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来的一点心思给老妹妹猜个正着,不好意思的笑,也不再阻拦了。
张阿姨是妥协了吗?当然不是。见着固执的李悦来,只是先随着她,不然她可是说不过她这位大主任的。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李主任这病不治不行啊。
当李悦来睡下,张阿姨拿起了李悦来枕边的手机来到了走廊上。
“小杰啊……”
……
李悦来这一夜睡得十分舒服,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睡得这么好。胆结石的毛病总是半夜里将她疼醒,往往一疼就是整个下半夜。偏偏年底社区的事情太多了,不容她有半点含糊,每每的都硬撑着把事情做完。
今天这个派对一结束,实在扛不住,人就这样倒下了。劳心的事情做完,又有了药物的作用,李悦来终于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实际上,李悦来是不直到她睡好的另一个原因。她的宝贝儿子可是在她的床侧整整赔了一夜。
清晨,冬日明丽的阳光刚刚射进第一缕。李悦来醒了,习惯的抬起右手,右手被桎梏着?低头,黑乎乎的一颗头颅趴在自己的床侧,整个脑袋正是枕在自己的右手上。
张妹妹还是叫来了小杰。李悦来无奈,却也是觉着欣慰。生病的时候儿子能在身边,怎样心里也是高兴的呀!儿子最近也是忙,还要这样辛苦,李悦来心疼,左手扶上儿子乌黑的头发。
“呜!……妈!”于杰醒了,没有抬起头,亲热的将脸侧向了母亲这侧,脸颊直接放在母亲的手臂上。
“妈,好点了吗?”学医的于杰说了一句最没有营养的话。具体的治疗还没有正式开始,如何好?
可是,只要让李悦来看着儿子,还能有什么不好?
“小杰,妈没事。”这话说得于杰心里直泛酸。
“妈,既然住进来就好好配合治疗,好吗?”
“好!好!”儿子说什么李悦来都是答应的。
于杰开始胜任好儿子的角色,伺候李悦来起床、洗漱,李悦来这些都是能自理,当李悦来洗漱好,于杰已经将早餐打来了。李悦来今天有检查,需要空腹。于杰随便吃了一点,并给母亲准备的牛奶、点心收拾好,一会儿母亲检查结束后,热给母亲吃。
由于李悦来昨天来的时候极不配合,医生早上一上班,听说病人家属来了,直接将于杰先请到了办公室。
于杰敲门进去。
“小杰?”
“学长!”于杰没有想到母亲的主治医生居然就是夏启铭夏学长,师兄总说我们生活的圈子确实很小,没走几步总能遇到熟人,果真如此。确切的说,夏启铭不能算是自己的学长。他跟狄师兄熟识,为了自己留学的事情,狄师兄帮忙给引荐了夏学长,自己这是随着师兄叫他为学长。
夏启铭也是这会儿才发现那个固执的病人,居然是于杰的妈妈,病人的治疗可是要顺利多了。他两见面寒暄了几句,夏启铭边话归正题谈起李悦来的病情。于杰了解了母亲的病情,确实不能再耽搁。当即跟夏启铭表示,母亲那边的工作他去做,作为家属他同意夏启铭的治疗方案。
于杰需要对母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于杰来说,做起来应该没有难度。
当于杰从夏启铭的办公室回到病房,妈妈没在,应该已经去做检查了。张阿姨已经等在那里。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她的女儿——丁绮菲。于杰暗想:郑爽怎么没过来?呀,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果然,张阿姨告诉于杰,他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护士小姐已经带李主任去做检查了,要一会才能回来。于杰乘着等着的这段时间,来到走廊的一角,他需要给东去个电话。
“喂!”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东的声音妄若天外之音。
“东,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虚弱。”
“呃!刚才在睡,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林蔚东说话的声音很轻。
“东,你睡懒觉啊。不过还是抱歉,你这两天身体不好,应该让你多睡一会儿。哦,妈妈是胆结石,可能要开刀。这段时间我就在医院陪着她,一会儿还要回家拿些东西,这几天我就不回去了。东,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小心身体。”于杰心里对一直忽略了母亲万分歉意,虽然同样关怀着林蔚东,但这个时候是必须陪在母亲身边了。
林蔚东那里却是悄悄舒了一口气:“我没事,你放心,好好陪陪李主任。等我有些精神。我会过去探望她。”
“东,不着急。一定要找个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好。”
“东,你声音好低啊,再睡会儿吧,我回病房了。”
“好。”林蔚东最后这声好低,低的于杰几乎听不见了。见林蔚东已经挂断,于杰从拐角转出,回母亲的病房。
“啊,于杰你在这呢,李阿姨已经做完检查回来了。”丁绮菲看到于杰立马招呼他回去……
第六十二章:煎熬
林蔚东终于等到了于杰的电话,薛家裕抱着胳臂在一旁看着,脸色铁青。
很快,薛家裕发现林蔚东撑不住了。电话开了免提,那端于杰还在不停的说道,林蔚东已经悄悄地蜷起了身体,眼睛半闭。由于极力忍耐着痛苦,身体之不住的颤抖。电话放在枕上,林蔚东尽力靠着电话,双手死死攥着被角。
薛家裕连忙上前,林蔚东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家裕轻轻地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呼吸,跟于杰说着好。薛家裕只能停下拿走手机的动作,抓住了林蔚东同样苍白的手,林蔚东熬痛连手臂也满是汗水。
随即,林蔚东的身体一阵绷紧,此刻他已无法回答于杰了,薛家裕看得心都揪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毅力,像是能退却疼痛一般,竭力理顺自己的气息,调动起所有的力气,跟于杰说了最后一声好。薛家裕不能允许他再这么摧残自己,断然的挂掉了电话。
林蔚东也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呃!……家裕!可……可以了。”这个时候,只能家裕能够帮他摆脱这样的痛苦。
“我明白。蔚东,我马上推你去手术室。”病房里的人迅速的转移,已有护士跟手术是那边联系,病人马上下来。
手术室里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一直只等着病人,一个万般固执的病人。非要等接到一个电话后,才肯进行手术。什么重要的电话啊?需要联系,完全可以等到手术后,或者提前打过去就好了。可是林蔚东就是不要于杰有一点点担心,一点点怀疑。
……
昨晚,林蔚东一直坚持到薛家裕赶到公寓,在为家裕打开房门之后,最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薛家裕把他带到诊所的时候,林蔚东一直昏迷着。
看着检查的结果,薛家裕也是一头的冷汗,薛家裕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但是更让薛家裕头疼的是,该如何告诉林蔚东事实的真相?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家裕没有半点头绪,乘着林蔚东还没有醒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详细研究手术方案。
快天亮的时候,护士告诉薛家裕病人醒了。薛家裕喝了一口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匆匆赶到了林蔚东的病房。
根本容不得薛家裕去给他说清楚什么真相,林蔚东已经拜倒在一波猛似一波的疼痛之中,手术刻不容缓。
但是蔚东又固执了起来,手术需要麻醉,醒来最快也是晚上。于杰那边李主任也生病住院,他要接到于杰的电话才肯去手术室。
薛家裕几乎要发火,最后还是耐不住正在经受病痛煎熬的祈求。
“蔚东,你这是何苦?”
林蔚东知道于杰回来电话,他知道。
病房里当三只熊的音乐响起,薛家裕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迅速给林蔚东开了免提,放在枕上。于杰这混小子就不能再早些,已经上午近九点,要知道这样的几个小时,对于蔚东却是一种欲死不能的煎熬。
当林蔚东手术后,再次醒来已是午夜。薛家裕下午的时候在办公室稍稍眯了一会儿,这时守在林蔚东的病床边,挂着两个黑熏的眼圈。
“家裕,辛苦你了。”
“哦,蔚东,你醒了。”
林蔚东醒了有一会儿,是薛家裕一直在愣神。他的两眼直直的望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直到林蔚东开口,薛家裕才回魂。“家裕,你在想什么?”
薛家裕被接踵而来的事情搞得有些混乱,即使下午说是要休息,他哪里能睡得着?蔚东身体出现的问题,让他太吃惊。为什么会是这样?到底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
“家裕,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停药出现了问题?”
这是薛家裕头疼的另外一个问题,他该如何跟蔚东说,他停了停才开口:“蔚东,确实是你体内埋置的药物出了问题,准确的说,药物失去的效用。”
薛家裕只告诉了他原因,至于产生的后果,现在薛家裕还未能理出个头绪。在手术中,薛家裕从林蔚东的体内取出了破败的组织,还要进一步确认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可以等到蔚东再恢复些,自己在生化室那边也有了结果,再跟蔚东说。
“是这样。”林蔚东听家裕这样说,倒是有些安心,想着情况可能跟大学的那次差不多吧。
“好了,再睡一会儿,哎?你这是要干什么?”林蔚东用没有吊着药水的那只手在枕边胡乱的摸索着。
“手机?”薛家裕真的要发火了,拿住林蔚东的手重新返回被子里,说:“我给你放起来了,放心吧,没有电话过来。好好睡吧,都是午夜了,料定你那少爷也不会有电话了。”说着,薛家裕从一旁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林蔚东的手机。
林蔚东又准备伸手,来拿家裕手中的手机,薛家裕赶紧接住他的手。
“你就别来了,我给你放枕边。”看着蔚东这样的紧张,薛家裕只能摇头,心里暗想:于杰你可不能让蔚东失望,千万不要参与到其中了。对于蔚东身边最能接近的于杰,薛家裕暂时还不想怀疑,可能的情况也要蔚东商量着才能知道,这件事最后还是需要蔚东来主张。
“蔚东,多休息,我出去了。”说着,薛家裕起身要走。
“家裕!”林蔚东连忙叫住了薛家裕。心中奇怪:今天的家裕有些跟平时不同,以往的每一次只要有家裕,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但是今天的家裕为何看上去却是有些神不守舍?而且林蔚东还担心一些事情。
“怎么了?蔚东。”
“家裕,暂时不能告诉父亲。”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林蔚东不想劳烦到父亲。
薛家裕在结果没有全部出来前,暂时也不准备惊动教授。实际上,现在事情的发展与教授这几年的努力的方向发生了背离。
“我知道了,睡吧,我去抽支烟。”
薛家裕是想走开,心里太多的心思理不清,他想出去透透气。见林蔚东点头,薛家裕眼睛微微一眯,也颔了一下首,随即离开了病房。
林蔚东熬痛熬了太久,累了乏了,一会儿便又睡熟。
露台上,烟蒂已经扔了一地,这么冷的天气,薛家裕愣是在这里站了近两个钟头,烟一根接着一根,薛家裕知道明天自己的嗓子非倒掉不可。薛家裕将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条条理顺,扔掉了手中最后一只烟蒂,将火星踩灭,转身直接朝生化室走去……
后面的几天连林蔚东只在早上的例行查房时加到薛家裕,于杰那边李主任要做手术了,林蔚东只是苦于自己无法过去看看,真想跟家裕好好商量商量。那一次的药物失败,自己不是恢复得很快?
这天下午,林蔚东好不容易盼来了薛家裕。
“蔚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过,先申明,想出去,免谈。”
林蔚东这里还没有开口,薛家裕就已经堵绝了他的路,林蔚东撇嘴。薛家裕看着林蔚东搞怪,心里思忖:确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实际上自己没有进行手术前,已经看到了影像的结果,根据临床的经验明白那会是什么?这两天的确认也只是对组织的完整性进行验证,薛家裕很想找出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
蔚东这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让自己怎么说?也罢,再让他休息几日。蔚东目前在自己这里,起码是安全的。
又过了两日,薛家裕终于熬不过林蔚东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答应他去于杰妈妈那里去看看,但是自己必须随行。
“家裕,我有必要穿这么多吗?”
“外面下雪了。”薛家裕苦口婆心。
林蔚东低头打量着自己,真的是臃肿的没个形象了。自己冬天穿衣本来就比寻常人多,又给家裕在外面罩了一件长长多大的羽绒,一定是护工先生给找来的。重倒是不重,羽绒嘛,就是臃肿,大臃肿。
第六十三章:插曲
刚进仁人医院住院部的大厅,林蔚东就非要脱掉那臃臃肿肿的羽绒服了,这样的一个形象见李主任多奇怪啊?
“好吧。旭强,衣服你拿着,一会下来我给你打电话。”
薛家裕让护工先生跟着一起过来,一定不是为了过来拿衣服。自从发现事情的真相后,薛家裕断然不会让蔚东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自己顾不过来,旭强也会是个帮手,自己的援兵明天才能到。
本来援兵明天到,薛家裕很想等援兵到了之后再来。但是,他面对的是倔强、讲不过的林蔚东,非说于杰妈妈手术已经三天,再不过来该失礼了。这不,明天的计划又提前了。
薛家裕本在摇头、叹气。“哎?那个人?”薛家裕远远看到两个身影,心里开始嘀咕:在仁人医院看到他不奇怪,但是跟他走在一起的人?薛家裕觉得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家裕!”林蔚东不耐薛家裕的磨蹭。
薛家裕紧追了两步,跟上蔚东。一路上,脑海里使劲的思索刚刚那个人是谁?
“家裕你有些心不在焉?”电梯间里,一直婆婆妈妈的薛家裕突然不吱声了,林蔚东不难察觉他有事。
“哦,刚才看到一个人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他是谁了?”
“啊?薛家裕博士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怎么还有你想不起来的?家裕你是不是真的老了啊?”林蔚东能够争取到出来,满意极了,这会儿居然调侃起薛家裕来。
薛家裕瞪了林蔚东一眼,表示抗议,最近怎么接二连三的或人或事触碰自己这个雷区啊?
不过,近来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连薛家裕都觉着了沉重。看着茫然怎么都还不知道的蔚东,薛家裕心里更是着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一定要让蔚东可以继续轻松、快乐的生活,没有顾虑,没有危险。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事情很严重,他们已经动手了。薛家裕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不知道他们还将做些什么?此刻更是一点跟林蔚东戏谑的心情都没有了。
林蔚东见他问哪里,心里疑惑,家裕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开不起玩笑了?林蔚东思忖:家裕这是怎么了?
“叮——”电梯终于落地了一层。
他两随着人群进了电梯,电梯里人挨着人,挤了个满满当当。林蔚东看着最后又挤进来一个大胖子,超载的铃声居然还是没有响起。
这种医院的电梯,一般都会有个工作人员。其实用处不大,只是为大家按去几层的按钮,这个做电梯的人自己不会吗?还占个位置。林蔚东心里还是有些计较这部电梯的超载问题。
工作人员好像见怪不怪,一点不认为不妥。这样真的还没有超载吗?这样的负重电梯会不会出什么故障?呸!呸!呸!林蔚东心里赶紧默默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