对林老师动手了吧?”

“额——那是个误会。”于杰尽力掩饰着齐丽丽刚刚消息对自己的冲击,语气表现得很平淡,“齐丽丽我们落后,快点!”说着于杰加快了步子向前方的秦锋他们追去……

在半山的亭子他们还是照例休息了一会儿,可此刻的于杰就明显的在躲着齐丽丽,有意无意的跟余笑辰他们扯着一些无聊的事。齐丽丽有些琢磨出于杰的意思,这么开朗的女生也绝不会在意,怎么她还有个大书呆给她解闷呢。这几年秦锋越发少言,齐丽丽说上十句,他也未必能跟上一句,但齐丽丽还是不厌其烦的说着,秦锋看上去也挺高兴,虽然言语上明显不太给力,但心情着实随着面前这个爽朗女孩的开心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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