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是快,的青长大了。”
“还有了儿子呢。”可嘉摇头感叹,“只可惜是没法传宗接代的。”
“没有传宗接代……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蓝允之脸上的易容已经去掉,只是还着一身姑娘的衣裳。圆圆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分外动人可爱。
可嘉忍不住栖身上去吻住他,长久地不肯离开。蓝允之也陶醉地闭起眼睛,身手攀住爱人的胸口,藤一般附在他的身上。
蓝可嘉自战火中得到靳岚指点,骑了的青出城寻找允之。
他身上本就有伤,又兵荒马乱。好容易在谢乐两家的帮助下,按着纸条说明的时间地点碰到了要找的人。
谢过阿含,拉着一车行李。两个年轻人等不及下一处落脚之地,已经互相依偎着倒在溪边。
分别太久了。触碰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就觉得发热。要他?不要他?蓝允之轻轻摸着可嘉的面庞。手是冰冷的,心却是火热的。
这场纠结以可嘉轻轻吮吸住他滚动的喉结作为结束。
124.两个人玩的游戏
酥痒里带着些轻轻的疼痛,濡湿而温润。从脖颈滑到锁骨,反复舔舐。
蓝允之躺在溪边,难耐地抬头即看到一片蓝天,将它半遮半掩的是纵横交错的碧绿枝丫。
他轻轻吞咽,可以感到喉结的皮肤被吻过後那种火辣辣的热度。
“可嘉……”他有些担心有些害怕,晃动着手臂,然後被人紧紧握住。
“别怕。我在这儿呢。我在这里……”
蓝可嘉轻轻褪低那人的裤腰,将他的上衣向上推去。一截细腻白皙的皮肤便露出来,纤细的腰和着修长的腿。腿间的精致形状是别有的风情。
那是允之呀……
瘦了。
他心疼地想,将火热的嘴唇烙在上面,然後将自己轻轻地推入他的身体里。
感受得到那份湿热的紧致和颤抖。
他羞怯活陶醉的姿态令他发狂。
蓝允之轻轻向後退,可嘉却不容迟疑地向前侵入。
然後退却的姿势就停止了。他适应了身体里的粗壮之後,喘息着接受它。他也想要他。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十指交缠着十指,发丝缠绕着发丝。
我们经历了这麽多,居然还能活着重逢。或许这就叫做缘分?
那年黄昏落日,我看见你,你也看见了我。这就已经是缘分。
“沿着小道走的那些日子,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真是心惊胆战。原本想着又是一场生灵涂谈,真没想到老百姓居然这麽爱戴宁远侯。”
安庆东郊的一片深山中,一座木搭的房子,像为猎户临时居住搭建的那种。
房後的院子里一把藤编的吊椅。
蓝可嘉坐在吊椅上,怀里的允之猫一样依偎在他胸前。
他手里木梳轻轻地梳着,一把半干的头发在他手中浓得如一幅水墨。
蓝允之缩了缩肩膀,好更贴近蓝可嘉的胸膛。他眨着眼睛纠正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哦不,现在该是叫宁远王了吧。‘清君侧’成功,彻底掌控大权。这麽快就荣升了宁远王,谢家上上下下都跟着很得意吧——要不是听山下的人说起,还真是不敢相信皇帝这麽快就会让步。”
蓝可嘉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想不到百姓们还这麽爱戴他。你说当今的,当今的皇上他……万一哪天被谢恒远废掉了,是不是百姓们也会支持呢?”
允之未理会到蓝可嘉话中的深意,只是应到:“谢家虽然掌权,但根基未稳。三代以内他们不会碰皇族。”
“那三代之後……”
“三代之後关你我什麽事。”
蓝可嘉一怔,恍惚间有些发傻的样子。
允之看他“傻”得可爱,笑嘻嘻抽回他手里的头发,在可嘉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蓝可嘉这才回过神,叹口气:“他的确做了些顺民心的事情。免钱粮,大赦天下,抚恤孤寡……这样野心勃勃又有手段的人,或许真的适合治国。皇上他身边……忠良太少了。”
然後就又没话了。直到允之推推他,才说:“这些日子你……”
蓝允之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那段日子不必再提。我很辛苦,但我知道你也很苦。”
於是过往的苦便不再多说。
两人隐居与此静静养伤。前有流水,後有高山。或许终老与此也说不定呢。
“我给你变个戏法。”吃过午饭,蓝可嘉兴致大涨。
允之却沈下脸:“我不感兴趣,你自己玩吧。”——通常情况下“蓝大侠”兴致大涨对“蓝大人”来说都不是什麽好事。
用允之的话来说:两个人玩的游戏不是粗俗就是下流。总之“受害者”都是他。
蓝可嘉急忙窜过去耍赖皮:“给你变一个变一个!”
允之白他一眼:“变成了怎麽样?”
“你让我亲一口。”
“变砸了呢?”
“我让你亲一口。”
蓝大人毅然决然地准备离开。
“诶别走别走!要不你给我变个戏法!”可嘉屁颠屁颠追上来。
蓝允之别别扭扭努力向前,就在蓝可嘉即将追上他时一转头,露出一张满是粉刺疙瘩的丑脸。
可嘉吓得哇呀一跳,後退了三尺远。
蓝允之笑嘻嘻:“你不是要我变嘛?以貌取人!当年我易容成多麽丑,阿含也不吭一声。”
正躺在地上装死的蓝可嘉突然坐起身:“喂,怎麽又提起那个小子?你喜欢他?”
“我干嘛喜欢他?他是杏哉的人。”
“那干嘛总提起他?”
“我想提起他不行吗?”
“可是我在吃醋!”
面对胡搅蛮缠的可嘉,蓝允之缴械投降。一抹脸将面具摘下来,忽而迎头就对上炽热的吻。
他也没躲。站在花瓣纷飞的树下。任蓝可嘉将他拥在怀里辗转地,深深地亲吻。
吻累了,两个人相拥席地而坐。允之枕着可嘉的手臂,脸靠在他的胸口上。
“廖逸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我们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受他恩惠。你拜他所救,我也仗着当年他留下的易容术才躲得过一关又一关。”
当年赖小子留下的羊皮书正是一册易容术的说明。廖逸看允之与乐杏哉聪明可爱,狂性大发就留下一卷羊皮书。
正如他看到谢枚美艳无双,宁可舍掉一只胳膊也还是要得到他一般。
“是啊,我们和廖家还真是有缘。我还答应廖隐……”
“答应就答应。到时候你去实现诺言,可是我不想听。”允之沈下脸。
当然,他们对於廖逸对谢枚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知晓,他们的最後记忆仅仅是廖逸三番五次劫杀谢家人。
如此而已。
於是蓝可嘉反击:“我不想知道谢枚那小子怎麽样了。也不想听你说。”
“好好好——”允之嘻嘻一笑,在他鼻尖亲了一下,“那我们不说他,说点别的。”
“说点什麽呢?”
“让我想想。”
所谓情侣,就是两个突然变得很傻的人,一起做些很傻的事说一些很傻的话。
春雨纷飞。
这天可嘉和允之相拥窗前看雨,商量着等身体康复便真正西去蜀州度过余生。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敲门。
没错,有人敲门。
荒山野岭,在这阴雨连天的日子里。藏身於此的两个人,突然听见敲门声。
125.他没你好看!
可嘉一手揽着允之的腰,一手放在他肩膀上,稳稳地扶着。仿佛是一个承诺:有我,不必怕。
他们静静地听着那似真似假的敲门声。
咚咚——
咚咚咚。
是真的。
声音有点大,但是不急促不缓慢。仿佛敲门人是个再熟悉不过的邻居,相信门里的人随时会开门相应。於是,随便敲两下,见没有开门就再敲两下。
这是谁?
直到门口响起说话声:“我说俩兄弟,你们在吧?开门呐。”
他?!
可嘉和允之都听出了这个声音,吃惊相视而望。
最後是可嘉安抚允之等待,自己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步一步凑上前去。
门开了,一张笑容灿烂的无比熟悉的脸。
还有一个人在後边,浓密的胡子,紧张地望着门里面的人,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
双方各自愣了一会儿。还是来人先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臭小子——臭小子!让我们担心死了!”
彼此身上还都是水淋淋的,就紧紧拥抱在一起。
允之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激动地喊:“蓝远大哥!蓝致大哥!”
雨还在下,轻轻笼着小小庭院中拥在一起的四个人。
炉火轻轻跳动着。温暖又干燥。在这湿漉漉的季节里增添了许多暖意。
蓝远对着炉火搓着手,一边等身上的衣服烘干,一边观察这避风港湾般的小小茅屋。
“这小茅屋居然没漏水啊——你搭的?有你的小子!”他在可嘉肩上推了一把,以示鼓励。
可嘉一笑,却没有答话。
倒是允之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问道:“你们怎麽找到这里来的?”
“啊,蓝老板告诉我们来这边找你,说你们两个小孩子命苦,一次又一次没人照顾。让我和三哥来帮帮你们,等你们养好伤。我们找了好多个山头和小村子,终於找到了!”
听到蓝老板三字,允之激动地问:“蓝老板好麽?谢家掌权後有没有对羽卫队做什麽?”
“老板还好,方悦斋的生意暂时交给了别人去搭理。但以前有积蓄,也有我们羽卫队的兄弟照料着。”蓝远叹气:“北府镇……还没做什麽。”
蓝可嘉冷笑:“迟早要做吧?”
他对自己的身世,以及曾经遭到尉迟笑袭击的事情并未对允之提及。只是说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受了伤。
所以蓝允之并不知情。但可嘉自己记得很清楚——尉迟笑袭击自己那晚,蓝尚在场。
虽然当时蓝尚的态度很是模糊。但自己是“敏感人物”这件事应该已经传遍了羽卫队每一个人的耳朵吧。
为何蓝家兄弟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
对於可嘉所顾虑的事情,蓝家兄弟果真只字未提。他们什麽也不问,什麽也不说。就这样住了下来。
每日帮允之和可嘉砍柴打猎,照顾起居饮食。真像蓝远说的那样,是来照顾他们到伤好的。
唯一令人郁闷的就是四个人起居饮食全在一起,虽然分了房子睡,但是……
小两口的夜间活动就要低调隐忍许多。
其实可嘉倒是秉持“丈夫坦荡荡”的态度,就算被听见也无所谓。但允之却抹不下面子,几次在喷血关头停止动作,就因为听见隔壁蓝远一声干咳。
干咳个屁啊!可嘉在心里骂脏话。
“做”得少,保护了嗓子和身体。憋坏的却是那啥。
这不,蓝可嘉少侠已经第三次流鼻血了。
不明就里的蓝致嚷道:“没事没事,拿凉毛巾贴贴额头。春天干燥,你这是上火了!”
可嘉苦着脸瞅允之一眼。前天刚下过雨,哪来的干燥啊。
也间或提到过谢家的事情。
蓝家兄弟似乎对此并不熟悉。他们只是跟随蓝老板,除此以外的事情并不很关心,也不多打听。
但有一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正月里世子谢桓就离开了京城,带着他的贴身戴刀侍卫靳岚。
“靳岚?是不是那个像书生一样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蓝可嘉问。
蓝远点点头:“传说是这样的,但没多少人见过——我也没见过。也不想见!”说罢自嘲地笑了笑。
是的,谁想见到鼎鼎有名的刽子手呢?更别说靳岚——“有幸”见到他之後,未必就能有幸活着对别人说了。“人家现在可是戴刀侍卫了,杀人更是名正言顺——戴刀侍卫!吃皇粮的。”
“北府镇的人现在能当官了?其他人也都当官了?”蓝可嘉突然想起谢枚身边那位目光狠辣的楼妙然。
“北府镇出身算什麽?宁远王世子想让谁当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突然间,蓝远问可嘉:“你见过靳岚?”
“啊……我,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传说他长得特别——好看!”
“蓝可嘉!”正在里屋描字的允之突然窜出来,怒气冲冲,“说什麽呢?”
蓝可嘉急忙堆笑:“我说那个……嘿嘿,他没你好看!”
允之一掀帘子进了屋子。蓝可嘉急忙马屁兮兮地跟上。
徒留蓝家兄弟傻乎乎站在当地。
“四弟啊,现在的年轻人怎麽这麽奇怪。一会儿哭一会笑的?”蓝致捋着大胡子问。
蓝远出神地盯着着还在飘荡的门帘,答非所问地“哦”了一声。
那边蓝致还在绞尽脑汁。忽而大声说:“你和大哥有时候也这样!”
126.正是撒娇好时节
蓝远本来笑呵呵的脸霍地一沈,转而又恢复常态:“三哥别瞎说。”
不识时务的蓝致依旧自言自语:“老板也真是奇怪,怎麽不让大哥和你一起来?你和大哥有话说,和我在一起话少。”
就在这时,里屋打闹成一团的小两口突然没了声息。
蓝致分外担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还没走出三步,就被弟弟拖住领子朝相反方向拉去。
“三哥啊,今天天气不错。咱俩出去打些野味。”蓝远打哈哈。
“诶,可是他们……”
“别管他们。”
当天晚饭吃的是新打来的烤野兔。
只是蓝允之坐在饭桌边的姿势怎麽看怎麽奇怪。
入夜,小小茅屋灯光如豆。
蓝允之趴在床上看书,可嘉在後为他揉腰。殷勤万分。
允之趾高气昂地指挥:“哎哟哟,大爷我酸死了。这边——这边——不对,这边——!”
蓝远和蓝致“再次外出”尚未归来,正是撒娇好时节。
无论何种过分要求,一级推拿手蓝可嘉都悉数遵守。药油搓得火热,烙在床上那把细腰上。反复抚摸,轻轻推拿。指间触碰着弹性的触感,捏捏羊脂一样白腻的皮肤——虽然上面满是一枚一枚来历不明的红印子。
一点一点向下方已经若隐若现的一条小沟揉去。
眼看就要越过警戒线,蓝允之反手握住他的手,横眉立目间却哼了一声:“转头太快,扭脖子了……”
蓝可嘉大惊失色,蹿下床去半蹲在小爱人耳边一阵安抚推拿,直让允之浑身酥软如坠云雾。
“伺候得舒服。”允之大爷嘻嘻一笑,赏了个飞吻。
“脖子好了没?”小厮可嘉点头哈腰。
“本来就没事。”
蓝可嘉龇牙一笑:“我知道大爷你没事。”
允之扯扯嘴角:“算你懂得配合。”
“可是我要补偿。”
“什麽补偿?”
“你懂的。”话没说完,灯火已经被吹灭。